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的话,根据之前实验的结果,物体会回到一分钟之前的状态。
换句话说,这一分钟,所有的东西很可能都是没有变化的。。。
那么,很可能对于别人是一天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对于自己,却变成了二十四小时零一分钟。。。
夏广试探了许多,但却终究没敢出门,时间就这么一天一天过着。
深冬过去,而天气渐暖。
杨柳爬上枝头,晓寒绿烟,轻薄似雾。
夏洁洁终于想起了还愿,于是开始抽着时间去申请出宫手续。
皇帝似乎终于被烦透了,让这两名纪念品在外面安分点,随后安排了两名大内高手随行,以保皇家尊严。
于是,夏洁洁就带着弟弟轻装简衣,出了宫,往京城北侧的菩萨道场“绿萝禅院”的分院而去。
马车驶离冰冷的皇宫前,珍妃却是带着小公主,跑来说是也要去菩萨道场,夏洁洁想想反正马车也坐得下,那就好的吧。
珍妃姓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毕竟一个失了势的妃子在外的倚重十有八九也是废了。
于是,这位可以做夏洁洁阿姨的女人,一路上说这说那,天南海北的聊着,夏洁洁只是“嗯嗯”的点头,勉强撑起一副“一刺即破”气场。
珍妃也是在大风大浪里混过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在生下小公主后,就变得不孕不育,但是还能活下去。
所以,她自然洞察了长公主紧张的心情,于是她也专门挑些长公主能接上话题的事情聊,说些佛门趣事,说些京城之中近期佛门举办的活动以及日期。
很快,两人就聊上了,就剩下小皇叔与小公主大眼瞪小眼。
只不过前者是装迷茫,后者是真迷茫。
小公主自然也姓夏,名令月。
绿萝禅院分院,坐落在京城北侧的佛教名山上。
在两名侍卫的护佑下,珍妃带着三个孩子拾阶而上,绕过了几排黄墙,端庄宏伟的大殿便是出现在眼前。
珍妃点燃着香,神色非常虔诚,而眼瞳之中带着悲意,望向那光明智慧的菩萨,她深深鞠躬,然后叩拜。
夏广自然是四处乱走,搜索着所谓的“机缘”,虽然可能不大,但难得出一次宫,拉着姐姐跑跑总是好的。
何况那每日午夜的时停,令他觉得这个世界远非如此简单。
身怀雄浑无比的炽阳内力,夏广奔走都毫无问题,所以很快他甩开了皇姐,在身后“小广小广,你等等姐姐”这样的声调里,他迅速的深入了这慈航寺院的深处,只需要转到藏经阁,凭借着皇家熊孩子的背景,冲入其中,随意翻上一本书,那么就是真的“这波五五开,不亏”。
但藏经阁哪里是这么好找的。
直将这慈航寺院大多地方都绕过了,也没发现。
最后一个巷道,夏广依然是跑了进去,两侧黄墙古朴而光明,足下青砖瓦缝间,几簇枯苔露了头。
皇家熊孩子奔跑在这样的道路上,很快就是到了头。
尽头是一个拱门,门中传来沙沙的扫地声。
夏广眼睛一亮,他知道地方到了。
于是放缓了脚步,慢慢踏入其中。
可是才行至拱门的边缘,却是有一股柔和的内力推向自己,像是一阵清风,令人感到和煦,可是却拒人于千里之外。
退?
还是不退?
这是个问题。
夏广选择了退,然后身子故意装作失去平衡,便要向冰冷坚硬的青砖瓦撞去。
老和尚。
你是救?
还是不救?
这是个问题。
门里的扫地僧人却也没有选择,他身形如风,一袭白衣如洗的僧袍随风如波涛,左手轻轻拖住了小男孩的腰,右手还倒拖着扫帚。
“小施主。”
老僧神色悲苦,白眉拖长从眼角外垂落,他并没有因为来者是个可能不会说话的孩子,而露出任何轻视。
众生平等,何况幼童?
“和家人走散了?”
老僧又问。
夏广实际上一路都在思考,如何和这些深谙佛道的僧人打交道,此时他看着这老僧的模样,却已有了答案。
于是,他轻轻竖起了一根指头,放在自己与老僧中间,然后用稚嫩的声音回应道:“没有走,也没有散。”
老僧轻声一笑:“倒是老衲着相了,那么小施主来此作何?”
夏广用粗糙的言辞表达道:“这里漂亮。”
老僧愕然:“漂亮?”
