《菜鸟女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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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鸟女道士-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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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清河沧桑地叹了一口气:“世界上没有五毛钱解决不了的事,如果有,那就一块钱。”

    白石乐了,揉了揉她的脑袋。

    “下午两点有雷阵雨,待会带你拿一样东西。”

    程清河就抬头看了看天,万里无云,艳阳高照。

    白石接过她手里最后一点冥币扔进炭盆里,嘱咐她进屋拿伞,接着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到了路旁。

    这时天空开始出现乌怏怏的行云。

    白石放开她的手,两三步身手敏捷地纵入半人高的草蓬,不过眨眼间的功夫便到了几百米外的河边。

    是那颗生长得过于茂盛的枣树。

    白石跃上了枝头,在最顶端绑上了一根长长的引雷针。

    过程中无惊无险,枣树毫无异动,看起来是再平常不过的枣树了。

    但接着狂风大作,第一道惊雷响起来的时候,程清河模模糊糊从风声雷声雨声中听到了粗戾的“我日~”两个字。

    “轰~噼里啪啦~”

    一道紫色的闪电劈在了枣树的树身,立马像油里掉了火种一般炸开了火花,熊熊燃烧起来。

    程清河撑着伞望着在火中枝条乱舞的枣树发呆,再见白石冒着雨挥刀砍向了它。

    最终他提着一根烧得灰不溜秋的木头回来了。

    “明天我和师傅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师兄我送你这个防身,枣树在湿气重的地方就聚阴,被至阳的雷电劈中了之后会盛满阳气。”

    程清河纠结地看着这截木头不知如何下手,白石就笑了一下,她抬头看去,他嘴角微扬,笑意盈盈,一侧脸颊还有个浅浅的酒窝,这个年纪的少年,已经隐约开始有了属于男人的硬朗,她视线下移,盯着他汗湿的胸膛脸颊发热。

    她感觉到了什么,但是转瞬即逝,白石这会儿已经收了笑,退后几步抽出匕首开始雕刻。

    “这颗枣树有些道行,平时最喜欢化成孩童戏弄人,但是没有造过杀孽。”

    这么说,所谓余英,大概就是它了,程清河看向远处还冒着烟的枣树:“但是她想杀我。”

    “嗯。”白石举起隐隐成型的木剑,吹散了上头的木屑,“可能你身上有它想要的东西。”

    程清河将手背在身后,手心似乎还残留着那一日灼热的痛感。

    第二日孔老道师徒果然卷了包袱匆匆离开。

    又过了几日,她爹程鸣回来了,但是胡子拉茬,显然是气色不太好。

    他摸了摸程清河的脑袋,就招呼爷奶进屋关门,像是有事商量。

    过了一会儿,屋里传出来爷爷程匀暴怒的声音:“好个二皮脸子,我们当年是怎么帮衬她的,真是狼心狗肺!”

    程清河就小声走过去贴着门听。

    原来是她那去世的母亲的妹妹趁着刘老四的死,到处和人说老程家吃了官司,散播谣言,臭了程家的名声,刚巧她嫁的人也姓程,就使计抢了程鸣供货的酒店商家的单子。

    说起这小姨,当年也是一笔糊涂帐,姐妹俩同时喜欢上的程鸣,奈何他喜欢姐姐,妹妹后来不知道怎么地被一个地痞无赖给睡了,赖说姐姐陷害她,程鸣看她可怜,好心承诺扶那地痞无赖一把,让她今后也有靠。

    这下倒好,这些年给了多少明里暗里的好处,连外出谈生意都带着手把手教会,全部喂了白眼狼!

    “我就是把地都贱卖了,也不会折给他!”

    这么说,倒是有了打算了。

    程清河却也有自己的算盘,家里发生了这事儿,起因还是在她,刘老四的死归根结底也是她的错。

    她回了房间,心里有些愧疚,这么一来,家里的生意保不保得住都难说。

    床底下有些透明的刘老四吃饱喝足,正蜷缩着呼呼大睡,像极了一只肥猪,一只脚却没了脚掌,裸露着森森断骨和血肉,异常显眼。

    不知道有没有修补灵魂的方法,她爬上床翻开鬼役。

    当她到以百人粪便涂之的时候,床下的刘老四挠挠屁股,睡得鼾声如雷,完全想不到接下来会遭遇突如其来的粪便之灾。

    说到这百人粪便,搁在城镇里肯定很难收集,但是在农村完全不成问题,夜里程清河用木剑驱着刘老四爬到村里泥路旁的公共茅厕,掀开了后头的盖子,捏着鼻子将刘老四踹了下去。

    刘老四起先还寻死觅活了一番,到后来却觉得通体舒畅,腰不酸腿不疼了,呜吼一声放开手脚在粪海里徜徉。

    “我想起来了。”渐渐消肿下去的刘老四吐出一大口淤泥。

    “我翻开其中一个蛇头的时候发现它脖子上挂着一条很细的坠子,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柯字。”

