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仙君种情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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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仙君种情蛊-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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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嘘——”

    顾烟蓝却让他别那么激动,又转头看了一眼在座的凤章君,有气无力地似笑非笑:“新任的杜掌门与春梧君可是至交好友,凤章君您可千万别将我们这些私底下议论的事情,告诉给大真人知道唷。”

    凤章君面无表情回应他:“那是春梧君之事,与我无关。”

    “”话已至此,练朱弦知道自己错怪了顾烟蓝,赶紧起身抱拳:“顾兄抱歉,刚才是我太过冲动,还望顾兄海涵!”

    顾烟蓝却连连摇头:“蓁蓁不过只是一个小姑娘,没爹没娘又寄人篱下,阁下能够如此为她仗义执言,即便错怪,顾某也断没有生气的理由其实此番来到东仙源,我也曾经想要去西仙源探望她,奈何那里不是什么人都进得去的。也就只能在这未央城里转悠转悠了。”

    听他提起了西仙源,练朱弦与凤章君默默对视了一眼,但谁也没说话。

    倒是那燕英又嚷了起来:“对了,小师叔你是来城里投靠师父和师叔的吧?我们也正巧要去找他们,不如”

    “不必了,我已经来了。”

    一道声音从楼梯那边传过来。众人循声望去,发现一个身穿杏黄色法袍,腰佩翠玉革带的昂藏男子,正负手向这边走来。

    “哎呀呀我的好师父!”燕英顿时嗖地一声从椅子上窜了起来,跑到那人身旁做亲热状,“好久没见了,徒儿真真儿地好想念师父!”

    黄衣男子却瞪他一眼:“听说你这次擅闯西仙源,掌门已经说了要狠狠地罚你,你在我跟前装乖讨巧也没用!”

    一旁的李天权闻言,也赶紧解释道:“商师叔,是我强行带他一块儿过去的。要罚就只罚我!”

    黄衣男子将目光转向李天权,表情十分严肃:“小王爷,你已不是东仙源门人,这门规自然罚不到你的头上来。你若是真心为燕英着想,就不要总是来招惹他。”

    这师父对待李天权的态度听上去有点微妙——练朱弦正默默在心里觉得奇怪,却见那黄衣男子已经走到了桌前,却是一脸诧异地打量着他的身边人。

    “凤章君?什么风竟把您给吹来了。”果然名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名人。

    凤章君向着黄衣人点头致意:“陪朋友来散散心。”

    黄衣人这才将目光转向了练朱弦:“还没请教”

    陈情帖已出,练朱弦便也坦言了自己的身份:“我是南诏五仙教护法,练朱弦。”

    “原来是前日里协助云苍抓住尸鬼的那位练毒仙。”黄衣人显然看过陈情帖,拱手施礼,“在下乃是东仙源负责值守未央城的商无庸,幸会幸会。”

    燕英又如水蛇一般缠了上来:“我师父就是未央城的城主,你管他叫商城主就行啦!”

    等到其他人都说完了话,坐在角落里的顾烟蓝这才抬头打照面:“师兄。”

    商无庸冲着他皱眉:“你怎么又到处乱跑?亏得刚才听人说附近有个外乡人被袭击了,我才找过来。”

    顾烟蓝却笑道:“反正待在塔里闲着也是闲着。外头那么热闹,就想着出来凑凑热闹了。”

    商无庸还想再说些什么,然而燕英已经迫不及待地拉着他落了座,又开口问道:“对了,师父,您能说说当初您是在哪儿捡着我的吗?”

    商无庸反问他:“提这个做什么?”

    燕英道:“是这位美练兄说,他们五仙教里有个人与我长得像,说不定会是我失散的亲人。”

    “竟还有此等事?”商无庸略形诧异,“可普天之下,外形相似之人也不在少数。”

    练朱弦道:“实不相瞒,我那位朋友不止是与燕英相似,甚至可以说是一卵双生,就连身上的胎记都一模一样。”

    “什么?居然是像到这种程度?!”燕英顿时惊诧,“真的假的,为何不早说,这也太邪门了!”

    “的确很像。”在场之人中,同样见过林子晴的凤章君点头作为旁证,“你与那位药师定有机缘巧合。”

    凤章君此话一出,商无庸便也不再怀疑,直将自己所知之事和盘托出。

    “当年,我与无心尚在碧云居叶掌门门下修行,一日外出猎魔之时途径柳泉郊外,因为遭遇埋伏而失散。重逢之时,无心的怀里就抱着一个小小的布包,里头裹着个满身血污的小婴儿,便是燕英。”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看了一眼兴致勃勃的徒弟:“这些事,我们也早就说给过你听。”

    “徒儿知道。”燕英连连点头,“可是徒儿却不知道,当年无心师叔具体是在哪里将我捡到的,我问过好几遍,可他就是不肯说。”

    “”

    从表情来看,商无庸显然是知情的,只是碍于某些顾虑无法出口。

    见他似有纠结,燕英竟大了大胆子,主动威胁道:“您要是不说,那我可就找无心师叔去了!”说着,作势就要往楼下走。

    “胡闹!”只听商无庸一声断喝,陡然显出了威严,“你师叔他正在闭关修炼,今日正要紧,明晚才能出关。你敢去打扰,我就先打断你的狗腿!”

