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江山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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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江山谋- 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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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一个母亲要和孩子诀别就是这个样子吧:康阿康,如果那是真的,母后就算粉身碎骨也不能赎罪万一

    尊骂道:“你这副鬼样子把康吓哭了!”

    过了一会儿,脱脱渔轻声道:陛下

    嗯?

    “臣决定不出宫了。”

    阿

    “陛下”

    嗯?

    “臣觉得其实您还是喜欢康多一些”

    哼!

    “他是一张白纸,灵魂纯白,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不知道自己姓氏名谁,不知道恨只知道爱”

    “随你在那上面画什么,都可以,您想,要是他现在就已经十几岁了,要是见了您,一定心里想,皇帝哪天取我的人头?然后心里就有了恨,然后您看他也是面目可憎。”

    “可您看看他现在,看着您的时候,全是爱,所以叫人想为他去死,这就是驭人的最高境界”

    “哼!得自太后的真传!”

    “岂不闻,复仇者不折镆干,虽有忮心,不怨飘瓦。好了,您把旭送到阴贵人宫里去吧,叫他长大了来找臣和康报仇好了,臣倒要瞧瞧,一个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人斗得过谁?”

    尊不说话了,不说话就是默许旭留下,他摸着旭熟睡的小脸,刚把他带来的时候,本来不想说出他的身世,因为他的母亲那种死法将是其一生痛苦的根源。可他的长相出卖了他,宫里面的人很快认出了他是废太子的子嗣,在这宫里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尊害怕旭长大,这孩子将会面临多么惨痛的一生,即使有自己这个皇叔保护,痛苦也不会稍减,为什么生在皇室反而没有贫民百姓快乐。

    “知道朕一直耿耿于怀在哪里么?就是朕的乳名!朕明明行三,偏偏父皇当年叫朕一郎,那本来就是兄长的位序吧?所以朕才代替他做了皇帝?只是他太惨了,朕一想起来心里就堵得慌。所以,朕不许任何人再提起那乳名。”

    脱脱渔有苦说不出,她虽然被打了,但最痛苦的不是她。

    “陛下,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咱们已经无从判断,生在皇家,他们俩快乐的日子真的不多,就珍惜当下吧。”

    之后,他们交换了孩子。

    尊揽着康,婴儿的眼睛瞪的溜圆,盯着他看,嘴里忽然呀呀学语,“姆爸”

    “这家伙真是昼夜颠倒,长大了做个更夫好了。”

    “哇哇哇哇哇哇”康忽然又哭起来了,脸挣得通红。

    “外面谁在?”

    皇帝问话,除了孩子的哭声,外面的雷雨声,没人答应,脱敏遣开了所有御前的人,他以为皇帝和太后此时在大红的婚床上百年好合了。

    脱脱渔起身,“陛下,臣去叫人。”

    尊道:“你别去,外面冷”

    他下了床,披了一件外氅,走出外殿叫廊下值夜的内监,把乳母叫来。

    乳母来了,抱起康到屏风外面喂奶换尿片。

    脱脱渔搂着旭。

    “陛下,刚才旭跟您说什么秘密了?他高兴成那样?”

    “既然旭都不说,朕也就要守约了,你要是想知道就问脱嬷嬷吧。”

    “要是脱嬷嬷说的,就算了吧,她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都四十岁了,没个正经,前日被打了几下,昨儿个御医来给她看伤,她就居然看上人家了,打听着他的夫人过世了,就想给他续弦,臣想叫高常世过去问问,刘一守愿不愿意?要是愿意,臣就多备嫁妆,把她送出宫去。”

    半晌尊才道:“你是心疼她被打?”

    “要是陛下的赵嬷嬷被打,您会不会想拿刀杀人?臣在这深宫里被打被罚怎么样都可以,脱嬷嬷不行,臣受不了!”

    “嗯,知道了,明天朕亲自叫刘一守来,再封脱嬷嬷四品诰命夫人,以后白天和刘一守一起进宫,在骊宫当差,夜里再一起回刘府。”

    “多谢陛下!”

    “别谢朕,因为旭很喜欢她,要不是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旭这一生就不会再有一天快乐的日子好过了。”

    “所以陛下说臣不应该以脱脱家族为荣,也不全对,因为脱脱家的主人有几个呢?奴婢倒是成百上千,如脱嬷嬷和玳瑁、珍珠、珊瑚、翡翠残的残,哑的哑,臣自觉亏欠她们实在太多,她们和脱脱家早就生死相依,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就像您的凉王府之于您那是一样的。”

    “又开始说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你就说你母亲招了一大堆男人睡觉,叫你父亲怀疑了,然后把这些奴婢个个剁了手指脚趾拔舌头刑讯逼供,都是自己造的孽,不就完了吗?”

