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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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上的大宋-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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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之韵心头一惊,来不及思考,抓起外裳也跟着追了出去。

    ……

    杨怀仁艰难的往冰窖的石门偷偷的爬去,可惜身体一侧疼痛的紧,另一侧被寒气冻的僵硬,连往常里三分的力气都使不上。

    他只能用胳膊和膝盖尽力摩擦着粗糙的地面一点点的挪动,匍匐着想个大虫子一样缓缓的前进。

    女魔头魔怔了,仍旧在兀自唱着些凄美又柔情似水的歌,两行清泪从她眼睛里滑落,抚过她那张成熟俏美的脸庞,却没有在嘴角滴落,被冰冷的空气凝结成两条闪着荧光的冰泪。

    杨怀仁累了,越是靠近那道石门,身体里的力量就又失去了一分,胳膊肘和膝盖都磨出了血,在冰冷的地面上留下了两条暗红色的血带。

    每一步,都是内心里坚持和放弃两个念头在激烈的争斗,每一步,都是生存和死亡在轮回里针锋相对的博弈。

    “仁郎!”

    离石门还有半步,就在杨怀仁用完了最后一丝力气,他看到了那张熟悉又亲切的脸。

    何之韵的喊声惊醒了她的师父,女魔头一个激灵转醒过来!

    她冲过去挡在杨怀仁和何之韵中间,大声吼道:“燕儿,不要理他,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跟我走,跟师父去杀尽天下所有的负心人!”

    何之韵看着杨怀仁悲惨狼狈的样子,心中万般柔情在奔涌,两行热泪忍不住喷流出来。

    面对着师父,她也顾不得长幼尊卑了,撕心裂肺地喊叫着:“我不走,仁郎他不是负心人!”

    女魔头霎时间脑子里轰的一下炸开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的徒弟,她的亲生女儿竟然为了个臭男人背弃自己。

    她脸上青筋暴露,凶神恶煞般的一掌打向何之韵。何之韵此时心思都在晕倒在地的杨怀仁身上,哪里还顾得上躲闪?

    这一掌就这么硬生生吃足了力道,何之韵一口鲜血夺口而出,喷溅在女魔头的脸上。

    尽管如此,何之韵仍没有向后倒去,硬直了身子挺住,继续向杨怀仁走去,目光里全是一往无前的坚定。

    “从今天开始,我是何之韵,不再是飞燕子!”

    何之韵啐了一口鲜血,一字一句的说道,并没有看向满脸鲜血的师父一眼。

    徒弟的这句话一遍又一遍的在她心中盘旋,女魔头愣住了,目光呆滞,仿佛石化了一般。

    何之韵看真切了杨怀仁的惨样,心中好不痛惜,抱起来把他拖出了冰窖,路过了径直伫立的女魔头,来到了上层的地牢。

    杨怀仁意识已经开始渐渐虚无,他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却感受到生命正在从他的身体了里一点点的在流逝。

    他困了,好想就这么睡去,再也没有世间的烦恼和痛苦牵绊,就这么一个人走,走向一片未知的迷雾里。

    迷雾里一个清脆的笑声传了出来,像铜铃儿似的动听,他使劲挥舞着双手拨开眼前的迷雾,却怎么也找不见人,只是那笑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何之韵慌忙的扯开杨怀仁的衣服,伏下头去听他的心跳。他的心跳已经绵弱无力,好似快要停止了一般。

    她心中大急,伸出手来,攥紧了拳头冲着自己的胸口就是一拳,一大口温热的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正喷在杨怀仁的胸口。

    她使劲用这些带着体温的热血在他胸口揉搓,让他的心脏能再次搏动起来。

    就这么搓几下,又伏下头去听一听,再吐出热血来,再搓……

    一双嫩白的手都搓得紫红了,才听到他心跳再次有了劲道,那“砰,砰,砰”合着韵律的跳动是那么动人心魄,让她含着笑,大声的哭了出来。

    人是从牛头马面手里夺了回来,可是杨怀仁的身体依旧冰冷,四肢已经苍白得没了半点血色。

    何之韵停了下来,嘴里喘着血腥味的粗气,使劲咬破了樱红的嘴唇,解开了自己的裙裳,紧闭双目,把自己整个身体趴在了杨怀仁的身上……

第三十一章: 什么是爱?() 
生命,是人生下来就拥有的最美好的事物。

    爱,是让你愿意舍弃了生命去守护的东西。

    何之韵含着泪,尽力收拢杨怀仁的四肢,把自己整个身体尽量覆盖着他,让自己温热的皮肤能紧紧贴着他冰冷的身躯。

    她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热量一点点的渗透到杨怀仁的身体里,她真切的听到了他的心跳越来越有力了,呼吸开始顺畅起来。

    抬眼看着这个男人的脸,曾经那么可恶,如今却那么亲切,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是什么,难道就是别人口中的爱吗?