    接着他就被一条突然出现的青皮巨蟒卷入了池塘,至于他的脚,是他亲眼看着在蛇口里没的。

    坠子?看来这蛇是有饲主的,当时她怎么没发现?也是,过程连她自己都模糊不清了。

    既然是有饲主的,那么这个饲主不会这么容易就善罢甘休,肯定会再次出现……

    恢复了的刘老四本就是光棍一条,无处可去,更别提会有人逢年过节烧纸给他了,这么一寻思,不如就在程清河家做个租客,她家阴气足,又有吃有喝,倒是不赖,大不了就给小屁孩跑跑腿什么的充作房租。

第五章 中了邪() 
程家本来是小本生意,惨遭小姨挖墙脚之后就不大如前,程鸣索性卖了在镇里的田地,在余镇近郊置了大片果林,一心一意当起了农夫。

    为图方便,程清河开学时就换了离家近一些的学校。平时除了上学,也就定期上山看看她师傅师兄回来没有。

    没想到这一过完年入了春,余村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草木茂盛的山上到处都是绿,早晨起过雾,走了没一会儿就湿了鞋。这天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她看到路旁用石头搭起来的土地公公的简易小庙愣了一愣。

    再走上几分钟,程清河站定,看着茅屋门前的人慢慢眯起了眼睛。

    一个身穿蓝色布衣布鞋的老人正站在石阶上,身材纤细,纯白的齐肩短发做中分梳得一丝不苟,双手交握放在胸前,含着笑,显得十分和蔼可亲,以其身后古朴的茅屋和清白的大雾做背景,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味道。

    “你知道这屋子是有主的吗?”程清河指着大开的门扉说道。

    钟峨眉看着眼前这个娇嫩嫩的小姑娘,笑着点点头:“不过是借用。”

    清河气:“借用归借用,你拆房子做甚?”孔老道的茅屋都已经被掀了半边儿的顶!

    钟峨眉笑而不语,意思很明显,懒得搭理你个小屁孩。

    没法,程清河匆匆下山找村长,村长正眯着眼睛抽旱烟,闻言义愤填膺道:“确实混账!”

    往下再,也没了下文。程清河等了半晌,老村长见她虽然是个孩子,但确是孔道长的徒弟,慢悠悠解释道:“这个人在孔道长之前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米婆,本来是咱们村的人,后来搬走了一段时间,她这次回来给咱村带来的好处,多着哩!”

    看来平日热心又慈祥的老村长,心里的弯弯绕绕也不少。

    怎么处理这事儿?她想了一宿。第二天起床的程清河睁开眼就看着刘老四面无表情。

    刘老四对着洗脸盆里的水左右照了一番看着她:“怎么了?我今天可没有偷偷去粪坑游泳!”

    程清河沉了沉脸色。

    “你存钱罐里的硬币不是我拿的,啊还有,我也没有偷拿你的小内内~“

    后者黑了脸。

    刘老四两手一摊:”好吧小妹妹,这些我都干过了,你想怎么样?我就是这么贱~“完全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他转过身继续照水面,没办法,作为一个鬼,镜子根本没法用。

    这时却听见沉默的程清河拔剑的声音,他立马哦了一声转过头:”我想起来了,咱邻村前几天有大姑娘招婿进门你知道吧?“

    程清河挑眉。

    ”女婿三天前死了,大姑娘中了邪也快要嗝屁了,村长请了个米婆,哦,就是昨天把你赶下山的人,话说那大姑娘真是丑,化妆后倒是那么好看。“接着皱眉上下打量她一眼,”比你有料!“

    ”哦,这就是你化成这样的理由?“程清河看着金色眼影、红唇烈焰的刘老四问。

第六章 好大一条黄毛腿() 
这刘老四每天除了聊天打屁,四处闲逛,真的和活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唯一的变化就是有了饲主程清河,不用到处去觅食,时间长了便渐渐失去了人格,所以当程清河买了狗链烧了之后又从灰烬里捞出来绑住他脖子的时候,他只是仔细照了水面摸了摸项圈摇摇头:“这不是我喜欢的款式。”

    程清河点点头:“下回给你买个最潮款。”心下有些愧疚,没办法,为了刘老四不乱跑,只能出此下策。

    夜里月明星稀,清凉寂静,只偶有传来犬吠的声音,一个穿着黑白运动服,黑发红唇的娇小姑娘站在白得发亮的月光下,背着一根和她身材极其不相符的长木剑,手里牵着一只,站姿疲软胡子拉碴的高大壮汉?

