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江山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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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江山谋-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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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月朝议下来,他对这个和他绑在一起的“小蚂蚱”,喜爱已深入骨髓。

    脱脱渔大出意料之外,华贵中就像吃错了药,阴逖只不过提出可以用太后改嫁这件事刺激引导愚民百姓效仿,起到扬复人口的作用,可是,这也不代表就一定行得通,若有人以先帝遗孀不容不忠来反对,理由便十分充分,可是安王却直接提出来要纳她做儿媳,忙不迭把这事做实了。

    翰林院修撰李轻怜也来凑热闹,当即表示,他因为自视甚高,年近三十,还未娶妻,只有几个小妾,所以他愿意迎取太后娘娘。

    脱脱宇明大笑:“轻怜兄!你倾慕太后娘娘,被你父亲李慕白大人打出家门,现在还寄住在我家哎!”

    李轻怜咳咳咳道:“宇明兄,反正也被赶出来了,不如就娶了她,将来我们住在魏王府,不是连府邸都有啦?”

    脱脱宇明一挑大拇哥:财色兼收,实在是高明!

    流风一如既往沉默,因为事发突然,他不确定这是不是脱脱渔自己的意思,毕竟如今宫里不比从前,皇后,阴贵人等一大批后妃上位,身为太后则被罚跪抄经,割发代头,前几天更是听御前的人说掉到宫厕里把脸摔了,又看皇帝提起她就像提起一只蟑螂,他就知道,脱脱渔也和自己一样被人利用后一脚踢开了,对于脱脱朔华的绝情变心,他自己浑浑噩噩,不喝到酩酊大醉就无法熬过漫漫长夜,所以心里即使替脱脱渔难过,也分辨不出到底是哪件事叫他心如刀割。

    脱脱象飞本就沉默寡言,这个关键时刻也没发言,因为这个侄女,实在是个惹祸精,从进宫里就叫全族人都提心吊胆。而且因为她,自己的女儿深受拖累,敬事房里的牌子都被下了。要是此女出宫,那宫里剩下脱脱朔华,和女儿互相照应,反倒更好。

    面对他们全体的缄默,脱脱渔的眼睛里不禁涌起一抹薄雾,第一次,她旗下的脱脱党没有了默契,从此以后,也再不会有。

    兵部尚书邱秋得寸进尺,说起前些天豫王过寿,豫王府里见到他的世子,年纪有为,一表人才,只是眼光特高,还没娶妻。

    在场的人都知道此话恶意满满,要知道,金凉自东向西,是连接中原和西域的纽带,所以,既有儒家礼教约束,又有西域各国游牧民族的蛮俗。临近的乌鹊,吐箔,丹图等国都还保留父死,庶母由子纳,兄死,嫂由弟娶的习俗。

    金凉国是不会有那种事情发生,但太后下嫁,若迫于情事所逼,也是被允许的。可是她再嫁,也绝不能嫁给豫王的儿子,因为按辈份她可是他的婶娘!()(。)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八十一章 坠马() 
对于兵部尚书邱秋的提议所有人都愣了,邱秋也自觉太狠,就讪讪道:众所周知,骊宫太后是在太皇太后的坚持才坐上皇后之位的,当时是什么情形呢?说句大不敬的话,太皇太后前一天还疯的连人都认不全。而由于先帝当时已经基本上算是殡天了,所以,除了大征礼,其他的都没有办法完成。

    可谁都知道,国婚非同小可,有一整套隆重严苛的程序,那大征礼只不过是婚前的准备事宜。真正礼成,必要行皇家的婚成礼,包括:册封奉迎礼,坐帐合卺礼等等,只有走完这一系列的程序,双方才真正成为夫妇。

    而骊宫太后一样程序没完成,只是披着皇后礼服,被太皇太后草草授予册印,根本不合皇家的规制,礼部的礼仪。这礼不成,则无名,无名则无份,应该说剥夺其皇后,太后之名,以一名普通的宗室女,嫁给谁都可以,这样子选择范围就可以大一些。

    脱脱渔本来想说作为先帝遗孀不容不忠这一条也被邱秋彻底堵死。她一直很讨厌自己这个有名无实的太后头衔,可此时,她才知道这个头衔对自己还有父亲有多重要。

    当下冷冷道:“这些邱大人怎么当时不提出来?当时文武百官都没有异意不是吗?”

    阴逖道:“太后还好意思说起这个,当时先帝驾崩在即,整个朝里都乱套了,太皇太后非说冲喜,朝臣怎么好反驳?不过,用一个天命孤煞星来冲喜,先帝只有走的更快!当时大家以为您会识趣一些,衔圣恩从先帝于地下,哪知道您还厚着脸皮活下来了!”

    脱脱渔被呛住了。

    祁王讥笑道:“邱大人提议豫王世子,是担心大兴府年轻才俊虽多,可天命孤煞星没人要吗?”

    阴山道:“陛下!老臣声明,阴家的儿子没娶的一个十三,一个十岁,太小,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不过,要是太后娘娘不介意做妾,那些大的倒还可以考虑考虑!”

