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的你,寂寞又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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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的你,寂寞又美丽-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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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关机了。

    他有些疑惑。正要打她办公室电话的时候,一个陌生号码倒是先打了进来。

    接通,是关慈恩的秘书刘希。

    “沈总,我不是有意打扰,关总和你在一起吗?发布了婚讯之后,一大拨媒体……”

    “等等,她没有回公司?”沈谦拿着电话转身就往外走。

    沈宏成大吼:“沈谦,你走出了这里,就当没有了我这个爷爷!”

    沈谦滞住脚步,和刘希说了句“我马上找她”便挂断了。他回头,恭敬的看一眼沈宏成,沉声说:“爷爷,我先联系上了慈恩之后,就跪祠堂。”

    沈宏成却是接着他的话,厉声说:“不仅要跪,还要和她离婚!”

    沈谦此时一心挂着关慈恩,遂,他没有说什么,亦没有迈步,而是立在门边再一次打了关慈恩的手机——仍旧关机。

    不知怎的,他的心里倏尔慌乱起来。

    他思忖几秒,拨了骆茵的电话,骆茵的声音有些奇怪,而且很虚弱:“阿谦,我,我不知道她在哪里,没,没来我这里,呕……我,我有事找,找你……”

    他没有听完她说什么,匆忙挂掉,然后拨了齐明辉的电话,得到的答案是他不在江城,追踪罪犯去了泰国。

    这一通电话之后,沈谦已经彻底慌了,他回望正盯着那些牌位发神的爷爷,轻手轻脚的迈出了房门。

    沈谦直奔关家,没人在,又开车疾驰往中心医院。

    当他敲响病房门后,秦玉惠给他开了门,很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又朝他的身后看了看,更加意外的问他:“关慈恩没有和你一起来?”

    刹那间,他脊背僵直——关慈恩也没有来过这里!

    沈谦垂在身侧的手攥得紧紧的,他看着秦玉惠,无限慌张担忧的说:“伯母,我和慈恩领完证,我爷爷昏倒我先回了家,她在民政局打车,但是现在过了近三个小时了,她没有回家,没有回公司,电话关机,不见人影——”

    他的话音都还未全落,秦玉惠猛地一把抓住了他的右手右臂,定定的看着他,神情是他前所未见过的担忧和慌张,她哆哆嗦嗦的说:“沈谦,带我去见你爷爷。”

    “爷爷?您怀疑是我爷爷?”他难以置信,他不相信自己的爷爷会恨她恨到要找人绑架她!

    这个“找人绑架她”的念头一跃进脑海,他攥着拳头的手不经意的发抖。

    “沈谦,带我见你爷爷,晚了关慈恩会出事的!”秦玉惠蓦然冲他大吼。

    他没敢再犹豫,急匆匆的跑去摁电梯,秦玉惠甚至来不及和护士细说,便也跟了过来。

    他极度慌张,车开得飞快,秦玉惠则是死死盯着前方的车玻璃,断断续续,哆哆嗦嗦的在呢喃:“他破坏规矩了,他破坏规矩了……”

    沈家老宅,卢百昌静静的站在祠堂门口,待沈宏成回身,他恭敬的对他说:“老爷子,这样一来,咱们就破坏了那规矩,我担心少爷他知道了承受不住……”

    “他是我沈家唯一续存的血脉,亲人大仇不报不说,还和仇人结婚,他对得起他的父母和姑姑吗?对得起那个连这个世界都来不及看一眼的妹妹吗?”

    他狠狠的跺着拐杖,咬牙切齿:“规矩是人定的,现在就是要摧毁它,让他知晓关家究竟犯下什么样的罪恶?”

    他的话音刚落不久,沈谦已经领着秦玉惠来了祠堂门口。

    “爷爷——”他喊得很急,蕴着怒意,“你把慈恩弄哪儿去了?”

    沈宏成没有搭理他,他那张堆满皱纹的脸,皮笑肉不笑的死死盯着秦玉惠,忽然开口,声音愤愤携着恨意:“秦家的私生女秦玉惠,二十年不见了!”

    “爷爷——”

    “沈老爷子……”

    秦玉惠拉住要上前的沈谦,淡淡的喊了沈宏成一声。

    下一秒,沈谦的视线了,她的高度慢慢降下。

    “噗通”一声。

    她跪下了。

    “伯母?”沈谦瞠目结舌,愣愣的杵在那里。

    “沈老爷子,求您放了关慈恩吧。”她的声音发颤,抖得不行,“她一无所知,和沈谦结合,大错特错了,求您放了她,我会要她马上和沈谦离婚的。”

    “伯母?”沈谦上前搀她,“我不会和慈恩分开的。”

    “沈谦——”沈宏成厉声吼道,“你知道你姑姑是怎么死的吗?你知道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他每说一句,声量便提升几分,沈谦看着他怒发冲冠的模样,淡淡的开口:“我只想要找回我的老婆!”

