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盖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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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盖江湖-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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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阙冷冷说道,言语之中带着送客的意味。

    这倒是符合何阙的本性。

    吴闹知道何阙既然已经这么说了,自然他就会做得到,于是暗自也为他的主动放下舒了一口气。

    当然,同时,也没忘记卖个萌,吴闹眼泪汪汪道:“你竟然要我走!”

    何莫虚这边醒了,看到身上的伤口上洒满了药粉,伤口正在渐渐愈合。

    锅盖递上了一碗热粥,关切说道:“你现在虚弱得紧,这粥加了不少补品,多喝一点,有助于康复。”

    那贤惠又温柔的样子真像一个贤妻良母。

    然而,何莫虚的眼神依旧带着愤懑,血痕连连的手接过粥,却没有要喝的意思。他直直盯着这碗粥,然后一把摔在地上!

    碗碎了一地。

    “怎么的你!”锅盖一下子站了起来,叉起腰,指着何莫虚指责道:“摔花盆、摔方砚,摔玉佛、摔瓷瓶,怎么着?还没摔够?我把厨房的碗碟都拿过来给你摔如何?”

    何莫虚把头一扭,面对着墙,胸口随着呼吸的加快迅速起伏,可能是因为身上伤口太多,不便大幅度动作,否则可能早就跳下床继续找何阙了。

    锅盖也能理解他刚刚经历了什么,可是直接把这罪孽怪罪在师父身上,连个证据都没有,就想拿人问罪,何莫虚是否也太鲁莽了?

    锅盖心里也气,怎么一遇到这些事情,何莫虚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可是看着他明明伤口都在牵动着他的痛觉神经,他却咬着牙不吭声的样子,锅盖也没办法把他扔在一边不管。

    “何莫虚,如果我再端来一碗粥,你喝还是不喝?”

    何莫虚的头扭的更厉害了,坚决不看锅盖。但是他的肚子却不那么争气,咕咕叫了起来。

    如果不是锅盖此刻看不见何莫虚的脸,她一定会发现何莫虚的脸色微红,为了他自己这个不争气的肚子。

    “你不喝也得喝,你不喝,我就再把你打晕,给你灌下去!我告诉你,锅里还有一大锅,你至少给我吃五碗!”

    说完,锅盖就到了厨房去。

    何莫虚虽然伤得不轻,也饿得难受,但他知道,如果何家灭门真的出自于何阙之手,那么这仇,可就是不共戴天。

    如果今天自己没办法找到何阙问个清楚,而是在这里蹭吃蹭喝,那么一旦确定了何阙是凶手,自己有何颜面见何家死去的一百三十七个武士?

    趁着锅盖不在的间隙,何莫虚忍痛下了床,一瘸一拐先行离开了。

    锅盖回来之后看着空荡荡的床榻,知道这家伙应该是先走了。

    何莫虚趁着夜色,一个人躲进了一个破旧的柴火堆里。

    父亲那天出门之后,就一直未归。他必然是来找何阙要人,如今,怕是已经遭遇了何阙的毒手。

    而何阙竟然心狠手辣,派人灭我武馆,他们可都是与这件纠葛无关的人,甚至与何家也无关,他如何就狠得下去心?

    何莫虚闭上眼睛就是武馆血流成河的场面,一百三十七人,躺着、趴着、跪着、坐着,在武馆的各个角落,身上都是奇怪的抓痕,想想都觉得心惊。

    欸?抓痕

    何莫虚突然低下头看着自己因为处理及时、几乎快愈合的伤口。

    照理说,何阙的兵器是剑,用这种奇怪的手段来伤人,意欲何为?难道这之中,有隐情?

    “出事了。”孟千风放下手中书籍,面露担忧。

    “嗯?能让千风哥哥说出这三个字,那恐怕还真不是什么小事。”他拿扇子扇了扇风,心说夏天快到了,真是越来越热了。

    “我只以为他们只是小打小闹,没想到,这次闹得却不小。”

    小山机灵,听了这么两句,就知道他是在说何家的事。“一百多条人命而已,千风哥哥什么时候对这点东西这么上心了?”

    孟千风正视了小山一眼,然后浅笑一声,道:“你在这七维驿站待久了,倒是没有你当初的样子了。”

    小山一听这话,也不知道孟千风是在夸他还是骂他。不过当初他是什么样子来着?太久了,好像也记不得了。可能是踩死只蚂蚁都觉得心疼?

    “千风哥哥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千风哥哥就一点没变吗?”

