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仙君种情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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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仙君种情蛊-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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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两个人便返回到门口,将曾善这个名字告诉凤章君。

    并无意外,凤章君也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存蛊堂里再没有其他线索,三个人沿原路返回湖边的听瀑居。这一次,练朱弦提出让林子晴陪伴凤章君在正堂稍坐,由自己去请教主玄桐出来。

    他人前脚刚走,林子晴一边顺手为凤章君斟茶,一边又开始挤眉弄眼:“仙君哥哥身上有夜游神的气味,可是从后山的洞穴过来的?”

    凤章君点了点头。

    见他愿意交流,林子晴更进一步凑了上来:“那天你和掌门师兄离开之后,阿蜒又昏迷了三天才醒转过来。还没睁开眼睛呢,就哭着喊你的名字,说梦见你被夜游神给吃了。”

    凤章君仍旧面无表情:“你是什么时候把玉佩给他的?”

    “他醒了我就给了啊!但我们从没去过柳泉。刚开始是因为阿蜒要养伤;后来是因为我们决定拜入五仙教、可教中规矩未成年不能擅自外出;再后来”

    说到这里,林子晴突然轻叹了一口气:“再后来就发生了很多事。总之你成了大名鼎鼎的云苍仙君,而我们则忠于五仙教不知不觉就变成了陌路人。”

    说着,他忽然又凑得更近了一些:“不过依照现在的局势,咱们两派的关系是不是就要缓和了啊?你是不知道,当初阿蜒听掌门师兄说让他去云苍的时候,耳朵尖都红了喔”

    “林子晴————!”

    厉鬼索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林子晴像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飞快地噤声并扭头看去。

    门口,站着一脸愠怒的练朱弦,苍白的脸颊此刻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而站在他身后的,正是五仙教这一代的教主,玄桐。

    ———

    “曾善,的确曾是五仙教弟子,但她只在教中待了短短不到十年。在此之前以及之后,她都是云苍的人。一个潜入五仙教的眼线。”

    正堂之上,玄桐抛出了一个惊人的开场。

    对于当年冲突的双方而言,这无疑是个尴尬的话题。但要厘清脉络,却必须触动这层旧疤痕。

    玄桐看向凤章君:“此次我教护法受贵派之邀出席法会,想必彼此都存了一份化干戈为玉帛的善意。只是展望未来并非意味着避讳过往,尤其是在曾善这件事上,更是需要有一说一,弄个清楚明白。”

    凤章君也点头回应:“求同存异,本应如此。”

    双方达成了简单的共识,玄桐这才将往事徐徐道来。

    曾善是被云苍派到五仙教来的眼目。她不是中原来的第一个细作,应该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可她却在当年的那场浩劫之中发挥出了独一无二的作用。

    事情过去了两百余年,彼时就连玄桐都还只是一个髫龄幼童。而在他的记忆里,曾善是一个天赋极佳、冰雪聪明的女子。

    许多年前的某一天,她坠崖跌入谷底,被当时的教主诺索玛救起。此后不久便拜入教主门下,潜心研习蛊术。论起辈分,倒还算是玄桐的小师叔。

    然而这个深受同门信任与关照的女人,却在五仙教被中原诸派围攻之时,倒戈相向,甚至出卖了护送诺索玛出谷的路线。导致数十名精英弟子惨遭屠戮。若非蛊王及时赶到,恐怕就连教主也无法幸免。

    往事不堪回首,即便玄桐已然轻描淡写,可练朱弦仍然心头发紧。

    他又偷眼去看凤章君,男人依旧面无表情,眼神死水无波。

    还是林子晴追问:“不知那曾善后来如何?”

    玄桐道:“那日血战之后,曾善竟又跑回到谷口附近徘徊。恰好被守卫撞见,就地处决。”

    “那尸体呢?”

    “不知道。”玄桐看了一眼凤章君的月白色法袍,“休战之后就被她同门领回去了,我亲眼所见,领尸那人穿着云苍法袍。”

    这正是重点中的重点,练朱弦追问:“师兄可记得那是何人?什么身份?”

    这问题原本有些强人所难,却没料到玄桐干脆地点了点头:“那人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只有一条胳膊。”

    “独臂?”练朱弦心中咯噔一声,立刻转向了凤章君:“云苍上下可曾有断臂之人?”