夏广迈开小腿,然后蹲在了院内角落里,墙角正有一簇深秋的淡菊绽放,他轻轻弯腰撅起屁股,把小脸庞凑过去嗅了嗅,然后露出了微笑。
午后的天光里,将他半边身子沐浴在金色里,而竟显出某种沉静和禅机。
老僧悲苦的神色逐渐舒展,他似乎也感受到了男孩的欢喜。
那是属于花的香味。
饿了就吃,困了就睡,雨天收衣服,晴天晒被子。
月有光,花有香。
只要抱着一颗平常心,那么何处不能欢愉?
即便这世间恶人甚多,便是金刚怒目,手持戒刀,却也斩不尽杀不绝,但只需抱有一颗慈悲心,一颗平常心,那就足够了。
老僧竟然道了声佛号,叨了声阿弥陀佛,“老衲无花。”
然后皇家熊孩子起身道:“我叫夏广。”
“带我看看书。”
夏广道。
“好。”
无花笑道。
遇到这样一个忘年之交,有何不可呢?
何况这样一个孩子,能看什么书?
5。无花()
无花闯荡一生,游历半世,带上人皮面具,改去邪花之名,隐居于此多年,朝朝暮暮做老僧清扫经文阁前,还不是为了求得心里一个安宁。
或许还等着那永远不会到来的。。。一封信。
如今,自己那苦闷半世的执念、日夜被拷问的痛苦,竟然在这孩子三言两语之下,出现了一点转机。
他深深默念了一遍“夏广”的名字,然后举手托起他,便是如清风般进入了经文阁。
经文阁里大多是经书,但众多前朝孤本,而使得一股沉甸甸的历史气息扑面而来。
老僧左手托着孩子,右手却是随意指点着,介绍着。
在夏广的坚持之下,他站在了门前,看着这个孩子自己伸手缓缓抚摸过书架上藏经,像是手指探入梵唱的经文长河,在枯禅的光影里寻找着过去、现在、未来。
无花开始沉思。
人难道真的有生而知之者?
这样的天赋,真是令人嫉妒啊。
但他并不知道这位看似深谙佛道禅机的皇家熊孩子,其实只是在试探经文里有没有功法夹层。。。
转了一圈,夏广空手而归。
果然,佛经里夹着功法这种事不是正常人能遇到的。
但孩子的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失望之色,他从头到尾甚至没有抽出一本书观看。
可是,当他走到经文阁门前时,却是用稚嫩的声音道了句:“阿弥陀佛。”
无花微笑道:“阿弥陀佛。”
然后侧身让开,便在此时他忽然脑海里生出个无法淹没的念头。
自己半生所学还未又传人,何不试试?
所以,无花道:“小施主请留步。”
夏广停下身子。
下一刻,白袍老僧已经出现在了他面前,手掌上却是托这一块殷红色的皮卷,皮质缝缝补补,细密透明冰蚕线丝交叉穿过,令人联想起整理遗容的缝尸。
待到皮卷摊开,从远处却能看到,这殷红皮卷大致是由三块所组成,其上则是蝌蚪般扭曲的图形,显出某种诡异与狰狞。
“小施主,你看到了什么?”
老僧面色淡然,但瞳孔里却是有着期待与鼓励的神色。
这门九阴邪经,可是天下至阴内力,当年佛道天门、剑道山盟、江南道的人可是为了销毁这功法而大举进攻魔门,彼此试探之间,最终在以至于掀起了江湖的腥风血雨。
最终,他们夺走了一份仿制品,正品却早被自己偷梁换柱,给带走了。
凭借着这门功法,他自是完成了血海深仇,并且完成了完美的现场伪装。
他为恶,作恶,所为却是除恶。
最终目标完成了,剩余的却是满手血腥、声名狼藉、无尽空虚。
所以才青灯古佛,想要求个安宁,却始终沉迷于执念魔念之中,不得解脱。
九阴邪经乃是自己半生寄托,若是要随自己带入地下,无花终究不甘,所以他才拿出,以示于人。
何况这个人,只不过是个幼童。
“小施主?”
