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御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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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御江山-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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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嘎?

    呃

    满堂寂静,突然之间。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偷屎吃?哈哈哈哈。”

    看看哄然大笑的满堂学子,再看看又气、又急、又臊的李青青,莫非无奈的摇了摇头。暗道:还好自己没做出什么突兀的事情。不然出糗的就是我了。

    在李青青“偷吃屎”一事后,医科学堂掀起了一股狂热的课堂讨论风潮。此后,在莫非授课的时候,有更多的学子开始踊跃发言,参与讨论。一时间,课堂气氛变得越来越活跃。

    随后某一天,春光明媚。

    刚上课,学子们便目光湛湛的看着莫非,双手放在桌上跃跃欲试。突然,学堂里急匆匆的闯进一个学子,满头大汗,颤声喊道:“先生,诗科几个学生要和楚辞打起来了。”

    楚辞是医科学子,家境贫寒,父母俱亡。小时候由哥哥嫂嫂抚养长大成人,但后来哥哥遭遇不测,成了残疾人。他也不离不弃,独自一人承担起了赡养兄嫂子侄的重任。平时白日里在书院刻苦学医,下学后就去酒肆茶楼打工,倒也勉强度日。

    由于此人老实本分,又勤学笃行,所以莫非也曾特别留意过。

    现在听他出了事,知道情势紧急,也不多做犹豫,赶忙让那学子前边带路。

    那学子一边在前边小跑着带路,一边气喘吁吁的给莫非叙述事情的缘由。

    原来,这几日临近大唐文会,书院的学子准备参与的都陆陆续续报了名。不少才子佳人因为文会气氛的感染,时常在院内举办诗会,以文会友,饮酒作诗。今日,一诗科同窗前来邀楚辞一同参加,楚辞本无意前往,但耐不住对方死缠烂打,只好同行而去。

    谁料去了以后,便处处遭人针对,冷嘲热讽。楚辞自知这帮公子哥儿向来瞧不起他们这些寒门子弟,心中虽郁郁不平,但也忌惮对方身份,所以不予理睬。原本以为忍气吞声,对方也不过分刁难,谁知换来的却是咄咄相逼,出言即是讥讽侮辱。

    楚辞毕竟年少,一时气急,顶撞了一番。这样争吵了半天,两人相约打赌,以春为题,谁先做出一首诗,谁就获胜,而输的人就得永远离开书院。

    楚辞虽然是医科学子,但平时对诗词歌赋也颇有涉猎,就应承下来。两人作诗,差不多同是一盏茶时间,不过楚辞稍微早了一点,堪堪获胜。本以为这样也就没事了,可对方泼皮耍赖,蛮横无理,硬说楚辞所作的诗不是诗。

    楚辞此时已经恼怒到无可复加,双方争执不已,同窗学子眼见就要打起来了,赶紧前来找莫非。

    “小子,今儿个,这书院你是离开也得离开,不离开也得离开。留下来,我可保证不了你还能不能好好的呆着。”

    莫非和那学子匆匆赶来,见庭院中央人头攒动,人群之间,有一个刺耳的声音正在叫嚣着。

第三十三章 好些个泥猪癞狗() 
说话的人名叫钟寒,出生于商贾之家,按理来说,在书院这种地方,他的身份根本微不足道,也不足以支撑他做欺辱同窗这类的事情。但此人略有小才,又懂得溜须拍马、阿谀奉承,进书院不久,就巴结上了冷家嫡系中的三少爷冷无欢。

    此时,他的言语极其嚣张,表情极其欠揍。身旁又有几人撺掇起哄,更是得意,连推带搡,险些将楚辞推到。

    楚辞虽因家境问题,打小就老成持重,但毕竟还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心中难免有着一小撮热血。见被对方步步紧逼,一时气急,反推了一把。那名叫钟寒的学子,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楚辞,怒汹汹的抡起拳头朝楚辞脸上砸去。

    “住手!”

    众人正看的热火朝天,忽听一声厉喝,皆是一愣。顺着声源的方向,人群逐渐散开一条通道。就见穿着一袭墨黑色长袍的莫非气定神闲的走了过来。

    “他是谁?”

    “楚辞的同窗吧,可能过来帮忙的。”

    “嘁!帮什么忙?那钟寒背后的靠山可是冷家三少爷冷无欢,和他作对不是找死吗?”

    “先先生。”

    楚辞的声音并不高,甚至略带一丝张口结舌,但恰好落在众人的耳里。

    “先生?是医科的夫子?听说马文飞就是得罪了他被逐出书院的。”

    “怕是了,原先就听说医科的夫子年龄很但没想到这么年轻。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听着旁边的窃窃私语,钟寒看莫非慢慢走过来,静默不语的看着他,无形中感受到了一股压力,心里一阵发怵。吞了一口口水,朝着旁边不远处的凉亭瞄了一眼。见凉亭那边没有动静,心中更是叫苦不迭。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悻悻的放下拳头。

    莫非见他放下拳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见凉亭那边正坐着一个少年,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手中把玩着小巧的杯盏。

    是他?

