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鸟女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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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鸟女道士-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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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头手电光乱晃,水下冰冷,他打了一个哆嗦:“你听我说,我绝对没有伤害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小小地研究一下你身体的情况,我有很大的可能治好你的病,作为我余镇最权威的医生,我有着无比严谨的科研精神,请相信我”

    李忠痕在后头气喘吁吁地追,嘴里还一本正经嘚啵嘚啵个没完,完全不见白日的高冷范儿,见前头木乃伊充耳不闻,他一咬牙,鼓足力气追了上去,一时大裤衩和水滴同飞溅。

    这一番动作下来,身上的绷带有所散落,听闻后头水声渐近,程清河四下打望一眼,见腰间那么高的壁上有一可容一人进去的洞,便爬了进去。

    李忠痕终于看见了她的身影,又是大喜过望,却见她一头扎进了一个小洞里,他连忙过去伸手进去捞,肩膀抵在洞口上有些刺痛,却只摸到了一截转瞬即逝的绷带。

    “唔。”他卸下了全身的力气,滑坐在了污水里。

    大喜大悲,他经历的这一番大喜大悲,不由得捂住脸呜呜哭出声来,另一只握着手电的手搭在膝盖上垂着,手电光照着不大清澈的污水摇摇晃晃。

    程清河听见后头啜泣的声音不由得一顿,停止了艰难的挪动。

    小声的呜咽声变成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嚎啕大哭。

    像极了,像极了刘老四

    李忠痕自小热爱医学,国外重点医校学成归来时可谓一时风头无量,但是他不擅钻营不献媚,为人古板不知变通,人往交际就变成了他致命的短板,后来被他同期的学友排挤到了小小的余镇才算顺心了一些。

    但是最悲惨的不过是英雄白头、美人迟暮,从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走到如今垂垂老矣,饶是他空有一身才能却无用武之地

    哭,该哭!

    却在他泪眼朦胧放纵投入地嚎哭的时候,身边的水面荡漾了一阵,一双手轻轻抚住了他的脑袋。

    他一愣,哑住了一般。

    “别哭了。”她说,声音低沉带着嘶哑,就像是一把用钝了的锯子在拉扯。

    细听之下还有一丝几不可探的无奈。他微抬起头来,神情怔忡。

    头顶灯光大盛,照得实验室里亮如白昼,原本毁坏的实验设备已经被收拾齐整和补全,冷硢自是做了一回冤大头。

    程清河被抱坐在白净得一丝不苟的手术台上,静静低头看着身前颤抖着的揭着她身上绷带的手指。

    绷带下的身体,将是一丝不挂。

    这时的李忠痕已经收起了崩溃的情绪,就像是一个孩子终于心满意足地从程清河那里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带着微微的羞赧和激动,咳一个老爷子

    但毕竟,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不是吗?

第三十四章 无当典籍() 
绷带一层一层揭开,露出了底下大大小小的浅褐色疤痕,不过才过了两天,原本深可见骨的伤口便恢复到了这般。

    “疼吗?”李忠痕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那些伤口,像是在抚摸最完美的艺术品,这已经完全大大地超出了他的预知!

    程清河定了一下:“不疼。”她轻声说道。

    此刻的她全身光裸,却让人生不出半分猥亵之心。

    实验室里有盥洗室,李忠痕调好了水温,抱着程清河站在卫浴下冲洗身上的黑污,接着匆匆走出浴室的门,却没发现透明的玻璃后一直注视着他的视线。

    在李忠痕跨出大门的那一刻,程清河闭上了眼睛,墙外的情景影影绰绰地传入了她的识海。

    她看到李忠痕上了台阶来回交替的脚,他拾起了挂在墙上的电话,拨去了一个号码。

    “喂?”

    李忠痕不答。

    “喂?你好”

    “”

    咔他缓缓挂断了电话。

    虽然看不清表情,但是程清河也能猜出他的纠结和犹豫,见他这般,她缓缓松开了捏紧的手指,脚下踉跄了一下,脸色愈加苍白。

    不同于李家的寂静和平和,余镇佛山脚下倒是异常的热闹,白石的平安归来在冷硢的意料之中,毕竟他唯一的一次失魂落魄地回来还是在二十出头的时候,那是真的失了魂。

    “怎么了这是?”冷硢绕着他转了个圈,见他依然挂着淡淡的笑,但是眼尖的他依旧发现了他的笑容中有着微妙的不对劲。

    “人没找着?”他摸着下巴嘶了一声,“不对吧?我回来之前就听说你带了一个小美女回来,难道不是她?”

