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循环着少年抓住她手腕的场景,心里涌上一阵恨意。
她怎么配!
第15章 一曲落尘音()
万年前,妖族有曾有一位天女,名唤洛芷。
传有倾城之貌,婀娜之姿。洛芷乃一介狐妖,九尾白狐。那时妖后还只是妖族的一个祭祀,论辈分,洛芷还得喊她一声姑姑。
虽不亲,妖后待洛芷却特别的好。
洛芷身为天女,生来便附有前妖皇的妖灵,加之勤劳好学,飞仙之日指日可待。却不知曾想,身负众望的她却陷入了情河,对洛子墨一见倾心。
当时洛子墨还只是一个妖族一个小小的将军,一身戎装只为守护妖界平安。洛芷便日日跑去,为他吹一曲笛音,好除去这日复一日的无聊。
如此循环,妖界便传遍了二人佳话。皆言二人乱伦之丑,误了洛芷仙途不说,还传出如此不堪之蜚语。
妖后终有一日爆发,将洛芷流放人间,永不得再入妖界一步。
而自己的儿子,她最终也痛下心来,去地府黄泉为他寻了一碗忘情汤。洛子墨本对洛芷无情,却在妖界大乱时与子桑宁剿灭妖族叛党时身受重伤,险些命丧战场。
伤痕累累的他却被洛芷救了下来,见洛芷满脸的伤痕以及身上残缺的妖灵,这时洛子墨彩知道自己的母亲对她都做了什么。
出于愧疚,他因此在疗伤之际,对她生了情。
她将落尘赠与他,许下三生之约。
而适逢妖族大乱,洛子墨终是不能为情弃了大业,待他一身戎装圣甲一方归来时,却不曾想洛芷已自断仙途,步入人世之轮回。
而那支落尘笛,也下落不明。
自此以后,洛子墨也变成了一个冰冷麻木的人,唯独对洛桑尘,还有几丝温度。这些年来,妖族逐渐恢复太平,当年知道二人之事的人,也不再恶语中伤,都不禁对此而生出了一丝怜悯之心来。
洛芷的事,也被妖后封了口,不准任何人提起。
唯有当事之人,望着九天外的星空,暗自神伤。
。。。。。。
洛桑尘带着冬葵来到了妖族的禁地,东麓大地。望着一地的洛桑花,少年眸中深邃。
冬葵指着地上娇艳欲绽的洛桑花,疑惑道,“这花瓣的边缘怎会生出一丝黑色来?”
洛桑尘索性躺了下来,侧躺在冬葵的身边,望着他俊美的侧颜,与这满地的路桑花融入一起,成了一副绝美的画卷。
“洛桑花是妖花,因为洛桑在妖语中有灾难之意,所以妖后便将花种撒在禁地,不让任何人靠近。”
冬葵闻言,心中也不免染上一丝悲伤来。洛桑花的命运,似乎与自己相同。
她躺在少年身旁,不禁问道,“那你为何还要躺在她的身边。”
冬葵本就是无意识的一句话,却被少年听出了其他的意思。洛桑尘起身坐在她的身边,温柔一笑。
“我不信什么诅咒,更不信什么天命。我只信我自己,还有你。”
冬葵闻言,见他一副认真的神情,心里激起一阵浪花来。
世人信命信鬼神,冬葵不信,什么诅咒,什么灾星,都是世人躲避天灾人祸时的懦弱与无能的表现。
身旁的少年突然道,“冬葵?”
女孩转过头来,抬眉看他,“恩。”
“若是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了,你要记得,这世间万物,都有其存在的意义。”少年好听的声音响在耳边,冬葵听出了他语中的那一丝悲伤。
她打着哈哈道,“我还要陪你去找妖灵呢。”
洛桑尘闻言,许久的沉默。
“儿时听阿兄说,人间多奇闻怪录,那时候想着有一日,能找到一个人,游遍人间山河。”那时候,妖灵也不寻了。
冬葵笑。“我从前还以为你是头桀骜不驯的狼精呢。”
洛桑尘一听她口中的狼精二字,便坐不住了。
“我是妖,与那精是不同的!”
远处吹来山风,风中夹杂着淡淡的洛桑花的香气,冬葵嗅着花香,满足的闭上了眼睛,享受这一刻的美好。
呜呜呜。。。。。。
远处似乎传来断断续续的笛声,洛桑尘闻言便眸中一惊,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落尘笛。
摸到那冰冷的洛尘时,不禁皱上眉头,寻着那声音而去。
冬葵见他起身,也爬起来跟上了他的脚步。
二人来到一处隐蔽的悬崖,悬崖边是长满洛桑花的藤条,四周烟雾缭绕,望不见其中玄机。
像是听到二人的脚步声,那笛声戛然而止。
冬葵也听到了那声音,“怎么停了?”
