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氏哭得声嘶力竭:“山月,你快醒来啊!呜呜呜!”
齐桓目中掠过一丝不悦:这个以他为天的女人,何时在他面前,抛开他,一心扑在别人身上过?
他阴着脸,一把将巩氏拉到自己怀里,一手压着她的腰,不让她离开:“别动!她还没死呢,哭什么?”
“没死?”巩氏又哭又笑:“呵呵,没死就好!没死就好!”她喊完,双腿一软,顺势跪在齐桓脚下,抓着他淡青色锦袍的如意纹下摆,哭求道:“侯爷,求求您,给山月请一个大夫吧!她流了好多血!求求您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软弱主妇,奋起(6)()
“我为何要答应呢?”景寂闭着眼,听到齐桓冷酷无情地笑道:“她又不是我的人,是死是活,与我何关?便是我的人,一个奴才罢了,死就死吧……”
“你、你……”巩氏叫齐桓一番冷血无情的话,刺激得头脑发热,本就不高的智商,叫怒火彻底烧没,抬头跳起来,指着齐桓的鼻子骂他:
“你不是人!畜。生不如!齐桓,你这个冷心冷肺、言而无信的小人!当初你娶我时,答应过我什么?我都记着呢,你说过什么都听我的;一辈子都疼爱我;只我一个妻……你做到哪一条了?齐桓,你就不怕被天打雷劈吗?!你……”
“我什么?”齐桓目光阴狠地伸手掐住痛骂他的巩氏的两颊,让她发不出声音。“竟敢辱骂本侯,巩氏,你的胆子,很大嘛!”
他的力道很重,重到仿佛要掐碎巩氏的骨头。
巩氏已经豁出去了,也不怕他,依旧愤恨地瞪着她,无声地动唇继续骂他:小人!禽。兽!杀千刀的混蛋……
她骂得兴起,都忘了疼痛。
此刻的她,已经不怕死了。大不了他把她丢去喂狗时,她先一步自尽就是。人都要死了,她总要骂个痛快!这些话,在她心里憋了很久。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景寂积蓄起力量,无声睁眼,欣赏巩氏痛骂齐桓的画面。她看到齐桓被骂得脸色青白交错,心中十分痛快:巩氏好样的!骂得好!这会儿总算有点侯夫人的样子了。
齐桓这种癫狂狠毒的神经病,就是欠骂欠揍。若是上仙她还有一丝魂力,定要揍得他哭爹喊娘!
她默默扯唇笑了笑,又把目光集中到齐桓脸上,看到他的表情变来变去,猎奇和愉悦,渐渐取代怒意,最终停留在“兴味盎然”上。知道他真正对巩氏又起了兴趣,眼睛抽了抽,不知如何评价抽风的齐桓。又撑不住眩晕,倒了过去。
葛氏那一记,差点儿没砸碎她的头。等她养好伤,不将那个恶婆子活剥了皮!还有巩氏,一定要严加调。教了。
那会儿她要是鼓起胆子,冲出来替她推开葛嬷嬷的椅子,她也不至于伤成这样。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当仆人的景寂,切身体会到了下仆的委屈和艰难。她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证明了一件事:若是遇到不靠谱的主子,刷其好感时,真的需要技巧。不然,很可能会没命。
……
景寂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等她睁开眼,隐约看到头顶上绣着花团锦簇图案的蚊帐的顶端。
空气里还有暖甜的清香,夹杂着淡淡的药香,沁人心脾。身下的床板软软的,被子也滑滑的。
她虽然是仰躺着的,却根本不用担心会压迫到后脑勺的伤口。因为她很快发现自己的脑袋,被安放到一个圈形中空的特制枕头上,中间空出来的地方,刚好对着她的伤口。
这里明显不是她第一醒来住的那间下人房,也不像是山岚院巩氏的房间。因为巩氏屋里用的熏香更浓更低劣,绝不是这个清雅奢贵的味道。
景寂习惯性扯开干涩到发疼的嗓子,想要喊人,却发不出声音。她苦笑一声:忘了自己是哑巴了。不能说话,真是麻烦!想叫人送口水给她喝都不行。
她转了转眼珠子,看到床头有张小木几,上面放了碗黑乎乎的药,她伸手端起来,微微抬头喝了一大口。
苦!好苦!
景寂没有防备,叫那碗中药苦得脸色发黑。她烦躁地一扔,将药碗掷到青石地板上,摔得四分五裂。这东西,真的能治病?味道这么恐怖,难道是毒药?
她抠着喉咙,将刚刚灌进去卡在喉咙里的药水全部吐出。
思想还没有从上一个仙侠世界转换过来的景寂,也不想想,她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丫鬟,谁会浪费昂贵的毒。药来害她呢?