    她不知道,她只是不希望他死去,不舍得离开他一刻,不愿意从此以后的生命中没有这个小冤家气她,恼她,又让她睁眼闭眼里都是他的影子。

    何之韵的师父要疯了,自己隐忍了那么多年,无数个辗转难眠的日夜里,做梦都想象着大仇得报的那一刻。

    复仇的计划被杨怀仁这个意料之外的因素搅和了,当她看到自己的女儿舍了命的拿自己胸中的热血去救那个小子的时候,她痛心疾首,怒火中烧。

    当她看着自己的女儿舍弃了一个女人最宝贵的东西,拿身体去温暖杨怀仁的时候,她完全绝望了。

    “燕儿,你怎么就不明白,这世上的痴情女子,即便献出了自己的一切,也逃脱不了被这些臭男人玩弄的命运。”

    “母亲,让女儿叫您一次母亲,多少年来,我都不敢这么叫。

    女儿不清楚您和父亲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让女儿从小就不曾见过生身父亲,连他的样貌都不知道。

    看着别人家的小孩子承欢父母膝下,女儿却要把自己的母亲喊作师父,我是多么羡慕那些小孩子,您知道吗?

    被您逼着练功,我从来不敢抱怨,我天天努力的修炼,只为了您能对我笑一次,哪怕一次呢?

    女儿以前从来没有爱过,也从来没有被爱过,也许不去爱,就不会受到伤害。

    可是无论受折磨还是快乐,都是爱的一部分,不是吗?

    这个男人,他没有俊俏的容貌,没有傲人的文采,没有绝世的武功,甚至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在您眼里,也许他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可是在我心里,却是一刻也离不开了。

    因为他懂得爱,也许他没有说,但是他在乎我,他愿意为了我做任何事,女儿同样也愿意为了他做任何事!”

    何之韵缓缓的,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说着说着,她感觉到内心里最深处的幸福,脸上淡淡的绽放出最迷人的笑容。

    杨怀仁浑浑沌沌里,仿佛来到了一个冰雪的世界,厚厚的积雪里却隐隐透露出微微的绿色。忽然他听到远方一个声音在呼唤他,声音渐近渐远,听不真切。

    他循着声音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的在积雪里奔跑,跑着跑着,好像身体越来越轻,轻得似要飞了起来,天上的云儿都被他抛在了身后。

    渐渐的一条玉带出现在他面前,走近了一看,原来是一条冰封的河流。

    河对岸站着何之韵,穿着一袭红色的嫁妆,头上镶嵌着琳琅满目的珠饰,众星拱月里,一只金色的凤凰栩栩如生展开了翅膀。

    她也看到了跑过来的杨怀仁,踩着封冻的河面向他跑过去,冷风吹过她的脸,一束青丝被风卷着飘荡,美丽的好像画中的人儿。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冰面从河流的中间断开了,波涛卷击着破碎的冰面向两边退去。

    两个人各自呼喊着向对方冲了过去,可是已经迟了,裂开的冰面已经隔开的太远了,冰冷的河水打在他们的脸上,溅进了眼睛,模糊了他们的视线……

    “那我就成全了你们!”

    女魔头从腰间解下了软剑,目中喷射着愤怒的火焰,指着何之韵的后心就刺了过来!

    “噗!”

    利剑带着寒光刺进了血肉,或许是因为它太锋利了,没有鲜血立时喷射出来,或许因为杨怀仁的屁股早就冻僵了,血液也已经冻的粘稠而不再流动的顺畅。

    女魔头被电击了一般痴傻了,任凭手中的利剑轻轻的滑落,让摇曳的烛光在剑刃上反射出璀璨的花火。

    何之韵本来闭上眼睛准备接受死亡的来临,能和心爱的人死在一起,她无怨无悔。

    却不料杨怀仁猛的抱着她翻转了身躯,用自己的身体迎向了死亡,把她保护在身下,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剑。

    何之韵再次睁开眼,就看到了杨怀仁那张依旧苍白的脸,眼睛嘴巴扭曲地挤在了一起,好像承受了极大的痛楚。

    他用出最后的力气替我挡了一剑!何之韵顿时泪如泉涌,把自己的脸庞深深埋在他的怀里,两只手把杨怀仁抱的更紧了。

    他竟然也可以替她去死?女魔头全身颤抖着向后倒退,不知不觉左脚绊到了右脚上,囫囵着倒在了地上。

    她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这样的男子,肯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子去死。

    当她看到原本已经濒临死亡的杨怀仁在利剑刺过来那一刻突然睁开眼睛,极力使出最后的力量把胸前的何之韵紧紧抱住翻转过去把她护在身下的那一刻,她迟疑了。

    愤怒中用足了十二分力气刺出去的利剑,快要接触到杨怀仁身体的时候,她的脑海中那无比熟悉的凄美日落竟变幻成了日出东海的黎明景观,光明和黑暗交织着闪烁,光影交错的最后是一片耀眼的明黄。

    她犹豫了,尽力收回了七分力道,又把剑刃向下挪动了三分。

    她看着女儿紧紧拥抱着爱人不肯分开的样子,他似乎懂了。

    自己追寻了一辈子不曾得到的东西,就想着别人也不可能拥有,不仅如此,她还要极力摧毁那些在寻找这样东西的路上痴迷的女人们最后的希望。

    这一刻,她的女儿得到了,当两个年轻人都极力的奉献出最宝贵的生命去守护这样东西的时候,她意识到也许是她错了。

    仇恨也许只是这些年来她用来欺骗自己,保护自己的一件隐形的外壳,在这样东西面前,曾经坚不可摧的那层外壳是多么不堪一击。

    这样东西是什么?

