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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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乾坤-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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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爷肃文也不时送些银子与米面,这一家的日子早已超过京城普通京官的水准,银子是不发愁了。

    这有银了的是真讲究,没银子的是穷讲究。

    搁以前,说句不中听的话,惠娴的母亲就是穷讲究,可这讲究,还非讲究不可,那就是在作娶亲太太或送亲太太的时候。

    以前没银子的时候,惠娴母亲最怕的就是作娶亲太太或送亲太太,虽然很体面很尊崇的一件事,因为只有在亲戚门里中间口碑较高且家里有又一定官职的妇女才能担此重任。

    以前没有银子,但人家给脸,自己也必须对得起这张脸。

    那怎么着也得置身行头吧,而这身行头,少说也得几十两银子,有了行头,你没有首饰人家也瞧不上啊,那得穿金戴银,才能压得住台面啊。

    再说了,你作娶亲太太或送亲太太,不能一个人苦巴伶仃地走着去吧,北京城这风大沙多,一身好衣裳,一身好妆容,到了人家家里一身一脸的土,一身一脸的灰,也让人笑话不是。

    那就得雇骡车,还要雇个临时充数、干净利落的老妈子,你不能进门之后没有人搀着上下车,没有人侍候着,那也不象个娶亲太太或送亲太太呀!

    可是这些,都得要银子,家里大门垛上还有鸡爪子呢,哪还有这个闲钱?所以,亲戚家给脸的时候,也只能打脸充胖子,出去借身行头,借些首饰,还要时刻提心吊胆地防着丢了,弄脏了,划破了,所以啊,这娶亲太太或送亲太太当得实在是没滋没味。

    可是今天不同了,有了银子,早早置办了新衣裳,又打了几件首饰,连带着讷采也脱下那洗得发白的竹布长衫,两口子欢天喜地地去了。

    到了下半晌,两口子仍然没回来,想是又让罗家又给留下了。

    这夏日的风也是热的,胡同里却传来阵阵的吆喝叫卖声。

    “红心儿的,绿心儿的罗贝,水灵灵的嘎巴溜的脆!”

    “磨………剪子唻,戗………菜刀。”

    “江米藕,甜烂可口啰!”

    “香甜的油炸麻花圈唻,一个解馋,两个就饱啰。”

    这绿萝遮窗的季节,诱人的叫卖声,再加上蛐蛐声、蝈蝈声,宁静的胡同里充满了人间的真趣。

    惠娴只穿着一件小衣,在给肃文作肚兜,她不时往窗外看一眼,这两岁的孩子就比狗还淘,惠征自个拿着个小竹竿敲打着院里的青枣,吃一个乐一阵,那叫一个欢腾。

    再看院里的时候,却发现肃文不知什么时候蹲在地上,跟惠征抢枣吃,惹得惠征一个劲的不乐意。

    “你这么大个人了,跟个孩子抢食吃,”惠娴一挑帘走了出来,阳光照在她脸上,柔腻的肌肤犹如凝脂软玉,白皙的脸上,水杏眼含波流转,正自盯着肃文。

    肃文却咽了一口口水,不知是让青枣酸着了,还是让那阳光下若隐若现的玲珑身段诱惑着了,那胸前两处柔软的突起,更是让他留恋难舍。

    “别在日头地儿里晒着了,快进来吧。”惠娴笑着瞅瞅他,转眼间脸又板上了,“惠征,就在院里玩啊,出门小心让人牙子抢走,姐可不去找你!”

    “你今儿怎么下学这么早?”惠娴倒杯水递给肃文,却不防肃文连手带杯全握进手里。

    “惠征在外面呢。”惠娴有些扭捏。

    “我在神武门值守,想你了,偷偷跑回来了。”肃文贼笑道。

    惠娴啐了他一口,“笑得这么鸡贼,指不定没好事。”话未说完,就发现肃文的两只眼珠子盯在自己的胸口上,天太热,扣子也没系,露出一片诱人的雪白,她脸一红,一掩衣襟,“没正形的,眼珠子掉地上了。”

    “惠娴,你今儿,真好看。”肃文感觉头有些晕,后世所说的那什么虫可能上脑了,他一把抱住惠娴,那年轻女子特有的淡淡的甜香就直冲脑际,让他不禁有些意乱神迷。

    夏天穿得都少,感觉着肃文身上温热的男子气息,惠娴的脸上红晕一片,脸烫得厉害,身上也象着了火一般。

    “惠征,”肃文喘口粗气,却一挑帘子走了出去,“这是一两银子,几个铜哥,你出去买些好吃的,冰碗、栗子凉糕、酸梅汤,什么好吃买什么。”

    惠征乐得蹦了个高,“记住啊,就守在门口,有人来喊我一声啊。”他嘱咐道。

    “得来,姐夫。”小孩乐得屁颠屁颠出去了。

    肃文再走进屋,却是发现惠娴有些不自在了,有一针没一针地缝着肚兜,肃文轻轻在她身边坐下,“去,去,小心针扎着你,不许。”惠娴的脸犹如夏日红荷,娇艳欲滴。

    “你以为我要干嘛?”肃文马上一脸无辜,“你这就要进内务府当女官了,我想看看你的学业。”