“怎么了?难道是野猫跑进来了。摔了什么东西啊?可别是我喜欢的那只花瓶才好……”
景寂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渐渐靠近她。
一名身姿绰约、花容月貌的年轻女子,打开垂帘,娉娉袅袅地款步进来。她拍了拍心口,“原来是药碗,还好不是我的花瓶。”
她长相甜美,偏偏一脸尖酸刻薄,破坏了她的美貌。
那丫头明明和景寂一样,穿着侍女服饰,神态却高傲得很。
她看景寂的目光,冷淡极了,还有不加掩饰的嫌恶:“也不知道侯爷为何要叫我服侍你一个卑贱的小丫鬟?醒了就自己起来,去向侯爷复命。别躺着不动。”
“哼,还真当自己是小姐了!我的床叫你躺了,都脏了。见过侯爷,记得回来把被子拆了,给我拿下去洗干净送回来。不然,仔细你的皮!”
你是谁?景寂迷茫地看着梓蓝。很快,梓蓝颐指气使的话,让她的目光转向凌厉,含着杀意,压向喋喋不休的梓蓝。
梓蓝叫她看得头皮发凉,说着说着,就停了。
她意识到自己的害怕,将手背到身后搓了搓,色厉内荏地冲景寂喊道:“你这么看我作甚?莫非你还要吃了我?还不下来!要我请你啊?”
她堂堂清风院的大丫鬟,侯爷身边的第一红人,是整个侯府所有丫鬟中,唯一一个被侯爷允许闲暇时可以出入他的书房,替他磨墨抄书的人。怎么会怕山月一个谁都可以欺负的失宠女人的丫头?
哼!说起山岚院那个女人,也不知给侯爷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把她带出山岚院那个“冷宫”,拉到清风院陪他吃睡。
最叫她生气的是,侯爷还叫梓青和她,分别照顾巩氏那个狐。媚。子和山月这个死丫头。
巩氏也就罢了,好歹名义上还是景阳侯府少夫人,勉强算是她们的主子,照顾她也不是不能接受。反正以侯爷的性子,用不了多久就会再次厌烦巩氏,将她关回山岚院。
可山月这个贱丫头,凭什么要她服侍?她配吗!侯爷还说若是她不用心,就要拿她是问!
真是气死她了!
积压了好几日怒火和嫉恨的梓蓝,一个没忍住,冲过去拉着景寂的手臂,将她拖下了床,“贱丫头,还不给我滚出去!”
景寂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每日按时来探望她的巩氏,这时恰好推门进来。
看到这一幕,巩氏的眼睛里开始冒火,像只护崽的母鸡,又好比炮筒,“腾腾腾”地冲向“欺负她姐妹”的梓蓝,抬手就扇了她一个耳光,打得梓蓝眼冒金星。
自从上次她和葛嬷嬷厮打,叫齐桓发现并赞扬她后,迫于形势,急于讨好他的巩氏,就无师自通,学会了一不高兴就动手打人。
巩氏的那一记耳光可不轻,叫梓蓝白皙如玉的半边脸上,挂上一个深红的明晃晃的五指印,配合梓蓝惊呆了的表情,看上去十分滑稽。
景寂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咦!不对啊,她明明是哑巴,怎么会发出声音?
景寂再一听,这个声音在巩氏身后。而且还是个她有点儿熟悉的男声,是齐桓。(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软弱主妇,奋起(7)()
“噗……哈哈哈!”齐桓看梓蓝被巩氏一耳光打傻,捂着脸都忘了哭。
那副傻样子,蠢出了新境界,尤其可乐。他一只脚不停跺地,笑出了眼泪。
齐桓后面的梓青,讶异地瞧着巩氏大发神威,惩戒梓蓝。没想到小白花也有吃人的一天。再看齐桓这个一家之主,见代表他颜面的大丫鬟被打,不止没有大怒,反而大悦。
她心中有股说不出的荒唐和解气。不论怎么说,看梓蓝被打,她还是很开心的。
不管是巩氏从小白花大变食人花,还是齐桓重新燃起对巩氏的喜爱和纵容,都叫梓青有种变天了的感觉。
她和梓蓝是景阳侯府家生子,小时候就开始在侯府当差。起初陪着齐贞娘,后来被老夫人看中,挑入清风院。
没到两年,因办事得力,她们叫齐桓提升为一等大丫鬟。她主要负责管御清风院的下人,处理外面送到侯府的拜帖;梓蓝则被齐桓带在身边,负责他的饮食起居,偶尔还被他叫入书房红袖添香。
毫无疑问,侯府所有下人中,齐桓更偏爱梓蓝。可以说梓蓝在侯府的地位,只位于老夫人、齐贞娘之下。
连巩氏这个名正言顺的夫人和梅姨娘这个齐桓最宠爱的妾,都比不上梓蓝。
对齐桓丝毫没有爱慕之心,已经嫁了外院管事的梓青,明眼看着梓蓝心无旁骛地伺候齐桓这么些年,心中早就认定她已被齐桓睡了,只是不知为何,没有名分而已。
不过,景阳侯府因有齐桓这个连老夫人和外面御史都压不住的混世魔王当家,府中规矩早已败坏,在齐桓的后院,女人最重要的是得宠,名分都是摆设,根本不重要。且看梅姨娘和巩氏的处境就知道了。
可是,梓青怎么也想不到,一直在后院一众女人中地位遥遥领先的梓蓝,会在被盛宠四年后,一下被巩氏这个在“冷宫”住了两年的无能女人打败。
巩氏的手段,不容小觑!
