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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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乾坤-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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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着看看其它学生,那麻勒吉头一个竖起大拇指,“二哥天生神力啊,这弓开得,第一又是非你莫属。”

    这是黑影里的功夫,肃文却不便明说,他正要走到一边,冷不防地看见远处两个熟悉的身影,正自跟一干侍卫打着招呼,不是多隆阿与胡进宝是谁。

    看着二人笑嘻嘻地走近,他看看麻勒吉,“呵呵,能耐啊,这正皇旗的校场你们俩也能摸进来。”

    “二哥,别的本事咱没有,就是认识的人多,八旗哪个旗咱都有熟人!”多隆阿越夸他还越喘上了。

    麻勒吉本与二人相熟,也笑着上来打招呼,他的力气却不似肃文那样大,拉到第三张弓勉强拉了一半,再硬抻就要伤筋动骨这才放弃了。

    “老麻,上次你作东,人家蒋教习掏的银子,我看你这几场考下来,得个甲等是板上钉钉了,呵呵,你说吧,今晚上,兄弟们到哪给你贺贺!”多隆阿一边拍着麻勒吉的肩膀,一边搜肠刮肚地编排着。

    “成,地方你定,呵呵,看,老天爷啊,勒克浑第五张弓,他竟然也拉得开!”麻勒吉说笑着,却依然关注着场上的动静,只见勒克浑双腿分立,肩正腰直,脸上却憋得一片通红,可是拉到一半,颓然又放下了。

    “可惜,可惜,”他一边叫一边朝勒可浑走去,可是走着走着,却用手捂住了肚子,“哎哟,哎哟,这肚子,疼!”他竟似感觉肠子里翻江倒海般难受,捂着肚子蹲在地上,顷刻间脸上变得蜡黄,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滴滴滚落。

    “呵呵,想逃席吧?”多隆阿打量他一眼,“扮得可真象,你的手段,爷不知耍过多少回了,不信,你问问二哥,是不是,二哥?”

    肃文却知麻勒吉尽管家中困难,但行事光明磊落,不至于耍赖的,他走过去,“这怎么说疼就疼起来了,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了?”

    “不会,大家都在官学里吃的,一样的饭菜。”那麻勒吉捂着肚子,突然一个响屁,“不行,茅厕在哪,我”还没说完,捂着肚子踉踉跄跄而去。

    大家伙一起吃的中饭,也没人坏肚子,肃文马上起了疑心。

    他看看正与雅尔哈善、墨裕等一起谈笑准备射箭的图尔宸,那图尔宸马上别过脸去。

    那日东兴楼两人闹不愉快,多隆阿也看在眼里,他反应过来,况且这种下三滥的事,他也没少干,“二哥,咸安宫的官学生不是都是旗里的优秀学生吗,不会也干这个吧?!”

    肃文眉毛一挑,笑道,“官场上当面称兄道弟,背后捅刀子的事古今还少见吗?嘿,这急着抢孝帽子的事儿,搁我这儿,不行!”

    这事作得不地道,有本事就当面擂台对面鼓地明着来,背地里下刀子算什么好汉,他的火气一下蹿了起来。

    胡进宝看着他的眉毛乱跳,心知他心里极其恼怒,麻勒吉却是一腐一拐地回来了,“他妈的,有人害我,我知道是谁。”一泡屎功夫,他已是想明白了。

    肃文招招手,多隆阿与胡进宝二人马上凑了过来,一通嘀咕,肃文道,“让他长长记性,别管谁都以为是他阿玛,由着性儿地胡来!”

    多隆阿笑道,“都统算个屁啊,永安河里的王八都比他阿玛官儿大,孙贼,敢挤兑我兄弟,干他!”

    胡进宝地睃多隆阿一眼,“东西带了吗?”

    “带了吗?”他一拍腰间,“这还用问吗?”

