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御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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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御江山-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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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你还没说呢?你是哪家的少年?说说呗!大家好兄弟一场,有什么不能说的!”

    莫非见他这次没有絮絮叨叨的再说下去,笑着说:“我哪家的少爷也不是。”

    张京墨微微眯了眯眼,然后双掌一击,眼睛瞪大,作恍然大悟状:“奥果然让小爷猜对了吧?就说你是私生子。嘿嘿!额,不过你是哪个府的私生子。”

    莫非咳了咳嗓子,摇头道:“我不是私生子。”

    “不是?你蒙谁呢?不是你能住在苍竹院?那你倒是说说你是为什么能住进苍竹院额难不成你还是夫子啊?”

    “我是夫子。”

    张京墨听完莫非的话,吓得目瞪口呆。过了半晌,翻了一个白眼,拇指与无名指捏着瓜子的手摆了摆:“得!得!得!小爷还院长呢!就你这样还夫子。算了吧!”说完捧着青花瓷碗扭头在一边,把着指头数了五个数,见莫非没有理自己,张京墨按耐不住的偷偷看了一眼他,见他一脸调笑的看着自己,然后又转过去,向莫非凑了凑,低声道:“你告诉小爷你是哪个府上的私生子,小爷就给你春宫图,这可是天书楼的珍藏,怎么样?是不是很心动?”

    见张京墨说的得意洋洋,莫非无言一笑。曾经生活在网络时代的青年男子,不敢说阅片无数,但对东京热、一本道此类岛国动作片如数家珍。又怎么会对这区区的春宫图感兴趣?难道静止的会比动态的更有趣?显然不可能,莫非摇了摇头,认真道:“我真的是夫子。”

    “行了行了,不说就不说呗!我小爷才不稀罕知道。”说着张京墨又嗑起了瓜子。

    莫非见丫丫一个人在整理着门板和牌匾,于是向张京墨笑了笑,起身去帮丫丫。

    就在这时,鹅卵石铺成的街上传来“哒、哒”声,本来除夕将至,苍竹院鲜有人来,可今天似乎很是热闹。声音越来越近,莫非和丫丫抬起头,远远看见着一袭灰衫的人出现。

    此人身量高大,目光如炬,灰白的头发自然的披散在肩上,与长长的胡须遮掩了大半张脸。

    张京墨看见那人走了过来,眨眨眼,傻在原处,像被夫子突然叫起来的稚童,一脸呆相。等那人走近,他局促不安的扭动着身体,竟坐也不是,蹲也不是。

    “斯文败类!”

    那人走近后,看着满地的瓜子片和张京墨,撑眉努眼。罢了,宽大的袖袍一甩,冷哼一声,嫌弃的没再说话。走进了莫非旁边的醉书院。

    张京墨见那人离去,朝着醉书院的方向扔了一颗瓜子,翻白眼哼哼唧唧道:“糟老头!敢吓唬小爷。”说完扭头转了过来,看着莫非笑嘻嘻:“他啊叫郑独,是诗科的夫子,脾气古怪的厉害。小爷可是听说,整个书院不管是学生还是夫子都没有几个喜欢他的。哎,你真惨!竟然和他是邻居,兄弟,你以后上学可得小心点。”

    大概前世习惯了部队里教官的严厉,现在听张京墨这么一说,莫非并没在意。更何况,两人虽是邻居,但他不是学生,一个医科夫子,一个诗科夫子,交集不大,分工不同,往后只要面子上过得去,也不至于有太大的问题。

    沧海书院规模庞大,科目种类繁多,士农工商皆有涉及,倘若一个学子要修习所有科目,只怕分身乏术。所以书院内所授科目,都由学子自行选择,这样,科目就有了主副之分。

    莫非见张京墨率为人这般跳脱,想来也是个厌烦诗书的,他眨了眨眼,看着张京墨:“你是主修医科?”

    “咦?厉害啊!你怎么知道?”

    “京墨是一种药材,想来你家老爷子也是个痴迷于医道的人吧!”

    张京墨闻言,眉开眼笑的摇头晃脑:“啧啧!厉害!厉害啊!兄弟,你真是神了!我家那老头子要是知道书院有你这一号人,铁定佩服的五体投地!”说完,他跳下石凳,走了过来搭在莫非的肩膀上,老神在在道:“欸!你也是医科的吧?不然怎么知道京墨是一种药材。”

    莫非知道张京墨将他误认为了医科的学子,但并未多做解释,看着张京墨一副小爷很了解你的样子,默默的点了点头。

    一旁丫丫自始至终没有理会两人的聊天,自顾自的擦拭牌匾,吹干油漆。然后先将写着“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的两块门板挂上,再将写着“一页书”的牌匾挂上。收拾的差不多了,便开始打扫木屑。

    张京墨似乎真将丫丫当成了丫环,也没太理会她这半天在干嘛。现在看见门板挂了上去,懒懒的吟诵:“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完了点点头,认真道:“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感觉挺好的,兄弟,你找谁给你写的?嗯不错,完了介绍给小爷,小爷也请他给我写一个。”

    “额”

    不等莫非回答,张京墨一拍脑门儿,叫道:“糟了!今天说好去看叶臣的,啊,该死!小爷要走了,我们来年见!”