梓青眼神莫名敬畏地看着扶着景寂坐在床边,对她嘘寒问暖的巩氏,脑中回想起巩氏的“辉煌战绩”:五日前,不知因何,她一朝得宠翻身,先是拿崔嬷嬷三个开刀,紧接着又杀了梓蓝的风头。
接下来,她是不是要一鼓作气,挫一挫梅、兰、竹、菊四个姨娘的威风?
还有从前那些怠慢甚至苛待过她的下人,会不会也都已经在巩氏的报复名单上?
梓青惊疑不定地回忆往昔,努力想着,当初自己有没有得罪过巩氏?
确定答案是无后,她略松一口气。想着再旁观一阵,若是巩氏真能叫齐桓一直对她上心,她便改投到她门下。
待她看到齐桓收住笑,几步上前,满脸醋意地提着景寂的衣领,将她甩到一边。自己坐在巩氏身边,示威一般强行将她抱在怀里,得意地冲景寂挑眉,显然是在炫耀他和巩氏,比她和她亲近。
够幼稚,也够叫人心颤!她跟了齐桓也有五六年,鲜少见他做出这种幼稚的举动。
难道在他心里,巩氏已经这么重要了?
要知道,齐桓只有在他全心信赖和喜爱的人面前,才会露出幼稚的一面。比如,偶尔他和老夫人相处时,会因老夫人更疼爱齐贞娘而吃醋,像个小孩子一般闹腾。
梓青更加敬畏地打量叫齐桓抱着,还不情不愿的巩氏。这个女人,不简单!不过,她有些不解,既然巩氏这么有手段,当初怎么会被齐桓厌弃?
难道她这是欲扬先抑?欲擒故纵?
若真如此,她也不用多想了,直接投靠巩氏得了。有这么精明美貌、还占据正室名分的主子,何愁没有前途?
巩氏和景寂都不知道,无意之中,深得齐桓信任的梓青,已经开始考虑投靠她们了。
“侯爷,我想叫大夫来替山月瞧瞧?她的伤,还有没有大碍?当日山月流了那么多血,如今我想起来,心都颤得慌。”
巩氏将手指甲嵌入掌心,脸上笑得柔媚。内心不断鼓舞自己:要大胆,大方,不要怕!就把齐桓当成她从前在娘家养的狗儿好了。她最喜欢她的狗儿了。她的狗儿也不会伤害她。
齐桓微微侧了侧脸,斜看巩氏,调笑道:“要求为夫帮忙,卿……”他眼角余光瞥到立在一旁的景寂和梓青,以及默默捂着脸坐在地上垂泪的梓蓝,改了口:“夫人,知道该怎么做吧?前儿我才教过你的。”
巩氏想起之前齐桓的“教导”,忽然间好像被人迎头泼了一身朱红,皮肤从头红到脚,都快自燃了。
如果不是一直怕齐桓怕得要死,她早就抬手扇这个登徒子耳光了。
她别有风情,含羞带怯地晲了齐桓一眼,好像在说:这里还有丫鬟呢,你说什么呢?我才不要亲你呢。
虽然她才踏入“扇耳光专业户”这个行列没几日,但接连两次的成功实践,让她爱上了这个让自己开心、叫别人痛苦的活动。
早知道她蒙起胆子,豁出脸面不要地打人,会换来齐桓的欣赏和宠爱,她早就应该这么做了。
没得叫自己白吃了那么多日的苦,还连累了山月和她的奶。娘。
不过,现在醒悟也不迟。
巩氏抬眼瞟了眼齐桓,这个男人她是不敢爱也不会爱了。抛去对他的迷恋,他其实也不是那么难懂。
眼下他喜欢她打人,她就打。反正有他撑腰,她不怕被报复。就算以后被报复了,她气也出了,值得了。
往后若是他又喜欢她温柔,她便温柔就是……
只要顺着他的意,拢住他的心。哪怕只能拢住一小半,她的日子,便不会难过。
从前渴望他能像她爱他那般爱她的自己,简直傻透了。
巩氏心中清明又感慨,脸上羞俏的神色不变,配着她柔美的娇躯,愈发动人。
看得齐桓浑身灼热,直接靠过去,揽着她的身子,背对景寂三个丫鬟,在她的脸上、唇上,重重亲了她几口。
景寂双目圆突:……这齐桓,未免太开放了吧。莫非他是现代穿到雍朝的?
梓青了然地眨了眨眼,有些幸灾乐祸地想,总是想和她争夺清风院管家权的梅姨娘,还有梓蓝,恐怕真的要失宠了。她看了眼死死绞着帕子,咬唇怒看向抱在一起亲热的齐桓和巩氏的梓蓝,她眼里的妒火,简直要化作实质烧出来了。
齐桓亲了巩氏几口,来了兴致。
他再不拘小节,也不会在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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