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门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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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门阀- 第3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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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是可堪与汉室诸夏文明一样,共同照耀周边世界的罗马…希腊文明。

    那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而在诸夏,在中国,经过春秋战国数百年的战争,血统世袭贵族们,早就被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

    大泽乡的那一声呐喊,更是彻底撕碎了这些人最后的残余。

    于是,汉兴,高帝一百零五位功臣之中,真正有旧贵族血统的,寥寥无几。

    有确切血统可查的,不过留候张良。

    其他人?

    连宗周天子的后代,也沦落成为了市井庶民。

    要不是当今天子突发奇想,想要存亡续断,那位周南嘉子,现在都还在种田。

    而曾经高贵无比的那些姬姓、赢氏、姜氏、田氏卿大夫贵族们,现在连个祭祀的地方都没有了。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以至于公羊学派,甚至可以公开宣称:《春秋》讥世卿,恶宋三世为大夫,及鲁季孙氏之专权。

    就差没有将反对世袭官位,作为自己的核心主张了。

    但在周边地区,情况截然相反。

    百越各族也不例外。

    血统,在这些部族眼中,几乎就像天条一样,不可逾越。

    而作为雒越王国最后的血统,蜀王子孙、安阳王之后,这个叫赵玄的年轻人,在张越看来,他能发挥出远超他本人能力之外的威力。

    若是教育的好,未来说不定,赵佗未完成的任务,可以在此子手上实现。

    南越王赵佗,一生分裂国家,割裂一方,当然是可恨。

    但是,其合辑百越,融越为夏的努力,也要客观承认和点赞。

    连伟大领袖,也曾赞誉其为:南下干部第一人。

    可惜的是,赵佗终究未竟全功。

    百越各族,也没有完全汉化,甚至大部分依然处于蛮荒状态。

    这样想着,张越就走到赵玄面前,问道:“汝叫赵玄?”

    “回禀侍中公,然也!”赵玄听着张越的声音,内心充满了恐惧。

    他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有着足以将他撕碎的能量和力量。

    而其性格……

    自是暴虐无比,甚至据说残忍万分!

    赵玄有个朋友,在执金吾当差,故而他听说过,执金吾内部的仵作,对那几个刺客的尸体描述全部都是被外力震碎内脏甚至还有人连身体组织都已经打碎了。

    所以,面对张越,赵玄感觉自己仿佛在面对着一头流着口涎的史前巨兽,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其吞入腹中,连渣都不剩一点。

    “可有表字?”就听着张蚩尤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赵玄一个机灵立刻拜道:“在下表字草之……”

    “草之?”张越笑了,问道:“可是‘何草不玄,何人不矜’之草?”

    “侍中明鉴!”赵玄俯首道:“此先祖父大人所赐……小子惭愧……”

    “草之也知道惭愧啊……”张越看着他,笑道:“随桃顷候,吾素来敬佩!”

    对于乃祖赵光,张越的敬意,自是非常深重的。

    “哀我征夫,独为匪民……”张越轻声吟唱着:“随桃顷候,为草之赐此表字,寓意深刻啊!”

    “草之,为何背乃祖之教,而行乱法度之事呢?”

    “草之可知,如汝之计得逞,数千百万之民,将陷于水火,而草之之行就真的是‘匪兕匪虎,率彼旷野’”

    赵玄听着,只感觉瑟瑟发抖,连忙拜道:“在下鬼迷心窍,贪恋财帛,误入歧途,望侍中公恕罪!”

    只是内心,却未必有什么真的悔意。

    在他看来,自己没钱花,当然要想办法搞钱了。

    泥腿子什么的,管他去死!

    张越看着他,也懒得去深究他究竟真的悔过了没有。

    反正,他已经送上门来了,有的是时间调、教。

    张越还不信了,纠正不了这么一个纨绔子的三观?

    于是,张越道:“草之既然知错,那就要用心悔过,诚心知错,这样……明日吾再来告知草之如何做一个真正的君子!”

    赵玄如蒙大赦,连忙拜道:“多谢侍中公……”

    此刻他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忽然,他听着那位张蚩尤对下人吩咐道:“去将今日各位贵客所赠礼物,全部整理出来,装入箱中,吾要带去宫中,献给陛下!”

