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仙君种情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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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仙君种情蛊-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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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那嘶鸣之声清晰响亮,这说明蛇若不是近在耳畔,就是大得实在超乎想象。

    无论真相是哪一种,都不是好事。

第9章 腹黑哥哥肉麻弟弟() 
的确是大蛇!

    凤章君尚未反应,练朱弦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没事,都是‘夜游神’。”

    凤章君这才发现蛇眼不止一对,它们前前后后游动过来。一时间嘶鸣四起,阴风阵阵,还夹带着浓重的腥臭。

    “没事的。”练朱弦又重复一遍,语气平静。

    紧接着,凤章君听见一声尖细的哨音,在黑暗中盘旋而起。

    几乎就在哨音响起的同时,蛇鸣声停了下来,荧绿的眼睛一双双地消失,重新隐没于洞穴深处。

    “我让它们走了。”练朱弦轻声道,“不可以照明。大蛇只在夜间活动,强光会伤害它们的眼睛。”

    伴随着他的解释,凤章君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贴上了自己胳膊。

    他本能地后退半步,随即又发觉那是一只手。

    “是我。”练朱弦的声音不知为何有些别扭,“前面的路有些不平,你搭着我,这样方便些。”

    说着,他的手一路往下,摸到了凤章君的手腕,然后拽起来,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两个人都戴着手套,触碰的感觉并不真切,唯有一点模模糊糊的压力和重量,在黑暗中倒也并不尴尬。

    没有人再说话了,凤章君安静地跟在练朱弦身后。洞穴一路向下迂回盘旋,又走出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前方再度现出荧绿的微光。

    那不是蛇眼,而是被大片绿叶掩映的出口。

    习惯了云苍峰上开阔壮美的绝景,凤章君一时间竟无法消化眼前这曲径通幽的景象。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站在了山谷底部。

    放眼望去,一切全都是五光十色——那是各式各样、高矮错落的茂盛植物。长的圆的尖的、红色绿色黄色的叶片簇拥挨挤着,稍有微风拂过,叶尖就会摇落水滴,仿佛一场艳阳下的水晶雨。

    凤章君再回头去看,洞穴的出口原来隐藏在百丈深崖的底部。崖壁上爬满了湿苔与野杜鹃,陡峭无比,如同天然屏障。

    好一个世外桃源。

    “再往前就是五仙教了。”见他驻步观察,练朱弦又问了一遍:“前面瘴气多,真不用祛丸?”

    凤章君摇头:“走罢。”

    ———

    练朱弦领着凤章君在湿热的山谷里穿行。

    脚下几乎没有路,遍地都是高大的灌木,摇曳着颀长叶片。半空中还垂下藤蔓,垂挂着丰厚的花穗,空气里也弥漫着花粉的浓香。

    凤章君留意到,灌木丛中隐藏着不少奇形怪状的雕像。仔细分辨,不是毒蝎蟾蜍,就是蜈蚣、蜘蛛或者长蛇。它们髹饰着彩漆,潜伏在草丛里,栩栩如生。

    不待凤章君询问,练朱弦便主动解释,看似平静的山谷中其实暗藏着瘴疠与陷阱。石像则是路标,不时改换方位,指向唯一安全的道路。

    至于解读石像的办法,只掌握在五仙教弟子手中。

    “安全起见,但凡外人入谷,都需要蒙住眼睛。”

    练朱弦的这句话让凤章君停下了脚步:“那现在要照做么?”

    “不必了。”练朱弦摇头,“以仙君的修为,蒙与不蒙应该也没什么区别。”

    芜杂繁茂的绿意还在向前蔓延,大约半柱香过后,前方景色开始了变化。

    植被飞快地稀疏起来,并最终彻底湮灭得一干二净。裸露出的黑色土壤显然并不贫瘠,不知为何偏偏寸草不生。

    凤章君以为这是人工开辟的农田,然而又前行几步,却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光秃秃的地表上,只伫立着一枝红花。

    却不是他此生见过的任何一种花。

    这是一朵色泽鲜艳的怪异花卉。单论花形倒与牡丹有些相似。然而花朵之下只竖着一茎直杆,再无半点旁枝与绿叶。仿佛一枝绢花,头重脚轻地插在土壤里,古怪至极。

    凤章君正欲细看,却听练朱弦警告道:“此花名为‘葬身’。乃是教中罪人血肉所化,全株剧毒,方圆数丈之内寸草不生。仙君切不可触碰!”

    说话间他们又往前走了十几步,地里的红色葬身花越来越多,最终竟开成了一片腥红妖艳的血海。

    练朱弦虽然没有明说,但凤章君也能感觉到,五仙教快要到了。

    果不其然,只见前方花海里赫然伫立着一块青色巨岩。仔细看去,岩上铭着三句话。

    非请勿入,负心勿入,罪徒勿入。

    过了“三勿”石碑,血腥妖艳的葬身花海戛然而止,植被重新繁茂。

    走过一座架设在涧流上的小桥,前方现出一尊巨大的孔雀雕像。雕像两侧的箭毒木下立着数名黑衣的五仙教弟子,肤色栗褐、深眸卷发,是典型南诏人的样貌。

    其中两位高级弟子见到护法归来,立刻上前迎接。可看见练朱弦的身后还跟着一位中原模样、月白法袍的仙君,顿时又露出了警惕的目光。

    练朱弦安抚他们:“不必紧张。教主可已回到谷中?”