    “师父息怒、师父息怒!”

    师父这一动怒,燕英自然不敢造次。他依旧回到商无庸身旁,像磨豆腐、打年糕似地粘着缠着,把一旁的李天权默默看得两眼发直。

    商无庸看起来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被可爱徒儿磨了两下便也唯有叹出一口气:“也罢,你也不是三岁小孩了。可我要是说了,你觉得难受的话,那天下可就没有后悔药了!”

    燕英连连点头表示责任自负,其他人也全都安静下来,将目光投向商无庸。

    只见那商无庸略作沉吟,果然语出惊人。

    “无心说,那天他与我失散之后,追着一个妖怪跑进了柳泉城外的乱葬岗。妖怪一闪就找不到了,可是他却听见乱葬岗里有孩童的哭泣声。”

    因为中原时常会有将女婴遗弃在乱葬岗或者水岸边的陋习,无心担忧婴儿的安危便循声找去,却没料到竟在一处半倾圮的坟堆里发现了一具新落葬的女尸。裸露在残破的棺木之外,大半个身子已经被豺狼甚或别的野兽吃空了,唯独余下一个硕大的肚子,鼓鼓囊囊。

    而那婴儿的哭声,竟然就是从这肚子里传出来的!

    无心虽然诧异,但还是上前探索,旋即从女尸的腹腔里抱出了一个活着的男婴——便是燕英。

    商无庸仅用了寥寥数语便将真相道出,然而留给众人的却是一片长久的愕然。

    震撼之后,首先发话的是练朱弦。

    “恕我直言,这是在有些不合逻辑。”他实话实说,“母体若是不幸罹难,腹中胎儿既使足月也难以有生还可能。更不用说遗体还被野兽啃噬过虽然残忍,但是按照常理,腹中的胎儿应当更早为野兽所食”

    “别说了别说了,那孩子可是我啊!!”燕英抱着自己的胳膊,显然生出了好一层寒栗。

    “无心不可能说谎。”商无庸越过燕英看向练朱弦,“我们也认为这件事的确很邪祟蹊跷,因此这许多年来,一直瞒着燕英。”

    “好吧现在我知道了。”

第51章 道侣爱侣() 
为保证剧情连贯性;本文已开启防盗模式;跳章过多影响剧情理解喔

    想走又不能走,最是折磨。

    不同于那些“意不在酒”的上座贵宾;下座小妖们倒是对于酒水瓜果颇为欢喜。推杯换盏之间;一个个得意忘形;什么狐臭狗骚,全都隐隐地释放出来。

    若说单是骚臭也就罢了,练朱弦常年生活在五仙谷中,什么瘴气尸毒没有领教过。然而此刻除了臭味,却还有一阵阵的熏香气息,从上首雅座吹送过来。

    忽香忽臭,间或夹杂着浓烈酒气——练朱弦一阵阵地头晕头痛;只能不停喝着闷茶。而那些妖怪也不敢来招惹他;他便唯有继续眺望远处高台上的那个人。

    凤章君居于高台次席;上座的那些门派代表,时不时上前向他和春桐君祝酒。一群神仙似的人物聚在一起,场面不可谓不好看。然而练朱弦却只觉得厌烦;因为他们频频遮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他正想要换个角度,却见一名云苍弟子绕上高台,躬身向凤章君低语了几句。凤章君点了点头;旋即离席而去。

    视线一下子落了空;练朱弦愈发觉得憋闷无趣。也是多喝了几盏茶;见附近有些人陆陆续续地起身如厕;他便也想要出去透透气。

    —————————————

    出了大殿;南边不远就是悬崖,可以眺望云海;东西则都是花园,遍植着瑶草琪花,尤其多见一种绿叶白竿的丛竹。

    云苍以“剑术”、“符咒”并称双绝,而云苍符咒所用的纸张,尽皆来自于山中遍植的“璎珞竹”。这种竹吸取地脉灵根,生长周期比寻常竹子快上五六倍。开花时如璎珞垂珠,花开后整株即死,便可拿来造纸。

    花园里空气清新、环境清幽,练朱弦一时之间无事可做,便干脆闲庭信步,欣赏起了园中景色。

    走着走着,他忽然发觉有人说话。

    并非是练朱弦有意偷听,只是修真之人五感锐利,而周遭又过于静谧。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便看见凤章君与几名云苍弟子站在不远处的石桥畔,似乎正在商议着饮宴之后的安排。

    知道自己这样有偷听之嫌,练朱弦立刻转身走开几步,直到自己什么都听不见了,才重新停下。

    然后他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了一个念头:原来这就是凤章君现在的声音,倒是比从前沉稳浑厚许多。

    可他又转念嘲笑自己:那时候大家都只有五六岁,就连“男人”都算不上,又何谈“沉稳浑厚”?

