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乱世之倾国权臣--高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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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乱世之倾国权臣--高澄传- 第3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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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来清贵儒雅。

    崔季舒看萧绎,完全一扫刚才的急怒忿恨,还有在高澄面前口说指画,指天指地的盟誓,在七娘和奴婢们面前依旧是南朝皇子的贵气,倒像是不屑于语俗事。再加上他本身多少都有点的那种书卷气,崔季舒突觉此人道貌岸然。

    唯有七娘,侍奉夫君依旧柔顺至极,不急不躁,任凭萧绎怎么冷漠也都毫不介意。对尊客又谈笑有度,不失风雅亲切又让人觉得不可狎昵。高澄暗里觉得像七娘一样的女人真是可遇而不可求。

    未及平旦时虽是凌晨却如同夜色。太原公府第里安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不止太原公府第,整个邺城这几日都很安静。

    内宅中,太原公夫人李祖娥忽然从睡梦中醒来。

    自从上一次她随同夫君高洋一同入宫之后,心里就总是不安稳。

    躺在榻上,闭着眼睛,感觉不到一点声音,也感觉不到一点光亮。困意慢慢退去,逐渐清醒过来。原本又涩又重的眼皮忽然很渴望张开,月光霍然睁开眼睛。果然床帐里一片漆黑,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她身边也没有人。隐约记得昨夜高洋来过,但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又去了哪里。感觉他越来越神秘,总觉得不知道他心里藏了多少事是她不知道的。她并不想多去猜测,可又敏感地发现她看得越来越真切的高洋和外面别人口中的那个好像并不是同一个人。直到现在,她还是觉得看不清楚他。

    有声音传来,是脚步声。好像很远,可又很清晰,很沉,很慢,带着一种阴郁,由远及近,月光心里突然害怕起来。觉得有什么危险正在接近,可她又无处可躲藏。

    然而那脚步声到了床帐外面的时候消失了。不知道是那人突然消失了,还是依旧停留在与她仅仅一帘之隔的外面。这种不知结果的等待其实让人更害怕。月光不敢出声地等着,她觉得自己像是完全被控制了。

    在毫无预警之下,床帐猛然被掀起来。月光心里的害怕到了极点。即便她已经猜测到了床帐外面的人是谁,但这一瞬间像是毫无遮掩地被看了个干净,最主要是的感觉自己的心都被剖开了,一点不剩地被拿出来细看。这种被人探究的感觉恐惧、尴尬到了极点。

    “醒了吗?”那人走进来,在床榻边坐下,在黑暗里向月光俯下身子来。

    果然是高洋,原来他没走,原来他一直在。

    “夫君”月光很想亲近他。

    高洋的身子伏得很低了。他穿着白绢中衣,领口半敞开着。就在他身子已经快要低服得挨到月光的时候,一个硬硬的东西从他颈上滑落,突如其来地砸在月光的胸口。不很疼,痛感又很锐利。

    月光自然知道那是什么。高洋从来不避讳她。他也从未对她说过这飞天玉佩的来历,但天长日久月光也不可能不知道。这玉佩在高洋心里成了一种象征。月光其实很想亲近高洋,但又觉得他实在很难接近。她也能感觉到高洋也在努力亲近她,他并不是对她不在意的。只是很多时候她不明白他。

    “卿卿,这一天我等很久了。”高洋莫名其妙地忽然说一句。

    “夫君在等什么?”月光在他身上被他桎梏着不能动,只能抬头看着他。

    “等机会一扑而中,等大事一出时机将至。我不喜欢他接近你,他从未将你放在眼里。终于有一日,我总要杀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

    他的语气不像是哄骗,可这话让人心惊。他要将谁杀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又是谁?他怎么这么有把握?

    “夫君说的是谁?”月光觉得这话让她觉得很恐怖。

    “卿卿无须问这些。”高洋伸出手轻轻放在月光的腹上,“只要卿心里有子进就好。”

    月光滞住了。她几乎可以肯定,从前她对高澄的心思高洋绝不会不知道。这时她突然觉得原来所有一切都在高洋掌握之中。其心思之深更胜于高澄。而每当不在人前时,他就不会再有那种痴傻状,他究竟要做什么?

    黑暗里月光感受到了被巨大猛兽接近时的危险。她同时也敏感地觉察到了高澄身后的危险。可是高澄一定不会知道。她真的两难了。如果真有那一天,她该怎么选择?