就在二人疑惑之际,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一人。
似乎觉得身后一阵凉意,洛桑尘转身,却在看见那人时眸中瞬间出现点点星光。
“阿尘。”那人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显得五官十分立体。依旧一身墨色长衫,唯独袖边的一点白,尚有颜色。
“阿兄!”洛桑尘道,看他手中握着一把长笛,便将怀中之物还给了他。“给。”
洛子墨待看清洛尘时,琥珀色的眸子神情复杂,看不出是喜是悲。
“这。。。。。。”他停顿一句,苦笑道,“看来落尘已经失主了。”
接过那支冰凉的笛子,洛子墨将它放在嘴边。
曾有人传言,上古之神器落尘笛其声极美,听者仿若迈入仙境,步入云中。
洛子墨沉眸,目光如炬。旧物重现的惊喜,都不如她再出现在他身边。
“是我辜负了她。”
第16章 妖族禁地()
东麓大地是没有夜晚的,终日晴朗。
太阳倾斜的高度,以及天空云朵的形状,都像是被设定了一般,浑然不变。
“就像时间被静止了呢。”冬葵轻声道,心里涌出一阵复杂的难受。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洛子墨的凌厉不再那么可怕了,他只是在伪装胸腔里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或许强大的人,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罢了,他只是把自己伪装起来,将自己的软肋藏得很好。
巨大的悬崖下突然跃起一只金黄色的大鸟,翅膀上五彩的羽毛沐浴着阳光的余晖,闪闪发光。
“这是?”洛桑尘从未见过这只鸟,不免也生出一丝好奇来。
洛子墨拿出落尘笛,那鸟像是见到了希望一般,直直地朝三人飞来。
大鸟停下时扇动翅膀的风,险些将瘦小的冬葵给吹走。
“它是洛芷捡来的,那时候还只是一只手掌大的鸟,洛芷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十三。”洛子墨轻声道,用手抚摸着那巨鸟金色的毛。
巨鸟用头蹭了蹭洛子墨的身子,一人一鸟,在满地的洛桑花下,竟然美得让人移不开眼来。
“十三。”洛桑尘喊,“咬他!”
洛子墨转过身来朝二人递了个无语的眼神,说罢便将落尘放在嘴边,竟也发出几个难听的音符。
那双修长的手指在笛身上下摩挲,洛子墨眸子一暗。
“落尘还是认主。”
那只鸟发出了呜呜的声音,听得竟有些悲伤来。
巨鸟有一双血红色的瞳孔,眼边的睫毛是一种好看的淡蓝色。
冬葵走上前去,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巨鸟的身子。
“比你的毛还要软呢。”冬葵呢喃,却被身旁少年听见了,洛桑尘莫名来了气,脸上笑容全然不见。
洛桑尘走到她身后,白皙的手掌放在女孩的头上。
“你只能喜欢我,不能喜欢这只鸟,其他飞禽走兽更不行。”
冬葵见他一副撒娇的样子,心里涌现一丝柔软,随即垫着脚摸上他的头发,却个子太小没有够上。
洛桑尘垂下头,待那双小手放在头上时,眸中才显出笑意来。
洛子墨见二人如此幼稚之为,竟突然扯开嘴角,望着二人笑了。
冬葵这还是第一次见他的笑容,洛子墨平日里一副严肃的样子,若是日日挂着这副温暖的笑容,估计追求者无数吧。
“阿尘?”洛子墨突然开口。
“阿兄可有何事?”
“你已经长大,又有冬葵为伴,今后。。。。。。”洛子墨停顿一声,“就不要来寻阿兄了。”
心里像是什么东西落在地上一般,洛桑尘眸中笑意全无。
“为。。。。。。为何?”洛桑尘问。
洛子墨转身看他,眸深似潭。
“阿兄不能护你一辈子,雌鸟长大了,总得离巢,”
洛桑尘见他一副决绝的神情,道了声“阿兄告辞。”便拉着冬葵的手,转身离开。
待二人身影离开,洛子墨彩坐了下来。那双深邃的眸子竟也落出一滴泪来,自言自语道,“阿兄得去找她了,人间凄苦,终不能放她一人。”
说罢便起身,坠入了悬崖。
东麓大地连通阿鼻地府,所以妖后勒令族人不准接近。
再睁开眼,眼前便是漫天的黄沙。
眼前有一间破旧的客栈,洛子墨缓了一会儿,手指似乎有些恪手,才发现自己紧紧抓着落尘。
洛子墨见四周如此恶劣的环境,心想便是此地了。
一身墨衣步入黄泉,也引来无数孤魂野鬼的好奇。
一个伸着长舌的女鬼好奇地跟在他的身后,“公子也是来投胎的?”
见他浑身一尘不染的干净模样,不免眉头一皱,这人这么小就死了。
洛子墨浑身看她时也没有害怕,淡淡地道,“我不是人。”
那女鬼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来这里的,都不是人啊!”