    说罢,张京墨走了,留了一地的瓜子皮。

第十八章 发疯的夫子() 
乾承九年腊月二十八日,除夕将至,这是丫丫出生以来的第一个新年,两人都比较重视,摸摸索索的从箱底排出所有的银钱,走上街去,置办了些衣服,买了些劣质的烧酒,肉类两人是深恶痛绝的,所以蔬菜和水果什么的便多买了些。

    还未到晚上,风倏然而起,有雪落下,街道突然变得寂静。两人行走几步,北风呼啸而过,像一把凌厉刀子,划开天地帘幕,白茫茫一片跃然眼前。

    “西荒是没有雪的。”丫丫突然站在路上,仰着头,任由雪花落在脸上。

    前边踩雪行走的莫非闻言,脚步一顿,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回到中州以后,丫丫对于环境的改变有些无所适从,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她在人生第一次看到雪后,没有一点的欣喜和惊奇,反而想到了西荒。莫非这才意识到,丫丫眷恋着西荒,同时也为自己没有在中州长大而遗憾。

    莫非微微叹了一口气,过得片刻,只听丫丫道:“走吧,我们回去该做饭了。”语气中充分表达了一个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居家女人该有的情绪。

    两人披着白雪,优哉游哉的从街上回来,走进苍竹院后,见一页书门前站着个雪人,一动不动的看着门板。

    莫非心中奇怪,走上前“这位”

    “别吵!”

    还未等莫非说完,风雪中,那人用训诫的口气截断他的话,然后喃喃道:“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雪人吟诵了几遍,似是有所悟,点了点头。

    等他转过身后,莫非这才发现此人就是昨天呵斥张京墨的郑独。郑独沉默不语,莫非也沉默不语,两人互相审视着对方,过了良久,郑独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想来昨天是留了个坏印象吧!莫非一边开门,一边摇头苦笑,真是个怪脾气!

    古朴的长安睡卧在一片白雪皑皑中,轻轻浅浅的呼吸声从一页书院里传出,丑时的梆子敲过不久,苍竹院突然传来一声:“啊!”声音惨厉尖锐,经久不绝,将莫非在睡梦中吵醒。

    莫非迷迷糊糊中摸索的穿上衣服,丫丫已经从里屋的角落翻腾出一个破旧的烛盏,两人在灯火颤抖中出了门,向声音的方向寻去。此时,大雪并未停止,簌簌落下,两人的衣袖里寒风“呼呼”的灌进来。

    走出一页书后,并没有刻意的寻找,就知晓了声音来自于旁边的醉书院。

    “啊”

    叫声惨不间断!莫非皱了皱眉,走上前去扣门,“咚!咚!咚!”声音很大,几乎响彻整个苍竹院。但院内无人回应,只是持续的传出凄惨的叫声!

    默默的站在那里,听着声音,莫非仿佛回到了前世,队长被截肢的那个晚上,也是这般的惨叫吧!

    莫非朝着丫丫示意了一下,紧接着,一声“嘭”,门栓应声而断。他毫不犹豫,径自朝里走去。

    醉书院紧挨一页书,两个院子布局相同,大小相等,因此,莫非轻车熟路的找到了郑独所居住的屋子。屋里依然惨叫声不断,推门而入,便见披头散发的郑独抽搐的躺在墙角,陷入癫狂状态。

    乱吼乱叫,头部后仰,四肢抽搐,口吐白沫,面色青紫,两眼上翻。糟了!是癫痫大发作!

    莫非比对前世见过的癫痫患者,立刻判断出郑独的病症。这种病如果放在现代,无论是药物还是手术,都可以进行治疗缓解。但是古代医学临床试验少,科学理论差,面对这种病症,大夫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进行调理缓解。

    “门窗,毛巾,被褥。”莫非说了简短的三个名词,没有逻辑,没有原因。丫丫听完后也不多问,赶紧跑过去打开窗子,拿来被褥和毛巾。

    莫非将郑独推到摊在地上的被褥上,然后解开他的衣领,将毛巾撕碎塞在他的嘴里。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做完后,丫丫看着地上浑身颤抖的郑独,问道:“我们还要干什么?”

    莫非摇了摇头:“什么也不用干了,看着就行,癫痫发作后,只能等他脑袋里的电放完才能停止。”

    “电是什么?”