    高洋的气息越来越近,包裹在她周围,让她的感官陷落

    “郎主!郎主!”奴婢的呼唤陡然响起,让高洋的身子僵住了,同时月光也暗中松了口气。

    高洋直起身子,然后站起来,掀开床帐走了出去。

    月光隐约听到了什么“孙太保”,“杨长史”这样的称呼。

    她已经睡不着了,可是天依旧还没亮。这么早,是什么要紧的大事呢?从前高洋做什么她都没想过去探知,现在这猛然一悟让她心里的挂碍大大增加了。

    过了平旦,未到日出时,天依旧是黑的。

    大将军府里郎主高澄发髻一丝不苟,衣着整齐,面容有点憔悴、疲惫,但又没有困倦和睡意。也不知道他是一夜未睡还是早早醒来。

    高澄心不在焉地进了长公主元仲华的院子。他身后的仆役并没有跟进去,只候着院门外面。郎主不喜欢别的仆役们随意进长公主的院子,他们自然知道。开门迎候的奴婢也没想到这么早郎主就来了,有人要进去回禀长公主,被高澄制止了。

    倒是阿娈先迎了出来。还好她刚刚梳洗完毕,不至于形貌不堪。高澄止步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玻璃窗。透出里面稍嫌暗淡而温馨的灯光。他心里突然被吸引了,很想抓住这一刻。

    阿娈不知道郎主为什么只盯着玻璃窗看。或计是满意于自己的杰作?这时候长公主还没醒来,阿娈站在高澄身侧安静而耐心地等着他的吩咐。

    高澄却没有什么吩咐,终于进屋子里面去了。

    屋子里安静又温暖,弥漫着清晨时浓睡未醒的朦胧气息。高澄极熟稔地径直进去,穿过帷幕入了内寝。不知道为什么,他止步于床帐之外,盯着垂落的床帐瞧了半天。

    乘云绣的绫罗严严实实将里面的情景全都掩住了。高澄忽然心里很害怕,记起曾经有过一次,元仲华与他玩笑,整个大将军府一夜之间几乎被他翻过来,还是第二天早上他又在床帐里找到了躲起来的元仲华。

    他耐不住了,走过去掀起帐帷钻进去。虽然昏暗,但还是清楚地看到元仲华在榻上还未睡醒。榻上只有她一个人,床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高澄忍不住低服了身子想仔细看她。

    他行动之间很轻,几乎没有什么声音和动作。元仲华还是翻了个身,慢慢睁开了眼睛。她原本是侧身向内的,现在她身子平躺,高澄坐在榻边就这么伏身俯视着她。

    “夫君从哪里来”元仲华声音略有沙哑,还未完全清醒过来。

    高澄忽然心跳得厉害起来。他慢慢低下头接近她,“几日不见,殿下也不遣人去问问,心里可还惦记阿惠?”

    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不够她去推拒他。他的声音也又轻又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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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互相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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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仲华的身子几乎是被高澄半压着,一动也不能动,只能用眸子看着他,他那一双逼视的眸子让她几乎不敢与他对视。

    “是大将军不惦记我。主上所赐的李夫人妾已经让阿娈安置好了。”元仲华的声音也又轻又软。

    她如同挑衅,但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想逃出他的桎梏,又无处可逃。

    “殿下不喜欢她?”高澄突然觉得这样和她玩笑是件轻松又有趣的事。于是他决定认真去做这件事。

    “大将军喜欢就够了,无须妾喜欢。”元仲华居然还是不生气。也不知道是谁在和谁开玩笑。

    他的定力还是不够。在她面前他永远做不到安静耐心,她总是很容易就能牵走他的情绪。他真的笑不出来了。

    “殿下真是忘恩负义,一点也不在意下官。”高澄眼看着就急怒起来。

    “在意。”元仲华还是不生气,反笑起来。“我想要大将军身边没有别人,心里也只有我一个人。大将军应允过再也不纳妾室,我今日便让阿娈把那些娘子们全都逐出去发卖,大将军是否高兴了?”元仲华接着气他。

    高澄语塞了。不是元仲华的问题,是他真的做不到。原来还是他愧对她,是他应允过却做不到。这种感觉非常不好,让他心里极为不快。越是这样就越觉得没面子,觉得对她歉疚。可是她这种玩笑的语气又让他有种被深深刺伤的感觉,让他很不喜欢。他心里从来没有这么纠结过。

    “殿下真是心狠至极”高澄再也忍不住了,他刚想上榻来,忽然听到外面有声音。

    “郎主,崔侍郎来了。”阿娈的声音在床帐外面不远处。

    高澄和元仲华都没听到阿娈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高澄的满腔怨怼只得又忍了回去。半伏在元仲华身上一动不动,怎么都不甘心。不只是刚才的几句玩笑话,他这些日以来殚精竭虑费的精神,受的委屈,以及多思多忧反倒只有刚才和元仲华玩笑的时候才稍有舒解。他想和她在一起久一点,但又不得不马上离开。

