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行天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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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行天穹-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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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肩膀,在黑袍人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只有他们能听得清楚的话。

    黑袍人手上动作微微僵了僵。

    孙白茅看到两人样子,微微颔首,这两人都是从云中庭走出来的人,在朝廷里头做事免不得要把功绩放在更高的地方,这次他柳吴功德圆满,估计以他的性子,是嘲笑了一两句这个在武道境界上比自己高出太多的同辈中人,当然孙白茅也毫不在意,反正这两人,早就认识了。

    黑袍人搀扶着柳吴,走到身侧。

    孙白茅稍稍转眼看到那些武道宗师的目光,便也不去说其它,直接开门见山道:“说说细节。”

    柳吴笑着,说道:“明王境界看似与当年一样,是十成十的转世顶尖境界,但却其实还没有恢复到巅峰,在他欲要袭击一群年轻人吸**血之时,我去跟他拼命,然后被他直接抓着脑袋,砸到了地面里头十来下,差不多连大楚气运都支撑不起来,但最终还是找到了他的那处死门,于是将他杀死。”

    那边的齐红石虽然知道此时说话可能有些不礼貌不符合江湖宗师的气度,但他还是有些忍不住,出口问道:“真的是你一个人杀死的么?”

    柳吴旁边的黑袍人搀扶着他,他把手稍稍放在那黑袍人的手臂上,只是轻轻碰到,他嘻嘻笑着,而那黑袍人扶着他的手却好像陡然加力。

    柳吴龇牙咧嘴。

    听到那边剑道宗师的问话,柳吴也是没有任何杀掉明王之后的年轻桀骜,反而还是那样带着些许谦逊地笑着,低了低头。

    “不。”

    “并非是我一人所杀。”

    “有一个年轻人,帮了我很大的忙,若非他在侧抵挡住了明王,我根本不可能找着那个破绽,而且不是他,可能我早已死在了明王的手底下。”

    齐红石皱起眉头,问道:“那人又是什么境界?”

    什么时候,这江湖有如此多天骄般的年轻人了?

    柳吴低着头,摸了摸鼻子尖,答道:“那人,三重天巅峰境界,只是个连许多年轻人境界都比不上,除了面相还生得不错,很容易就被一眼忽略掉的家伙,但是他的确是递出了能够让明王都必须出手抵挡的一剑,那一剑真的极为厉害,好像那从清虚宫到扬州城的一剑般。”

    齐红石依然问道:“他只是三重天境界?没有与你一眼借助气运或者其它力量?”

    柳吴微微摇头。

    这边,孙白茅问道:“那个年轻人叫什么?”

    “他叫余锦。”

    身旁不远处,那位身着绿袍的女子宗师突然神色猛地一变,除却先前那番破了玄机的话之外一直沉默的她,声音突然显得有点儿颤抖。

    她看着柳吴,问道:“你再说一遍,他叫什么?”

    “他叫余锦,余年的余,锦绣的锦。”

    绿袍女子宗师点了点头,面色沉静下来,没有再说话。

    小子,还没死啊,运气真好。

    哼,那个蛮横的小丫头,也不知道是你小子从哪里勾搭到的,知道我是你师姐之后,差点要与我拼命,若不是碍着她那样子,我早就一脚踹死了。

    不过,小子,也难怪当年师父说过,你的剑,不一样,以前不觉得,只觉得你这么个不务正业连剑都不练的小家伙能有什么出息,以后还是得靠我帮帮忙,但此时,我算是也明白了当时师父的意思,此时我虽然是洞玄境界,但比起师父,看来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那一剑,是你递出来的吧。

    能够宰掉那个明王的,除了你,好像在我们没有办法进去前,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做到了。

    没死就好。

    绿袍女子望向那试炼之地。

    好像也有人在里头,望向这边。

第88章 没药() 
在那些江南道上顶尖儿的武道宗师进入试炼之地,确认了这东吴皇宫旧址已经彻底算是在历史中翻过一页之后,开始各自告别离去,天元宗紫气宗等宗门的大宗主自然是返回宗门去,而无牵无挂的江湖游人当然也是返回江湖里头,东吴皇宫旧址,藏着宝库的大山崩塌,那些本来意在留给江湖年轻人的宝物化为埃土碎末,封印着的明王也已经死在了两个年轻人手下,多少年前鼎盛的那一座江湖和那一座天下,都是梦幻泡影般眨眼功夫就逝去。

    而在一位身穿朝廷袍服的中年宦官送来一方蕴有破阵印绶的时候,却是哑巴吃黄连,他这一路加急而来,是长孙梅亲口对他叮嘱过,结果到了地方发现事情已经结束,当然,王由辽作为江南道的东道主,摆了一桌宴席出来为他接风洗尘,然后准备与孙白茅一同归京。

