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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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歌-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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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论资历官职,她都是可以随时人间蒸发的人,而且三公主的事情,不论如何都与她脱不了干系,等于说是自己直接推动了这一晚上的闹剧,让爱面子的武皇丢尽了脸面,恐怕武皇想要杀一儆百的话,自己就是那个猴子呀!

    宫白羽先于武皇提出,却是绝了武皇杀人灭口的心思,让他在杨阁老和鳌潘安面前亲口否决要杀自己,那么接下来就该自己找一个让武皇都无法下杀手的理由了。

    想通了关节,陶娇歌心中盘算了一番,悄悄抬起头来,看到了一脸笑意吟吟看着自己的皇后,双眸一亮说道:“今日娇歌只是进宫来陪皇后姑母,不曾来过凤阳大殿。”

    坐在下首的皇后脸上笑容更盛,一脸赞赏的看着陶娇歌,立刻化成陶娇歌的一座巨大靠山,朗声道:“不错,今夜月色皎洁,本宫和未来侄媳妇对月弹琴,好不快哉。”

    武皇扫视着众人,最终沉沉叹出一口气说道:“杨阁老和鳌卿家所求,朕允了,明日便御旨赐阁老良田百顷,黄金千两,赐永乐大学士,日后便可在学士府中荣养了。鳌卿家也尽管在鹏举学院做学问,明日便由朕钦点,成为鹏举学院的正院长,赐三元学士之名。白羽却是放肆了,还不退下。”

    陶娇歌长舒一口,无形中与宫白羽对视一眼,只见他不着痕迹的微微颔首,便拉开了与陶娇歌几人的距离,径直走到了武皇身后站定。

    武皇将目光一转,看到了被落叶扶住的元宝,两道弄黑的刀眉一皱,在眉间深深的挤出一个“川”字后,才沉声道:“三公主得了传染病,由驸马连夜送入皇城中,此病传染性极强,一日不好,便一日不出宫,驸马回去可自行再纳小妾传宗接代。”

    武皇话音落下,太后便看着武皇满意的点点头,恩威并施,君之道!

    此刻她手中轻轻捻动念珠,看向躺在远处的荣贵妃和灵族三公主尸体,叹道:“可惜,这灵族孽障死的太早,还未来得及从她口中得知还有多少灵族之人,潜伏进我大武。”

    太后这一说,却是提醒了武皇,心下一阵懊恼,自己一下子怒急攻心,只顾着要铲除灵族余孽,却是忘了要先审讯一番,也不知道如今大武被灵族渗透了多少人,日后有多少人要因为灵族家破人亡啊!

    “母后是朕鲁莽了,可惜这孽障潜伏二十三年,儿臣竟然从未发现,眼看这百年诅咒之期就要到了,是朕魔障了呀!”

    武皇是个好面子的皇上,可无可厚非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他从残暴的前太子手中夺下千疮百孔的大武,励精图治三十年,才有了如今的大武盛世,如今被太后一点醒,他即使好面子,也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令陶娇歌不由得刮目相看,心中恳切,大武的盛世便是这般来的吧!

    “哈哈,今日这凤阳殿可真热闹了啊,慕琴笙你还没死呢?”

    在这档口,只听到一个略带闲散的声音,懒懒散散的从凤阳殿外飘了进来,凤阳大殿之门也轻飘飘的,仿佛被一阵风慢慢吹开,发出“咯吱”一声打开,露出了两道青灰色的身影。

    随即两个反射着大殿光芒的大光脑袋,就这么突兀的闯入所有人的视线。

    其中一人年约五十多岁的老和尚,单手拖着一个棋盘,另一只手却拿着一个油光发亮的玫瑰鸡腿,吃的津津有味的慢慢踱步而来。

    另一个小和尚带着一脸好奇的左看看,右瞧瞧的,时不时摸着自己光洁的脑袋,带着一阵傻笑,紧紧跟着老和尚走了进来。

    当今世上,除了先皇,唯有一人敢大声叫着太后少女时的闺名,太后一听却是猛然笑了出声,随即笑骂道。

    “呵呵,笑面佛你一日不死,哀家又岂会先你一步?”

