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我为皇- 第50部分

　　　　内克尔看着他问道：“就这些？”

　　　　罗斯福尔伯爵只能说道：“城内的码头附近也聚集了越来越多的暴民，跃跃欲试大有进行抢劫的意思……康斯采纳男爵不得不又调了一营士兵去加强守备。不过城里的士兵有限，又没办法调更多的兵进城，所以巴黎的暴民是越发的活跃了，袭击和抢劫事件每一天都在翻倍……”

　　　　内克尔对此似乎不意外，他竟然能平静地问道：“城里的粮食储备还能多久？”

　　　　“一个星期吧！”罗斯福尔伯爵苦笑了一声，“这还是因为不少暴民抢到了粮食，否则，最多也就是三五天的量……”

　　　　“不能将这些带头抢劫的暴民捉起来么？”内克尔不高兴了。

　　　　罗斯福尔伯爵苦笑得愈发难看了：“阁下恕我直言。现在哪里都是暴民，警务厅的人都不敢上街了，而城防军又极不可靠，据说他们已经同暴民勾结起来了。所以现在巴黎是暴民的天下，除非陛下能尽快的调集军队前来稳定形势，否则……”

　　　　内克尔知道否则是什么，但是他更加知道路易十六很难调兵平叛，原因很简单——没钱。各地的驻军薪饷已经拖欠了几个月，丘八们也是一肚子的怨气，他们恐怕是指望不住的……

97　分粮（）　
在内克尔无比头疼的时候，累维伊养工厂附近的贫民区里，却是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成袋的麦子被搬下马车送入磨坊磨成白面，而在磨坊的一侧，长长的人龙一眼望不到尾。

　　　　穿着打满补丁破衣裳光着脚的大老爷么、家庭妇女，甚至是一篱笆高的孩子都挤在队伍里，他们都渴望地着那些被刚刚抬出磨坊的面粉。这些是他们在这个饥寒交迫的初春时节最渴望的东西。

　　　　人高马大的杜瓦隆哼哧哼哧的将一大盆面粉抬了出来，重重的放在了约书亚面前的桌上，他都来不及喘一口气就掉头走回了磨坊。因为领面粉的贫民太多了，他们大多数都已经饿了很久，几乎已经是绝望了。当约书亚带着卡斯德尔莫等人来到这个巴黎最贫困的区域，并宣布无偿施舍面粉时，这里的人们几乎没有一个人相信有这种好事。

　　　　但是当约书亚真的弄来了麦子，直接租用一间磨坊磨面，并且当场分发的时候，的贫民眼中迸发出了火星，尤其是当真的有人无偿领到了面粉之后，火星就变成了火焰。

　　　　这股激情的火焰差一点就演变成了一场灾难，饥饿中的人们纷涌而至，差一点就要变成抢劫。好在，约书亚早有准备，他让贼偷三贱客召集了一批朋友，荷枪实弹的守卫在磨坊旁，用刀枪维护好了秩序。

　　　　一连三天，这里没日没夜的络绎不绝。累维伊养工厂的贫民首先领到了面粉，紧接着周边地区的贫民也来了。这不得不让约书亚带着一帮朋友又多干了几票，席卷了的粮食才堪堪满足了需求。

　　　　“成年人十磅，青少年五磅，孩子两磅，都排好队啊！”卡斯德尔莫扛着步枪在长长的人龙里不断地巡视，不断地将那些试图插队的家伙揪出来：“老老实实排队，都有！急什么！”

　　　　不得不说，现在已经比当初好了太多，之前有些“饥民”可是相当的不合作，而用武力镇压一遍，狠狠地收拾了那些不老实的刺头之后，再也没人敢造次了。这让卡斯德尔莫深深地明白了一个道理：“可怜人也有可恨之处，如果秩序被摧毁了，那妖魔鬼怪都会出来作恶了。而想要控制住局面，就必须大棒在手，否则你口中的温言也是无人会听的。”

　　　　“别撒了，来，下一位！”

　　　　不光是卡斯德尔莫有所感触，连一开始对抢劫行动表示抵触的德埃布莱尔现在也是喜滋滋的。他的是同约书亚一起分发面粉，当一个个饥民千恩万谢的离开，当一个个面黄肌瘦的孩子向他道谢时，那种成就感比把了十个辣妹都要舒爽。

　　　　这种舒爽的感觉让德埃布莱尔想到了他当年为什么立志要成为神的仆人，他希望受人敬仰希望被人尊敬和铭记。而现在他百分之百的可以肯定，领取了面粉的灾民们都将记住他的面孔。

　　　　这种实实在在充足的感觉让德埃布莱尔酸爽得要发浪，如果不是约书亚一再告诉他抢到的粮食还有很多，而且去抢劫风险太大。这位年轻的教士恨不得一口气将塞纳河上的运粮船抢个干净才好。

　　　　一直到月上中天，打发走了最后一家子千恩万谢的灾民，约书亚们才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此时他们才能稍稍喘一口气，围拢在一起吃一顿像样的饭食。

　　　　“灾民每天都没有减少，反而一天比一天多，我都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坚持下去了！”卡斯德尔莫叹了口气。