    “字,认得很多了。”惠娴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四书也都背下来了。”

    “嗯,这就够了。”肃文随手拿起一本书,随意翻开一篇,正是陶渊明的桃花源记,“你读一下我听。”

    惠娴笑着看看他,“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耳边听着极富女人味的读书声,看着惠娴一身薄衣下的起伏的曲线,那可真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想着陶老写的那意境,肃文的身体再次燥热起来。

    “好,停,”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惠娴惊奇地看看他,“那天进宫面圣,起初皇上不同意的,你知道我最后怎么跟皇上说的?”

    “怎么说的?”惠娴瞪大了一双杏眼。

    “我说我们已经圆房了,”肃文笑道,“那没圆房,可就是欺君之罪了。”

    “去你的!”惠娴笑着扔过一枕头来,“我就知道你没正形。”

    肃文接过枕头,轻轻放在炕上,起身一把抱住了惠娴,轻声在她耳边说道,“我有一条祖传的东西想送给你。”

    惠娴眼波有些迷离,她下意识地看看院门,头埋在肃文胸口,呢喃道,“什么东西?”

    “待会你就知道了。”肃文起身把惠娴压在了炕上

    “别别,大白天的,惠征,”惠娴无力地推着肃文。

    肃文却认真地看着他,“我们不能欺君,以后万一再来个高塞,矮塞的,那就麻烦了,我不管了,我要娶你当媳妇儿。”

    惠娴脸上蓦然飞来两片红云,肃文压在她的身上,她感觉浑身上下又酸又软又麻,指尖都有些战栗,圆房,这是迟早要走的一步,不管你是王公贝勒家的格格,还是胡同里小门小户的姑娘,女人都要经历这一遭。

    耳边响着肃文粗重的喘息,那男人的味道已经笼罩了她的全身,她轻轻闭上眼睛,心里跳得厉害,那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又有着朦朦胧胧的期许。

    “别怕,”肃文喘息着,轻解衣裳,“古人有诗,就是说这事的。”

    “嗯,嗯。”情动深处,惠娴只能在嗓间发出几声娇吟。

    “独怜幽草涧边生”肃文的手触到了那日头晒不着的肌肤上了,火热的身体,光滑细腻,但手掌过处,却引起阵阵的战栗。

    “上有黄鹂深树鸣。”肃文突然感到自己浑身开始燃烧,陶老所说的意境他已是身临其境,那巨大的幸福感使他感到晕眩

    身下的惠娴娇靥如花,耳边响起那痛苦而又欢快的叫声,可是,肃文已经什么也听不见了,他仿佛又置身于京城郊外,咸安宫官学生在他的带领下,人人高举顺刀,马嘶人喊,杀声震天,千骑卷平岗,带起尘烟一片。

    突然,他又好象回到前礼亲王济尔舒叛变之夜,神武门上,巨炮向空,子母炮发射出耀眼的光焰,炮子不断在海浪般扑上来的士兵中爆炸,“轰轰轰——”,几声巨响过后,红衣大炮开始怒吼,把炮弹射向最遥远的空中

    “嗯,春潮带雨晚来急”他头一仰,大声吼道。

    惠娴紧闭双眼,紧搂肃文,却感觉象是坐在了船舱里,船行至那一片海子的中心,却下起了暴雨,刮起了大风。

    汹涌的水浪不断击打着船身,肆虐的风雨象是要把这船揉碎了,吹翻了,船在海子里不断上下起伏,剧烈颠簸,时高时低,时左时右,却始终逃不过这疾风骤雨的摧残。

    一波一波的浪不断向船体涌来,她不禁感觉阵阵眩晕,却又感觉那船忽地被抛上了高空,霎时间,风雨却停了,周围一片空静,只有风,微风,男人的微风在耳边轻轻呼响。

    “野渡无人舟自横。”可偏在此极乐之时,耳边那自己男人的声音又把她从梦幻中拉回这胡同里的炕上,看着她玉体横陈,终于念出最后一句诗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61章 我吃西红柿() 
“姐夫,姐夫,有人来了。”门口突然传来惠征的喊声。

    “谁?”肃文一声惊叫,赶紧压在惠娴身上,惠娴惊得小脸都白了,身子在肃文身下簌簌发抖。

    “我。”惠征奶声奶气地在屋门前道。

    “人呢?”肃文问道。

    “我。”惠征的奶声奶气里带着哭音了,“姐夫,姐姐,没人跟我玩。”

    “原来是你小子,你是人吗?”肃文恨恨道。

    惠娴镇静下来,拧他一把,嗔怪道,“你小舅子怎么不是人?”

