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说：“妈妈。今天不营业了？”
黄妈妈说：“别问了，牌子上写着呢？”
秋月说：“为什么呀？今晚我有重要的客人要来的。”
夏红说：“刘大少爷说好今晚来给我捧场的。”
冬雪说：“妈妈，你今天白管我们吃饭了。”
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妓女说，今天可以好好睡一觉喽，最近客人老是找我，真累坏了。”
另一个妓女说：“别要面子了，你都三天没开张了，怕是不通了吧？”
妓女们笑起来，那大一点的妓女说：“本姑娘是高价待沽，不像有的人贱卖不赊，还好意思说。”
另一个妓女反唇相讥：“恐怕是六月的豆腐，过晌就变味了，只能扔泔水桶里了。白送都没人要，还高价待沽！”
黄妈妈说：“嗨嗨，干什么呢？现在传达皇军的命令。今天任何人都不许化装，已经化妆的全部洗掉，把你们那些口红香粉所有的化妆品全部都盖好收起来，不能跑出一点味来。
“把所有窗户全部打开，保持空气流通。另外，每个人的房间彻底打扫，地板要用湿毛巾反复擦拭。把这栋屋子里的所有脂粉味，烟酒味还有那东西的味道全部清除出去。
“每人今天少吃点，不要在这屋里放屁。打扫完了，点上檀香熏两个小时。”
“今晚六点以后，每人躲在房间，不许出来，不许说话，不许咳嗽。有屁憋着。都听见了没有？”
有人说：“听见了。能告诉我们为什么吗？”
黄妈妈说：“皇军今晚要在这里举行一个重大活动。是什么活动，我也不知道。这是日本人的事。大家抓紧干活。谁出了差错，皇军是要杀头的。想活命的就抓紧干活，干完了，宫奇少佐要来检查的。”
妓女们知道黄妈妈说的话一点都不夸张，日本人杀一个中国婊子还不跟杀一只小鸡一样？
妓女们忙开了，一时间，妓女都变成了家政服务员。
这些事布置下去，黄妈妈匆匆来到二楼：“荷香，荷香。”
猴子在房间里就是不答应，黄妈妈推门进来说：“这孩子，没听到叫你吗？怎么不理我呢？”
猴子说：“谁叫我了？我没听见。”
黄妈妈说：“我说荷香荷香，不是叫你吗？”
猴子说：“我忘了叫这名字了。你叫什么呀？”
黄妈妈说：“你甭管我叫什么，你叫我妈妈就是了。”
猴子说：“你不是我妈妈。”
黄妈妈说：“今后我就是你妈妈了，下面那些姑娘都管我叫妈妈，你也管我叫妈妈。”
猴子说：“我管你叫妈妈，你得管我叫爹！”
黄妈妈说：“你这孩子，我怎么能管你叫爹呢？”
猴子说：“我管你叫妈妈，你管我叫爹，咱俩谁也不占谁的便宜。”
黄妈妈说：“你这孩子真不懂规矩——坏了坏了，只顾和你瞎扯，差点误了正事，来来，我来教你今晚怎么做。”
猴子说：“我不理你，你还没管我叫爹呢。”
黄妈妈说：“这事咱以后再说，现在要办正事，你来，我教你。”
猴子说：“我才不上你的当呢，你还没管我叫爹你呢。”
老鸨黄妈妈烦了，忽然就变了脸：“够了，丫头你听着，翠云阁是有规矩的，你再胡搅蛮缠，信不信我揍你？”
猴子说：“你要打我？你打呀！你打呀！你不打我自己打。”说罢，对着自己的脸，“啪啪”就抽了几巴掌。其实他打的是另一只手，而不是自己的脸，只是他动作太快，黄妈妈根本看不见而已。
黄妈妈一看猴子猛抽自己的脸，吓坏了，别碰脸呀，把脸弄坏了，一个小钱都不值了。他连忙拉住猴子的手：“别，别……”
猴子来劲了：“我刚来，气还没喘一口，就叫我干这干那，还要打我，还叫我怎么活呀？我不活了！”说着，拉开窗户，就朝窗台上爬。这可是要跳楼的节奏！
这还得了！别说调教好了，**赚一笔大钱，就是今天晚上，鬼子那里也没法交代呀！那鬼子都不是人造的，眼一翻就杀人的。这野丫头真跳楼摔死了，我黄妈妈还有命吗？
她连忙拉住猴子：“爹，亲爹！你消停点好不好？我都叫你亲爹了！”
“哎！”，猴子慢慢退回来，满脸笑容，很享受的样子，“再叫一句！”
黄妈妈搓着手，连声说：“受不了啦，我受不了啦。。。。。。”
第二百九十四章 紧张训练（）
话说黄妈妈让猴子一折腾，连连说：“受不了啦，受不了啦。”
再一看，猴子睡着了。打着呼噜，嘴角还流出口水。黄妈妈急了：“爹哎，不能睡啊，我们还有事呢。”
猴子睁开眼：“你叫过爹了，就没有事了。你走吧，我要睡觉了。”