    “玛的,臣当初直接进宫嫁给先帝就好了!偏偏跑去锁阳,认识了您这个装独眼的王爷,又好死不死把什么都告诉你,天底下怎么什么倒霉事都让臣碰上了!”

    “因为你是天命孤煞星!”

    “陛下,听说流风哥哥病了?”

    “大概是学房弘毅,把自己泡在酒里了。”

    “先帝在时,流风哥哥因为相貌出众,做黄门侍郎也避忌着很少进宫,一年里倒有十个月都泡在军器监里,因此官位一直原地不动。如今他是宫里宫外两边跑,都说情场失意,官场得意,陛下升升他的官罢?”

    “嗯,你希望他升官,最后封亲王?”

    “那自然再好不过,臣总是希望他好。”

    “是想他封王之后,下嫁与他?”

    脱脱渔摸着红肿的脸,不答。

    “你是不是很想他?”

    脱脱渔吸吸鼻子,再也无所顾忌:是!特别是这种时候,小时候母亲和姐姐总是联合起来欺负我,那时候流风哥哥就会千方百计逗我笑,他拿着一个盆佯装接我的眼泪,我一哭,他就和宇明哥说,瞧瞧瞧瞧,这家伙真的是鲛人呢!然后那盆里就会有几粒小小的珍珠,我居然信了,觉得自己是个了不起的家伙可后来有一天,宇明哥破口大骂:你不是人鱼,你是害人精!为了哄你开心,我们微薄的俸禄都给穿了珍珠项链。

    “这就是你打死也忘不掉他的原因?”

    “是!因为除了那些回忆,臣一无所有”

    无眠的雨夜,两个人各怀心事,躺在脱敏给他们准备好的洞房里,任红烛滴泪烧干,再也没有交谈一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六十二章 臭名远扬() 
一夜暴风雨,天亮的时候,放晴了,晴空万里。

    太阳开始把几天来亏欠大地的光芒一次挥洒。

    二天三夜的雨下了个透,地上的万物都是湿的。迎合灼热的阳光升腾,品物流形,交汇在一处,温暖又潮湿。阳光是神奇的,被风雨蹂躏成东倒西歪的花草树木,它只要用眼睛就把它们扶起来了,树比从前更精神,菊花比以前更妩媚。

    脱脱渔戴着面纱出现在太皇太后面前的时候,老人家先是大笑:苇原宫的太后们都时兴戴这个东西?

    随后吃粥的时候,她就笑不出来了,这是谁打的?这么狠?

    脱脱渔用帕子遮着脸,“不是打的,昨儿半夜梦游,摔的。”

    太皇太后冷冷道:“真摔死倒也罢了!”

    有内监回禀,御医来给太皇太后把平安脉。

    太皇太后拐棍一顿,咕哝:“有本事打,就别麻烦御医!”

    刘一守进来的时候,给太皇太后见礼,老太太笑道:“寿王好些了么?”

    “回太皇太后,高热都退了,吃奶也正常了。”

    “哦,你徒弟刘寄奴看小儿病还是有两下子。

    “是太皇太后。”

    请完了平安脉,刘一守道:“刚刚御前来人告知骊宫太后娘娘昨夜如厕掉粪坑里了,陛下着老臣来瞧瞧她。”

    太皇太后点头:哦,这下子臭名远扬了!

    刘一守检查了太后娘娘的伤势,道:“这不打紧,只是太后娘娘皮肤特别娇嫩,不然不会肿这么高,臣给您拿一些舒痕膏抹上过几天就没事了。”

    脱脱渔烦躁地说,不必了。

    她这么说了,刘一守还是把药盒递给一旁的寿康宫掌事马公公。

    只是还有一天的面壁得补上,她在廊上,这次她没低头,戴着面纱真是方便,她用华太后的视角看一切,盯着鸟的眼睛,那只鸟在心里喊:救命啊!

    戴着面纱的华太后来了,怪异地盯着她,“你的脸怎么回事?”