    “你们在说谁?”何火火从门口走进来,一身橙色亮眼的裙子,绑了又长又直的马尾辫,凌厉美艳的眉眼,就像冬日里突现的暖阳,乍一看还真是令人眼前一亮。

    她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冷硢,他眉宇跳脱,桃花眼,身材颀长,当她视线扫过他的手表和皮带时微微皱了眉,心下自然地带了几分轻视,既然又是能和白石处得来的,应是又一个满身铜臭味儿的落魄修道家的子弟没差了。

    “你好,是冷硢哥哥吧?我听白师兄说过你,我是白师兄的师妹何火火,刚刚师兄帮我买了一些衣服让我试穿去了,倒是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呢!”她扬起了一个恰到好处的笑脸,歉意之中又带着毫无攻击性的娇憨。

    孰不知在她评阅他的同时,阅女无数的冷硢也在打量着她。

    他笑眯眯道:“不用客气,白石的师妹也就是我的师妹,不介意的话就喊我哥哥好了,显得亲昵不是?”

    话虽如此,但是语气中却是带着毫不掩饰的疏离,任谁也知道不过是客套话。

    白石恍若未闻地转过脸,状若无意地揉揉太阳穴,避过何火火看过来的莫名其妙又带着点小委屈的眼神,冷硢的老毛病又犯了。

    “明天正式开放佛山的泊阳湖,到时候再上去确认一下我就回去了。”他交代了一声。

    “哦,那我也回去。”冷硢回道。

    他本来就是跟着白石来的,现在他要走,他自然也是要跟着走的。再说,这余镇风景该看的也看了,该玩的不该玩的也玩了,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哦,对了,还有那个木乃伊的事,他脑海中浮现李忠痕最后目眦尽裂一脸不为钱财所动的坚定不禁一个哆嗦。

    余镇?还是先溜为妙!

    铛铛铛

    好戏开锣,余镇佛山泊阳湖开放第一天,特意请了业余的漂流爱好者进行比赛助兴,湖下游地势急转直下,水流湍急,是个极好的漂流之所。

    这时岸边锣鼓震天,围观者众摩肩接踵、人影幢幢,头扎红巾的裁判一声令下,十组皮划艇齐齐出动,皮艇上一时肌肉鼓动,吼声鼓噪,看得岸上女游客们挥舞着手里的小彩旗激动尖叫。

    “对的,那天来参加的就是我呀!当然高兴,当时还以为自己要死了,没想到今天居然还能站在这里和电视前的观众朋友们说话,我真是太开心了”

    “程佳佳小姐,现在仍有许多网友质疑你并不是当时录制节目的嘉宾,你有什么感想么?或者有什么话要对网友说的?”

    后头甚嚣尘上,这里程佳佳面对着电视台的摄像机红光满面,她红了,连她自己都无法置信,简直像天上掉了馅饼。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说法,但是那真的是我”她眼神飘动,神色极力委屈得自然,眼神带过一处,却偶然和人群中一人的眼神相遇,她愣了愣。

    那是一个身上套着白色裙子的女孩,满头满脸该是全身都扎满了绷带,在人群中尤为显眼,虽然只是匆匆一对视,却给她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

    这个眼神?

    “程佳佳小姐?”

    “啊,是”她回过神,拂开了心底那丝怪异的感觉。

    人群中李忠痕小心翼翼地护着程清河走向岸边:“真的要去吗?你可以?”他忧心忡忡。

    程清河点点头,安慰似得轻轻抓住他的手臂,再次回头看了不远处摄像机前的程佳佳一眼,细看之下两人的脸庞轮廓还是有些相似的,只不过程佳佳稍显富态,脸颊有肉。毕竟是她那小姨家的宝贝女儿呢

    她回过头,跟着李忠痕走向了另一条小道,小道下的宁静的水面上停着一支竹筏,渔夫撑着竹竿早已等候多时。

    “告诉我,东西在哪?”那一道声音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但是她想来想去,刘老四和她自出了地窖便孑然一身,能值得那人大费周章的有价值的东西,除了钟峨眉留给她的门派典籍,还有什么呢?

    但是“她”到底是谁?又是怎么知道无当一脉的典籍在她的手里?

    竹筏载着程清河和李忠痕二人破水而去,这时岸上人影已经散去,熙熙攘攘朝山下远处的终点行去。

    清风自起,水面上倒映着的两岸的青山在不断后退,水下水草犹如青练,有鱼虾在其中浮浮沉沉。

    须臾见后头破水声渐近,李忠痕往后看去,只见两男一女站在同一竹筏上疾行而来,筏尾一头戴斗笠的渔夫正埋头弄竿。

第三十五章 还是旱魃() 
瞅瞅,果然是李忠痕啊!