黄妈妈说：“不能睡！鬼子交给我们的事，还没办呢？”
猴子跳起来：“鬼子的事？你不是叫皇军吗？怎么叫鬼子了？我告诉皇军去。”
黄妈妈吓坏了，“啪”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我这张臭嘴！是皇军，皇军交给我们的事还没办呢？”
猴子一看黄妈妈抽自己的嘴巴子，开心死了。但还是装作害怕的样子：“皇军什么事啊？”
黄妈妈说：“皇军要我训练你，你要参加今晚的活动。训练不好就是掉脑袋的事。”
“掉脑袋？”猴子叫起来：“我让你给坑死了，都掉脑袋了，你还跟我闹着玩呀，你这不是坑人吗？”
黄妈妈说：“别急，别急，还来得及。你跟我来。”
黄妈妈带着猴子出了房间，来到大厅。黄妈妈指着大厅中央说：“今晚这里会放一张桌子，有七八个人在这里吃饭。你呢，负责端菜，不过你不能把菜端到这里来。”
猴子说：“那把菜端到哪里？”
黄妈妈说：“你跟我来。”黄妈妈带着猴子来到走道口，说：“这里也会摆一张桌子，你把菜端到这桌子上就没事了。”
猴子说“就可以去睡觉了？”
黄妈妈说：“你想死啊？”
猴子说：“我不想死。”
黄妈妈说：“不想死，就在这站着。像这样站着。头有点低，眼睛看自己的脚尖，两手搭在小肚子上，左手在下，右手在上。注意，眼睛瞄着那桌子上，有人叫你，立刻过去。来，你站这给我看看。”
猴子就装模作样地站着。
黄妈妈说：“嘿！不错不错。像那么回事。闺女还真是聪明孩子。”
猴子说：“叫爹！”
黄妈妈说：“你又来了。”
猴子说：“你不叫，我就不玩了。”
黄妈妈说：“好，爹！”心里骂道：“小骚货，等这事过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猴子说：“不玩了，你在心里骂我！”
黄妈妈说：“没有，我心里夸你呢。”
猴子说：“你心里说，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黄妈妈说：“嘿！神了！咱别扯，抓紧。你再站一回。”
猴子又站了一次。黄妈妈：“好，就这样。现在呢，我们来练习走路。”
猴子说：“你就会折腾我，走路还要练习呀。”
黄妈妈说：“你不是要端菜吗？他们把菜做好了，放在走道那头的桌子上，你把菜从那头端来，放在这头的桌子上，这中间不是还有二三十步的路要走吗？现在咱们就练习走路。”
猴子说：“走路谁不会？走过来就是。”
黄妈妈说：“那样走啊，咔嚓，头就没了。像这样走，两脚走在一条直线上，前脚跟到后脚尖不能超过三寸，走的得要快，脚下不能有一点声音，上身不能动。给人看上去，就像一朵云彩在飘。我来走几步给你看看。”
黄妈妈扭着肥大的屁股，在大厅里走动。
猴子：“再来一次。”
黄妈妈又走了一次。
猴子说：“再来一次。”
黄妈妈又走了一次。
猴子说：“再来一次。”
黄妈妈喘气有些粗了：“你练习呀，主要是你走会了才行。”
猴子说：“你再走一次我就会了。”
黄妈妈喘着气，又走了一次。猴子说：“我会了。”
黄妈妈说：“走一下，让我看看。”
猴子稍微用了一点能内功，身体保持平衡，脚下是小步快走，沉稳如磐，轻灵如燕，步法流畅均匀，直如行云流水！
黄妈妈看得眼都直了，半天才想起鼓掌：“好，好！漂亮极了。”
猴子说：“好看吗？”
黄妈妈说：“好看。”
猴子说：“叫爹！”
黄妈妈说：“爹！”顺口多了，一点也不别扭。
猴子说：“冲你这声爹叫的，我再练习一遍。”试着，又撒开步头在大厅里走动起来。当然，比刚才走的更好看。
黄妈妈正想叫好，突然，猴子“咣当”跌倒了。叫道：“我的崴了，哎呀，疼死了！”
黄妈妈慌了，急忙跑过去：“亲爹啊，这时候千万不能出事啊！”说着就去拿猴子的脚。
猴子这会真吓坏了，急忙把脚藏在屁股下面：“你干什么？干什么？”
黄妈妈说：“我看看你脚，摔坏了没有？”
猴子笑笑说：“我装的！”
黄妈妈说：“真的没事？”
猴子爬起来，跳了几下：“你看，没事。”
黄妈妈这才感到浑身都吓软了：“哎哟，爹哎，你吓死我了”突然又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我贱！叫爹都叫顺口了。”
猴子又坐到地板上，朝黄妈妈招招手。黄妈妈抬起大屁股坐过来。猴子噘着嘴说：“你欺负我！”