    “变了,变了。”孟千风摇摇头,更多的似乎是无奈。

    “不过说回来,何家造了什么孽,居然落得个灭门的下场?”小山嘀咕道,他知道孟千风知道内情,也知道孟千风一定不会告诉他,但是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

    孟千风果然直接忽略了这问句,直接做别的去了。

    承修坐在七维驿站的东北角,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了这段对话,原本看似灰暗的眼神中突然有了神色。

第74章 越狱() 
那黑影在墙边站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承修听到那人离开的脚步声,送了一口气,他看看还没醒的何莫虚,打算先带他去个安全的地方。

    他知道,那黑影是铁了心要灭何家满门,不留一个活口。虽然不清楚他的用意,但这个对手他太熟悉了。

    蛮栾,就是他。

    之前蛮栾可能还借着一身术士、说书人装扮,让自己变得看上去近人。而现在,锋利的爪子和可怖的面容,让人更能看清赤荒的人究竟是和面目。

    原来,这些日子,承修并不是毫无作为。他知道,阿离虽然走了,但是他还有一件事情可以为她做。

    浅溪的混乱总要有人付出代价、承担责任。原本这个人应该是叶离。但是,叶离何尝不是一枚棋子,被控制、被怂恿、被煽动的棋子。如果想真正了结浅溪的混乱,那么还是要抓到主使,让一切回归平静。

    在叶离走后,承修装作混混度日,整日混在七维驿站,不仅仅是因为思念成疾。这更是因为,七维驿站是一个巨大的信息库。

    蛮栾并没有离开浅溪,承修心里清楚的很。而蛮栾,也正是需要为此做了结的人。承修不知道赤荒究竟安得什么心,但是这其中必然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他没有足够的能力戳穿这层阴谋,也没有能力干掉蛮栾,他只能做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为一些人提供暗自的保护。

    在几日的观察中,他大概摸清了蛮栾的足迹,甚至也知道他在计划着什么。何家的灭门计划其实他是知道些许的,只是在他尝试阻止之时,他比蛮栾晚了一步。

    当他赶到武馆,只看见蛮栾带着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挥舞着长长的利爪,对着武馆里的人进行杀戮,武馆的人虽然身强力壮,可是面对这邪术似乎又毫无抵挡之力。

    承修很想跳出去帮忙,可是自己又丧失了法术,别说帮不上忙,可能连命也会搭上。所以,他只能在暗处,在众鬼怪攻击何莫虚的时候,用了点小诡计引开了鬼怪的视线,为何莫虚争取了逃脱的机会。

    这一次,在柴草堆,承修早早就看见了蛮栾的身影,于是提早潜进柴草堆,带走了何莫虚。

    承修看着一身伤口才刚刚愈合的何莫虚,想着就算他醒了,走起路来也费劲,不如让他多歇一会。于是俯身背起何莫虚,小步向远处跑去。

    “师弟啊,你说你一共就收了两个徒弟,他们两个却都不了解你。”

    吴闹一边逗着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鸟儿,一边漫不经心对何阙说着。

    何阙眼色一动,听着吴闹的下文。

    “小锅底竟然以为你那么脆弱,他认为一场火就能烧死你,这也太小看了我师弟;小锅盖更是,她竟然以为你对待何家灭门一事,只是想撇清关系自证清白,这也把我师弟看得忒低了。”吴闹作出一副抱不平的样子。

    何阙却没什么反应,他知道,只要自己不接话,吴闹就会一直说下去,直到说到自己累为止。

    不过,吴闹说的却是真的。这两个徒弟,虽然跟了自己十年,却并不了解自己。这世界上,了解自己的又有谁呢?

    纵使何阙再恨何景生,却也终究下不去手;纵使他多想了结一直以来的仇恨,却在听到何家几乎被灭门之时,想把凶手找出来大卸八块。

    他虽然明着让锅盖去探情况了,但是他心里了然,如今面对的对手,恐怕自己不出手,仅靠着徒儿,很难。

    他还是不愿意当着众人承认,他有着为何家报仇,重振何家的想法。

    吴闹还没告诉何阙自己会读心术,在他面前何阙的心思他一清二楚。不过看何阙这么想,他也就放了心了。

    现在他也不用想方设法劝何阙放下了,他说别人不了解何阙,实际上他也不那么了解。他这个师弟胸怀远远比他想象中大得多。

    既然这样,何阙也不用他操心了,何不问问别的问题――

    “师弟啊,你们这儿有没有好看的姑娘?”

    此时的何景生和何莫漓还不知道何家发生的惨案,他们也并不知道自己处于虚拟空间。锅底自从把何景生的伤治了七八分好之后,就没再来过,以至于何景生虽然已经没有性命之忧,却还是身体不太好。

    何莫漓也曾多次问过这段恩怨,而何景生却不愿意提起。

    “我们不能一直困在这里。”何景生咬咬牙,即便他犯过错,即便他甚至愿意以性命相抵,但是他也不愿意永远做一个囚徒。

    如果说前几十年的狂傲一定要付出代价,他也绝不希望这代价是他和他女儿的后半生。

    何莫漓没有告诉何景生,其实她觉得,一直在这木屋里待着,其实也挺好的。

    ――――――今天――――――只有――――――这么多――――明天――补上――以下――胡说八道

    丙申之春,聊城有后生于某,以护母故,挥刃伤杀数男子,彼时不为天下知。岁末,郡府以杀人论,终生徒,丁酉之春,乃为天下闻,有南方左史记其事,道其委婉,虽尚未得款曲,姑且录如下:

