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门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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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门阀-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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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衣官吏闻言,走上前去,拜道:“下官就是!”

    “奉治粟都尉桑公之命,君迁任新丰!”那骑士翻身下马,走到赵过面前,将公文交给他:“这是赵君的迁任文书,还请赵君皆令后即刻前往长安城北阙公车署待命,侍中领新丰令张公将亲见尔!”

    赵过接着公文,满脸痴呆。

    良久,他泪流满面的望着王沂,哭道:“苍天有眼,郁夷百姓得救了!”

    他虽然从未听闻过朝廷有一个侍中领新丰令的张姓贵人。

    然而,既是侍中,那必是天子近臣。

    自己直入长安,哭诉于前,感动这位贵人,贵人上书天子,天子诏命一下,郁夷百姓可以得救了!

第一百四十章 赏赐() 
“张侍中恭喜了……”张越刚起来不久,郭穰就喜滋滋的跑来贺喜:“陛下诏命已抵兰台,侍中等着接诏就好了……”

    “什么诏命?”张越没有反应过来。

    “侍中大义出手,援护南信主,天子闻而大悦,要赏赐侍中佩剑和黄金呢!”郭穰笑着说道。

    虽然说,其实刘氏天子赏赐大臣宝剑这种事情,很是稀松平常。

    打太宗开始,每岁少府卿的考工室都要专门组织工匠,特别为天子制造赏赐大臣的宝剑。

    几十年来向来如此。

    某些大臣家里面甚至挂满了天子所赐的宝剑。

    譬如太宗皇帝时的太仆卫绾家里面甚至有太宗所赐宝剑上百柄!

    大将军长平烈候在世之时,据说家里藏有御赐宝剑两百余柄,简直恐怖!

    但话又说回来,历代天子虽然爱赐大臣宝剑,然而,倘若某位大臣家里连一柄天子所赐宝剑都没有,那么就说明这个大臣在天子面前的地位,恐怕很低很低。

    所以,御赐宝剑也是臣子身份地位的象征。

    得赐越多,地位越高。

    至少说明天子很亲近这个大臣。

    张越听了,也很高兴。

    不过,他高兴是因为这个事情自己办对了。

    天子既然有所赏赐,那么,那个小公主就算脱离苦海了。

    “南信主陛下有何安排?”张越问道。

    “圣命皇后将南信主养好身体后,宫车以送甘泉!”郭穰深深的拜道:“陛下欲亲养之!”说道这里,郭穰对于眼前的这位侍中,有了深深的忌惮。

    自当初卫长公主病逝后,宫中诸贵人、婕妤所出公主,再无一个能得天子欢心。

    但,南信主却打破了这个惯例。

    天子下诏,要求皇后照顾好,并在南信主伤好以后,送去甘泉宫。

    圣命说的很明白:朕当亲养之!

    而这一切,皆是在眼前这位侍中插手后发生的。

    其圣眷至斯,让郭穰叹为观止。

    他入宫二十年,尚是第一次见到天子如此宠爱一个臣子。

    这样的宠幸程度,恐怕只有宫里面传说的小冠军侯可以比拟了。

    当然,郭穰心里还有着庆幸。

    庆幸这位天子的宠臣,与自己关系还不错。

    不然……

    今天早上,建章宫长秋、黄门左监,这两个曾经一度显赫的中官,已经被逮捕,收押于暴室之中了。

    黄婕妤更是被斥责,削了婕妤的位格,降为宫廷妃嫔最低等的少使,直接被关入永巷,基本上是已经出不来了。

    受此牵连,黄婕妤两个本来在宗正卿衙门混吃等死的兄弟,也被罢职,勒令回家闭门思过。

    实际上,这跟软禁差不多了。

    想到这里,郭穰就笑着道:“方才公车署那边来消息了,说是侍中征辟的官吏,皆已报道了,请侍中择日去接见……”

    张越听了,立刻就高兴起来。

    赵过、胡建、陈万年、桑钧,这都是未来新丰县的重要拼图。

    是该找个时间去接见一下,谈一下话,同时沟通一二。

    作为一个前公务员,张越很清楚,与下级的沟通,关乎政绩!

    想了想,张越就拱手拜道:“请郭公为我转告公车署方面:我将于明日前往公车署,与长孙殿下共同接见诸位征辟能吏!”