    麻勒吉素来也知肃文名声,他也是个浑不吝,眼见着肚子里疼的厉害,那复仇之念就更加厉害,却架不住肚子里又一阵翻江倒海,只得又朝茅厕窜去。

    “兄弟,你回来。”肃文在后面喊道。

    “二哥,对不住,先拉了再说。”他一边解着裤腰带,一边朝茅厕跑去,惹得一干考官与兵卒个个窃笑不止。

    “这是怎么了?适才还好好的。”勒克浑走过来,他一抹头上的汗,听多隆阿添油加醋一讲,马上火冒三丈,“我找他去!”他扭头就要走。

    “回来,”肃文吼道,“这种事,没有当面掐住他的手,他能承认?”

    “那怎么着,过会儿,还要射箭呢。”勒克浑看看谈笑风生、指指点点的图尔宸,气不打一处来。

    “安心考你的试吧,不用你管了。”多隆阿一拍胸脯,拉着胡进宝往一边走去。

    麻勒吉连跑两趟,却感觉要把身上的精力都要拉完一般。

    他刚刚一瘸一拐地回来,一个骁骑校走过来,“麻勒吉,准备射箭。”

    “这位爷,能不能让我歇会!拉肚子呢!”他脸一抽,鼻子一憋,那样子要多囧有多囧,那军校竟是笑出声来。

    “那你到底是射啊还是不射?”

    “我射,我射!”麻勒吉忙不迭道,他自忖策论是短处,后面的作诗习字更是无法与图尔宸相比,只能在射箭上扯平些距离。

    “来,坐下。”看着军校远去,肃文拍拍他的肩膀。麻勒吉看他说得认真,一屁股坐在了校场上,“脱靴子。”

    麻勒吉也不问,一下把靴子摘了下来,“你丫几个月没洗脚了?”肃文与勒克浑都马上背转过身去,却见胡进宝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二哥,这没有你要的那种针,这个成吗?”他举起一根绣花针。

    “行!也真难为你,这一会功夫就能寻来这个!也不容易。”他拿起针来,忍着臭味,走到麻勒吉身旁,照着左脚的足临泣穴与地五会穴之间就扎了下去。

    “哎,二哥,轻点。”麻勒吉疼得龇牙咧嘴,惹得墨裕等人都朝这里走了过来,图尔宸略一犹豫,也跟着过来了。

    “肃文,这是——针灸吗?”墨裕问道,他心里有疑问,却是不敢相信。

    图尔宸一看麻勒吉那双血红的双眼,自动避过了头。

    “嗯,”肃文轻轻一捻绣花针,“条件简陋,只能凑合了,好了,去吧,麻勒吉,你试试还成吗?”

    麻勒吉已是将信将疑地站来,试着抻抻腰,抬抬腿,不禁喜上眉梢,“二哥,好多了,去你大爷的,干死你!”他狠狠地盯一眼图尔宸,快步朝那骁骑校走去。

    “你,不用歇会啊?”勒克浑喊道,“要不我先来?”

    “不用!——”麻勒吉也不回头,却挥了挥拳头。

    “肃文,你还会针灸,这就好了?”图尔宸看看肃文,话都有些不利索。

    针灸学得好,开刀都不用麻醉,这是导师的原话,他是当场亲眼看见过的,那些来观摩的外国人更是惊为天人,这治个拉肚子,那是太小儿科了。

    “瞎猫碰个死耗子,凑巧了。”肃文却不愿与图尔宸多讲,他转头找找多隆阿,还是没有回来。

    “好箭法!”场边,只听勒克浑叫起来,只见那麻勒吉箭如流星,弓如满月,箭箭中靶,惹得一干军校并官学生齐声吹呼。

    “肃文。”骁骑校又高声叫道。

    肃文赶紧上前,他也不急着射,略一闭眼,体会张凤鸣讲的那种“万物俱寂,只余我一人”的境界,突然,他睁开双眼,周围竟似无人一般,他抽箭搭弦,直射出去。

    “啪啪啪啪——”

    耳边的欢呼声竟是充耳不闻,天地之间,在他眼里,只剩下手中的箭与远处的箭靶。

    “好!”那骁骑校最后大喝一声,他才意识到箭筒里十支箭已合部射完。

    “好箭法!”那骁骑校竟拍拍他的肩膀,“竟是十支箭五中红心,行了,前三名是跑不了了!”