    一位弟子照实回话:“教主深夜才从东边归来,如今恐怕还在听瀑居休息。”

    ——

    与之前的谷道一样,五仙教内同样是植被繁茂、郁郁葱葱。参天古树连绵成海,绿荫遮天蔽日。树上藤萝缠绕,花朵随风摆荡。

    所有的道路全都夯筑在地势较高处。稍稍偏僻些的低洼沼泽里,紫绿色的毒雾缭绕。不时可以看见毒宗弟子戴着厚重的面罩与手套,精心照料着毒田里的植物与昆虫。

    前往听瀑居的这一路上,练朱弦遇到不少教中人,无论长幼全都亲切地与他招呼。

    然而所有这些人,却在看见凤章君的同时,无一例外地流露出了警惕戒备、乃至敌意的神情。

    又绕过几座竹楼,前方传来瀑布声。

    只见一挂白练从孤立的翠绿山丘上垂落,在山脚汇成湖泊。波光粼粼,清澈见底。

    而山丘旁的浅滩处修建有一座三层竹楼,名为“听瀑居”,便是现任五仙教教主、也就是练朱弦师兄玄桐的居处。

    练朱弦领着凤章君进入听瀑居的院落,请他在院中稍事歇息,自己独自入内通传。

    刚才守门弟子说玄桐可能正在休息,练朱弦径直穿过一楼西侧的游廊,绕到了临湖的水榭。一推开门就看见满室的波光粼粼。

    一位肤色黝黑的英俊南诏男人,正在轩窗下的胡榻上打坐。

    而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则懒散地倚靠着一个与练朱弦差不多年纪的可爱青年,手中摆弄着一张摊开的芭蕉叶,叶片上堆着些色彩斑斓的干花。

    练朱弦还没开口讲话,那可爱青年便抢着笑了起来:“咦?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刚收了今年的第一批情花,来看看成色?”

    练朱弦看也没朝那堆干花上看一眼,“我这里有更要紧的事,云苍的凤章君就在门外。”

    “凤章君?凤章君”弄花青年稍微想了想,顿时惊叫起来,“不就是小华吗?你一直心心念念的小宁王李重华?他真的来了?!可他不是云苍的吗?!”

    练朱弦被他嚷得一阵头疼,赶紧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然后将昨夜发生在云苍的骇事简单交代一遍。

    弄花青年听罢连连啧舌,但总算没再多嘴,转而看向了胡榻上的教主玄桐。

    保持着打坐的姿势,玄桐连眼睛也不睁开,只冷笑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练朱弦问他:“凤章君就在外面,需要与他见一面么?”

    “我倒觉得没这个必要!”弄花青年突然拍着胸脯站了起来:“明明是人家冤枉了咱们,咱们虽然是小门小派,可也是有尊严有骨气的!不需要掌门师兄出面,就由我领着他去存蛊堂走一趟便是了反正那里差不多也算是我的地盘。”

    玄桐似笑非笑地道:“嘴上说得义正辞严,可做起事来比谁都滑头。我看,是你自己想见他吧。”

    弄花青年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我又不是阿蜒,干嘛想见他?当年又不是我跟他交换了信物,也不是我心心念念的”

    不待他说完那最后半句话,练朱弦便恶狠狠道:“你待会儿要是多说半个字,就切开你的喉咙,把你的舌头掏出来打个结!听到没有!”

    “你这就是标准的见色忘——”

    弄花青年还想回嘴,却见玄桐缓缓睁开了双眼,一派严肃神色。

    “好了,快点去吧。对方毕竟已经是云苍的大人物,不容怠慢。”

    说罢,他又看向练朱弦:“此事恐有蹊跷,你要小心应付。如有不便之处,也可以交由别人接手。”

    “不,我没什么不方便的。”练朱弦不假思索:“我是五仙教护法,关键时刻自然以五仙教为重。”顿了一顿,又补充道:“而且,我觉得凤章君并不是那种想要找茬的人。”

    “啧啧啧,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那啥眼里出那啥——”

第10章 不准逗我的人() 
两个人走出了水榭,沿回廊去往前院。

    趁着这点儿时机,弄花的青年继续刨根问底:“喂,你跟你的宝贝小华相认了没有?他到底还记不记得你?”

