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乱世之倾国权臣--高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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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乱世之倾国权臣--高澄传- 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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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服侍的奴婢忽然见世子来了,心里也都又惊又喜。高澄不等她们行礼便摆摆手一个人往里面寝卧处走进去。奴婢们不敢出声,站起身来,安静侍立。高澄已经走到元仲华床帐外面,果然见一幅绣着神兽白泽的白色床帐整整齐齐地垂落,将里面的情景遮掩得丝毫不见。

    博山炉里虽未再焚香,但早上奴婢焚过的杜衡香的味道却久久不散。高澄蓦然见到床帐上栩栩如生的白泽倒有点意外。不知道为什么元仲华会喜欢在床帐上绣上这样的猛兽。高澄忽然觉得,这个从小在他身边长大的世子妃对他来说也有陌生的一面。

    这屋子里很安静,他几乎能听到元仲华略有急促的呼吸声隐隐约约仿佛就在他耳边。那么,她其实根本就没睡着,她的急促的呼吸声告诉他,她很紧张。她在床帐里紧张地等着他。

    想到这儿,高澄心头热血奔涌,立刻走到榻前,伸出手把床帐掀起来,同时偏身坐在榻边,伸手向榻上的元仲华摸去,一边腻着声音很温柔地低语,“殿下睡着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然而他的手居然摸了个空,榻上平平,枕斜衾乱,就是没有人。确实没有人,因为根本没有人回答他。那他刚才听到的急促、紧张的呼吸声难道真是他的幻觉?

    “殿下?”高澄又在黑暗里伸手摸了摸,确定榻上没有人,起身便喝道,“来人!”

    外面的奴婢听到世子又急又怒的声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进来,小心翼翼地问道,“郎主有何吩咐?”

    “世子妃呢?”高澄大声问道,盯着两个奴婢。

    “世子妃?”两个奴婢诧异地抬起头,不解地看着高澄,不约而同地指了指榻上,“殿下在榻上安寝。”

    纱帐外面屋子里灯光映进来昏黄而幽暗,可是世子那一双绿色的眼睛在这样的昏暗中如同邪气而魅惑人心的某种异兽,两个奴婢不敢看,又低下头去。

    “殿下不在榻上,快去找!”高澄知道问她们也没用,吩咐了一句便向外面走去。

    屋子里两个奴婢面面相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们亲手服侍世子妃躺下安寝,然后就一直在屋子里的纱帐外面值夜,并没有见世子妃起来出去,世子怎么会没看到?

    外面的阿娈也听到世子在里面高声大喝,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心里紧张,以为是世子和世子妃又生了嫌怨,正想着该不该寻机劝一劝,忽然就看到高澄推门匆匆而出,像是要离开的样子。

    阿娈怕世子就要离开,迎上来趁机挡住去路道,“世子妃身有微恙,并未痊愈,世子宽仁大量,念在殿下又是拳拳之心、殷殷情切,勿请世子不要见罪。”

    “拳拳之心、殷殷情切”几个字特别清晰入耳,高澄盯着阿娈,心里更是恨不得立刻把元仲华找出来。他暗中努力定了心思,问道,“夫人并未在里面安寝,究竟到何处去了?”

    没想到阿娈听到这话和里面两个奴婢一样的反映,立刻抬起头来不解地看着他,目中全是不解之意。“世子妃就在榻上安寝。”

    高澄又急又恨,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夫人并不在寝卧中,她到何处去了?难道是出府去了,竟没人看到?”高澄越来越气,越想越怕,怒道,“服侍的奴婢该死!还不快快去找!”

    阿娈看世子向院门口走去,她这才反映过来,呼奴唤婢将这院子里所有人都叫来,一一细问,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到过世子妃是什么时候出去的。阿娈心里大惊,赶紧命人都出去寻找。

    这时整个大将军府都知道了世子妃突然不见的事,原本已陷入在夜色中沉寂下去的府第,因为郎主忽然归来,更因为主母忽然失踪,便立刻人仰马翻地折腾起来。

    不只奴婢,侍妾们也纷纷都从睡梦中被惊醒。有的是遥相打探,有的是夜半被拍门询问,渐渐地便都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侍妾们向来邀宠者不敢逾越身份,都知道郎主的脾气。此时府里因为主母失踪而大乱,无一不是心里盼着主母无恙,全明白唯有如此,郎主才能心神安定,她们也才能有所期盼,不然谁也别想安定。

    这一翻大乱,直折腾到夜半,整个邺城唯有大将军府灯火通明。世子妃住的院子里,阿娈再也没了睡意,心头更是惴惴难安。如果世子妃真的找不到,她性命堪忧,更何论安睡?