    莫非看着那少年惨白的脸上一道伤疤赫然醒目,忽然忆起他就是日前树下的那个少年。原来他就是冷家的三少爷冷无欢。莫非微微眯了眯眼,将刚才所有的事情回想一遍,隐隐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

    楚辞在书院素来低调勤勉,也从不惹是生非。这样的人,在与人无冤无仇的情况下,却被屡次挑衅,本来就是个反常的事情。现在看到冷无欢时,莫非终于知道原来对方的目的是自己。

    可是,他和冷无欢有过节吗?还是因为马文飞的事?

    见莫非看向了凉亭那边的冷无欢,钟寒眼珠子滴溜溜直转。心想:对方虽然是个夫子,但冷无欢家族显赫,谅他也不得不忌惮一点。倘若这次他能妥妥帖帖的将此事办好,那日后便会更得冷无欢信任,就算以后出了书院,有冷家扶持着,仕途岂不是一番顺遂?

    这样一想,钟寒心中平添几分胆气。当下冷着面色道:“夫子真是好大的威风。只是这愿赌就要服输。既然他和我打赌输了,就得遵守承诺。不过嘛!他要是实在不知羞耻的想赖在书院,那也请自便。呵呵。”

    钟寒此人虽专擅投机钻营,趋炎附势,但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充其量不过是条狗腿子,也不敢将话说的太死。

    更何况,他们的目本来也不是楚辞。

    昨天诗科上学,郑独夫子讲解诗词时,范例用了一首名为天净沙秋思的词和一首名为元日的七言绝句。诗词极好,夫子赞不绝口,诗科学子原以为是哪个文道大家所写,谁料想,夫子说作者是医科的夫子莫非。似是极为推崇此人,夫子罕见的反复强调了几遍。

    冷无欢是诗科学子,才华横溢。再加上年少成名,为长安四公子之一,向来孤高自许。当看了天净沙秋思一词后,虽是很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认自愧不如。

    之后下学,他反复诵读了几遍誊抄的诗词,又琢磨出其中的一些猫腻。天净沙秋思一词,其意境深远、结构精巧,乃词中典范。其中表达的凄苦愁楚之情,更是令人愁肠寸断,可是莫非年纪轻轻,又哪来的人生阅历去做此诗词?难道这根本不是他写的?

    冷无欢本就是心胸狭隘,争强好胜之人,现今又寻到了一个令自己信服的理由,这才举办了这个诗会。遣人设计将医科学堂的楚辞请来,百般刁难之后,使莫非不得不出面解决。

    届时,只要他出手,与莫非当场作诗一首,自然能揭露莫非的真面目。

    莫非向来不惧怕这些卑劣的小人心计,只是觉得颇为无聊,没有意思。因此,背对着楚辞的他,不咸不淡道:“走吧。回学堂上课。”

    听莫非这么轻描淡写的对楚辞说着,而完全无视了自己,钟寒朗声道:“慢着!你想就这样带他离开,恐怕不妥吧?”

    莫非皱着眉头转过身去,眼中寒光一现,又忽然弯嘴笑着:“怎么?你有什么意见?”

    钟寒一时语塞,而另一个促狭的声音传来:“哪敢啊!你可是我们书院的夫子,作为学生,我们景仰还来不及,怎么敢对你有意见?只是昨日,我们诗科的先生拿了两首诗词,一首是名为天净沙秋思的词,一首是名为元日的七言绝句,说是夫子你写的。恰好今日是我们几个不学无术之辈闲时办的一个诗会,倒是想向夫子讨教一番。”

    莫非看着一边说着,一边慢慢走近的冷无欢,笑道:“我只擅长治病,对诗词不太了解。”

    冷无欢闻言,冷哼了一声,眼神轻蔑的看着莫非道:“只是作一首诗而已,又何必推三阻四?难不成天净沙和元日是剽窃他人的?”

    冷无欢这话说的相当严重,书院里都是饱读诗书之人,最看重的就是脸面和气节。若是这剽窃之名一旦坐实,只怕莫非以后的生活烦不胜烦。

    莫非的脸陡然冷了下来,随后又微微抿了抿嘴,失笑道:“我原以为你们读着圣贤书,多少有些不同。没想到倒像是粪窟泥沟中出来的泥猪癞狗!”