    “不是毒药。”

    莫非的回答毫无道理,但丫丫似乎很接受这个回答,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按照莫非的了解,癫痫这种症如果要根治,结合针灸和调理倒也不是没有办法。但就目前来看,郑独的癫痫发作属于大发作,症状更为严重,只怕要根治还是要费一番功夫。

    只是这人确实是古怪的很。按理来说,能在沧海书院担任夫子,就算不是家财万贯,也必不会一贫如洗。可是此人的居处,家徒四壁,屋内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品外,只有一些笔墨纸砚和凌乱摆放的书籍。不过嘛地上东倒西歪的酒坛里似乎都是好酒!

    翌日,晨曦的曙光泻下,映衬着天地一白的苍竹院,光影斑驳,便在这些光影中,缭绕着袅袅雾气。

    一觉醒来,郑独觉得头昏脑涨,只是这次,似乎没有以往发病后那般疼痛难熬。

    前两日,先生来信介绍,说府上有位医术高超的少年,倒是可以试一试看能不能治好自己的病。原先他也没太在意,一来不想麻烦先生,二来长安所有的大夫都对自己的病束手无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他心中总是有些疑虑的。只是现在又发病了,想着毕竟是先生来信介绍的,以后去看一看也好。

    郑独在长安算不得什么知名人物,但能做到沧海书院的夫子,才气自然是有的。如他这般冷傲之人,除了沧海书院的院长叶公书,旁的人,又有谁能让他由衷的称一句先生。

    郑独揉了揉脑袋,微微将身子向上挪起,这时,坐在一边杌子上的莫非招呼道:“你醒了?”

    他微微一愣,对屋里不邀自来的客人有些意外,转头看见是莫非,皱了皱眉,带着一丝不屑于为伍的感觉,嫌弃的没有说话。

    这郑独出身贫寒,但颇有几分才气,景文五年,即十九年前,怀揣雄心壮志来到长安,参加大唐文会。但因替人打抱不平,惹上权贵人家,最后锒铛入狱,错过了那年的文会大赛。

    叶公书老先生搭救他出狱后,把他留在沧海书院学习,直至成为今日的诗科夫子。数十年来,这郑独眼见周遭权贵当道,膏粱纨袴欺男霸女,不但没有随波逐流,反而更加的嫉恶如仇。日前,他在苍竹院见张京墨将地上吐的脏乱不堪,出口训斥了一句,也没多做计较。但在他心里,莫非既然能和张京墨这样顽劣的人嬉笑吵闹,自然也是权贵之家的不学无术之辈。

    依靠家族庇护住到苍竹院来。倚官仗势,哼!

    不过,那门板上“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倒是好句,只是可惜了!也不知是什么人才,最后只能趋附于这等权贵人家,哎这样的人配这样的佳句。真是糟蹋了好东西!

第十九章 好吃不过饺子() 
就在郑独惋惜佳句被糟蹋的同时,莫非从杌子上起来,拍拍桌上的宣纸“我在纸上写了药方和平时的饮食禁忌,你完了比对着上边的去抓药,对你的病有好处。”说完后见对方没有搭理自己,莫非倒是笑了笑,道声“告辞”。

    其实对于郑独的态度,他是没有多少在意的,况且对方只是横眉冷对,一没刁难,二没斥责。相比较而言,那些动辄就拿剑杀你、想要置你于死地的人,莫非才是真正深恶痛绝的。

    沧海书院虽然治学严谨,风气纯良。但个别学子仗着家里的权势,横行霸道,恣睢无忌。今日捉弄同窗,明日戏耍老师,也是常有的事。在郑独眼中,莫非自然就是这一类人,因此扭头在一边,不予理会,过了一会儿,听着莫非走出了院门,微微有些意外。

    就这样?没有揪胡子?没有泼粪?没有

    郑独一时无措。

    过了半晌,院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郑独不及多想,就见一个少女走了进来,将手上捧着的碗放在床沿上。是刚才那个少年的丫环?郑独默然的看着她,想着等她客套的时候,自己该如何措辞,才能表现的与他们划分界限。谁知,对方放下碗后,竟是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去。

    这种无视,对于心高气傲的郑独来说,无非就是一种侮辱。然而丫丫是不在乎这些的,如今虽然不用忍饥挨饿,但在西荒吃够了食不果腹的苦头,对于自家的食物,她是尤为珍惜。

    要不是莫非让她送饭过来,她才不情愿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这,简直岂有此理!”

    丫丫离去,郑独气恼的看向碗里,登时一怔。他虽是寒门出身,过惯了清贫日子,但自从做了书院的夫子后,生活富足,逐渐的养成了好酒肉的习惯。可眼前的这碗饭中,除了白花花的米饭外,边上只趴着几根蔬菜,看起来油水全无!

    难道他们也是吃这东西?郑独纳闷的举起筷子戳了两下,随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些个权贵子弟,指不定就是想用这些下等饭菜,来折辱自己!

    面对这样的饭菜,不仅郑独难以下咽,就连莫非也郁闷无比。他虽然理解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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