    消息一一传来,大将军府再大也有限,府里翻来覆去都找不到世子妃,阿娈想着唯有禀报世子,看世子如何决断,是否要出府去找也得听世子吩咐。那些近身服侍世子妃的奴婢,尤其是今夜在寝内值夜的,更无一人不是焦急得不得了,但谁也不敢去向世子禀报这样的消息。

    阿娈知道世子此刻候在寝卧中,便自去禀报。

    。。。

第216章 :梁使南来将军受命(一)() 
轻轻开门进去,一眼就看到高澄坐在平日里世子妃元仲华常在的坐处,他坐在那个位置,倚着凭几支肘其上,以手扶额,垂首闭目,已经睡着了。屋子里安静极了。

    阿娈正想着要不要唤醒世子,这时高澄自己睁开了眼睛。他像是被惊醒的,抬头看到阿娈如同没看到这个人,却立刻坐直了身子,目光四处逡巡,然后站起身来。顿了一下,像是在做出什么判断,然后便急步向纱帐内走去。

    阿娈不解其意,也跟了进来。

    纱帐内是真正的寝卧之处。高澄站定了细细聆听,好像是在找寻什么声音。这时连跟进来的阿娈也听到了。

    均匀绵长的呼吸声,清晰入耳。高澄和阿娈两个人都听到了。两个人对视一眼,高澄大步走过去,伸手掀起那垂落的绣着白泽神兽的床帐,那悠长的呼吸声一下子就近在耳边了。借着从纱帐外透进来的、外面的灯光,两个人清楚地看到帐内沉睡的世子妃元仲华赫然在目。

    高澄心里又惊又喜,又气又恨,心头狂跳如击鼓,又欣喜若狂,此时才明白,他一颗心全由她牵着,荡来荡去。他不由分说上了床榻,抱紧还在睡梦中的元仲华,狠命地吻着她,再也不敢放开,全不顾阿娈还在一边。

    阿娈见此情景,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赶忙退了出去。

    元仲华在睡梦中忽然被人抱紧了,惊醒过来。她越是推拒,那人就抱得越紧,当感觉到是那个熟悉的,思念了很久的人,她主动回应了他,伸手搂住了他的脖颈,以自己的唇舌相回复。

    两个人之间从来没有这么激烈过。高澄也从来没见过这么主动、这么豪放不羁的元仲华。从前是不解风情,而灵窍洞开就是这个瞬间的事,这让高澄倍感诱惑,更不舍得放开她。元仲华心里压抑久了的情思,也全在这一刻激荡而出。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候安静下来的。当床榻上的两个人也安静下来相拥而眠的时候已经都累极了。但是两个人都暂时毫无睡意,肌肤相贴地拥着对方。

    “殿下为什么不等我一同回府?”高澄一边问一边轻轻用手托住了元仲华汗水犹在的肩背,臂上用力将她更紧地拢在自己怀里。他的声音有点低沉虚弱,所以原本质问的语气倒像是软语求告似的。从前都是他霸气任性,她无耐委屈,这次好像翻过来了。

    “妾不知道大将军会不会回府。”元仲华却一口回绝,“大将军是要妾夜夜空等吗?”她口中语气强硬,似乎完全不把这个大将军的话放在心里,但身体却不自觉地主动向夫君贴得更紧,还主动伸臂搂紧了他的腰。听着他心跳,枕在他胸口,真想这一刻就是永远。

    “夜夜空等”这几个字一入耳,高澄真是又气又爱,心头冲动得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恨道,“殿下真是忘恩负义。”他暗自里是怎样担心她,怎么样牵挂她,他为了她承受多少,她又如何知道?

    元仲华放开他,翻了个身,以背相向,只抛过来一句话,“大将军既然觉得是妾忘恩负义,那还回东柏堂去好了。”

    她竟然这么轻易就放开他,这么轻松就抛开他,高澄完全接受不了,狠狠将她用力搂紧了,身体从后面密密贴紧了她,“听说世子妃生病,命在不测时,是太原公守护在侧,世子妃是不是心存感激,为他动心了?”他语气像闲聊带着玩笑般的味道问道,一边半撑起身子,他的声音就在她耳边,说完他的嘴唇触到了她的耳际。

    “既然是命在不测,能有人守护在侧,自然是心存感激。但要说为了这个就动心,世子把我想的也太不堪了。”元仲华坦坦荡荡地回答了他,她又转过身来,正好与他面面相对。高澄从上面俯视着她,元仲华看着他的眼睛,“谁让世子不在我身边呢?”