    凤章君点头:“确有因伤致残者。至于具体断臂之人,则要回山向宗务处调取名册。”

    “或许不必那么麻烦。”练朱弦提供了自己的见闻:“昨日我在云苍山门殿外,恰巧遇见一位独臂人士。他不仅经历过当年浩劫,更对我教恨之入骨。”

    “你见过怀远了?”凤章君居然也知道这个人。

    练朱弦点头:“看起来他在山上很有名。”

    “我知道他,因为他负责看管云苍的旧经楼。”凤章君据实以告:“此人辈分不低,可性情阴郁古怪,喜怒无常。他在山上无亲无故,整日躲在旧经楼内整理书籍。我所知道的也仅止于此。”

    练朱弦假设:“也许他主动与其他人保持距离,就是为了在旧经楼里窝藏曾善的尸体。要想验证这一点,也并不困难。”

    凤章君点头:“回云苍找他。”

    双方既已达成共识,自然事不宜迟。然而就在凤章君准备告辞离去之时,却被玄桐留住了。

    “子晴、阿弦,你们先出去等着,我与凤章君还有几句话要说。”

    蹄声由远及近,从淡淡瘴气之中踱出一匹白马,背上驮着个神仙似的美貌青年。

第85章 雨露此时浓() 
为保证剧情连贯性,本文已开启防盗模式;跳章过多影响剧情理解喔青年已在乱葬岗里徘徊了半个时辰;中原的迷魂阵法令他有些懊恼。所幸又绕过一座墓亭;前方终于豁然开朗。

    百十来步开外;兀立着一座游龙舞鹤的白玉牌坊。而在牌坊后方,却是一片深浓大雾;仿佛遮掩着什么天大的秘密。

    目的地就快到了。青年翻身下马;穿过牌坊的瞬间,一股强劲山风裹挟浓雾迎面扑来!

    他迅速护住脸部;同时一手拦住了身后的马匹。

    风止岚尽,他睁开眼睛;看见脚前不出三步便是万丈深崖。刚才若是信马由缰,恐怕此刻已经连人带马葬身崖底。

    诧异过后,青年极目眺望——茫茫云海已在他脚下,透过流云之间的罅隙,可以望见来时的山路,如同一道蜿蜒细线;连接着山脚处盆景般的村落。

    他再扭头朝牌坊左边看:一条白玉石阶徐徐抬升;两侧雕栏之外,苍松翠柏、怪岩崚嶒。更远处云雾缥缈,还隐约传来仙鹤振翅之声。

    荒村野冢不过只是假象;这才是云苍峰的真容——仙山道场。

    ——————————

    青年牵着白马拾级而上。走了许久,玉阶终于被一道云墙截断。墙中央开着一道月洞门;门内是个院落;有人声喧哗。

    青年牵马进门;还来不及四处观察,就有一道稚气声音迎了上来:“敢问尊驾可有拜帖?”

    来者尚是一名童子,乌黑双髻、月白法袍,却不苟言笑,神态倒像个小老头。

    青年从怀中取出一封看似洁白无字的纸笺,又脱下手套、咬破指尖将血滴在笺上。

    少顷,纸上竟浮现出几行清晰的字迹:南诏国,五仙教护法,练朱弦

    迎客童子正要来拿拜帖,冷不丁瞧见了“五仙教”三字,顿时又把手缩了回去。

    知道他是怕血里有毒,五仙教护法练朱弦淡然反问:“小先生可核对完毕?”

    童子点头:“无误。”

    只见练朱弦轻轻一拈,那请帖就化为一朵青绿火焰,在他指尖飞灰湮灭了。

    跟着童子出了小院继续往上,便是云苍峰的核心地界。但在此之前,练朱弦先要安顿好自己的坐骑。

    小院西边有座小楼,也由几位道童值守,门里不时传出奇怪吼声。

    见了练朱弦的坐骑,那值守道童愣了愣,礼貌发问:“请问尊驾,这是什么灵兽?需要如何照顾?”

    练朱弦道:“是白马。”

    道童瞪眼:“普通马?”

    练朱弦点头,这时小楼里又是一阵怪吼,他手中缰绳竟开始瑟瑟发抖。

    他轻拍马头,附耳上去:“小白,出息点,别在云苍面前丢了我教的脸面。”

    白马无辜地眨眨眼睛,就这样被道童牵走照料,练朱弦则跟随引路童子继续前行。

    又上了四五十级台阶,头顶高处突然喧闹起来。

    只见前方依着山势起了一座山门殿。殿前空地上,有少数人正排着队伍准备过堂,应该是从四面八方赶来参会的各派修仙弟子。

    引路童子示意练朱弦站到队末,又说待会儿过了堂到另一边,会有其他师兄负责接引,说完便告辞离去。

    ————————————

    五仙教距离云苍路途遥远,尽管练朱弦日夜兼程,却也只能踩着时限抵达。此刻排在他前面的人已寥寥无几,似乎并不需要久候。

    引路童子刚走,他就听见山门殿内传出高唱:“江南花间堂,东海夜明珠一匣,鲛脂蜡一盒——”

    很快就轮到他过堂,只见不大的山门殿内阴沉昏暗,正中央立着三位面无表情的云苍弟子,头顶垂着硕大的璎珞明灯,把活人照得如同泥塑一般。

    练朱弦走上前去,从乾坤囊中取出一个乌木方盒,双手呈上。

    三人之中,左边的那名弟子将盒子接过,唱出盒上贴着的铭条:“南诏五仙教,千年雪灵芝三枚——”

    当“五仙教”三字唱出的时候,练朱弦明显能感觉到周遭的阴暗里投过来各式各样的目光。

    他只装作全看不见,送完礼物后径直穿过廊道,去找新的引路人。

    室外阳光明媚,让习惯了昏暗的眼睛有些不适。偏偏这时,突然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一个人影,拦在练朱弦面前。

    这是一名男子,生得眉清目秀,可头发蓬乱、面孔污脏,若不是那身不甚齐整的月白法袍,几乎看不出竟是一名云苍弟子。

    他竟冲着练朱弦高声怒喝:“五毒教的畜生,快滚回去!这里是云苍仙山,你们南诏狗不配来这里!不配——!”

