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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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杯-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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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永帝冷冷扫了一眼阿耶那,“错,从现在开始,是凰翎公主招你儿子为皇太女夫,不是朕的女儿外嫁,而是你的儿子入赘,朕这皇太女,从今往后,只有你一子为夫,可听清楚了?”

    阿耶那脸色瞬间煞白,一时不知道如何去应晋永帝的话。

    等到内侍将御纸送上,晋永帝想了想,便开始在御纸上写起圣旨来,写了几句,晋永帝忽地低头看着阿翎,“凰翎,朕若有子,这江山你可要还给你的皇弟,可听明白了?”

    阿翎点了点头,她岂会不明白,晋永帝明知道阿翎不喜欢阿耶杰,偏生还是要招阿耶杰为婿,为的便是让阿翎生不出孩儿来,如此一来,这江山还是晋永帝日后可能出现的那个皇子的。

    只是,这一世,终究摆脱不了那个鬼魅一般的男子,实在是……

    阿翎心头一凉,却发现子鸢对着她微微一笑,示意她看向晋永帝,她才发现,晋永帝满面红润,可隐隐有些血色从他鼻间现了出来。

    “还有一事!”晋永帝似是想到了什么,放下了笔来,定定看着子鸢,“凰翎,你若想拿这纸圣旨,现在马上杀了你身边的献宝之人!”

    “父皇……”阿翎一惊。

    晋永帝冷冷笑道:“从来没有谁敢与朕谈条件,既然这贱民做了,自然便不该留在这个世上!杀了她!朕便把圣旨给你!”说完,两道鲜血便从鼻孔中流了出来,滴落在了地上。

第一百三十八章 。姐妹恨字绕() 
“陛下,你……”阿耶那也发现了晋永帝的异常,急忙上前去扶晋永帝,“你流血了!”

    “朕……朕……”晋永帝不敢相信地抬手在鼻端一抹,这才发现汩汩鲜血从鼻中不断滴落,他看了看紧紧攥在左手中的长生子杯,下意识地去抓桌上的圣旨,“你们……你们谋害朕!”

    阿翎想要去分辩什么,只见子鸢拉着她退到了身后,先晋永帝一步拿到了那纸圣旨,故作惊愕地道:“这长生杯可是货真价实的长生杯啊,民女可以用性命担保!”

    “你们……来人,拿下这两个逆贼!”阿耶那急忙开口,“他们谋害陛下!来人啊!”

    “臭丫头,你走!”阿翎错身挡在了子鸢身前,摇头道,“你终是无辜之人,不该白白送死,走啊!”

    子鸢轻笑摇头,道:“我们就让国师再喊上一喊,最好把大晋的几位将军都喊来,刚好可以做个见证。”说完,子鸢环顾四周的侍卫一眼,正色看向阿耶那,“哎呀,我想明白了!陛下手中拿的,的的确确是圣物长生杯,不过可惜,这只是子杯,长生效用不如母杯,所以不能一霎尽除陛□□内蛊毒,方才那一杯长生酒入肚,皇蛊血毒之力暂时消退,那返生蛊的效用瞬间激发出来,所以陛下才会如此!”

    略微一顿,子鸢继续说道:“返生蛊可不是公主殿下给陛下落的,公主殿下可是不顾一切地赶来救陛下,可是还是迟了一步,国师要怪,可只能怪齐王太过狠心,连自己的亲叔叔都要谋害啊!”

    “你!”阿耶那一时不知道如何去应子鸢的话,眼前这白衣女子说的句句属实。

    “朕……朕不甘心呐!”晋永帝悔不当初,此时已是浑身颤抖,满脸血污,他想了又想,又看向了左手中的长生杯,想要再给自己斟一杯长生酒喝下续命,“朕要活着!朕……朕要活着!”

    “陛下,这长生子杯凝聚灵气需七日,这一杯酒只怕与普通白酒无异吶。”子鸢摇了摇头,手中扬了扬圣旨,“方才陛下亲口答允,凰翎公主为国之储君,所以这圣旨既然已经写成,那便是千金之诺了!”

    阿耶那的目光紧紧盯着子鸢手中的圣旨,她手中拿的圣旨可是晋永帝亲笔所书,并无半点虚假,方才子鸢还诱使晋永帝在这城头众侍卫之前又说了一遍当初约定储君之诺,现在想来,并非是故意谈条件,而是想要让更多的人承认这一道圣旨。

    “朕……朕……”长生子杯再次从晋永帝手中滑落在地,“咣”地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与此同时,晋永帝已然气绝倒地,再也没有了呼吸。

    “你们方才都听到了陛下的亲口允诺,当下还敢对皇太女如此无礼么?”子鸢怒声一喝,周围的侍卫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陛下怎么了?”

    城头之下,忽地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兵甲之声,十名大晋将军按剑带兵冲上了城头,当看见了地上的晋永帝尸体,不由得纷纷惨白了脸。

    “这……这是怎么回事?”

    阿耶那回过神来,道:“凰翎公主对陛下下毒,快些拿下这叛贼!”