    尊淡淡一笑:“舅舅说话不经大脑?她即使不是太后,仍然是魏王的郡主,嫁给亲王都必须是嫡妻,哪里会做妾!?”

    皇帝这话本意是责怪阴山太过份,可祁王勇却觉得自己像临出锅的爆糯米花,要爆炸了,若只嫁亲王,那这些王里面,只有他的年纪合适?

    所有人都没有异议,皇帝最后拍板:“那就这样!从明日起,开始给骊宫太后甄选夫婿,朕和宇明把关,以一月为限,务比挑一个文武双全的。”

    脱脱渔知道,勤政殿里没有一人反对,此事已成定局,当即道:“要本宫同意嫁人,有个条件”

    祁王打断她的话:“寿王是皇子,只能生活在宫里,太后娘娘下嫁,难不成寿王还要认他人作父?那先帝的魂灵会不安的,从即日起,寿王要送到东宫六所,娘娘自便!”

    脱脱渔看向皇帝:陛下

    尊不语,显然默认了祁王的话。

    脱脱渔绝望了,议政随即散了,她出了勤政殿,骑马准备先走。

    看见祁王过来笑道:“太后娘娘,今日是贤太妃寿辰,本王要接母妃回府看戏,可到慈熹阁一路上挺远,外面的马不允许骑进内廷,不如太后娘娘捎我一段。”

    烦恼异常的脱脱渔却不动声色,道:“内廷里尚宫局的女官比巡城御史们还要严苛,祁王已经被罚一年俸禄,还要和本宫合骑一匹马,三思阿。”

    祁王笑道:“本王什么时候要靠那几个俸禄过活了?还不够塞牙缝的呢!”

    那好吧。脱脱渔痛快地答应了,感觉马整个一沉,对方已经坐到她的身后。

    坐在这满身尖刺的美丽女孩儿身后,祁王鼻子里嗅到甜甜的懒洋洋的百濯香,心如鹿撞,这感觉真是奇妙,他居然不敢伸手搂住她的腰!

    “太后娘娘,臣知道您不愿意离开寿王,您要是答应嫁到祁王府”

    这人真可笑,寿王的事,他说了哪算?可是被他吹过脖子的热气搞得一身鸡皮,她就笑道:“好阿?嫁谁不是嫁呢?不过,本宫可扒过王人表哥的裤子,祁王不介意么?”

    祁王生平没见过这么有趣的女孩儿,哈哈大笑。

    说话间,就见高常世过来,对着马行礼,道:“太后娘娘,陛下叫您后面御辇上坐,把马让给祁王。”

    一挥手,一名粗使内监过来,躬腰撑地在马身左侧,代替下马石。

    脱脱渔摇头,“不用你。”

    内监却不敢起来。

    她纵身轻盈一跃,从右侧跳下,她马术本来很好,但由于后面坐着祁王,没什么空间,再加上习惯从左侧下马,忽然改右边,一落地哎呦!一声,崴了脚,坐倒在地。

    高常世急忙来瞧,脱脱渔笑说无妨。

    她虽如此说,但已经站不起来了,月水莲也过来,轻轻骂了一句:“娘娘比猪还笨!”

    弯腰把她抱起来。

    被骂的人呻吟一声:这宫里,用大活人做下马石,本宫下不去脚

    月水莲同意:“奴婢也觉得太残忍,可宫里的嫔妃习以为常。”

    搂着她的脖子,脱脱渔见她欲言又止,“你怎么啦?”

    “太后娘娘,您忘了祁王和锦昭仪的事了?还和他搅在一起?”

    “嘿嘿嘿,月当家,你说,本宫要是下嫁祁王,那他势必把祁王妃休了,如此一来,他岳父阴山就要弄死他,怎么样,这美人计?”

    月水莲怒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贱货,小心奴婢把你活埋了!

    “你怎么又炸毛了?本宫就这么一说”

    二人因往御辇前走,脱脱渔被安顿在龙辇上,高常世喊了一句:“起驾”

    御辇上,尊十分不快,劈头一句:你有“下马石”不用,故意崴了脚,好叫朕抱你?做梦去吧。

    脱脱渔脱了靴子,隔着雪白的锦罗袜揉揉脚腕,连话都懒得答。

    辇下的月水莲冷冷道:“陛下不抱,奴婢抱。”

    尊骂一句:“你现在怎么啦?多嘴的不是一般?”

    “陛下,奴婢舍不得太后娘娘嫁出宫去”

    “舍不得就跟着她去!当初口口声声要杀了她的是谁呢?”

    月水莲不敢再说,她杀手出身,性格极其孤僻,浑身一股杀气,叫所有人敬而远之,在这宫里格格不入,这些日子下来,发觉只有和无赖太后最投缘。

    之后辇上的两人不但无话,连看都不看对方一眼。

    快到寿康宫,远远看见红色宫墙处,有一排排香车宝马轿辇整齐地停在那里成一方阵。

    前面站着几个宫人打着五彩花边的巨大华盖伞,伞下一个妖艳丽人,影子被朝阳拉得老长,那是昨夜侍寝了的脱脱才人。

    尊终于开口说话了:“太后娘娘,你的朔华姐姐真的是个才女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八十二章 蠢女人() 
皇帝的御驾仪仗快到寿康宫的影壁处。

    瞧见前面站着一个红色礼服的妖艳丽人,那是脱脱朔华,她由掌事太监胡腊八和九指玳瑁珍珠陪着说话。

    龙辇上,尊终于开口说话了:“太后娘娘,你的朔华姐姐真的是个才女么?”