    此刻,凤章君的声音是听不见了,可练朱弦却又不忍走开。

    他想要等等看待会儿凤章君会不会打这条路经过,于是左右逡巡,目光忽然定在了右手边的竹林深处。

    那里有一方活水池塘,点缀着碧荷青荇,金色锦鲤自在悠游。

    练朱弦走到池塘边,解开腰间的乾坤囊,摸索几下,从里面捉出了一个银光闪闪、鼓鼓囊囊的鲛绡提兜。

    他将提兜朝着池塘颠倒过来,里头涌出了一小股泥水,其间还夹杂着一抹亮眼的红色。

    泥水注入清池,短暂浑浊过后,一条只有手指大小的红鱼在水里愉悦地甩尾,大口吐着泡泡。

    练朱弦捡了一根树枝探进水里,小红鱼绕着树枝游动了几圈,仿佛在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练朱弦勾勾嘴角,轻声道:“去吧,下次别再被人逮住了。”

    小红鱼这才甩甩尾巴,转身朝着远处的水草游去。

    练朱弦还想再多看几眼,却听见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刚刚才被刻记到脑海中的声音,出现在了背后。

    “阁下这是做什么。”

    “”

    练朱弦心头微颤,扭头看去,果然是凤章君。

    不久前还端坐高台之上的男人,如今就伫立在他面前。

    丰神俊雅、气势凛然。

    练朱弦曾经暗自假想过彼此重逢时的情景,却万没有这一刻来得真切紧张。

    他稍微静了静,这才回话道:“在下来时在涸辙里救下一条小鱼。见它可怜,便用鲛绡裹了一路带在身旁。方才发现此处有锦鲤悠游,便将小鱼投入水里,也好结伴同修。”

    当他说话的时候,那条与众不同的小红鱼又游了过来,仿佛在替他作证。

    凤章君低垂着眼眸看了小鱼儿一阵,脸上冷冰冰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没有仙骨的蠢物,即便侥幸上得仙山,也是朽木难雕。倒还不如在山下找个池塘湖泊,同样是短暂一生,倒还能过得开心快活。”

    练朱弦一凛。

    虽然他并不知道凤章君何出此言,可是自从踏入云苍山门起这一路上被轻蔑、敌视的那种屈辱感,又涌上了心头。

    只是面对那些无关要紧的人时,他可以满不在乎。而现在,他却难掩内心的失落。

    莫非那条小红鱼其实是老天给他的一个暗示,暗示他“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可练朱弦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使职——既然教主希望与中原云苍修好,那自己就万万不可意气用事,坏了大局。

    于是他便不再多话。

    倒是那凤章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主动道:“阁下有点面熟。”

    仿佛是近“乡”情怯。练朱弦话到嘴边,反而犹豫起来,“五年前,仙君来过南诏。那时曾经远远见过一面。”

    “阁下原来是五仙教。”凤章君反应也是极快:“可我认识五仙教主,并非是你这般模样。”

    意识到凤章君正在打量自己,练朱弦也本能地抬起头来。

    他这才发现凤章君眸中无光,可以说是沉稳至极,却也如同至黯的渊薮、死水无波。

    练朱弦突然开始怀疑:这究竟还是不是自己当年认识的那个名叫小华的少年。抑或是有人夺了他的舍,换了他的魂?

    然而怀疑归怀疑,练朱弦依旧不动声色:“神外雪山一带近日尸妖作祟,兹事体大,教主亲自带人围剿,这才派我前来。”

    凤章君倒也接受了这番解释。

    “贵教还是第一次受邀参加真王成圣大典。阁下既能受命前来,想必也是教中股肱。希望此行之后,阁下能将云苍与中原各派的善意带回南诏,让修真正道永享安宁。”

    善意?仿佛也没多少善意。安宁,我看也安宁不了多久——练朱弦暗自腹诽,但表面上却温和平静。

    见他驯服,凤章君也没有更多话要说,转身准备离去。

    心知此后恐怕就再难有这般独处的机会,两种纠结在心里一个碰撞,练朱弦还是忍不住脱口道:“请问凤章君可还记得柳泉——”

    凤章君脚步一滞,却并未停驻,只留下了一句话。

    “云苍是修仙地界,帝光之下,俗世凡尘莫提。”

    竹林里刮起一阵凉风。看着凤章君远去的背影,练朱弦仿佛听见了一阵孩童的低语。他侧耳,这才意识到那又是自己的幻听。

    他回过神来,将不知何时已经捏在手里的信物收了回去,然后起身朝大殿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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