    “殿下是怨怼我?”高澄面无表情地问道。

    “不敢。大将军今非昔比,谁敢不顺着大将军?妾也不敢触怒大将军。”元仲华语气轻软,口角噙笑,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在高澄胸口划来划去,像是在玩什么好玩的游戏。这个游戏渐渐吸引了她更多的注意力,她喜欢手指在他胸口划动的这种触感,便不再用眼睛看着她的夫君,把目光放到了他的胸口上,语气里也显得有点心不在焉了。

    这样的话,却偏是那样的语气说出来,让高澄反倒不知道拿她怎么办好了,又被她撩拨得有点心猿意马。

    谁知道元仲华却全然不顾他心里怎么想的,忽然叹息一声,“妾身今日才想明白。妾虽是世子嫡妃,世子也不会只是妾一个人的。”她收回了自己的手指,暗中又用手臂搂紧了他的腰,抬起眸子看着高澄,一本正经,一边想一边道,“主上、崔侍郎、长猷将军、崔左丞、宇文黑獭庙堂上的百官、天下的庶民,谁不是来和妾争夺大将军的?既然如此,还何必在乎大将军广征妾室这样的小事?左右也是如此,不如不争算了,还免了许多烦恼。这么一想,心情就好了许多。以后世子也不必顾忌妾,想去何处就去何处。妾也不必像从前一样****盼着世子回府,也可以轻松许多。”

    高澄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这一番话他无论如何想不明白怎么会是元仲华说出来的?偏她还说得认认真真,不像是赌气或是玩笑,就好像她心里真是这么想的。

    “这是谁教殿下说的?”高澄面色阴沉地问道,他恨不得把这个人碎尸万段。

    “没有人教我。”元仲华无辜地看着他,甚是不解,“是我自己想明白的。”看他好像是生气的样子,元仲华还直言相问,“世子不高兴了吗?”

    高澄忽然翻身而上将她压在身下,恨意重重地低语道,“下官心里只有殿下,殿下却将下官弃如敝履。”

    “我心里也只有夫君。”元仲华丝毫不懂欲擒故纵之道,以带着委屈的语气坦陈心事,还是像刚才一样一本正经地看着高澄。

    这句话一下子浇灭了高澄心里的无名火,让他心里极为惬意熨帖。

    “下官心里只有殿下”他行事之间轻轻喘息起来。

    “阿惠”元仲华抱紧了他。

    高澄再次醒来的时候凭感觉已经时辰不早了,但是他躺在榻上一动未动。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这是几个月以来睡得最深沉、最舒适的一觉。觉得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他微微侧身低头,元仲华在他怀里浑然不觉,还沉睡在梦中,看样子一时半刻也不会醒来。他不记得昨夜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两个人一直相拥而眠。现在能感觉到外面的亮光透过床帐照进来,可是安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

    昨夜整个大将军府都要被搅得天翻地覆了,后来是怎么平息下去的?高澄不想问,也不想管。床帐内亮光足够,恰好难得这样的时刻,他能仔细地看着元仲华。她睡着的样子很平静,似乎还微有笑意。她不是倾国倾城的佳人,但落入他眼中偏偏就处处让他心生怜爱。他忍不住低头用嘴唇轻轻地蹭了蹭她的额头。

    床帐外面传来脚步声,是有意放轻了的脚步声,有人进来了。高澄听到了,却一动不敢动,也没说话。脚步声越来越近,在床帐外面停下来。

    “世子”是阿娈的声音。阿娈不是不知分寸的人,想必是有事。

    高澄没回答,心里想了想,并没有什么要紧的大事。

    “崔侍郎在外面”阿娈知道世子听到了,她又小心翼翼地低声回道。不是万不得已她也不会进来,那个崔侍郎是什么人她也知道。

    “出去!”高澄隔着床帐果断地吩咐道。不知道崔季舒又想起什么事来,就是天大的事也要谨慎,用不着这么急急火火的。说完,他小心地看看怀里的元仲华,完全在沉睡中,让他暂时息了想杖责崔季舒的念头。

    果然,床帐外面的阿娈没再说话,脚步声渐渐远去。不一会儿隐约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屋子里又安静了。

    然而刚刚安静了没一会儿,忽然外面又传来一个大声呼喊的声音。“郎主!郎主!”是崔季舒!高澄听到了,恨得咬牙切齿。心里暗骂:这个竖子,居然敢闯到世子妃住的院落来,真是该死。可他又怕惊醒元仲华,正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崔季舒又隔门隔窗地在外面大喊,“郎主!叔正有事要回禀。”

    高澄迫不得已,松开元仲华,又把另一手臂从元仲华脖颈下面小心翼翼地抽出来。他一边动作,一边摒住呼吸看元仲华的反应,很怕她被惊醒。好在元仲华是累极了,睡得很沉,一点也不知道。他依依不舍地看了她一眼,下榻去了。

    下榻趿了一双织锦履便亲自动手掩好那幅绣白泽的床帐,然后胡乱着了中衣,觉得足下有异,也顾不得了,匆匆出去。

    高澄还未走到门口就听到外面两个人争执的声音。一个男音肆无忌惮,一个女声,显然是有意压低了的。高澄心里火冒三丈,开门出来一瞧,果然是崔季舒和阿娈。

    阿娈满面为难之色,似乎是在劝阻,崔季舒却根本不听劝。见高澄出来,阿娈刚想回禀,高澄摆摆手,阿娈明白郎主的意思,带着奴婢们都下去了。崔季舒却大声笑道,“郎主”他已经目光敏锐地观察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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