    “诺!”郭穰笑着一拜。

    一个时辰后,一个持着诏书的使者,就来到了张越面前。

    还是熟人,那位送马与张越的金赏。

    “张侍中恭喜了啊……”将诏书宣读完毕,金赏就笑眯眯的凑到张越面前,让随从将宝剑与十枚麟趾金送到张越面前。

    那宝剑是标准的皇室御用之物,以精铁为之,用楠木为剑鞘,装饰着玉石与剑穗。

    仪式性和观赏性,大于实用性。

    但张越还是郑重的将之配于腰间,以示敬重。

    至于那麟趾金,就更了不得了。

    自元鼎开始,当今天子就开始脑洞大开,先玩了一波白鹿皮币,可惜脑洞太大,因为没有与之相配的等价物,所以白鹿皮币的价值最终雪崩。

    但与白鹿皮币一同推出的麟趾金,却站稳了脚跟。

    这种少府铸造的皇室御用黄金,在市面上甚至比其他所有黄金制品的价值还要高。

    现在呈现在张越眼前的,就是十枚通体灿黄,呈长方形,类似靴子一样的黄金制品。

    这种黄金制品非常精美,几乎可以与后世的工艺品相媲美了。

    在两侧的侧面,皆雕缕有漂亮的花纹。

    张越拿起一枚,掂量了一下,感觉差不多有个两百四五十克的样子,差不多与普通存世的金饼重量相当。

    但是,张越知道,麟趾金的价值非凡。

    特别是这种天子亲自赏赐的麟趾金,在市面上通常价值倍于金饼。

    尤其是那些豪商巨贾,在将死之前,会拼将所有,收购麟趾金,以作为陪葬的冥器。

    然而,通常情况下,很少有人会愿意出手自己持有的麟趾金。

    因为,这种黄金,不仅仅是货币,其实还是勋章。

    除了天子近臣、宠臣可以偶尔得赐外。

    麟趾金主要就是作为给立功将校、士兵赏赐的御赐品。

    张越将这些麟趾金收下,就对金赏道:“金兄一路辛苦了,还请入内喝点酒水……”

    “固所愿而,不敢请也!”金赏也笑着说道。

    于是,张越就带着金赏,进了小楼的雅室,又吩咐一个宦官去后院的酒窖里取来一瓶窖藏的美酒。

    不得不说,张安世当年窖藏的酒类,种类很多,而且都是珍品!

    尤其是还有一百多瓶蜀郡产的清酒,喝起来味道很好,而且不上头。

    “听说张侍中与长孙殿下,正在忙着为陛下御极临朝四十七周年献礼……”进了雅室,刚刚坐下来,金赏就笑着道:“不知道,侍中可还缺一个帮忙打打下手的小厮?”

    金赏此来,其实是抢了别人的差事的。

    为的,就是要挤进这个美事之中。

    张越听了,笑道:“金兄大才,若愿参与其中,毅实荣幸之至!”

    金赏听了,满意的点点头:“不敢,能为陛下献礼,此赏之荣幸也!”

    这个车,他可是一定要上的!

    不为别的,就为了能在天子面前多多露脸。

第一百四十一章 波云诡异() 
送走金赏,张越站在门口笑了笑。

    若金赏不来,张越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去传递橄榄枝呢。

    金赏既然自己来了,主动开口了。

    那么,差不多,金日磾这条线也搭上了。

    不指望这个当今天子的忠犬能够倾向自己,能保证金日磾善意中立,就已经是成功,是胜利。

    入宫十余日,张越虽然诸事都还未搞清楚。

    但有一件事情,他的心里面很敞亮——奉车都尉霍光,从来没有与他有任何联系。

    或许,霍光是为了避嫌。

    或许霍光是为了维持他的人设。

    也或许霍光觉得,他已不需要再去拉拢同僚。

    然而,张越却也不得不去将事情,往坏处想。

    那可是霍光!

    史书上与伊尹齐名的权臣,曾废立天子,在世之日,连宣帝都感觉‘如芒刺在背’的大臣。

    霍光对刘氏的忠心,张越从不怀疑。

    霍光对于汉室的用心,张越也从不质疑。

    他很清楚,霍光在现在,虽然极力营造和伪装自己是一个循规蹈矩,一丝不苟的直臣。

    然而,在历史上,武帝驾崩后。

    执掌国家大权的霍光,露出了自己鹰派的真面目。

    在他的指挥下,汉军三路紧逼,将匈奴人的战略生存空间不断压缩,使得匈奴人不断窒息、失血。奠定了宣帝朝肢解匈奴帝国的基础。

    然而,权臣终究是权臣。

    身处高位的政治家的内心,是常人无法揣度的。

    在这种人身上,一般意义上的正邪善恶是非,全部失效。

    他们的想法和意图,往往让人难以猜测。

    就像明朝的张居正,宋朝的王安石。

    他们既有菩萨心肠,也有雷霆手段。

    他们能心怀万民,也能挥手间掀起血雨腥风,让万千人头落地。

    面对霍光的反常举动,张越不得不怀疑,这位奉车都尉,有可能并不看好或者说喜欢自己。

    “或许,我应该早做准备……”张越在心里想着。

    倘若有朝一日,霍光若站到了他的对立面。

    那必定是一位难缠、棘手和令人尊敬的对手。

    ………………………………

    送走金赏后,大约两个时辰左右。

    一群宫女就簇拥着一个穿戴着锦衣,粉雕玉琢的可爱小公主,来到了张越住处。

    “张侍中……张侍中……”南信公主挥舞着小手,一进门就一路小跑,跑到了正在研究着新丰县资料的张越面前,扯着他的衣袖子,说道:“奴奴来看侍中了……”