    练朱弦怕他待会儿多嘴,干脆主动坦白:“记得,但他说以前把我当成了女孩,我不信。”

    “女孩?我说他当时怎么就处处护着你呢,难怪难怪!”青年偷偷拍手。

    “难你个头!”练朱弦又警告他:“待会儿绝对不准提这事,否则打死你喂蛇没商量!”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前院。只见凤章君负手立在庭院里,正仔细研究着一株从树上倒悬下来的藤蔓。上面开满了吊钟形状的玲珑花朵,五光十色。

    “这种植物叫做情花,是制作情蛊的材料。”青年笑吟吟地主动搭话。

    凤章君这才扭头看着他们:“世上果真有情蛊?”

    “但凡是人们希望拥有的东西,即便没有,也是会有的。”言毕,青年抬手作揖:“我是五仙教药宗宗主林子晴,仙君也可以叫我药师或者阿晴。”

    听他自报山门,凤章君似是回想起了什么:“阿晴?莫非你就是当年那个”

    “对,就是当年那个缠着问你讨糖吃的小阿晴呀!”药师林子晴弯眸一笑,“仙君可真是好记性。”

    不意间又遇上一位故人,今夕对比,饶是凤章君也不免有所感叹:“那时候你还没这石桌高,总是哭。”

    阿晴也笑道:“可不是吗?没吃没穿还老挨打,还差点成了人肉羹,换谁都笑不出来吧。”

    见他俩语带亲昵,练朱弦轻咳一声,打断道:“教主连日事务繁杂,昨晚漏夜归来,如今尚在歇息。存蛊堂既是药宗辖内,便由药师与我为仙君领路,请。”

    言毕,不待凤章君反应,便径自转身领路去了。

    ——

    存蛊堂修筑在一片名为“落星沼”的湿地中央,那里是五仙谷内地势最低的所在。

    远远望去,落星沼就像一口巨型大碗,“碗”底存着一层水泽,水底厚积着浑黑的淤泥。

    而在水泽稍浅些的地方,生长着有毒的水生灌木与毒树,四周瘴气浓郁,遮天蔽日。

    外界通往存蛊堂的唯一途径是横跨落星沼的悬桥。上桥之前,练朱弦再度询问凤章君:“身体可曾不适?”

    凤章君摇头:“无事,很好。”

    药师阿晴在一旁看出了端倪:“莫非凤章君入谷之前没服过解毒丸?”

    练朱弦解释:“我给过,可他不要。”

    凤章君摇头:“无妨。”

    阿晴左右看看他俩,勾了勾嘴角:“仙君待会儿若有不适,可以靠到我的身边来。我修习医药这许多年,身上有点儿药香,虽然比不过解毒丸,但也能够让人觉得好过一些。”

    他刚把话说完,就看见练朱弦目光如刺,满满地都是怨怼。虽然觉得好玩,却也不敢再多做挑逗了。

    交代完要紧事项,三个人踏上悬桥。

    没走几步,凤章君便听见瘴气迷茫的沼泽里传来哗哗水声,仿佛有什么活物潜伏过来,窥视着他们的举动。

    “那些都是毒蛇和鳄鱼。”阿晴又在冲他挤眉弄眼,“古有豢龙氏,是个替皇帝豢养蛟龙的小官。可实际上他们养的不是龙,而是鳄鱼。仙君以前可曾见过鳄鱼?”

    虽然觉得他鼓噪,凤章君还是点了点头。

    阿晴又问:“那你见过的鳄鱼能有多大?”

    “一丈。”

    “才一丈?”阿晴顿时笑出声来:“既然来了,那就请仙君见识见识咱们五仙教的大…蛟…龙!”

    他话音刚落,练朱弦就厉声制止道:“别乱来!”

    却已经迟了——只听阿晴一声唿哨,沼泽里瞬间骚动起来。水面沸腾似地翻涌着,就连悬桥都开始震动。

    站在最前方的练朱弦心知不妙,急忙转身,扬起宽大的罩衫衣袖护住凤章君的面部。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哗啦”一声巨响,悬桥右侧不足一丈的沼泽里,一条三四丈长的巨鳄一跃而起又重重落下!

    刹那间水花万丈,泥浆飞溅,悬桥不住地摇晃着,如同惊涛之中的一叶小船。

    这下子就连阿晴都知道糟糕,赶忙又打个唿哨命令阿胖赶紧游走。

    等到水花落尽,练朱弦一脸紧张地询问凤章君:“毒水有没有进眼?”

    “无妨。”凤章君被练朱弦保护得极好,他摇摇头,反倒发现练朱弦被溅了一头一脸的潭水,帽子歪了,几缕黑发湿哒哒地挂在额前,苍白的脸上甚至还沾着泥浆,着实有些可怜。

    等到凤章君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伸手过去,替练朱弦扶正冠帽,并抚掉脸上的几个泥点,指尖最后停留在了眼角下方暗红色的小点上。

    擦了两下,没有擦掉。

    练朱弦也总算回过神来,小声解释道:“这是呃痣。”

    他话音刚落,凤章君就把手收了回来,继续面无表情。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所幸练朱弦反应极快,立刻就扭头恶狠狠地瞪着闯祸的林子晴:“胡闹什么!!”

    阿晴也自知理亏,慌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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