黄妈妈说：“我哪敢呀？我都叫爹了，你不欺负我就行了。”
猴子说：“翠云阁那么多人，怎么单单让我受这个罪呀？”黄妈妈说：“你是皇军挑选的，是你的荣耀。”
猴子说：“不对，是看我是乡下女孩，刚来的，年纪最小，才欺负我。”
黄妈妈说：“不是不是。她们呀，想干这个，皇军还不要呢。”
猴子说：“为什么？”
黄妈妈说：“皇军嫌她们脏！”
猴子说：“脏？什么意思？”
黄妈妈说：“嗨！做这行的哪有不脏的？”
猴子又装疯卖傻：“瞎说，他们洗得干干净净的，一点灰尘都没有。比我干净多了。”
黄妈妈说：“怎么跟你说呢？她们这些做婊子的，千人捣万人草，怎么能不脏呢？”
猴子捂着脸叫：“你不要脸，又说村话。”
黄妈妈笑了，咯咯地笑个不停，笑完了说：“真是个孩子。”
猴子说：“所以你就欺负我，欺负完了还笑。”
黄妈妈说：“我真的没欺负你，我就是看你不懂事，怪可怜的。”
黄妈妈收起笑容，叹了口气：“这世道啊，什么不兴，就兴不要脸。当官的要脸能当官？做生意的要脸能赚钱？咱们女人要脸能过上好日子？”
猴子一脸的茫然，这回是真的茫然。因为他从来没有听到过有人这样解剖生活。他说：“做女人就得不要脸？”
黄妈妈说：“是啊。脸面值多少钱一斤？比如说，我们做婊子的，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每天还有男人陪着快乐。不比做工强吗？不比种田强吗？不比那些木匠、铁匠、瓦匠强吗？女人啊，不做婊子太亏欠自己了。”
猴子说：“我妈说，女孩子不能学坏的。”
这回黄妈妈倒在地板上大笑，好半天才回过气来：“哎哟妈呀，笑死我了。”
猴子说：“你坏，笑话我！”
黄妈妈说：“我笑你妈妈让人家给骗了，现在又来骗你。”
猴子说：“胡说，妈妈怎么会骗我！”
黄妈妈说：“那些要脸不要脸啊、好啊坏啊的鬼话，都是那些当官的、有钱的、有学问的人编出来骗人的。其实坏事都是他们干的。我十四岁开始做婊子，今年三十年了，没有一个种田的、做工的来嫖我。嫖我的都是当官的、有钱的、有学问的人！”
猴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黄妈妈也没话好说了。
突然，外面街上传来两声鸟叫：“八哥！八哥！”
猴子立刻两手撮成空拳，堵在嘴上，发出两声鸟叫：“八哥！八哥！”然后笑笑：“好玩吗？”
黄妈妈忽然一眼泪水：“爹！千万莫把妈妈的话当真！”
第二百九十五章 特宴疑云（）
话说猴子正和黄妈妈神聊，突然街上传来两声八哥的叫声。猴子知道竹青和徐盛已经进城了，便也发出两声八哥鸟的叫声，告诉竹青，他已经在翠云阁了。
黄妈妈当然不会知道这是八路军的接头暗号。和猴子聊天勾起她好多心事，说了一些愤激的话。然后又自觉不妥，对一个小女孩说那么多深奥的话干什么呢？其实是毫无意义。
猴子这时心里在紧张思考。今晚鬼子会有一场什么样的活动呢，会有什么样的人参加呢？
从鬼子这样隆重的准备看来，有可能是迎接一个很有身份很有地位的高官，起码说，沂水县城的鬼子头面人物都会参加。这是一个斩首的好机会。
猴子不了解鬼子的生活习惯，他不明白一场欢迎宴会为什么要做那么些莫名其妙的准备工作。
例如彻底打扫一栋房屋，甚至不容许妓女们化妆，不许有任何和食物不相关的气味存在。鬼子为了享受一次食物，值得这样大动干戈吗？
这些事，猴子想不透，也就不去想它，到时候自见分晓。现在最主要的是要把情报告诉竹青和徐盛，再由他们通知郎小队，然后制定出战斗方案。
但怎么才能走出翠云阁的大门呢？
这时，黄妈妈心情已经平静下来，说：“我们要不要再练习一下呀？”
猴子说：“我要是真把脚崴了怎么办？”
黄妈妈想想这事的确挺可怕的，荷香要是真把脚崴了，耽误了鬼子的好事，对翠云阁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黄妈妈说：“我们刚才练习的千万不要忘记了。”
猴子说：“不会的，你就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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