    “国师,这白日青天的,你都能睁眼说瞎话,我看您哪,是真的老了。”子鸢说着,将手中圣旨放在了阿翎手中,弯腰云淡风轻地捡起了地上的长生子杯,小心地擦了擦上面的尘灰,收到了怀中,“明明是齐王毒害陛下致死,你怎么能说是皇太女毒害陛下呢?诸位在城楼上的侍卫皆可作证,长生杯是真,皇太女力阻陛下喝毒酒是真,还有那立储君的圣旨更是真,国师,您如此处心积虑地想要皇太女被诸位忠心耿耿的将军围杀,究竟是为了什么?还是……您想做这天下之主?”

    “哈哈哈……”阿耶那突然发出一串怪异的笑来,只见他从袖中拿出一支骨笛来,突然笑容一敛,看向目睹一切的侍卫们,“你们谁看见了这女子方才所说的一切?尽管站出来,你们体内的皇蛊自会分辩你们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侍卫们满脸惧色,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阿翎摇头一叹,走到了阿耶那身前,道:“国师,你这骨笛一响,在场所有晋人体内的皇蛊都会发作,你是想杀了我们所有人么?”

    “国师,莫要冲动啊,我等尚未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呀,是呀,国师先收好骨笛,容我等了解了解真相啊。”

    “国师,陛下既然已驾崩,我大晋不能一日无主,为今之计,须早早选立新君才是!”

    “既然这位姑娘说,凰翎公主已被选为皇太女,又说圣旨为真,国师如此冲动,还真是会让人误会啊。”

    十名将军听见了阿翎的话,突然七嘴八舌地劝开了声。

    “不如,我们先看看圣旨的真假吧?”一名将军提议道。

    阿耶那脸上因为愤怒而青筋横起,此时此刻他也知道,若是自己拼个玉石俱焚,大晋突然瓦解了,那么他们阿耶一脉也自此失了依傍,所以只能将万千的恨意硬生生地忍在了心间。

    “不错!”

    其他几名将军连声附议。

    阿翎将手中圣旨打开,展开在了十名将军面前,“诸位将军请看——”

    “咦?这确实是陛下的亲笔,可是……这圣旨好像没有写完。”一名将军的话传入了阿耶那的耳中,让阿耶那突然有了另外一个主意。

    只见他快步凑上前去,这才看清楚这圣旨写到了“传位于皇女萧栈……”,这最后的一个字尚未写出,此事的晋永帝已经永远没有机会再写下去了。

    “我大晋皇女这一辈皆是栈字辈,陛下究竟想要传位于哪一位皇女呢?”

    阿耶那冷冷一笑,道:“既然陛下属意皇女继位,那自然是……”说着,他走到晋永帝尸首前恭敬地三拜九叩后,小心地取下了晋永帝手指上的骨戒,“让皇蛊择主,能戴上此骨戒不被反噬者为君。”

    “可是现下战事未了,寒西关不可一日无主,几位皇女皆远在上京,寒西关如今只有凰翎公主一人。”

    “谁说只有她一位皇女?”阿耶那凉凉地说了一句,“来人,去把雀羽公主请来。”

    “诺!”

    “霞……”

    阿翎的身子明显一颤,当听到这个封号,脑海中浮现的皆是妹妹幼时的模样,自她离开冷宫已经三载有余,她还记得,她离开冷宫的那一日,霞儿是如何地恨她,如今要见面了,阿翎心底更多的是对妹妹的负疚与难过。

    子鸢上前悄然轻扯她的衣袖,扶着她站了起来,忽地淡淡一笑,却不见半点惊色,似是还留了后招。

    阿翎回过神来,想到子鸢今日从出现到现在所说所为,全然似是计划好的,而且分明她从来不懂蛊道,今日却能说得头头是道,必定是受人指点过。

    她想来想去,唯一的可能便是摩烙,她千叮万嘱莫要牵扯子鸢进来,可是这两天摩烙神神秘秘地,有时候根本找不到人,想必是偷偷与子鸢联络上了,才来了今日这一出。

    “雀羽公主到——”

    一袭五色锦袍在身,裙尾长长地垂在身后,雀羽公主萧栈霞缓缓步上城头,雍容华贵的妆容之中,唯一与阿翎相似的是那双同样冷冽的眸子。

    “父皇?!”

    当看清楚了地上已故晋永帝的尸体,她一声惊呼,扑在了地上,已是满脸泪痕,“父皇,你醒醒吶,醒醒吶!”

    “霞儿……”阿翎忍不住哽咽地唤了一句。

    雀羽公主身子猛地一颤,脸上忽地蒙上了一层寒霜,只见她冷冷转过头来,静静地看着阿翎,“你为什么还活着?”

    阿翎只觉得一颗心瞬间被一支兵刃狠狠穿破,她眼泪在眼眶中打了个转,却别过了脸去,笑道:“是啊,我还活着……”

    雀羽公主往阿翎的方向走了一步,“本宫的好姐姐啊,你看本宫离了你,活得可比之前要好上千倍!当年你踩着我离开冷宫之日,可曾想过今日,本宫也可以与你齐肩而立?”