    就在他回头看他们的当口,冷硢一脸开心地朝他挥手。

    却见李忠痕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转过头去,看起来倒是个蛮有气性的老头。

    “怎么,你什么时候得罪他了?”白石好笑道。

    见热脸贴了冷屁股,冷硢也不恼,摸了摸鼻子:“前两天弄丢了他的宝贝,伮,就是他身边那个木乃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找着了。”

    说到这里,倒是让他想起来当时那木乃伊身上可怕的伤口还有他沉吟了一下,想要诉说的**一闪而过,目光就不由自主地看向前方不远处,李忠痕一行里罩着白裙的程清河。

    听见后头的动静,程清河自然是料到还有人和她一样乘了竹筏,但是对她来说造不成多大的麻烦,各行其是就是了。

    “快快,靠近他们。”冷硢催促身后的渔夫。

    “好嘞”基于这位老板价钱给得足,他必然办事办得尽心令人满意。

    瘦长泛黄的竹竿子探入水下,往石缝间一插,寻个几秒钟的时间猛力一撑。

    程清河正看着远处如黛的山水发呆,冷不防脚下一颤,整个人失重扑倒在竹筏头沿,一只手划入清凉的水里,险些没栽下去。

    原来是两只竹筏撞上了,白石所在的筏子蹭了李忠痕筏子的边缘,顺着惯性一同往右推了远,接着啪地一声利落地合了并。

    “你们怎么搞的,这是要干什么?!”李忠痕喝止道,这一遭也着实吓了他一跳,连忙去扶倒在筏上的程清河。

    白石一时也没想到这渔夫这般刁钻利落,他看向程清河扑倒的那一刻身形微动,皱了眉,却到底也没上前。

    有人不高兴了,李忠痕筏上的渔夫理着小平头,又黑又瘦,他稳住身形,叉腰举了竹竿子:

    “我和你缩,你不要给我搞事啊!&”

    这一开头说了一句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接着叽里咕噜不知哪里的方言开始大骂。

    骂谁?自然是那个戴着斗笠“搞事”的渔夫。

    对方也回了一句方言,围观的两队人虽然听不懂,倒也是能看出来他的神情是十分的不屑。

    这两人显然是同一地方的人,并且积怨已久。

    冷硢倒是看得有个乐趣,他摸摸下巴带着歉意探头:“还好吗?我没想到你的宝贝这么弱不禁风哩!”

    李忠痕这回连眼神都欠奉了,“你怎么样,哪里痛吗?”他见正对着水下发呆的程清河迟迟不动,也不敢硬拽,她一身的宝,可不能硬来的。

    没有人掌舵撑行,竹筏被慢悠悠地推远,水面上清晰地倒映着程清河包裹着绷带的头脸。

    “没事。”她回过神,沙哑地轻声回道,索性坐在筏上盯着水面出神。

    这般看,可以清晰地看到水下几寸疯长的、流苏般随水流飘荡的荇草。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就在刚刚,在她扑倒接近水面的那一霎那,随着竹筏急转,水下一张惨白的女人脸一闪而逝,“她”半掩在绿油油的水草下朝她微笑,距离近得甚至能看见“她”脸上腐烂的眼皮

    这是?

    “这两人吵起来了,可怎么好?”一直被忽视的何火火从后方走近,笑盈盈地道,眼神却是牢牢注视着程清河不放。

    她不能容忍身边存在任何一个她未知的、无法掌控的东西,这让她很是不安呐

    这时水下有阴影渐近。

    白石若有所觉,凝起眉头率先走过去单手握住程清河的手臂。

    她一愣,看住他修长的手指,接着缓缓将视线上移,这才看清了来者何人。

    白石?师兄?

    这不是六年来的第一次见面。

    层层包裹的脸上,一双清澈的明眸静静地落在他的眼底:“在这里容易掉下去。”

    他不自觉放柔了声音,就凭这双独一无二的眼睛,他就知道,那天他遇见的水下的女孩,就是她。

    听到这里,程清河忍不住无声地扯了嘴角,眼神微微眯起,显然他还是没有认出她来,但是现在还没到打草惊蛇的时候。

    “吱”

    并排的竹筏分裂了开,众人一身惊呼,因为裂开的不止是两筏交界的地方,而是一同开始散了架。

    扑通扑通落水声响起,程清河脚下不稳,望了眼水里划着的李忠痕一眼,见他会游泳,便挣开白石的手,在彻底失控之前纵身跃了下去。

    水下清凉无比,程清河打了一个挺,从水草的缝隙中荡了出去,眼前晃过一阵白光,蔚蓝的天在水面倒映成一片。

    她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去地窖取出钟峨眉交代给她的无当典籍。

    搜魂刘老四根本无法抵抗,典籍所在肯定已经暴露了!这也就是她急着来佛山的理由。如今之计,只能先拿住了东西再去寻刘老四的去向。

    她渐行渐远,这般行了十几分钟,终于在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看见了岸。

    这一处袅无人烟,和其他地方不同的是,这里常年云雾缭绕,也比旁的地方暗一些。

    水面上生着青烟,一阵扑腾声之后,程清河精疲力竭地拖拉着身躯上了岸。

    “嘿嘿,老娘终于找见你了。”

    不待她回头,她便被猛然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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