第三十四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无论是天净沙秋思亦或是元日,都是莫非兴致来了,随手所写。在他看来,诗词歌赋带来的乐趣,无非就是陶冶情操,抒发胸臆。但如果是文人相轻,靠吟诗作赋来打压他人,以谋求自身的虚荣心,那无疑是对诗词的一种亵渎。

    话语说的慢条斯理,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书院众人一时安静下来,吃惊的看着莫非,继而又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冷无欢。显然这已经达到了讥讽的地步,一向傲世轻物、睚眦必报的冷无欢,岂有忍气吞声之理?

    “夫子今天是不想赐教咯?”

    话是对莫非说的,眼睛却睨着楚辞。很明显,这是**裸的威胁!

    “你这人,倒是下作的很直白。不过要比就来吧。”

    莫非的声音一贯很轻很淡,表达的意思也不矫揉造作,讥讽就是讥讽,揶揄就是揶揄。于他而言,矫言伪行还不如闭口不言。说完这句话,他径自从楚辞的身边走过,来到书案前。

    楚辞见莫非应承下来,心生愧疚,将手举起来,唤了一句“先生”。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讪讪放下。

    随后一旁围观的小声议论起来:“看那样子,好像胸有成竹”

    “许是做做样子。一个医科的夫子文采怎么能比得上长安四公子”

    “应该是托大了”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人群后方突然传来声音:“冷少爷,郭夫子来了。”

    莫非心中疑惑,不知道对方在搞什么名堂,抬头望去,就见人群散开的甬道中,一摇三晃的走来一人,正是年前朱记肉夹馍与牛三红、朱四绿发生争执的那癞头男人。

    癞头男人名叫郭长天。

    沧海书院诗科、书科等此类科目相当重要,因此学子众多,单拿诗科来说,就有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葵十个班。而郭长天正是诗科排名最末的葵班夫子。

    单论文采,郭长天算是沧海书院中最垫底的一个,不过他和钟寒一样,都是擅于投机钻营之辈。走进人群后,郭长天先是和冷无欢文绉绉的寒暄了一番,然后才看向一旁书案前的莫非。

    之前冷无欢来找时,给他看过誊抄的天净沙秋思和元日。诗是好诗,词是好词,这点毋庸置疑。倘若这是书院中的某个诗科夫子所写,他也不敢置喙,毕竟自己才疏学浅,比不上也是正常。

    可冷无欢说这是医科夫子所写,他便疑惑起来。虽然他和医科夫子并无交集,但对对方也是有所耳闻。一个毛头小子,怎么可能做得出天净沙这类沧桑的词?

    “俺今天”

    “哈哈哈哈,俺今天”围观的学子听着郭长天用奇怪的乡土话拉着长长的尾音,顿时哄然大笑。

    郭长天窘迫的低了低头,然后举着双手上下摆着,大声道:“别吵!别吵!咳咳,我今天受冷公子邀请,前来这里做个评判人。一会儿,我出一题目,你二人围绕题目做一诗,谁做的好谁就赢。可有异议?”

    莫非没有说话,冷无欢也没有说话,两人算是默认了这种做法。只是见两人连敷衍都不情愿的样子,郭长天饶是脱裤子上吊死不要脸,也尴尬的脸上涨红。

    他小眼微眯,窘了半晌,随后眼中一喜,击掌道:“有了。你二人就以沧海书院沧海二字为题,作诗一首。”

    虽是早已和冷无欢确定好了题目,可他这番动作,也是表情到位,演技精湛,丝毫看不出一点端倪。

    沧海书院?沧海?

    “好题目。”

    莫非和冷无欢相视一眼,算是认可了这个题目。

    两人同时执笔,同时落笔,当笔接触宣纸的一瞬间,笔走龙蛇,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好快”

    “那冷无欢本就是长安四公子之一,这样也符合他的身份,可是,这莫非嘛”

    “是胡乱写的吧?”

    似是没想到莫非会这么快,冷无欢稍稍有些意外。随即冷笑一声,心想:这题目是之前和郭长天串谋好的,早有准备,谅你如何才思敏捷,也必定胜不过我的这首得意之作。

    想着便奋笔疾书。

    旁边钟寒得意念道:“书院即事。”

    而另一边莫非身边的楚辞也上前去,看着宣纸上的字,朗声道:“行路难。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还行吧!毕竟第一句,后边可就不好写咯!

    楚辞紧接着念道:“停杯投箸不能食。”随后眉头一皱,像是发现了什么,顿道:“拔剑四顾心茫然。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众人皆是一惊,连正在心无旁骛作诗的冷无欢也发现了些许不对。茫然的抬起头,然而楚辞已经开始念道:“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读到此处,他停了下来,忘了一眼四周的人。脸上带着一些似疑惑、似惊讶、似喜悦种种不一的复杂神色,长吁一口气,抑扬顿挫道:“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院内突然呈现一种诡异的安静。

    待过得片刻,有人拍掌喊道:“好!”

    莫非放下笔,抬起头,看见医科的学子以李青青和张京墨为首,团团站成一簇,正兴高采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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