    “老而不死是为贼也,慕秦笙听我一句劝,想死要抓紧,不然像老和尚我这样,想死都难咯。”

    笑面佛哈哈一笑,将最后一口玫瑰鸡腿吃尽,随手一扔便在一处小茶几旁坐了下来,随性的将满是油的大手,往身上青灰色的僧袍一擦,这才小心翼翼的将棋盘放下说道:“小和尚泡茶去,御膳房这玫瑰鸡做的太油了,你师父我腻味的紧。落叶是吧,将这儿收拾收拾,老和尚我见不得血腥味儿,灵族的味道更是难闻得紧。至于其他人,除了陶家小姑娘留下,其他人该走就走了吧,老和尚还有正事要做。”

    话说的随性至极,仿佛这凤阳大殿便是他的林中禅寺,全由得他做主……

    (。)

第一百四十三章 禅机() 
杨阁老和鳌潘安在武皇的授意下,一同离开,当他们最终踏出皇城大门,仰望今夜的月空,万里无云,习习的暖风却将他们吹了一个透心凉。

    即使是在官场摸爬滚打一声的杨阁老,也没有料到,原本只是一次关于灵族的密会,竟会牵扯出皇室的秘辛,最终让两人都丢了官职,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罢了,潘安莫急,你还年轻,还有机会。”

    杨阁老叹息一声拍了怕鳌潘安,却是指未来太子登基,若是惜才必会有再次启用鳌潘安的那一天。

    鳌潘安同样苦笑的摇摇头,却是躬身拱手道:“阁老且放宽心,杨家未来必会再出内阁大臣。”

    杨阁老看着鳌潘安通达的慧眼,落寞一笑,却是振奋了起来,武皇将他封为永乐大学士,便是杨家振兴的征兆,武皇这是愧疚了呀!

    二人意兴阑珊,却有抱着各自的希望,互相拱手道别,分别踏上了回家的马车,驶向了不同的路。

    而这时,原本偶尔吹来的暖风,骤然一变,窸窸窣窣的一阵大风席卷而来,将宫中千万颗梧桐树吹响,也带来了天边一大片厚厚的云层,将原本明亮皎洁的月华尽数遮盖。

    天,在这一刻陡然暗沉了下来,被无边无际的黑暗所包围。

    凤阳殿中的烛火被宫人陆陆续续的挑明起来,发出“噼里啪啦”灯芯爆炸的声音,打破了此刻大殿中的安静。

    太后晃了晃身,这才从迷糊中醒来,看着与陶娇歌对弈而坐的笑面佛,眼神中是一丝追忆,当年她踏进这万千华宫之中时,笑面佛好像便是如此模样吧,岁月不饶人,可是却独独遗忘了他呀!

    太后颤抖的伸出右手,涂着朱红色蔻丹的手,带着深深的皱纹,抚摸上她早已不再年轻的脸庞,无数道深深的沟壑在她指尖划过,岁月饶过谁?

    “香姐姐,哀家真的老了呀,记得以前咱们一起倚窗而坐,聊天绣花一直能到天明,可如今还未到子时,这身子骨就熬不住咯。”

    太后转头看向罗老夫人,自嘲的笑道,可是却看到罗老夫人斜斜的靠在椅子上,双手撑着朱雀手杖,双眼微睁的犯着迷糊,听到太后的声音,下意识的点着头来,太后不由得微微一笑,拉起罗老夫人的手就吩咐道:“罢了,我们这两个老太婆,便不陪着你们,摆驾凤阳暖阁。”

    一串宫女太监急急从门外跑了进来,一阵兵荒马乱过后,偌大的凤阳大殿中,仅剩下武皇、笑面佛、小和尚以及陶娇歌主仆五人。

    “笑面佛前辈,这一局却是承认了。”

    陶娇歌微微一笑,随即跳马轻声说道:“将军。”

    笑面佛哈哈一笑,抬起头来眼神深邃的望着陶娇歌,仿佛呓语,又如同在交谈的呢喃道:“世事皆是如此,人的双眼只能看到浮世表态,却无法参透自身呀,小丫头,陷入绝境,又何尝不是一种新生呢?”