    麻勒吉也走过来,“二哥,佩服!看!”他一指下一个上场的,肃文笑笑,扭头看看,下一个上场的竟是图尔宸。

    图尔宸凝神屏气,抽箭搭弓,“嗖,”箭飞了出去。

    “没射中!”麻勒吉竟一下跳起来,喜笑颜开。

    那图尔宸恨恨看他一眼,又抽出一支箭来,这次,他凝神屏息,瞄准良久,才又射了出去,可是仍然听不到中靶的声音。

    “呵呵,又失手了!”麻勒吉却故意气他,拍着手在旁边嚷起来,墨裕过来劝,被他几句话顶了回去。

    图尔宸却是忍不住,“滚一边去,没见爷在射箭吗?”

    “我去你大爷的,你射就射,没射中朝别人撒什么火儿!”麻勒吉嘴里竟是丝毫不相让。

    “你到底考是不考,你,滚一边去!”那骁骑校却是毫不相让,指指麻勒吉。

    “军爷,您别生气,我滚,马上滚,马上滚!”那麻勒吉嘴里答应着,也不硬顶,却朝图尔宸作个鬼脸,朝一边走去。

    图尔宸却是气得脸色焦黄,他低下头,叹口气,却又是抽出一支箭来,箭飞了出去,却与前两支的命运一样,依然落地。

    图尔宸又惊又怒,却是失却理智了,早把张凤鸣的教导丢到什么交址、爪哇国去了,他一支支抽出来,却是一支支失掉准头,看得墨裕摇头不止,就是那骁骑校,更是背过脸去,干脆不睬他了。

    待最后一支箭射完,图尔宸气得把弓往地上一丢,转身要走。

    “回来,把弓给我捡起来!”那骁骑校不依了,厉声命令道,“看你对待兵器的样子,就知道你射不好,人家拉肚子,还射成那样,你还摔弓,你算什么东西!”

    一顿批头盖脸的教训,就象六月天里鸡蛋般大小的雹子,把图尔宸砸和晕头转向。

    自进入咸安宫官学,不,自打进入旗学,不,自打出生,还没人敢对自己这么说话呢,他捡起弓,恨恨递到墨裕手里,转身朝茅厕走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6章 必是一员良吏!() 
“图尔宸!”他还没走到茅厕,突然听到那边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他一转头,“啊,我的眼睛!”

    只是瞬间功夫儿,还没看到谁喊自己,两只眼睛已是看不清了,默默糊糊中感觉又热又辣,他不由吓得五内俱焚,“快来人啊,快来人啊!”边喊边跌跌撞撞跑了出来,一不小心绊倒在在,那衣裳上、辫子上马上滚上一层草屑,却犹自张牙舞爪地大喊大叫。

    “怎么了?遇到鬼了?”麻勒吉一看他这幅样子,指指他,弯腰大笑起来。

    “这是怎么搞的,怎么上个茅厕还能上成这样子!”雅哈尔善看看他狼狈的模样,皱眉道。

    “快去,去打一盆清水来!”墨裕忙道。

    “哎哎,疼,疼,疼!”那图尔宸大喊大叫。

    负责考试的骁骑校走过来,一把打掉他乱舞乱动的手,定睛一瞅,又一闻,却是笑了,“得罪人了吧?让人撒上辣椒粉了!”适才的一切他尽收眼底,“还算有良心,没洒石灰粉!”