    脱脱渔想把靴子穿上,却因为脚疼,穿不进去,好像肿了。

    冷冷答:“回陛下,她是个才女,但更是个女人。”

    “这倒是,否则朕还以为她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村妇。”

    “是阿,皇后大婚之夜戴了指环,储婉仪侍寝又惨遭退货,阴贵人更惨,被翻了牌子又被陛下放鸽子,只有她侍寝成功,所以”

    “所以,她就穿的华丽如孔雀,骄傲如山鸡,站在寿康宫门口搔首弄姿,等朕和她一起如新婚夫妇一般进去见太皇太后,想炫耀的让所有女人嫉妒的脸发青?”

    “没有哪个女人得了皇帝的宠幸还不飘飘然的,谁愿意锦衣夜行?”

    “真是个蠢女人呐!是不是?如此一来,她在这宫里还有活路么?”

    她看他收回看向远方的目光,瞧着自己,那眼睛里的“深情”叫她自觉脊背发凉,惊恐地说:“陛下,您要是敢那么做,臣就杀了您!”

    “那朕也不能看着自己的爱妃犯傻吧?要知道她是个可爱的女人。”

    脱脱渔心里大叫:这一个早上糟透了阿。

    昨夜酗酒,酩酊大醉,早上跟月水莲讨了一个醒酒丸吃了,早朝时候,仍然被巡城御史的狗鼻子嗅到酒味,狠狠罚了她一笔,议政时被阴山等人摆了一道,即将被摘了太后头衔,被赶出朝堂,刚刚崴了脚,现在又要被人当成箭靶子使,偏偏她的脚又痛不可当。

    辇很快到了寿康宫的宫门处,停了,落辇的时候,脱脱渔的恐吓完全没起作用,被先下去的皇帝强抱起来。

    脱脱渔被横抱,他的左手环在她的肩胛骨下方,右手在她双腿弯处,她为了避嫌,双手交叉放在小腹上,头和肩膀尽量离他远一些,尽管这样会让他十分吃力,不过,他练武多年,抱她轻飘飘的身子,根本不会吃力吧?也许没什么阿,皇帝江湖救急,而且这完全是抱一个男人的样子,朔华姐姐应该可以理解,她在心里想。

    早些时候,寿康宫的门口,脱脱朔华已经等候圣驾多时。

    深秋的早晨真是雾气蒙蒙,而且昨夜下了霜,更是寒冷刺骨,脱脱朔华冻的脸发青,抱着一个喜鹊绕梅的黄金小手炉,但实在站的太久了,仍然冷,胡腊八又往手炉里塞进一块银炭,他不知道主人为何侍寝之后比侍寝之前还要不安,其实根本不用来这么早等,通常皇帝武英殿下了早朝,勤政殿议完政,已经辰时正了。

    但这位主人十分固执,或者说迫不及待,想要立刻见到皇帝,这和一个普通的民间少女望穿秋水急着见情郎一模一样了,他想提醒她这是在宫里,对方是皇帝,她只是皇帝的三千分之一,但又不敢开口。

    因为她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是与众不同的,早上梳妆的时候,这位大才女不停地和他讨论所知道的所有痴情皇帝的事例,她博文强记,如数家珍,胡腊八被她的才学镇住了,他觉得他要是皇帝,一定会只痴情脱脱才人一个,但是,可惜他不是皇帝,他是太监。

    只好拣一些她爱听的话,说能想到里面的阴贵人看了敬事房的记录是什么嘴脸,一百多个嫔妃一定嫉妒到发疯。

    脱脱朔华嘴角挂着笑意,却啐道:“一次侍寝而已,哪会那么严重?”

    九指玳瑁珍珠却默默站在那里,她们一想起还沉浸在痛苦里的流风大人,就说不出什么恭维和祝贺的话。

    看见皇帝的龙辇终于到了,等了太久的脱脱朔华的心要跳出腔子,一夜未眠,她的记性那么好,居然想着想着,把皇帝的面貌想得模糊不清了,是阿,只见过两次,还不算认识,彼此的关系既陌生又如胶似漆,她想起这个词来就羞的不敢想像见了他,他会怎么看自己。

    于是在等皇帝的这几个时辰,只剩下那个美男子给她的特有暧昧迎着晨风疯长,怀揣小兔似地忐忑不安,这种感觉一生绝无仅有,从前她笃定只要奏琴填词,流风就会为了她神魂颠倒,可如今,即使给皇帝侍寝了,她也不敢保证那个拥有无数后宫的男人第二天会认出她来。

    可是她仍旧怀揣着少女的梦想,犹如秋日暖阳撒下来的碎金,犹如华盖伞一圈随风荡漾的红色璎珞。

    等她看见撩开明黄色帷幔的龙辇上,皇帝先下来了,立即收回视线,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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