    阿翎带着浓浓的鼻音发出一声冷笑来,“我倒宁可你永远待在冷宫里,”一字一顿,句句是痛,“永远!永远!都不要站在我面前!”

    雀羽眼底又有了泪光,“好姐姐啊,你真是好姐姐啊。”

    “……”阿翎一双泪眸恨恨地瞪向阿耶那,“国师大人,看到今天这一幕,心头可欢喜?”

    阿耶那突然伸出了手去,将雀羽公主拉到了身侧,故作恩爱地对着雀羽公主微微一笑,“老臣能得妻如此,岂能不欢喜?”

    寒西关城头之上,十名将军与一干侍卫面面相觑,心中早已有了一番盘算。

    如今凰翎公主归国,只是只身一人,她朝中那些人脉早已被齐王一一拔除,反观现在的雀羽公主,身后是大晋上下敬畏的国师阿耶那,看国师这架势,是准备扶雀羽公主上位登基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兄弟齐心暖() 
雀羽公主虽然与阿耶那笑然对望了一眼,可很快便低下了眉去。

    阿翎看的心疼,想要对她说些什么,可又发现就算张口也说不出什么,她被封凰翎公主离开冷宫的那一日,便注定她们姐们之间有了这条沟壑。

    阿耶那让雀羽公主打开掌心,把骨戒放在了她的掌心,笑道:“公主,如今陛下驾崩,国不可一日无主,所以,为夫以为,可奉公主为新帝!”

    “慢!”

    子鸢突然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说好让皇蛊择主,不被反噬者为君,如今我的主上尚未一试,你便将骨戒直接给了雀羽公主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阿耶那冷笑道:“还有什么意思?便是择定好新主了!”略微一顿,阿耶那突然欺身靠近了子鸢一步,“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如今这里就你一人支持凰翎公主,老夫觉得,你太过多余了!”

    “小心!”阿翎警觉阿耶那准备对子鸢下杀手,连忙错步挡在了子鸢身前,怒声道:“阿耶那,你要动她,除非我先死了!”

    忽地,阿翎觉得自己冰凉的左手手被一只暖暖的右手给紧紧握了起来,她急然看向身后的子鸢,“这个时候,你休要胡闹!”

    只见子鸢贼兮兮地一笑,拉着她并肩而立,“当日你可是许过我富贵之诺,商贾素来重利,就为了这一点点小利,这个脑袋掉了又何妨?”说着,子鸢笑然看着阿耶那,“况且,我的命,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哦?”阿耶那上下又检视了子鸢一眼,“除了大晋天子,放眼大晋上下,还没有哪一个人老夫不敢动的!”

    “是么?”子鸢牵着阿翎的手往阿耶那身前走近一步,“那么你动我试试,我保证,大晋一日之内,必定瘫痪!”

    “你……你难道是……”阿耶那忽地想到了那家人,大晋薛氏,商贾世家,每年朝廷八成赋税皆出于薛家。

    子鸢笑道:“不错,我便是薛家九姑娘,薛紫鸢!”说完,子鸢忽然扯着嗓子大呼了一声,“哥哥们,你们也该出来干点什么了!总是我一个人说说说的,只怕国师大人也要觉得烦了。”

    一声高昂的牧笛之声响彻九霄,大晋军营马厩,万匹战马疯狂地刨起蹄子,一时之间,寒西关内外马嘶之声此起彼伏。

    牧笛之声忽地往西飘去——

    “希律律——”

    战马扬蹄,突然挣脱缰绳,踢破圈笼,跟着那牧笛之声奋蹄西去,那真是万马奔腾,甚是壮观。

    “不!不好了!战马……战马全部都跑了!”一名小卒气喘吁吁地提着套马杆冲了上来,连忙禀告。

    子鸢转眸对着阿翎一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墨陵马场每年给朝廷提供的战马可不止区区一千,这万马奔腾的奇观,阿翎,你可觉得好看?”

    阿翎手指微微一紧,“你这……这真是胡闹!”

    子鸢笑道:“怎的?容得你跟我玩捉迷藏胡闹,不容得我胡闹一次?”说完,子鸢的声音忽地低了下去,“我这一世胡闹的太多了,这可是我难得认真一回做的事。”

    “报——启禀将军,军粮……运送军粮的将士回报,原本今日交付的四十万石军粮在军营外让薛家六公子给烧了个干干净净!”又一名小卒快步跑了上来,急声回报。

    “哎呀!这打仗没有军粮,将士们吃不饱的,可就不好办了。”说着,子鸢又回头看了脸色铁青的阿耶那一眼,“没有我们薛家,大晋这百万雄师只怕不会那么轻易承认外嫁的雀羽公主成为新的天子吧?啧啧,吃不饱就算了,若是还穿不暖……”

    “九姑娘,你……你就让你那些哥哥消停消停吧,如今寒西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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