    黄金珠宝什么的,他不稀罕也不需要。

    但不接受又不行,不然可能会被人以为他是追究到底。

    好在,身为前公务员,他早就被教育过怎么处理这些东西了交公。

    虽然,其实哪怕他留下,天子也不会说什么。

    毕竟,这汉家政坛,人人都在贪污。

    当年,平津献候公孙弘也只能做到自己不贪不拿而已。

    苛求别人,那是自绝于天下。

    不过,张越的志向和抱负,实在太高了。

    高到,他能够视金钱如粪土。

    当然,这也和他有着大把赚钱的法子有关。

    假如能站着,清清白白就能富可敌国,何必去跪下来脏了自己的手?

    但听在赵玄耳中,却是让不可思议的抬起头来,满脸诧异的看着张越。

    今天,来访的客人之中,最低的一个爵位也是关内侯,最差的一件礼物,也是价值百金的珊瑚。

    七八个贵戚,加起来送的礼物价值三千金以上,仅仅是他爹送的那一件壁琉璃,就是天下罕见的珍宝,现在市价超过千金,足可以作为传家宝,代代相传!

    但,这个侍中官,这个张蚩尤却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要拿去献给天子。

    他是傻还是蠢?

    赵玄不知道,但他心中却被深深震撼。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真的不爱钱的达官贵人。

第五百六十五节 对韩说有些想法了() 
    当夜,张越带着一大箱子珍宝,再次入宫。

    一到温室殿门口,所有看到他的人,无论是宦官,还是宫女,全部都深深的低下头,恭敬无比。

    在现在,几乎所有能靠近天子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当今天子的心情是如何的灿烂!

    而这一切,都归功于这位侍中官和他的参汤。

    既然,这个侍中公已经握住了天子的软肋。

    那么,以宫中的规则而言,在事实上他已经是这个宫里面最有权势的人了。

    数十年前,少君、栾大、乐成因方士得宠,只是靠着嘴皮子上下忽悠,就在这宫中横行霸道,予取予求。

    如今,这个侍中官,有着养生之法,且是已经被证明确实有效的养生之法,那其地位,聪明人当然知道如何排序。

    自然,现在在建章宫中,张越的地位,已经到了祖宗级。

    什么叫祖宗级?

    顾名思义,就是得像伺候祖宗一样伺候的存在。

    不然,万一人家看你不顺眼,给你穿小鞋,那个能old住?

    这宫里面每年都有被拖到掖庭啊暴室一类的恐怖地方给活生生打死的倒霉蛋。

    前两天,不就有几个倒霉蛋,因为被怀疑与‘苏文有染’,连审讯都没有,就直接丢到了暴室去,对外说是‘身染重病,恐其不治’,实则就是要将他们活活饿死。

    更有好几个大宦官,被丢去了泗水行宫,看守高帝祭天祭坛去了。

    所以,宦官们战战兢兢,看到张越就赶紧低头,以示恭敬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张越却是没有理会这些人,他单手提起那口大的不像话的箱子,走进温室殿之中。

    今夜,上官桀罕见的没有在值班。

    据说是因为其子上官安今天要拜入老将军赵破奴门下,学习武事。

    所以呢,身为家长,上官桀罕见的请假了。

    张越听说此事后,也是无比佩服这位‘兄长’。

    这份钻营的本事,真是没的说。

    不过是从他这里拿了一份名帖,两天功夫,就搞定了赵破奴,让上官安拜入其门下。

    这太不简单了!

    别看赵破奴现在老了,已经不能再出征。

    但他一生的经验和心血,却是无比宝贵的财富。

    上官安即使只是学个三五成,在未来都能独当一面,不至于变成了那个历史上不断坑爹的傻货了。

    上官桀不在,这温室殿的侍奉之人,就换了一个张越不认识的侍从。

    此人见到张越提着一个大箱子,走了进来,眼神略微有些夸张。

    但看着张越头戴的貂蝉冠,立刻就反应过来,连忙上前问礼:“下官王喜,拜见侍中……”

    张越轻轻放下手里提着的木箱子,问道:“阁下是?”

    “下官光禄勋中郎署长……”王喜连忙自我介绍:“因上官侍中告假,光禄勋乃命下官代班一日……”

    “中郎署长?”张越呵呵一笑。

    王喜连忙陪着笑了一声。

    “不错!”张越笑的更灿烂了,但王喜却听着感觉毛骨悚然,背脊凉梭梭的,连忙恭身再拜。

    光禄勋韩说,有些日子没有见到这货在外面蹦跶了。

    “光禄勋最近可好?”张越凑过去问道。

    “托侍中的福,光禄勋一切安好……”王喜不明所以,连忙轻声说道。

    但实际上,整个光禄勋衙门的人都知道,光禄勋最近很不开心。

    因为,他在宫廷之中结交了十几年甚至二三十年的很多老朋友都扑街了。

    执金吾王莽认真起来,真的没有什么人能瞒得住他。

    有人甚至连二十年前做过的丑事都被他挖了出来。

    故而这位光禄勋也被吓坏了,生怕被牵连进去,这些日子连门都不出,对外说是抱病在身,还给天子请了假。

    “代本官向光禄勋问好……”张越也不为难王喜,笑着道。

    但光禄勋这个位置,张越却已经无法容忍韩说这个有敌意的人,继续待在上面了。

    因为光禄勋实在太重要了!