“。。。。。。”
那女鬼又道,“你不会是新来的鬼差吧?”
“这地府来你这么个好看的鬼差,估计阿茶花痴病又得犯了。”她补充道,只是那笑容给人一阵惊悚的感觉。
吱呀一声,洛子墨轻轻推开那客栈的门,手指上也沾上了些许灰尘来。
女鬼紧追其后,洛子墨也不在意。
“有人吗?”他问,身后女鬼突然蹦了出来。
“你。。。。。。”洛子墨停顿一声,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诧。几千年来,他也算对着九尺地府有所耳闻,黄泉孟婆虽生得不算好看,却也怎么不会这眼前这副鬼样子。
那女鬼长臂一挥,一阵浓烟后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平淡的眉眼,虽算不上好看,却莫名地爱笑。
“你怎么没被我吓到啊。”孟婆笑,眉眼弯成月牙状,随即又补充一句。“我叫阿七。”说罢便拿出生死蒲来。
“我是妖族的洛子墨,来地府是为了找阿茶。”
见生死蒲上没有他的名字,阿七眸中闪过一丝惊诧。“你妖族长生不老,来找阿茶干嘛呀?”
洛子墨沉默,随即望向她道,“来找一个人。”
阿七疑惑,“找情人?”
见他没有开口,心里也大抵猜到了什么。
“你们妖族之人是不归地府管的,我看你还是回去吧,还是不要在这黄泉地府浪费时间了。”
说罢便放下了生死蒲,见他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打趣道,“我在这黄泉几百年了,甚是无趣,你若想留下来我也欢喜得很。”
“带我去见阿茶。”
洛子墨冷冷地声音响在耳边,阿七心里也生出了一丝害怕来。她在这地府见过死状极惨的鬼,却都不及眼前人身上的寒冷。
这人难道是一座冰山。无趣,无趣!
“要想见阿茶,你必须收买我。”阿七笑道。
洛子墨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问,“如何收买?”
阿七见他依然这么无趣,心里的好奇也消失不见。这几日才等来一人来,却不知是这般无趣之人。
“算了算了,我带你去罢了。”阿七瘪嘴,心里说不上的失落,她本想留他陪上自己几日,也好消遣消遣这无聊的时光。
“多谢。”洛子墨朝他行了个礼,阿七被这莫名起来的礼道也着实吓了一惊。
“这是你欠我的哦。”她道。
“那你要我何时还?”洛子墨疑惑,跟上了她轻盈的脚步上了木质的楼梯。
“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你再来。”
“。。。。。。”
第17章 阿鼻地府()
客栈的二楼,竟然又一口巨大的池。
里面浓汤翻滚,冒着气泡的金黄色汤水泛着浓浓地不知名香味,洛子墨皱眉,不禁问,“这可是孟婆汤?”
阿七点了点头,突然坏笑道,“可想尝尝?”
“还是带我去见阿茶吧。”洛子墨淡淡地道,随她进了一个房间,推开门,险些被眼前景象吸进去。
只见眼前一个巨大的墟洞,四周像是被扭曲的宇宙一般黑暗无边。
“今日地府闭门,你来得不是时候,要想去见阿茶,只有入昆墟之洞了。”阿七眸中笑意全无,又道,“你可知入了昆墟之洞地人会如何?”
“如何?”
“轻则昏迷几日,重则五脏俱焚。”阿七见他丝毫没有害怕,便摆摆手,跳进了那一处荒芜。
洛子墨也没有犹豫,紧追其后。
迎面而来地风沙太大,洛子墨微眯双眼,眼前依旧一片黑暗,望不见点点光明。
待四周风沙散尽,不知何时脚已经落了地。
突然脚下有人伸手抓住了他的脚,吓得洛子墨往后退了几步。
“嘿嘿,你也有胆小的时候嘛。”阿七趴在一旁笑,随即便起身,见他也没有多大损伤,也不免好奇地扣扣脑袋。
“难不成阿茶骗我?”
洛子墨懒得和她废话,径直地往前迈开腿,眼前是一片无边的黑暗,也不知何时到头,洛子墨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
“我。。。。。。不知路。”他沉下声来,语中竟有一丝转瞬即逝的悲伤。
阿七闻言鼻子一酸,一个箭步跑在了他的前头。
“看你也是有急事,我立马带你去罢。”阿七不笑的时候,眼角有一滴红色的泪痣。
阿茶是个无趣的冥王,终日将自己闷在那一处冰冷的地府,与无常鬼差为伴。但四海八荒皆知,冥王阿茶是个十足的花痴,若是遇见了长得好看的鬼,便想方设法地留在地府,日日伴她,也好除去一丝无聊。
地府极为隐蔽,生者是看不见的,所以洛子墨的眼前尽是黑暗。
阿七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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