　　　　“坚持不下去也要坚持！”德埃布莱尔虽然累，但是内心却是无比的满足，他开始像真正的传教士那样煽动人心：“这是主交付于我们的任务，这是洗净灵魂的伟业。如果我们能完成这项任务，必然会升入天堂！”

　　　　只不过像德埃布莱尔这么有激情的毕竟是少数，更多的还是像卡斯德尔莫一样的现实派，连阿杨都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我们恐怕救不了的人，我们抢来的那些粮食最多还能坚持三天。而现在越来越多的灾民得知了我们放粮的消息，连凡尔赛那边的灾民都赶过来了！”

　　　　德埃布莱尔毫意地一挥手道：“大不了我们再去抢！反正那些大老爷有的是粮食，他们又饿不死！”

　　　　“恐怕没那么容易了！”约书亚叹了口气道，“下午得到的消息陛下已经命令军队进行镇压，要求绞死胆敢抢劫的人。今天下午就爆发了大冲突，死伤了几十人！”

　　　　德埃布莱尔的脸黑了，这个消息让他很难过，不光是因为死了人，更主要的是因为路易十六的命令。明明那些大贵族、大吸血鬼们拥有吃不完的粮食，却一个个囤积居奇。身为国王不光不打击这种行为反而予以保护，这是何等的失民心啊！

　　　　晚餐在沉闷中结束了，德埃布莱尔闷闷的抱着圣经在为那些死伤的灾民祈祷。而约书亚和卡斯德尔莫则小声在说悄悄话。

　　　　“真没想到这个花花心思的假和尚还有这么一面，这真是他么？”卡斯德尔莫有些不可思议。

　　　　约书亚嗯了一声：“每个人都有善良的一面，德埃布莱尔先生如此，那位拉斐尔先生也是如此。人是复杂的！”

　　　　卡斯德尔莫点点头：“就是跟他们比起来，我总觉得我们不够真诚，能看出德埃布莱尔先生是真的同情那些可怜的饥民，而我们从头到尾不过是想利用他们而已。这让我有些不舒服！”

　　　　约书亚搂着他的肩膀说道：“是的，我们这回是伪君子，算是输给了他们两个。但是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只能这么做，没有办法！”

　　　　卡斯德尔莫叹了口气道：“我理解，就是心里头有些不舒服而已。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你想做的那件事，放在凡尔赛不是更好？凡尔赛的灾民日子更难过，在那里放粮不是能更快的收买人心吗？到时候只要振臂一呼，就能让那些混蛋好”

　　　　约书亚摇了摇头：“不行，我的朋友。凡尔赛太敏感了，我们要是在那里放粮，不超过两个钟头，就会被贵族和所谓爱国党抓起来丢进巴士底狱。只有在巴黎，在他们鞭长莫及的地方动手才有胜算！巴黎的市民们可是出了名的大胆，只要有人带头，他们什么都敢做！”

98　好消息（）　
罗斯福尔伯爵很烦，不光是因为他没有完成内克尔交代的捉拿约书亚的任务，更主要的是对前途的忧心。之前他决定投靠内克尔的时候，满以为这位财政大臣是路易十六的心腹，将结束当前的政治混乱。以为只要跟着内克尔必然直上青云。

　　　　但是经过这一段的相处，罗斯福尔伯爵发现自己依然想得太简单了。路易十六没那么喜欢内克尔，客观的说这位陛下不没有办法了才将内克尔找回来的。但凡有一个还能用的臣子，这位陛下恐怕看都不会看内克尔一眼。

　　　　说不要听点，内克尔注定了只是一个前来收拾残局的人，甚至就是一个被路易十六丢出去背黑锅的背锅侠。这样一个人在政治上能有多光明的前途？

　　　　而更让罗斯福尔伯爵觉得可怕的是，内克尔并没有做背锅侠的觉悟，这位投机商人压根就不打算背锅，甚至他还准备甩锅。按照他那一套和稀泥大法搞下来，的锅恐怕都会落在路易十六头上，这位陛下将里外不是人。

　　　　罗斯福尔伯爵很担心内克尔还能多久，毕竟今天发生的事儿他已经听说了。两位王弟联合掌玺大臣巴朗坦狠狠地摆了内克尔一道内克尔在路易十六面前最后残存的信任也惨遭瓦解。这位国王陛下之所以没有立刻解除内克尔的职务，恐怕仅仅是因为暂时还找不到替换的人选。

　　　　这让罗斯福尔伯爵很有警惕感了，毕竟之前他已经背叛了当甘公爵和图阿尔侯爵，这时候想反水都晚了。不客气地说他的命运已经同内克尔挂钩了，内克尔若是完蛋了，他估计也会被马上扫地出门，只能灰溜溜地离开巴黎。

　　　　这绝对不是罗斯福尔伯爵想要的结果，所以他必然要自救。而他自救的方法就是保住内克尔的饭碗。只不过想要做到这一点，他暂时没有什么办法。所以这位伯爵不是一般的苦恼。

　　　　就在罗斯福尔伯爵愁得一把把的掉头发时，敲门声响了：“少爷，我是阿丹，我给您带来了好消息！”