    练朱弦神色一凛,不去搭理。

    此时此刻,远近还有几名云苍弟子,一个个都隔岸观火、满脸轻松。

    只见那疯癫的云苍弟子又叫骂了两句,仿佛不解恨,竟又扑上来打人。

    练朱弦从容闪过,一边冷眼看向作壁上观的其他人:“这就是天下第一派的待客之道?”

    恐怕也不敢看着事情闹大,终于有几个弟子过来拆劝,硬生生地将那个发疯的同门架开、拖走。

    直到这时练朱弦才发现那疯子右臂的袖管居然空空荡荡,原来是个残废。

    疯子被拖远了,又有一位服饰高等的云苍弟子从山上闻讯赶来,朝练朱弦拱手致歉。

    “方才那位师叔‘当年’受过刺激。如今神志不清、胡言乱语,得罪之处还请护法海涵。”

    练朱弦虽然没有亲历过“当年”之事,却也大致知道那时无论五仙教还是云苍山,全都折损了不少性命。刚才那疯子的手臂极有可能便是那时失去的;现如今五仙教受制于云苍的窘境,也正是那时的后遗症。

    可那都已经是陈年旧账。眼下云苍送来请帖、掌门师兄又遣他赴宴,双方自然都不是为了互揭伤疤、再打一架。

    念及至此,练朱弦便也不再深究,跟着这位高级弟子继续往山上走去。

    出了山门后院,又是好长一段玉阶山道。两侧石墙上精雕细琢的依旧是云海涛涛、游龙舞鹤。上到玉阶尽头,前方豁然开朗,只见茂林修竹之间,宫观庄严,依着山势重重叠叠,犹如神仙宫阙。

    练朱弦跟随引路弟子在璇霄丹台之间穿行,最终抵达一座巍峨宫殿前。

    玉清真王成圣祭典将于今夜进行。在此之前,各路宾朋便在此处饮宴。

    练朱弦跟随引路弟子入内,方知殿内比外观更加壮观百倍:只见朱漆大柱之上,金龙盘桓。柱顶天花施以泥金彩饰,又绘有白鹤九九八十一羽,成群飞向北方。

    再看梁下,倒垂着七七四十九盏璎珞华灯,与地上的枝形灯树交相辉映。

    灯火辉煌间,练朱弦看见殿内整齐排布着百步长的八列酒席,俱是宾朋满座。

    他再顺着席位朝北望:上首最高处是一座用金漆阑干围起的高台。左右各有巨大灯轮,璨若火树银花。两架灯轮间立着一座金碧大屏风,屏中白鹤起舞,与隐匿在云中的神龙遥相呼应。

    而屏风正前方便是云苍主位,此刻尚且空无一人。

    练朱弦并没有在殿内深入,因为引路弟子很快就将他带到了席位上——竟是离门最近的一桌。

    这显然不应当。

    现今修真界以云苍为龙首。云苍之下又有五大世家,各自统领大小仙门百余座。除去这些名门正派之外,尚有一些山精水怪依附于正道门下,地位自然低人一等。方才练朱弦粗略一观,越是靠近门口的宾客,越不似人形,妖气也愈发浓重。

    可现如今,云苍为五仙教护法安排的席位,竟比这些山精水怪更加卑微,显然有奚落之意。

    该如何应对?

    练朱弦秉性孤高,待人接物素来不够圆滑。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确有了拂袖而去的念头。

    然而他毕竟肩负教中使命,冲动过后权衡利弊,还是不动声色地坐到了席位上。

    他刚一落座,周围便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普通妖怪并没那么多人类的礼数,说话也直来直去。于是练朱弦便听见了它们交头接耳——绝大多数是在猜测他的身份,甚至还有妖怪因他生得貌美,就判断他是狐妖化形。那些媚狐的名声素来淫浪,居于末座自然不足为奇。

    等到它们自以为商量妥当了,坐在练朱弦左边的妖怪就用毛茸茸的爪子举着茶盏凑了过来。

    “这位小公子,不知如何称呼?”

    四周小范围地安静了,妖怪们全都竖尖了耳朵。

    练朱弦也不卑不亢,举杯报出来历。

    说来倒也好笑,一听到“五仙教”这三个字,不止是过来敬茶的,就连周围那些小妖都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仿佛见着了天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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