无花看着夏广的手缓缓抚过整个皮卷,随后后者却是露出迷茫而悚然神色:“这个东西,看起来好恐怖,真是令人好害怕啊。”
便在这时,巷道里传来皇姐的呼唤声“小广小广,你在哪里,别吓姐姐。”
无花轻叹一口气。
也许此物终究是需要失传吧。
此功甚邪,天道不容,也是常态。
很快,他调整好了心态,淡淡道:“小施主家人寻来了,还请离去吧。”
夏广道了声“阿弥陀佛”,然后神色淡然,内心却喜滋滋的走开了。
按理说,刚刚一股极阴寒的真气,几乎如同莅临冰渊之寒风,可冻彻血液、凝结神魂,一旦领悟,整个人周身寒气气场,便会笼罩四野,使得这深秋直接变成了凛冬,无花不可能不察。
但巧就巧在夏广体内那股浩瀚的炽热真气。
炽热对上极寒,两相抵消,所以什么也没发生。
已经虚岁三岁的夏广并没有等到来什么“两岁大礼包”。
他一极阴一极阳的两门“无名”内功已经修炼至了巅峰,体内真气充盈,按理说应当双目炯炯有神,甚至逐渐显出虎背熊腰等特质,但全部没有。
甚至因为说话较少、来往宾客的缘故,在小范围的圈子里得了个“小皇叔有些傻”、“说话有点迟”的名声。
夏广无所谓这些无聊的名头,他天天想着能进入皇家的储存历代搜刮功法的宗动阁一观。
毕竟有如此金手指,若还不能求个平安,寻个长生,真是不如转身撞死在墙上了。
皇宫卧虎藏龙,江湖格局以及和皇宫之间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自己所在的这大周究竟是什么样的一块地域,地域之外有没有邻国相争、又或者有没有更高势力,这些他也还是一无所知。
除了通过上次《楞伽阿跋多罗宝经》,他明白绿萝禅院是国教之外,再多就没了。
但此次绿萝禅院的京城分院一行,看来也只是个普通的寺庙,除了那老僧,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特别印象。
另外,那什么玄冰客一掌拍在自己身上,被反弹死,也让夏广微微有些得意,毕竟闯皇宫想着刺杀皇帝的还是高手居多。
但也不排除,这玄冰客是个二愣子。
想了想,他自己此时还只是个虚岁三岁、毕生使命就是混吃等死的小孩而已。
“姐姐,我要吃烤鸭。”
院落里,夏广巴巴看着正在数着佛珠子的皇姐。
皇姐已处于豆蔻年华的末尾,但是营养不良,加上动不动就受到各大气场的碾压,所以身形瘦削,该发育的地方全都没有发育,且性子怂的一塌糊涂,就是皇宫里的小婢女都能看出来长公主外强中干。
只是这个用来撑场面的“外强”到底有多强,估计就那么一点点点。
“不是刚吃过午饭吗?”
听到自家弟弟提要求,皇姐觉得还是念经、摸珠子的世界更安全点,所以有些不乐意跑去御膳房。
夏广道:“皇兄说了,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点!”
夏洁洁:???
皇帝啥时候说的?
夏广拍着桌子道:“上次家宴上,他抱着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时都说了,你自己不好好听。”
夏洁洁:。。。
我们都坐的那么角落了,你怎么就听得到?还记得住?
不过提到“长身体”,皇姐又慌了,她觉得母亲既然因为难产而死,生下弟弟就撒手西去,那么做姐姐的就要尽到母亲的责任。
哪有母亲不顾孩子长身体的。
这是大事,得管。
于是,夏洁洁放下佛经,深吸一口气,“我去喊个宫女来照顾你。”
夏广道:“不要,这里没人来,我不乱走。”
夏洁洁仔细想了想“自己能不能叫动宫女”这件事,觉得还是自家弟弟的建议更靠谱点儿,于是就应了声,随后匆匆出了院子。
走前,还是小心的锁上了门。
6。阴影皇庭()
夏洁洁一走,三岁的皇家熊孩子终于寻到了机会尝试自己的功法,这段时间虽然未曾过分运力,但是极阴极阳的两道真气却未曾发生太大冲突,此时竟已如日月般水乳交融,使得他觉得体内充满了和谐。
日月当空,而他的身躯则是那天空。
闭目调息,左手上忽然滚滚寒气涌出,甚至五指都变得狰狞、呈现出不吉祥的惨白色。
右手却是炽热阳气沸腾,五指略涨,期间似乎流淌着滚烫的熔岩,又或者是炉火。
可谓左手太阴,右手太阳的小皇叔就这么茫然站着。
因为亏就亏在没有招式啊,就像是空握着两枚飞弹,但却没有发射器一般。
皇家熊孩子眼角拐到院角小花圃边的一块乱石堆,他神色一动,便是大步走去。
左手惨白,右手熔岩,拖出两道瑰丽的长尾。
凝视着成人拳头大小的不规则石块,夏广右手一把抓了上去。
沙沙沙。。。
石块近乎是瞬间就成了石屑,夏广的小手搓了搓,石屑竟然细成了沙子,从他指尖流下。
这算什么水平?
夏广不太清楚。
他决定再试试左手。
惨白如恶鬼般的左手,散发着森然可怖气息,但这样的手却长在一个虚岁三岁的幼童身上,实在是充满震撼,要多不和谐有多不和谐。
片刻后,夏广看着手中毫无变化的石头,有些无语。
但测试还得继续,现学现用,他右手小手指化作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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