　　　　阿丹是罗斯福尔家的家仆，世世代代都为罗斯福尔家族服务。之前捉拿约书亚，罗斯福尔伯爵干脆将自己信任的奴仆全部撒了出去他们去跟踪和追查约书亚的朋友们。只不过之前压根就没有消息，混乱的巴黎让跟踪难以为继，而且约书亚那些“狡猾”的朋友也能轻松的摆脱跟踪，甚至故布疑阵设下圈套，比如参与行动的不少仆人都被引入了小巷子里打得生活不能自理。

　　　　反正当人手越来越少之后，罗斯福尔伯爵基本上就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他承认捉拿约书亚基本就是不可能的，而且内克尔此时也焦头烂额，对此事的程度也是大大下降，他也懒得凭白了折损人手和时间了。

　　　　“少爷，我找到了那个约书亚。雅威了！”

　　　　这位仆人点头哈腰的向罗斯福尔伯爵报告这个好消息，殷勤得就像一只哈巴狗。

　　　　只不过罗斯福尔伯爵此事有点心焉，他想得更多的还是自己前途的问题，而不是捉拿约书亚，毕竟约书亚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毛孩子，不过是说了几句得罪内克尔的话而已。

　　　　所以他呃了一声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哈巴狗又一次点头哈腰：“少爷，小的终于找到了那个约书亚。雅威了！”

　　　　好吧，这也算是个好消息，至少罗斯福尔伯爵可以向内克尔交差了，他点点头问道：“很好，这个人现在在哪里？”

　　　　“累维伊养工厂附近的贱民区！我亲眼看见了那个小子！还有他的一帮狐朋狗友！”

　　　　罗斯福尔伯爵微微点点头，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后下达了命令：“立刻备车，我要前往警务厅。另外一定要盯紧了那个家伙，不能让他再溜走了！”

　　　　内克尔早就给了罗斯福尔伯爵手令他在必要的时候可以调动巴黎的警察。而现在就是必要的时候了。罗斯福尔伯爵急匆匆地闯进了警务厅，以恐吓威胁等方式迫使那位不想担责任的胖子调给了他人手。

　　　　带着几十个荷枪实弹的警察，罗斯福尔伯爵气势汹汹地闯入了累维伊养工厂地区。

　　　　此时已经是日落西山，脏乱散发着臭味的贫民窟让罗斯福尔伯爵很不愉快，他不得不用手绢掩住口鼻，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都不想呼吸了。

　　　　“还有多久才能到？”他不耐烦地问道。

　　　　阿丹陪着笑脸回答道：“少爷，马上就到了。这些贱民聚集的地方简直是臭不可闻，其实您完全都不需要亲自来，交给小的就成了。”

　　　　罗斯福尔伯爵当然不愿意来，但是他认为约书亚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不来亲自主持局面，恐怕是会出纰漏的。好不容易才抓住了对方的尾巴，他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

　　　　马车在狭窄的巷子里根本就跑不快，不光是因为道路崎岖泥泞，更主要的是一路上不断地有拖家带口衣衫褴褛的灾民走过，这大大耽搁了前进的速度。

　　　　“该死的贱民！”罗斯福尔伯爵低声嘟囔了一句。

　　　　不过他也只敢低声嘟囔而已，因为现在巴黎的老百姓很不好惹，哪怕身边有几十个警察相伴，激怒了他们也会遭到群起围攻，今天上午罗斯福尔伯爵就看见一个嚣张的贵族连带着他身边几十个护卫被暴民活活打死，那个惨啊！

　　　　罗斯福尔伯爵自然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所以他乘坐的是最破旧的马车，车窗也被挡得严严实实，周围的警察也是经过一番伪装，办成了普通百姓。他认为这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躲过暴民的干扰将约书亚捉拿归案。

　　　　透过车窗的缝隙，罗斯福尔伯爵注意到马车两边的这些暴民跟巴黎其他地区看到的有些不同，这些人没有那么多戾气，反而一个个显得心满意足，似乎是看到了希望一般。

　　　　罗斯福尔伯爵小声地朝阿丹问道：“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阿丹回答道：“似乎是少爷您要逮捕的那个犯人和他的同伴在施舍面粉给这些贱民，您应该看到了，这些卑微的贱种一个个都扛着袋面粉……”

99　尔虞我诈　上（）　
莫名的心悸突然让罗斯福尔伯爵很是不安，他不是阿丹那种没脑子的傻瓜，他很清楚在当前这个时候施舍给灾民粮食意味着什么。对他而言这意味着危险，因为只有那些想要做大事的人才回去刁买人心。

　　　　所以他立刻就叫住阿丹仔细地询问起来：“你确定向这些穷鬼分发面粉的就是约书亚。雅威？”

　　　　阿丹连连点头道：“百分之百可以肯定！昨天就有大批的穷鬼在这里排队等候来着！”

　　　　罗斯福尔伯爵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觉得自己可能掉进了陷阱，他最后一次询问道：“除了昨天呢？”

　　　　阿丹傻傻的回答道：“听说前两天也有吧！”

　　　　此时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