    “你,你,你——”沈宏成一股劲儿大步迈了过来,抡起拐杖就朝他的身上打去。

    这一次,沈谦飞快躲开了。

    “沈老爷子,”秦玉惠倏尔叫他,眼眶里已经蓄了泪水,“您真的要坏了这规矩吗?当初明明说好不让他们这一辈知晓那些恩恩怨怨……”

    沈宏成没有看她,他在卢百昌的搀扶下转了身,看着那几个牌位,浑身都在颤,出声,声音苍老而悲恸。

    “沈谦,你姑姑爱错了关仲清,关仲清在关慈恩和她之间,他选择了关慈恩,不顾你姑姑的死活,就在这老宅三楼,你姑姑纵身一跳,你父亲拉住了她……”

    他说不下去了,老泪纵横:“秦玉惠,给我说出来,一字一句的给我说给他听,说你多卑贱,说关仲清多无耻,说关慈恩多罪恶,是怎么在这个九月害死了我沈家的四口人!”

    “你说明白了,关慈恩才有救!”

073、那段永远不可能腐烂的往事() 
秦玉惠先是怔怔的望着沈宏成,随后像是反应过来了,整个人顿时像打了鸡血一般。

    她的眼泪明明还在扑簌簌的下坠,却是随手抹了一把之后,吸了吸鼻子就开始说,出声,声音带着哭腔,很哀伤——

    “说,我说,先说我自己。

    秦家曾经是江城船舶业的老大,但是二十七年前一场偶然的沉船事故之后,秦家一落千丈。

    万般走投无路之时,我父亲开始给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安排商业联姻,而对象则是新兴崛起的关氏家纺老董事长的儿子,也就是关仲清。”

    “但是她心高气傲看不上,逃了婚。”

    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断断续续的叙述:“我妈曾是秦家的佣人,被我爸玷污之后就惨遭赶出秦家。

    秦家大女儿出逃之后,给关家没交代,我就是那时候在煤窑附近的破房子里被叫了回去顶包。

    但是关仲清不喜欢我,我却想攀着他逃离秦家想要荣华富贵,所以我在他退掉我姐的婚约当晚,跟踪了他,然后在他的商业聚会醉意醺醺开酒店房间时,我跟了去……”

    “那晚之后,他要负责,而且他也觉得父母四处给他找对象烦躁,所以我和他就此凑成了一对。”

    秦玉惠的话到这里就停了下来,她隔着迷蒙的泪眼看向沈宏成,沈宏成轻嗤一声,浑浊凹陷的眼睛满是羞辱后的畅快。

    “沈谦,你都听到了,这就是关慈恩的母亲,一个出生卑贱,耍手段攀富贵,不知廉耻的女人!”

    秦玉惠的泪水跟着他的话又落了下来,她抽泣道:“是是,我卑贱,我不知廉耻,沈老爷子,求您放了关慈恩吧?”

    沈谦的眉间皱成“川”字,身侧的拳头攥得死死的,他觉得此刻的爷爷真的好模糊,模糊得他好像都快不认识了。

    然而不待他说什么,沈宏成又再阴冷开口:“这只是秦玉惠你,还有最重要的没有说,给我一字一句的说。”

    秦玉惠骤然由跪着一下子瘫软的坐在了那里,心下悲凉无比。

    她抬头看看隐忍怒意的沈谦,她对他摇了头,而后又低了头,哭着说:“沈谦,关家欠了你们,是我们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的爷爷。”

    这一句话声落下,她捂脸大哭两声后,终是开始自说自话,声色则是更加悲伤——

    “22年前,关慈恩四岁,仲清在一场商业聚会上认识了你父亲沈云峰,两个人一见如故,相见恨晚,随后结为拜把子的兄弟,他尊称你父亲一声大哥。

    因着这一层关系,沈关两家走得像真正的兄弟亲人般亲近,那时你刚送去了澳洲念书,你父亲喜欢慈恩,两家笑说把她定下给你做媳妇儿。

    因缘际会,仲清来沈家的时间较多,也就接触到了刚刚大学毕业的,你的姑姑沈云新。

    她青春阳光,活泼娇俏,那一声声“二哥”叫得我莫名心慌。可是我看见仲清很开心,他似乎对她就像二哥一般。

    而且那时他对我还好,又特别喜欢慈恩这个女儿,尽管我一直明白他不爱我,但是我不想破坏表面的祥和,我贪恋一家人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所以我连一句多嘴的话都没说也没问。

    直到几个月后,我从幼儿园接慈恩回家,我听到他在打电话说今晚我找你。

    那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和暧昧,女人的直觉——他在外面怕是有女人了。

    几番寻丝觅迹之后,终于让我看到了那个女人的真面目,就是沈云新。”

    她顿了顿,睨一眼死死抓着拐杖手柄的沈宏成,后者恨恨的用眼睛凌迟她,她再一次擦了鼻涕眼泪后,终是继续接着说了下去——

    “仲清依旧对我很好,对慈恩同样疼爱有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惶惶不安中惊恐的过着日子。

    直到那日,沈老爷子60岁寿宴,宴会从上午便开始了。

    那天下着暴雨,寿宴就在沈家老宅举办,来的都是商界名流,非富即贵。

    我看着你的父母忙前忙后,看着仲清亦像是半个主人一样招呼着,我眼皮直跳,一边看着在人群中穿来穿去活泼可人的关慈恩,一边搜寻沈云新的身影。

    但不久之后,我就先在宴会现场没寻到仲清的身影了。

    我心慌得无以复加,脸色也不好,慈恩牵着我的手,问我生病了吗?我告诉她不知道爸爸去了哪里呢?