    而后面追过来的内侍们,见了这个情况,都默不作声的谨立于门口。

    “公主来了……”张越放下手里的笔,回头看着那个自己一时善心救下来的小女孩。

    如今的南信公主,已经洗净了往日的阴霾,有了真正的公主派头。

    “皇后母亲说,父皇要见奴奴,所以……”她抬起头,看着张越,脆生道:“奴奴是来给张侍中道别的,等见了父皇,奴奴再回来找张侍中……”

    “嗯!”张越点点头,笑道:“陛下若见了公主,必定欢喜!”

    “奴奴刚刚去了母妃的寝殿……”小公主忽然低头说道:“可是,母妃已经不在了,他们告诉奴奴说,母妃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张越听着,点点头,对她说道:“等公主见了陛下回来,或许公主的母妃就回来了……”

    但在心里,张越很明白。

    小公主此行,若不能得宠于君前,那到也罢了。

    一旦公主获宠,那位黄婕妤恐怕只能得到一尺白绫或者一杯毒酒的下场。

    但这种残忍的事情,张越不想告诉这个天真灿烂的可爱小女孩。

    小公主听了,特别开心。

    她虽然很害怕自己的母妃,然而,母妃终究是母妃。

    哪怕皇后母亲很宠爱她,哪怕她在长乐宫中备受爱怜。

    然而……

    她还是希望,能在母妃身边。

    “那张侍中,奴奴就告辞了!”小公主盈盈道了个万福,轻声说道:“等奴奴从父皇那里回来,再来找张侍中玩!”

    “好的……”张越笑着道:“臣家里有一个比公主大一些的妹妹,等公主回来了,臣就让她来长安,与公主一起玩耍!”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越的脑海中就浮现了柔娘小小的身子。

    这个坚强、敏感而可爱的小小人儿,一直是张越奋斗和努力的源泉。

    不止是因为她的善良,更因为,张越想要守护更多像柔娘这样的女孩。

    让她们快乐幸福安宁的生活在亲人身边,远离饥荒与战火,享有无忧无虑的童年。

    张越将南信公主送到门口,看着对方坐上华丽的宫车。

    “侍中果然一片纯心!”一个一直跟在南信身后的中年宦官忽然后退两步,走到张越身边,说道:“小公主多亏了侍中搭救啊……据说,那日黄婕妤已经打算将小公主丢到宫里面的暴室去了……”

    张越听着,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人,心里面对那个黄婕妤的最后一丝同情心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暴室,是宫中照顾患了各种妇科疾病的宫女的地方。

    同时也是收容和隔离各种传染病病人之所。

    黄婕妤竟然打算将南信丢进暴室?

    那与谋杀何异?

    这哪里是什么母亲?分明就是一个疯子!

    张越更在心里庆幸,那一日自己果断出手,不然,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就可能在还没有尝到任何人间温暖的情况下便离开了这个世界。

    带着绝望与悲伤,与孤独和寂寞永伴。

    “阁下是?”张越问着那个宦官。

    “咱家长信宫大长秋曾荣……”对方笑着恭身说道:“自侍中搭救了小公主,送到了皇后身边后,十几年了,咱家第一次见到皇后露出笑容,所以特地来此感谢张侍中!”

    说着这个宦官就朝张越深深一拜:“如今更见了侍中本人,咱家知道了,侍中是纯良君子,有侍中辅佐长孙,皇后非常放心!”

    所谓长信宫,其实就是长乐宫的别称。

    而长信宫大长秋,则是长乐宫中地位最高的宦官,一般由长乐宫的掌权人的绝对亲信担任。

    他们一般代替不便出面的皇后、太后,召见大臣,地位很高。

    张越听了,连忙拜道:“不敢当大长秋之谢,这都是下官的本份!”

    却听对方说道:“来前,皇后嘱托咱家,给张侍中道歉,公孙柔素来纨绔,丞相与太仆又疏于管教,所以开罪之处,万望海涵!”

    张越听了,眉毛一扬,道:“下官人微言轻,何敢当皇后之谢,况且,公孙丞相之孙所犯的乃是国法……”

    对方一听,立刻就明白了。

    但他也没有生气,而是笑着道:“皇后明白,公孙柔干犯国法,自有国法惩处,皇后的意思是,请侍中勿要怪罪和迁怒于公孙丞相与公孙太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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