    在汉室没有后世的三省六部制,自然也没有什么组织部啊人事部、内务部之类的近现代机构。

    但作为一个国家体制,肯定需要考察人才、任免官吏。

    那么,谁负责呢?

    答案是,人才的考察,归太常卿,而人才的培养归光禄勋,人才的任免归御史大夫和丞相。

    就像著名的察举制度。

    就是郡国向中央举荐孝廉、贤能、方正。

    到了中央,这些贤能方正、孝廉们,就会到公车署,由太常卿进行考察。

    然后,考察结束,觉得此人确实有才,就推荐给天子。

    天子召见后,再授给官职。

    但……

    这个世界上影帝太多,万一此人是滥竽充数之辈呢?

    所以,在任命这些人正式当官前,他们要先去光禄勋衙门担任郎中。

    看看具体的才能,顺便培养一二。

    绝大多数的察举制度推荐上来的人才,都会在光禄勋担任一到五年左右的郎中,才会外放。

    除此之外,光禄勋还掌握着訾算选郎和萌补为郎的权力。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光禄勋就是一个原始版的组织部。

    而且,光禄勋还有资格染指军权。

    在理论上来说,当今天子的近卫宿卫力量,像是期门军、羽林卫的大部分军官,都归属光禄勋系统,他们属于岩郎。

    当然,在事实上,这些军队的指挥权,是被金日磾和霍光攒在手里的。

    不过……

    就算是这样,一个和张越不对路的组织部长,也让他寝食难安,夜不能寐。

    王喜却是连忙拜道:“诺!下官一定回禀光禄勋……”

    张越笑了笑,重新提起箱子,问道:“陛下如今何在?”

    “陛下正在温室殿前殿,与执金吾谈话……”王喜连忙答道。

    “哦……”张越提起箱子,就走向前殿。

    王喜傻傻的看着张越远去的背影,良久才深深的叹了口气,擦了擦额头已经被汗水打湿的发髻。

    “这就是张蚩尤啊!”他沉声叹道:“果然是人的名,树的影!”

    从前,他觉得自己的心理素质还是很强的。

    而且,混的也很好。

    在三十岁的时候,就爬到了光禄勋中郎署长的位置。

    整个天下,都没有几个同龄人能像自己这样这般牛逼。

    要知道,光禄勋名下三署,以中郎署长最贵。

    当初名臣冯唐,与太宗皇帝对奏后,就是被任命为中郎署长。

    这个职位清贵无比,地位极高。

    按照制度,中郎署长只有在见光禄勋时才需要执板而拜,若见五官中郎将,则可以执板不拜,至于三公九卿……

    心情好的时候,称一声明公,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当做没有看见对方。

    在王喜过去的官宦生涯中,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是开挂了。

    整个世界,都将最终匍匐在自己脚下。

    但今天在那个侍中官面前,他却感觉,自己犹如蝼蚁一般,无足轻重。

    对方甚至都懒得问自己的籍贯和表字。

    这种被轻视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品尝过了。

    然而,他连半分的嫉恨也不敢生。

    因为他知道,对方的地位,远远高于自己。

    不客气的说,若对方不高兴了,仅只需要在天子面前说一句‘中郎署长王喜这个人似乎办事不怎么靠谱啊’,说不定第二天,自己就得收拾包袱,准备去番禹交趾与生番野人为伴了。

    ……………………

    张越提着手里的箱子,径直走到了温室殿的前殿之前。

    一直侍奉在门口的郭穰马上迎上前来,笑着道:“侍中来了?”

    郭穰现在可是春风得意。

    这宫里面谁不知道,他和张子重的交情?

    所以呢,在很多老伙计被执金吾送进暴室,送去泗水的时候。

    他地位佁然不动,甚至,已经有风声说,他可以向上再升一级。

    从现在的建章宫谒者令,升为黄门侍郎!

    那是所有宦官的终极目标!

    有汉以来,能当上黄门侍郎的宦官,地位就可以从家奴变成家臣。

    从此可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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