    陶娇歌疑惑的歪着头,一时搞不清楚,笑面佛突然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只能定定的看着他,希望这大和尚能不打禅机,好好给她解解惑。

    可笑面佛的眼睛中有一种独特的吸引力,充满着睿智,深沉,还有无数的故事,在眸光中沉沉浮浮,最终化为流光泯灭,陶娇歌一时看的痴了,却听到一声嗤笑:“丫头看什么呢?浮生幻想,最容易迷蒙的就是人心呀。”

    “我认得你,在我的梦中,你是……”

    陶娇歌的眼神迷茫,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陡然蒙上了一层云雾,迷迷蒙蒙的让人有些看不清楚,却禁不住的沉迷进去,一同扎入那一晚的梦中,笑面佛说,平僧,若青争。

    “哈哈,小丫头,亦梦亦幻,如是我闻,也皆是心中所想,不提也罢。”

    笑面佛陡然站起身来,打断了陶娇歌的呓语,手中的车将陶娇歌的马吃了,朗声道:“丫头,将军。”

    陶娇歌如闻炸雷,陡然清醒了过来,仿佛不记得自己嘟囔过什么,便看到自己的马不知何时已经被笑面佛的车给吃了,而自己的将军竟没在原来的位置上好好呆着,跑到了车的正前方安营扎寨了。

    “咦,奇怪了,这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呀?”

    陶娇歌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迎着笑面佛温和的笑意她疑惑的揉揉头发,刚想弃子认输时,却看到小和尚站在笑面佛身后朝她呆萌一笑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师傅你又赖皮了。”

    却是笑面佛在和陶娇歌打禅机时,偷偷换了陶娇歌棋子的位置,这一下被徒弟揭穿,即使脸皮厚如笑面佛也不由得讪笑了一番,换得武皇一番哈哈大笑。

    “陶家丫头,笑面佛这臭棋篓子,不仅棋臭,棋品也臭,到如今已经没人跟他下棋了。不过,你今天怎么会进宫来?”

    武皇一直站在旁边有些心不在焉的观战,今晚发生太多事情,他需要太多的时间去消化,因此,笑面佛换牌却是武皇没有注意之时,只等听到小和尚的声音,这才笑着说道,最后一句却是问的笑面佛。

    一整套用墨玉雕成的棋盘和棋子价值连城,笑面佛却如同对待最普通的木质棋子一般,将手中的棋子随意一扔,掉落到棋盘上发出“叮咚”的脆响,只等声音停下,他才撵着手中的南海沉香木佛珠说道:“今夜呀,凤阳殿可是个好去处呢,平僧寂寞多时,好不容易有人陪着玩一会儿,自是该来的。”

    陶娇歌歪歪头,总觉得笑面佛说的好像不是自己,可是如此说来,笑面佛为何遣散众人,独独留下自己呢?莫非真是找自己下棋来着?

    武皇同样疑惑不解,看了看陶娇歌,想起十年前林中禅院那一次会面,笑面佛也是对这个陶家的小丫头另眼相待,莫非这陶家丫头真有什么过人之处?

    这番思虑之下,不由得联想到十年前,小姑娘六岁便有了一手精准沉稳的卦术,风水堪虞更是有过人之处,武皇眸光一闪却是深思起了什么。

    (。)

第一百四十四章 以天为棋() 
“坐下吧,是时候了。”

    笑面佛两手一压,武皇和陶娇歌只感觉到一阵压力袭来,让他们慢慢的坐到了椅子上,也恰好打断了武皇的思考。

    陶娇歌却是吃了一惊,笑面佛这一手着实让她震惊,她甚至都感觉不到内力的波动,却实实在在的感觉到身上的压力,莫非这便是娘亲曾经提到过的万劲同源层次?