    苏氏者,聊城妇也,七载前,营工坊,阙资,乃谋于同城吴学占,吴曰:“吾资可贷,然月息一成,可乎?”苏氏彷徨久,叹曰:“吾知饮鸩患大,然谋生如谋虎,虽饮鸩,亦往矣。”

    乃于吴学占贷金再,计百三十五万元,邻里闻之皆惴惴,皆吊曰:“尔与虎谋,恐为虎噬。”苏氏曰:“奈何,惟虎可谋。”

    苏氏得资,朝夕经营,邂逅不如意,蚀多赢少,本息叠列,遂成巨债。然苏氏有信,勉力偿债,又有同城商坊诸公助,至于丙申,唯余十七万矣。

    吴索余债,苏氏曰:“岂敢赊负,唯力尽耳,哀缓须臾。”吴不可。

    丙申年春,公历四月十三,吴集城中无赖子,挚苏氏于室,遗矢相逼,虽衙役至,亦不假颜色,苏氏泣于下属曰:“吾唯有死耳。”

    翌日,众强梁至,塞苏氏工坊门,饮酒烤炙,俄而,又拘苏氏母子。

    有杜志浩者,以秽语淫行扰苏氏,不堪闻,不忍笔,又效犬吠,呼苏氏子于生曰:“吾乃尔父。”衙役又至,曰:“索债可,伤人不可。”

    众徒视公府如无物,苛厉如旧,于生不能忍,得一刃,刺伤强徒四,杜志浩创甚,驱车往医,途死。其尝车碾女子死,不论。

    乃系于生,以为彼虽子母含辱,然不至生死,故不可曰自卫,论徒终生。

    今岁春,事闻天下,天下愤愤,皆曰:孝子挺刃以雪辱母之耻,居然以重罪系,枉哉。

    以上皆南方左史言,太史不曾身求其逶迤黑白,故不敢妄言,唯录他人之言以存,或事有反复乎?或天与清白乎?则请待之时日,暂不妄论,以观其后。

    然以人情而言,东土为邦,人伦至大,身可辱也,亲不可辱也;身可折也,父母不可折也。故万事皆以不辱人为则,尤不以辱父母为则,否则地狱正为辱人者设也,杜志浩辱他人之母之时,乃地狱大开之际,地狱不收此辈,则收何人?

    天下事,不使人情难堪而已。

第75章 三人组重现() 
天色微亮,巷子里清脆的鸡叫声反而显得巷子更加静谧。刚下过秋雨的潮湿的石板路上绿色青苔在黄叶的遮盖下只露出个小头,酒家的旗帜在熹微晨光中若隐若现。

    锅盖在武馆没有找到凶手的痕迹,低落地走在小巷路上。之前为了安全隐蔽而穿的黑色的夜行衣,在晨光中却显得格外扎眼。

    沙沙——

    后面传来了阵阵踩着落叶的轻快脚步声。

    锅盖猛一回头,却发现后面并没有人,而脚步声也不见了。

    被跟踪了?

    有人伺机干掉我?

    毕竟何家一百多条命都丧在这个不知是谁的凶手手下,如果他想要取我性命,想必也是易如反掌。

    想到这里,锅盖提高了警惕,一边放慢了脚步,一边打量着小巷两侧的低矮房檐,算计着依自己的功夫,几步才能踏着墙壁爬上去——如果他攻击过来,不管怎样,跑了再说。

    锅盖紧紧握着手中的短剑,不管多嫌弃这剑,此刻,它传来的凉凉的触感,却是能让自己安心的宝贝。

    沙沙——

    那脚步声又响起了,似乎比之前更快,一步一步逼近锅盖所处的位置。

    锅盖听那声音已近,脚步轻快却又掩不住沉重,这人功夫只怕极深,暗自揣度大概打不过,即便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恐怕也难以好端端离开。于是腾空跃起,蹭蹭踏在竖直的墙面上,辅助以手保持平衡,直接跳到了屋檐上。

    她迅速转移到瓦檐的另一侧,防止下面的人扔些暗器上来。

    逃跑虽然不光彩,但是总会东山再起、卷土重来、死灰复燃的。锅盖暗自安慰自己,然后就想从屋檐另一侧跳下去逃走。

    不过,走之前,还是先看看对方究竟是什么人吧。锅盖想了想,轻轻探出头,往瓦檐那侧地下一瞟。

    欸?竟然没有人!

    刚才明明有跟踪的脚步声,难道那人速度如此之快,只我一个上房的动作,他就没影了?

    不应该啊。

    锅盖伸出头又向前探了探,小巷还是一片寂静。

    这怎么回事?

    而当她为了看清楚情况,站在屋顶的时候,却听到了一声熟悉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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