    爱。

第三十二章: 真相?()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情,总是初见时美好,然后被如刀的岁月雕刻成了不同的模样。

    或者随着朝夕相处日久弥新,或者因为分离渐行渐远,或者受到伤害而被浸染成仇恨。

    又或者像班婕妤那把精心绣制的团扇,秋风扫过时,被丢进了竹箱,渐渐的被遗忘。

    何之韵的师父,也许就是那把精美的团扇。

    “燕儿,为娘把你的身世告诉你,今后的路,要怎么走,你自己决断。”

    女魔头翻身无力的躺在地上,仰头看着屋顶,眼睛里一汪浑浊的泪水,目光里的冰冷不见了,剩下的,只有那份看不透的空洞。

    何之韵依旧伏在已经精疲力尽杨怀仁的怀里,紧紧的依偎着他,把他依旧冰凉的双手夹在肋下,让他尽快的恢复体温。

    “当年,为娘也是像你一样的年纪,青春少艾,亭亭玉立,也像你一样跟着我师父学了一身武功。

    那年承师命下山,去江南钱塘县送一封书信。回来的时候,在风陵渡的渡船上,遇见了一个二十五六岁,仪表不凡的男子。

    掌船的艄公吃醉了酒,船头调错了方向,迎面一个浪头就把船掀翻了。那男子见我不会凫水,便搭救我上了岸。

    那是个晴朗的黄昏,我们依偎着坐在河岸的石滩上,看着长河尽头的日暮景色,那一刻,心里就感觉到我们命中注定是属于对方的。

    之后的一个月,我们总是在日落时分,相拥着欣赏黄昏里天边变幻的云彩,他总是说我像那朵随了风起舞的虞美人花,鲜艳夺目,光彩照人。

    后来我背弃了师门,不顾世俗的目光随着他回到了东京城,才发现他是高高在上的郡王,他已经有了八房的妻妾。

    看着我伤心,他对我说他心中只有我,那些庸脂俗粉只不过是利益驱使下的政治婚姻罢了。

    也确实像他说的,在郡王府里,我虽然只是妾室,却得到了他最多的宠爱。到有了身孕之后,就更是宠溺更甚。

    原来他没有儿子,他渴望着我能给他生一个儿子,能继承他的皇族血脉。

    不料怀胎十月,一个女儿呱呱坠地,他的脸就变了。没几日功夫,我还没有下床,那个负心人已经又结新欢了。我也终于明白了他那八位妻妾的感受。

    原来我们女人只是那些臭男人用来生儿子的工具,我怎么能不恨?

    之后的一年,他竟然绝情都看都不来看我们娘俩一眼,只顾着找各式各样的女人给他生儿子。

    你不是要儿子吗?好,我让你一辈子也生不出儿子!我每天偷偷的往他的食物里加了些师门的秘药,没想到这绝精散真是厉害,不到一旬的日子,他已经不举了,哈哈哈哈……”

    女魔头笑得十分畅快,却听的杨怀仁心惊胆寒,寒毛直竖,下意识的挪动自己酸麻的手臂去护住自己的宝贝,幸好没给疯魔的丈母娘没给自己吃这东西。

    若是女魔头一开始就拿这种药来对付他,估计他早就唯命是从了,这绝精散,对男人来说,真是天下第一的毒药,太阴毒了。

    一定要把配药的方子弄过来,杨怀仁心里琢磨着,以后谁要是敢跟哥哥作对,拿这药给他当饭吃,让他进宫伺候官家都省的挨刀子了。

    “后来我抱着襁褓之中的孩儿离开了京城,一个人躲在人烟稀少的地方抚养女儿长大成人。

    燕儿,当娘的哪有不心疼自己的儿女的?可是每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总会想起那个负心人是如何的离弃我,所以……对不起。

    我以为离开他还可以过上逍遥自在的生活,可是,我错了。每一天,每一个绚丽的黄昏,都是我的噩梦。

    我开始沉浸在回忆里无法自拔,于是就筹划着怎么复仇。

    堂堂的南阳郡王,十几个侍妾,膝下却没有一儿半女,是不是很讽刺?他开始四处找我,也许是想杀了我以解心头只恨,或许想要回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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