    元仲华心里不舍得,但又决不会拦着他。心里隐约觉得每次崔季舒来都没有什么太好的事。

    高澄好不容易才平定了气息。

    过了日出,快到辰时了,即便是冬天天色也明亮起来。他以为自己只在这儿消遣了没一刻,没有感觉到时光飞逝。

    阿娈听床帐里没声音,也没听到有任何动作,她也没有再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不知道床帐里的两个人究竟在做什么。过了好久才听到高澄的声音。

    “下官心里只有殿下一人,与那些妾室无关。殿下要是有朝一日离我而去,阿惠自己也就索然无味了。”他的声音很低,听得不是很清楚。阿娈觉得这话说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还没等她想明白,床帐掀开,高澄已经出来了。

    阿娈仔细瞧他,倒还是神色淡然。只是发髻微乱,刚进来时的憔悴之色倒一扫而空了。一双眼睛里水滢滢的,看着并没有笑,偏又让人觉得满是笑意。阿娈觉得讶然,郎主这样子和刚才说的略带伤感的那些话很不相衬。

    阿娈也忍不住暗笑了。

    苍头奴刘桃枝就站在庭院里。他是唯一的例外,可以出入长公主的院子。见高澄一出来,刘桃枝立刻迎上来,禀报高澄说“崔侍郎就在院子外面,有急事等着见郎主。”

    高澄已经懒得生气了。崔季舒哪次来不是说有急事?

    崔季舒在院子外面候了半天了,他自觉这次确实是急事。正心里焦灼,下意识地来回走动,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突见院门大开,高澄走出来,立刻心里一喜,也不顾仪态,几步过来,叫了一声,“大将军”。

    高澄做个手势示意他噤声,停也没停就扬长而去。刘桃枝跟在后面。崔季舒只得也跟上来。

    高澄的书斋一直都是清静的。只是乍然从元仲华那儿出来,高澄觉得这书斋里又闷又黑,有点不适应,非常不舒服,这让他的脾气也跟着坏起来。

    刘桃枝自觉地守在屋子外面。

    “崔叔正,尔回回都说有要紧事,这次究竟又是什么事?”高澄毫无顾忌地对崔季舒任性撒气。

    反正这屋子里也只有他们两个人。

    “大将军,孙龙雀从晋阳回来了。情势可不大妙啊。”崔季舒明知道府里比东柏堂严密得多,又有刘桃枝守在外面,但他还是很谨慎地放低了声音。

    这话一下子就戳中了高澄心里的敏感处,所有的脾气都烟消云散了。

    “高王如何?”他慎了慎,最终还是有点费力地问出了这几个字。他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还是略有心慌。不是因为乱,是因为一种大事将出的不镇定和不自信。

    “不知道。”崔季舒却直截了当地回他。

    高澄讶然了,反问道,“那你说情势不妙是什么意思?”他心里不觉得还有什么事现在会比父亲的安危更要紧。还有什么更难缠的?

    “大将军,”崔季舒这才急切起来,凑近高澄,声音更低道,“孙龙雀日夜兼程从晋阳赶回来。一回邺城连家都没回就直接去了太原公府。”

    这话就已经太明白了。高澄顿时有种失足踏空之感,心跳似乎都漏掉几拍。在从玉壁回晋阳的路上,父亲亲口告诉他要召太保孙腾去晋阳亲口传密令。这无疑是极要紧的事。

    他是不得不回邺城的。如果他随着父亲去了晋阳,并且久久不归,一定会惹人怀疑。从十五岁起他入邺辅政,渤海王、大丞相高欢在晋阳霸府掌军务之权;大将军、世子高澄在邺城掌政务之权。这逐渐已经形成了制度,数年来已经成为了一种规矩。

    这规矩一旦有变,就会惹人猜疑,流言必然会指向他不希望的方向。所以他只能匆匆而归,在邺城悬心悬胆地等消息。即便知道结果是一定的,但这个过程中可生变之处太多。稍一疏忽就会他就会身死灭家,这个过程太煎熬了。

    孙腾是高欢刻意用心挑选去承遗命之人。不惹眼,不会引起旁观者的猜忌,又能以高欢之命不加违逆。最重要的一点是,平日与世子还有另外别的公子都没有过分的亲厚。这些就是高欢挑中了孙腾的原因。

    高澄自然知道孙腾是去承遗命的。按理说父亲一定有重要的话交待给孙腾,孙腾回了邺城应该先来见世子。高澄正是在等孙腾回来,把邺城安排妥当,然后再赴晋阳。

    可是设想了多少都没有想到,孙腾一回来居然直接就去了太原公高洋府里。这究竟是父亲高欢的意思,还是孙腾自己的意思?如果是父亲高欢的意思,高澄倒是心里不会太过怀疑。这是父子之间的默契。如果是孙腾自己的意思,在承命之后先选择了亲近太原公高洋,那么问题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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