    “辣椒粉?”众人都面面相觑。

    “麻勒吉,肯定是麻勒吉干的。”图尔宸声嘶力竭地喊起来,“麻勒吉,我跟你没完。”

    “呵呵,没完就没完,有本事就真刀真枪地干,别净弄些下三滥的玩艺。”看着图尔宸拿清水洗着眼睛,一边不住地骂个不停,麻勒吉笑嘻嘻地又朝茅厕走去,身体里也不似方才那般翻江倒海了。

    迎面却见多隆阿、胡进宝笑嘻嘻地走过来,“你!”麻勒吉一指多隆阿,多隆阿马上作了个噤声的手势,“晚上再说,今晚哪都不去,还去东兴楼啊!”他犹自不忘初心。

    麻勒吉大鼻子一抽,“成!晚上随便点!”

    三人却是不再言语,一错身而过。

    待到一众官学生回城,已到掌灯时分。

    东兴楼门前早已是彩灯高悬,车水马龙,一派旺盛景象。

    几人在雅间里坐定,那多隆阿迫不及待地点起菜来,“糟熘三白,干肉条,干烧冬笋,再上个砂锅豆腐,冻了一天了,哎,里面多放玉兰片啊!”

    “得嘞。”那伙计把毛巾往肩上一搭,麻利地走出门去。

    “呵呵,多隆阿,你不过了,你吃这一顿,麻勒吉得躲你半年!”肃文笑道。

    “不至于,今个多兄、胡兄替我出了口恶气,痛快,当浮一大白!”麻勒吉竟真是一口喝干了杯里的白酒,顺便拿起一片腌黄瓜放进嘴里。

    勒克浑有些不解,“怎么出的气,我怎么听不明白!”

    “呵呵,你道图尔宸箭箭脱靶,是他自己失了准头?”多隆阿笑着看看肃文。

    胡进宝笑道,“那看管射箭的是我一哥们的大哥,我们把给图尔宸的箭,拔了羽毛的。”

    “真的?”麻勒吉看看勒克浑,两人都一下笑喷了,“我以为呢,痛快,真是痛快,看图尔宸那幅样子我就象这冬天吃火锅,夏天喝冰水似的。”

    “这都是二哥吩咐的。”多隆阿不敢居功,“撒辣椒粉也是我们的拿手好戏,呵呵,这家伙什都随身带着呢。”多隆阿不等他问,把最后的谜底也揭了出来。

    “二哥,我——”麻勒吉一下竟湿润了眼睛,他一下拉住肃文的手。

    “哎哎,大老爷们,哭什么?搞基啊!”肃文笑道,这是个实心汉子,可交!他使劲拍拍麻勒吉,眉毛一挑,“如信得过二哥,我象待多隆阿、胡进宝一样待你!”

    “行,二哥,以后,惟你马首是瞻!”麻勒吉一下举起酒杯。

    “还有我,二哥。”勒克浑也不甘落后,也举起了酒杯。

    “好,喝酒,以后兄弟五个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大秤分金子!”肃文大声道,“干了!”

    四人纷纷响应。

    第三天的上半晌,大金律的考试却是挨个官学生都叫到考官跟前,逐一背诵。

    这点子东西相对于前世那些繁杂的方子,真是小儿科,肃文自忖大金律也有把握名列甲等前三名。

    行了,他善长的都考过去了,作画这次却没列入考试当中,下半晌就只剩最后的习字与作诗了,这也是自己最不拿手的。

    等吃过中饭,在春凳上稍稍眯了一会儿,再到掌仪司时,天上已经漂漂洒洒下起了小雨。雨丝如冰,却最是寒到骨髓。

    待考官聚齐,护兵齐聚,最后一场考试马上也拉开了帷幕。

    端亲王宏奕却没有再到场,这次压轴出场的吏部满尚书、咸安宫官学协理大臣魏瑛,内务府总管明善。

    吏部的司官在魏瑛跟前,温顺得象个小妾,却见魏瑛手里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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