    她说她看见了,她马上去叫他……”

    秦玉惠又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再次看向了沈宏成,沈宏成似乎跟着她的话已经陷入了深深回忆,她说不下去了,她又看看沈谦,沈谦的脸色很淡漠。

    “说,继续说,我没有叫停你就必须把这段往事说完,说到我满意为止。否则我叫人立刻收拾了关慈恩!”

    沈宏成背对着她,看着那牌位,恶狠狠、愤愤的摞了一句。

    “爷爷,您太过了!”沈谦已经按捺不住,话声冷凛,俨然怒了。

    “沈谦,给我听完它,我要你亲耳听沈家的仇人说这段永远不可能腐烂的往事,听完你再说!”

    沈宏成重重的跺着拐杖,浑身都因为发怒而颤抖。

    沈谦又气又急又担心,最终却是只得将梗在喉咙的话又咽了回去。

    “慈恩松了我的手就开始跑,”秦玉惠吸着鼻子,再次出声了。

    “我赶紧去追她,但是刚好撞上了端茶水的佣人,结果一转眼,她已经跑不见了。

    我几番寻找都没见着人,再抬头,却是见你爷爷抱着她刚好从二楼下来,慈恩见着我,赶紧的下来,张开双手扑到了我怀里来。

    我抱她,正要向你爷爷道谢,却见她脸上写满不高兴。

    问她怎么了,她说:“我看见爸爸在三楼那个房间亲新姨呢,他的手还放在这儿……”

    她不开心的比划着。

    我却在心痛和震惊中一瞬捂了她的嘴,怒气冲冲:“胡说八道!听妈妈的话,你什么都没看到,知道吗?”

    “怎么会没看到?”她推掉我的手,稚嫩的声音提了音量,我还未及在堵上,她的话已经出了口——“我就是看到了爸爸在三楼房间和新姨在亲亲,他还摸她腰了!”

    登时,我四周有些个离得近的宾客,倏忽看向我们,开始窃窃私语。

    接着,他们自发将我们圈在了那里,我心慌得遭受不住,抱着她低了头想走,你爷爷却是倏地过来了。

    他将慈恩抱了过去,又对众人说小孩子乱说话,还逗她:“小姑娘,说谎话是要长长鼻子的,爷爷都害怕,你难道不怕?”

    你父亲沈云峰、以及当时怀着你妹妹的母亲纪若敏见着这边情况,拉了当时在场的一名佣人问了两句,亦是赶紧的过来圆场,分散众人:“仲清去了洗手间,怎么会在三楼呢?”

    大厅熙熙攘攘的人,他们有的在指责慈恩说谎了,说我们家里怎么教养那么不好云云。

    慈恩那时是那么无助的在你爷爷怀里抖着身子。

    我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下也在瞪她,反复叫她听我的话,叫她给爷爷,给叔叔阿姨道歉,说她说谎了。

    我的表情一定是刺伤了她。

    她惊愕的看着我,像是不认识自己的妈妈了,却在一瞬间又像是更坚定的要维护自己的妈妈了。

    她倏忽挣脱你爷爷的怀抱,陡然跑上台阶几步,站在高处,我慌忙推着众人跑去阻止,却仍是晚了。

    她胀红了小脸,定定的看着我,大声吼出:“我没有说谎话,我不会长长鼻子,我就是看到了爸爸在三楼的房间和新姨在亲亲,他还摸她腰了!”

    宴会客厅中寂静无声。

    我就石化般站在台阶下三四步的距离,觉得什么都听不到了,只剩下窗外瞬间下得更大的暴雨声。

    然后,我看到你父亲上前要抱她,慈恩却是转瞬就转了身往楼上跑。

    我们追她,她越跑越快,你父亲逮住了她的腿,她摔了硬是没哭,极快的蹬了你爸的手一脚后,更加快的连跑带爬上了三楼。

    刚上三楼梯口,仲清和沈云新正好一前一后刚好从一扇门里出来。

    慈恩站在那里喘气,稚嫩的童声在大叫:“爸爸,你告诉他们,你刚刚是不是在亲新姨,摸新姨的腰了?”

    赶上来的人,你父亲和我,还有你爷爷以及你妈妈和几个参加聚会的人,全都惊愕万分的杵在了那里。

    互望当中,沈云新上了前,她在众人的注视下,挽住了脸色有些苍白的仲清的手臂。

    她说:“都来了,都来了就都说穿吧。”

    我看她那眼神扫过我的脸之时,仿佛是隐匿在乌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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