    肃文忙陪笑道,“是是,我是说外人。”他眼看惠娴手忙脚乱地穿衣,走到门外又安慰了惠征几句,也不知他讲了什么,那惠征一抹眼泪,眉开眼笑地出去了。

    “阿玛跟额娘回来,远远看见,进来喊我们一声!”肃文又在后面叮嘱道,惠娴敏锐地觉察到他称呼的变化,心里一喜。

    “得,姐夫。”小孩已是走到大门口。

    “你这张嘴,就会哄人,”云收雨散,惠娴的皮肤白里透红,更添光泽,她一挪腿,一皱眉,“你不是有东西送我吗?”

    “适才不是给你了吗?”肃文笑得贼兮兮的。

    “什么啊?”惠娴往后一拢头发,不解道。

    肃文一把抓住她的手摸向一个地方,惠娴的脸蓦地红了,“就知道你没有正形!从哪学得这么不正经?”

    “不正经?这是天底是最正经的事!”肃文正色道,又指了指那条祖传的东西,“前朝罗贯中老爷子写了本三国演义,听过吗?”

    “嗯,听说书的讲过。”惠娴不知他是何用意,慢慢穿上衣裳,笑着应道。

    “罗贯中老爷子在书里是这么说的,”肃文舒适地斜倚在枕头上,“有一天啊,刘备与曹操青梅煮酒论英雄,曹操说,您知道有种东西能不断变化吗?刘备就说,我不知道啊,您能说给我听听吗?曹操就说了,这东西啊,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清涧丛林之间,隐则潜伏于裤子之内”

    “去你的,”惠娴娇嗔道,“就知道你没好话儿,这好歹正六品的前锋校”

    看她那娇俏的是模样,肃文顿时火动,情不自禁又一把搂住她,“嗯,前锋校也得讨老婆,”他手忙脚乱地开始动作起来。

    “阿玛与额娘指不定在路上了呢,可能快到门口了。”惠娴无力地阻挡着,但只是徒劳,适才已经在身的衣裳又飞到了炕上。

    这食髓知味,她嘴里说着,但架不住肃文上下齐手,手嘴并用,她也是素来惯着肃文的,这一番巫山**又是梅开二度,真恰是玉楼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帘外儿叫声,敛眉含笑惊。柳阴烟漠漠,低鬓蝉钗落。须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

    “哇——”

    肃文正把玩不够那软温新剥鸡头肉,一动一动的真是润滑犹如塞上酥,门外却不合时宜地又传来惠征的哭喊。

    夹杂着惠征的哭声,隐约可听到讷采的笑声,惠娴额娘的安慰声,邻居家的恭维声,间杂着小商小贩的叫卖声,胡同里顿时热闹起来,在这个擦黑的夏夜,给肃文留下终生难以磨灭的印象。

    讷采此时虽已是三品的总办郎中,但仍坚持不养轿夫,不雇仆人,不换宅子,且与人讲话更加随和,谁家不凑巧缺几个铜板半两银子,他都很是大度,事后也从不催要,整个胡同里的人更尊重他。

    “让你出去买包针,倒在这哭上了,我等着用呢。”惠娴刚出门,就埋怨上了。

    惠征看看她,两只眼珠子一瞪,哭得更厉害更憋屈了,“他们俩不管我呜——”

    惠娴不自然地看看双亲,脸上飞起两团红云,“怎么不管你,不是让你去买针吗?姐还等着用呢,你就贪玩不回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讷采看看惠娴额娘,又看看走出来的肃文,再看看一把抱起惠征小声威胁的惠娴,笑着摇摇头,“三叔,三婶,那我先回去了,晚上还要值守呢!”肃文见过礼后,笑道。

    “吃过晚饭再走吧,你骑马也赶得及。”惠娴额娘赶紧笑道,“我这就去做饭去。”

    “不了,三婶,你们累了一天了,别忙活了,我在南城买了块地,稀宝三元熟了,明儿,我们去尝尝鲜,一早我让多隆阿过来接你们。”

    一家三口见那匹高头大马驰出胡同,方才归家。

    炕上,仍是惠娴的针线活,惠征在炕底下来回蹿着,有使不完的劲,惠娴额娘从外面走进来,递给惠娴一碗东西,惠娴一看,却是几个荷包蛋,还加了红糖,惠征看见了,吵吵着想吃,惠娴额娘一把抱住他,“这是给你姐的,你的在外面。”

    月光,穿过枣树的树荫,漏下了一地闪闪烁烁的碎玉。

    隔壁,已传来父母的鼾声,可是惠娴仍睁大一双眼睛,望着那窗外的明月,她起身点燃蜡烛,轻轻从被窝卷下面拿出一方手帕,灯光下,几斑血红如梅花般印在中央,她轻轻叠起来,小心翼翼放进箱子里。

    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

    南郊,成畔成行的佛手、枇杷叶,一望无际,满目绿色。刘松仁、多隆阿、胡进宝并查干老爷子,都在帮着雇来的乡民收着佛手。

    在这十几亩绿色中间,那条小河就象飘过一条银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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