    还不容她多想,便见笑面佛呵呵一笑,两手一挥,宽大的僧袍便轻抚过棋盘,原本两军对垒的棋子,却是不知何时回到了各自的棋盒之中。

    而他紧接着翻转棋盘,露出了背面镌刻的围棋棋盘来,随即就见小和尚从善如流的将桌上的棋子收走,从背后的小包袱里,取出一盒同样材质的墨玉棋子,轻轻的放在了桌上

    而窗外的梧桐树,在这一刻突然被大风吹动,发出“哗啦啦”的响声,那一片遮盖月亮的乌云也渐渐被吹远了,月朗星稀夜,仿佛有什么在搅动着空气,让人无端端的更绝到一阵沉闷。

    “阿弥陀佛,施主好手段。”

    笑面佛高声宣了一声佛号,打破了粘腻的空气,将陶娇歌和武皇从沉闷中解救了出来,他的双眸注视着月空,只见天空之上陡然出现一颗闪烁着光芒的星星,笑面佛一笑,最终在棋盘上落下了一子。

    ……

    十万雪山之中,黑塔之上飞雪纷纷扬扬的下着,却被一层无形的力量阻挡在外,没有一丝一毫落入黑塔之中。

    而祭坛上,司岄放任一头如雪的白发朴散开来,将他纤瘦清俊的身影包裹其中,只见他如玉般光滑无痕的手掌,即使连掌纹都苍白的看不清来,其上却躺着一个破碎了的绿色收尾相连的灵蛇镯子。

    司岄如同看着爱人一般,细细的打量着破碎的镯子,轻启朱唇,发出“咯咯”的笑声,半响才叫道:“死了一个呢,好玩的事儿才刚刚要开始呢。”

    随着笑声由小变大,司岄笑的更加猖狂起来,他如同葱白一般细嫩的手指一根根的收紧,最终将镯子包裹其中,片刻后随着冷风乍起,他的手中扬起一层沙粒,随着寒风越飘越远,消逝在黑夜中。

    “真的是有意思呀,你这么无聊吗?那便陪你下一场又何妨?”

    只见司岄陡然站起身来,一头雪白的长发朴散在地上约有一米来长,随着司岄从腰间掏出一个挂满铃铛的古朴手杖,雪白的长发无风自动,张牙舞爪的在空中纠结舞动,陪着他那清俊无双的月下俊颜,更加的妖冶绝世。

    宽大的祭祀长袍,仿佛是由鲜血浸染而成,红的耀眼,红的夺目,那是比旭日初生深沉的红,却又比朱砂的红要鲜艳鲜活,在月华清冷的映照下,长袍仿佛在寂夜中流淌泛出点点金光,又仿佛无数星辰在鲜血之上跳动,随着第一声铃铛响起,司岄踏出一步跳起舞来。

    雕刻着人头蛇身的手杖,每舞动一次,其上的铃铛便响彻一分,很快,司岄的舞动越来越快,也越来越阴柔,兰指、莲步、韶腰,漫舞轻飞,司岄如同月下精灵,穿着人间最鲜活的红色,在十万雪山极度的纯白中舞动跳跃,美艳至极。

    “是圣女之舞!他竟然跳出了圣女祭祀的舞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灵族族长听着清越的铃铛声,双眸露出一丝惊愕,他转身看了看躺在冰馆之中的女子,最终叹息一声,朝黑塔行去。

    司岄举手头足极尽柔美,每一个动作都婉转动人,他舞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却在下一刻戛然而止,手中的手杖指天停驻,仿佛点亮了黑夜中的一颗星辰,铃铛飞快的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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