    那一座小小木屋与一潭湖水,波光泛起的湖水畔,王由辽坐在一长椅上闭目养神,关于这件事情虽然是孙白茅在全权处理,但他王由辽却也并非是做了个********,在明王出世之时,他抱着能多救出一个算一个的心思,也算是从明王手底下救了许多年轻人出来,加上这几天对试炼之地中死者生者的排查,让他这种一直在战场上打滚在做刀锋上行当的老兵油子甚觉劳累,需要一些休息。

    而在王由辽闭目养神长椅的不远处,一木桌两木凳,一张棋盘,黑白两子。

    执黑子的萧有墨正手中托着茶盏,笑眼看着眼前优势已经倒向了他这边的棋局,面前手中捏着一粒白子久久斟酌的孙白茅未落子,思索利弊。

    萧有墨瞧着孙白茅的落子位置后,微微摇头笑道:“为保大龙宁可丢失全盘,孙大人你这弈棋的本事倒是退步了不少,怎么说我也是当年在京都棋局手谈的顶尖高手,你按着这个路数再落十子,大约就是被我宰割的局面了,这下棋和做事情一样,以棋喻事,以子观人,最恰当不过。”

    孙白茅又岂能听不出萧有墨话里的意思,他饮了口茶水道:“这次确实有有失计算,让那明王摆了一道,王渡舟没杀掉,还险些让明王给逃走,不过所幸布局之下,明王终归是死了,只要死了明王,把试炼之地的事情结束,死了一些人,都算是值得的。”

    那边闭目养神的王由辽微微冷哼一声:“孙白茅,你这话说得真让人觉得不舒服。”

    孙白茅抚须道:“老王,你是打仗过来的人,你得分清楚这不一样,弃之在战场上的谋略来说是不妥当,可能让军心溃散,但在朝廷的谋略中,弃之反而是时常需要用到的一步棋,像是不久前长江中游要决堤,为了那十二连城百姓,几百劳工都死在了大水里头才修好大堤,这事情从天下道义来讲肯定是不对,但若是权衡比较一番,就会发现只能这么做才是最为妥当的。”

    萧有墨嘲笑道:“现在是有心情说这些了,前段时间不都是心急如焚的么,看来还是官帽子保住了,在朝廷当官,也别什么事情都想着敢为天下先,一心为大楚天下,先让自己屁股下面的椅子稳稳当当才是关键,否则官帽子都丢了,有再多宏图也是如同茶楼酒肆中的大话空谈。”

    孙白茅问道:“你这次,不准备顺路与我们一同去京都看看?”

    萧有墨摇头:“去做什么?”

    孙白茅微笑喝茶,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萧有墨说道:“算了不去了,当年既然想着走了,就一辈子没打算回去过,而且现在的日子,反正我自己觉得是挺不错的,至少过得轻松,活得自在。”

    “真自在?”

    孙白茅如此问道。

    萧有墨沉默了一点儿时间,然后点头道:“是,真自在。”

    萧有墨随意落了一颗棋子在棋局上,只见孙白茅看着这颗落子,眼神顿时一变,不再去与他说什么其它,专心去研究如何能保住大龙挽回败局,这些京都庙堂上的大人物,对许多事情都没有兴趣,像孙白茅平时也从未去过青楼等地方,也很少喝酒,就偏爱这棋盘上的黑白之争。

    或许每个文人,都有一颗想要仗剑风流的心肠,因为不行,所以才把这份心思寄托在棋盘之上,以一两根手指头,落下仿佛带着风沙味道的兵锋。

    而又或许每个武人,也有一颗想要读成功名的心思,但同样因为不行,而自己又没怎么读过书,只能在年纪大了以后,把这份心思传承给自己的后辈,这也是如今大楚的现状,绝大多数前辈武人都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够多读些书,考功名讲道理的圣人学问也好,用来在战场上调兵遣将的兵书将学也罢。

    萧有墨看了一眼孙白茅,再看了一眼王由辽。

    微微喝了口茶。

    世上大多人都觉得武人刚烈,文人柔和,其实真正看起来,却并非完全如此,铁骨总有柔情,青衫也总有风流,而看似柔和的文人,也总有笔墨杀千人,深谋尸万里的时候。

    他萧有墨是个不折不扣的文人,但也算个走过江湖还算是高手的武人,因为都了解,所以明白得更为透彻,只是这次过来,有那么多以前在江湖中敬仰不已的宗师前辈,当然是不需要他动手了。他这次过来,除了他说在口中的目的之外,其实最大的目的,就是想要看一看,那个年轻人究竟能够到什么地步。

    结果当然是很好的。

    那个年轻人比他想象的要更加出色,出色到了令人诧异,甚至觉得不可置信。

    这或许就是下棋的乐趣所在吧。

    长椅上闭目养神的王由辽嘴唇微微开合,突然他开始轻轻哼了一首小曲子,是就在前些日子,在不远处的涪城中,有一户普通人家,老妇人几乎是古稀高龄,她儿子跑去边关和鬼方蛮子打仗去了,三年都没回来,只有两年前还写过一封家书,字应该是刚刚学的,和扭着的蛇一样难看极了。