    “待会儿别出声。”程清河对他说道,刘老四点点头,心想即使我出声也没有人听见吧?除了你这个怪胎。

    一人一鬼躲进草蓬里潜伏着接近了徐家。

    徐家大姑娘名徐慧,前几天招的婿她倒是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死了。透过泥砌的窗子可以看到,这会儿徐慧正躺在床榻上,全身发黄,嘴角流涎。

    钟峨眉独自在昏黄的灯光下摆了一张楠木桌,上头铺着红纸,喃喃念了几句后,拿着盛满米的干升往上一泼。

    这一泼倒是十分均匀地盖住了红纸的每一个角落,看得刘老四啊哦了一声,对着程清河说:“比你厉害!”后者白了他一眼。

    接着就见钟峨眉正襟危坐在桌边,将整个手掌埋入糯米,一只脚狠狠踩着地面,嘴里念念有词。

    不过一会儿,她手掌下的糯米渐渐冒出了黑烟,脸颊一阵剧烈的颤抖之后,她眼白一翻站了起来,开始,原地踏步?

    这姿势看得程清河一头雾水,这问米问得好好的,怎地做起了广播体操?一旁的刘老四却动了动鼻子,低头在身下的地面闻了又闻。

    “唉唉~”刘老四轻轻推了推她。

    做着法的钟峨眉却有些无奈,徐慧她死去的丈夫赵五上了她的身,她正搜赵武的魂,耳边却总是叽叽喳喳那一人一鬼讨论的声音,让她分散注意力。

    这时的赵五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上了身就开始做死前的事。

    “宝贝儿,野外来得刺激不?”说着就要摸向床上的徐慧。

    听见这不男不女又黏糊糊的声音,正在激烈讨论捡来的一根毛的程清河和刘老四噤声对视了一眼,齐齐向窗内看去。

    只见那原本一本正经的老虔婆钟峨眉眼里尽是歹欲,一只脚踩在凳子上,迷蒙着眼神,舔了一圈唇角,一只手解着盘扣,说道:“下面脱了,上面也该脱了呐~”

    另一只手却被扣在糯米里动弹不得,如果不是那黑糯米,恐怕她此时已经贴在徐慧身上了!

    “来来来我帮你一把。”这时屋内的木檐上传出来一个声音。

    一条大长腿从房梁上横扫过来,对,近两米长的大腿,腿上都是黄毛,关键,还不是人腿!

    程清河一看,托上了吃惊得快要掉地上去的下巴,扔了手里的狗链,纵身从窗口扑了进去。虽然她来得目的是想来摸她的底顺便看看能不能抓住她的把柄,但是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完蛋。

    但见那长腿扫将过去,钟峨眉就被踢了个仰倒,程清河扑了个空,那玩意儿呼啦一声撞开大门飞了出去。

    “刘!跟上!”她想也不想从背后拔出剑追了出去。

    黄飞鸿作为这十里八乡的唯一一只黄大仙平日从来不偷鸡摸狗打牙祭,更是保佑这一带风调雨顺,没想到~

    事情是这样的,这日黄飞鸿正吃完鸡,咳,睡在自己搭在坟包上的石块底下睡觉,没想到听见一阵嗯嗯啊啊的声音,它探出头,一大坨白皙的肉就将它的头顶了回去并堵住了正门。

    没办法,它只能从后门爬出去,就见一男一女皆裸着上半身正在它门口妖精打架,男人往前一推,女人的屁股就往它正门口一塞,那么顶它脑袋的东西就真相大白了,竟然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结果显而易见,一死一伤,那伤的人也不可能放过!

    程清河追到了山脚下,见那只精瘦的黄鼠狼不跑了,支棱着大耳朵蹲在一颗大树上用发青的眼珠子直勾勾盯着她,像极了一只盯着猎物的饿狼,她往后退了几步,回头看去,哪里有刘老四的鬼影!

    黄飞鸿桀桀怪笑,露出了殷黄尖锐的牙齿:“看来你的宠物不怎么讲义气啊!”说着纵身一跃将程清河摁倒在地上。

    程清河只觉脑袋一阵闷痛,摁在她脑袋上的带着勾的爪子力道极大,刺挠着她喘不过气儿。

    “这么点儿小本事就刚跟本大仙对着干?哈?”它凑近她说话,带有腥气的哈气喷了她一脸。

    程清河咬了咬牙,忍住不疼出声,居然这么对一个11岁根正苗红的祖国的花朵、**的接班人说出这种打击人的话!还关不关心青少年的德智体美劳共同发展了?

    她高估了自己对刘老四的控制力,要说役鬼,远不是一恐吓二收买三鞭打就能掌握的。

    一定要冷静。

    黄鼠狼,最喜鸡鸭鱼肉,无肉不欢。

    她眼珠子转了转,伸出食指和中指。

    踩着她的黄飞鸿瞪足了眼睛,好哇,居然还敢说耶?简直不把本大仙放在眼里!它狰狞着表情熬唔一声龇牙裹住了她的两只手指。

    “200只鸡!”她头皮发麻大喊出声来。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黄飞鸿,轻轻,松开了嘴,接着是脚。

    大树底下落着月光的余晖,隐有虫鸣在耳畔轻轻响起。

    “你说的是,200只,鸡?”它缓缓问道。

    程清河迟疑着点点头:“放了徐慧,还有~”

    “好的。”黄鼠狼立马轻柔说了一句,蹲坐在一旁,然后,扬起了身后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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