    那老妇人不知晓王由辽身份,只知道这个看起来挺阔绰的老爷听她唠叨了很久后,给了她三两银子,王由辽说等她儿子回来了,用这剩下的银子,给他找个媳妇什么的,早些抱个孙子,比什么都来得踏实。

    老妇人请王由辽吃了顿饭,很普通的小屋子,很普通的家常菜,但王由辽一点没介意,夸老妇人手艺好,老妇人也高兴,哼了一首小曲子,开始还是带着笑意,哼着哼着,却泪水流了一脸。

    那首曲子王由辽记得很清楚。

    他轻轻哼着。

    “谁家采芍药,小姑娘哟,一双赤脚,小舟烟波上,披甲郎哟,不敢回望,何处是家乡,何处是家乡,何处是家乡,何处是家乡。”

    何处是家乡?

    试炼之地一事中,东吴宝库彻底崩塌,王渡舟逃遁,明王伏诛,无辜年轻人死在明王手底下五十六人,在争夺宝物厮杀中死了二十四人。

    直到一段时间之后,这座江湖才相信,那个可怕到了极点的明王,是真正死在了两个年轻人的手中。

第89章 忘忧草() 
涪城酒肆风平浪静,在试炼之地事情结束之后,那些百姓眼里的真神仙,江南道上的武道宗师们各自返回,以及孙白茅回京,王由辽离去,让这里重新变成了过去那样小且安和,自得乐趣的小城地方,酒肆外有旗风招招,阵阵陈酿酒香飘散出去,而上头的红木牌匾刻着“气象家”三个漆金大字。

    这座名叫气象家的酒楼里,今天很是热闹,因为听说有个对那不久前发生过的试炼之地一事了解内幕并亲口听人说起过的说书先生被请了过来,涪城百姓因为平日里闲暇无事,都是平平淡淡过日子,对这些江湖朝廷大事都很感兴趣,一时间满席,丢过去的铜板都是一碗一碗送,再加上那些客人听到痛快处,什么剑道宗师齐红石一剑破魔宗魔头,什么大宗师齐聚风采无双,都不由得叫酒叫菜,生意好得比平时一季加起来还多出不少,可把那掌柜的笑得合不拢嘴,而店小二也是在这还远未至炎夏的时候,不停地擦着汗。

    “那边客人叫酒了,还不过去?”

    掌柜的瞧见店小二正蹲在一边休息,佯作怒态,那店小二腿脚都发酸,但还是没办法,苦着脸过去上酒,待他把酒送过去的时候,却怔了怔,因为那两个客人,有些奇怪,一个很年轻,脸上挂着温和到让人看一眼就觉得舒服的笑意,另一个则是一袭白衫,戴着白色的江南道制式斗笠,脸上蒙着白色布料根本看不清面门。

    而见过许许多多江湖人的店小二倒也是见怪不怪,好奇心害死人这个粗浅的大道理他早已深韵,只是低头上酒,然后步伐加快离去。

    那白衫人正听着年轻人说话,年轻人说了许多话之后,停下来喝酒,那一直只是听一言不发的白衫人终于在这个时候,开口问道:“那余锦在你看来,并非是单纯得到了东吴的旧日气运而已?”

    年轻人笑着点头。

    白衫人亦是稍微颔首,然后问道:“柳吴,你这次过来,没出什么问题吧?朝廷的谍子要比一般人想得家底深厚的多,除了天罗,还有那藏在更后头的朝霞阁和听刀卫。”

    年轻人有点儿不耐烦地摇了摇手,然后笑着说道:“不会有问题的。”

    这年轻人正是那作为朝廷暗子,最后与余锦对那明王作出决死一击的柳吴,他本来是该随着孙白茅与那随身黑袍人一同回到京都去,但他以打算处理一些私人事情的理由暂且留了几天,孙白茅也没多问,毕竟这一趟该做的事情也做到了十中八九,尽管柳吴是隶属于长孙梅的年轻谍子,但是终归还是可以留给他一些私人时间的。

    柳吴喝了口酒,轻轻摇头晃脑,看起来很是陶醉。

    他看着白衫人并未喝上几口酒,于是叩了叩桌角,说道:“这里的酒真的还挺不错的,其实要比起江南道许多大城镇里的都要香醇。”

    白衫人稍微举杯饮一口,放下杯子道:“把你剩下的情报都告诉我。”

    柳吴往后头靠了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说道:“其实这次遇着余锦,是意外的意料之中,他本来只是扬州城里的一个小混混,后来因为个人原因跑去一个叫灵光宗的小宗门,跟着同伴来到东吴皇宫旧址,其实那所谓的个人原因,并非是由他自己,而是由那个萧有墨推动的,当时清虚一剑到扬州震惊许多人,余锦在这件事情里扮演着很微妙的角色,他本来是可以救下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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