    “摔了。”

    华太后不再问,进去了,她因为被自己连累失了六宫协理之权,态度越发冷淡了。

    之后前呼后拥的皇帝和皇后来了。

    她在廊子听见殿里面的人都笑翻天了,这是有多蠢呢?居然掉宫厕里了!

    阴贵人:“怪不得,闻着她身上一股臭味!”

    曹修仪:“难为陛下昨夜还要歇在骊宫,熏得今天眼圈都黑了。”

    元嫔:请各位娘娘别再笑了,这很失仪,陛下自睡在正殿,太后娘娘即使掉到宫厕里,也一定沐浴后回她自己的寝殿,别有那么多想法好么?

    阴贵人:太皇太后,华太后娘娘,嫔妾认为陛下每到雷雨之夜宿在骊宫实在不妥,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太后,可太后娘娘正当妙龄,又生的那般妖媚,总要避忌些才是。”

    太皇太后假装没听见,因为这懿旨是她一个人下的,但阴贵人也把华太后带上埋怨,她心里蛮高兴。

    华太后没言语,可她身边的于往今冷笑:陛下是去给寿王镇邪,又不是去临幸妃子,走哪都是一大堆御前的人伺候,怎么会有那种事发生?是不是阴贵人昨夜虽被翻了牌子,却最终没侍寝成功,就恶意诽谤陛下清誉?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协理六宫?

    阴贵人怒视华太后:“华太后娘娘!您可真高明,自己不发一语,叫身边的奴婢跟嫔妾们拌嘴,可是他算什么东西?他这是以下犯上,来人!把这个多嘴的奴婢拖下去掌嘴!”

    于往今针锋相对:“老奴是奴不假,但却是太后身边的人,别说跟您拌嘴,就是奉太后之命扇您耳光,教训您,都是合礼数的,不然,您查查宫规?”

    “你!太后?哪门子的太后,他是陛下的母妃?按理,她早应该出宫到公主府和樱晨公主住在一起,太皇太后几次三番撵她出去,她就是赖着不走。”

    于往今:“这是陛下的后宫,太后娘娘是陛下做主留下来的!”

    “你!”

    “停!烦死了!”尊把茶杯重重顿在桌上。

    众人见皇帝恼了,一时安静了。

    “刘一守来给太皇太后把平安脉,怎么说?”

    寿康宫老掌事马公公躬身答:“刘太医说太皇太后一切大安,就是年岁大了气血不足,开些补气养血的药叫吃着。”

    “还有呢?”

    “回陛下,没有了。”

    太皇太后接口道:“怎么能没有了呢?你再好好想想?”

    “哦,还有就是骊宫太后娘娘了,刘太医说她脸上的伤也不妨事,只要每日抹上舒痕膏就好了。”

    “谁问她了?”尊一脸不高兴。

    马公公瞧了太皇太后一眼,感觉又被自己的主人耍了,只好道:“陛下恕罪。”

    “舒痕膏抹上就能好么?”皇帝问了一句。

    马公公心想您倒是又问了?

    答道:“刘太医是那么说的,不过,太后娘娘她拒绝了。”

    “为什么?”

    “太皇太后当时也问了同样的话,太后娘娘回答,不为什么!”

    尊咬牙气得骂道:“这种女人真讨厌,你脸上留疤不要紧,吓到寿王就死定了你,于往今,过去给她把药涂上!”

    于往今躬身答应,从马公公手里接过红玉小花盒,走到殿门口又道:“陛下,老奴手太大,没轻没重,还是让华太后娘娘来吧。”

    华太后摇手:“哀家肝血虚,手举高点儿就哆嗦,哪做得了那细致活?”

    太皇太后带头捏着鼻子:“听着,谁给掉粪坑里的人抹药,谁就别进来了。”

    本来皇后打算去都不敢了。

    尊道:“正好,今日虽不早朝,但要议政,朕出去给她抹上,就直接去勤政殿了,不进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脱脱渔觉得尊给她摘面纱的时候,温柔的像摘新娘的盖头,偏偏那鸟叫了一声:禽兽!

    “这是你教它的?”尊咬牙问。

    “不是的陛下,它无师自通。”

    他用玉盒里面的一个极小的牙签似的银勺挑了一点儿药膏,刚要触碰她的脸,她吓的浑身发抖,紧缩着身子,哀求道:陛下臣知罪,打入冷宫,甚至去尚刑司领死都行,可求您别毁了臣的脸

    尊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真正的恐惧,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他们之间连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了,罔论其他。

    “这就是你死活不用药膏的原因?”()(。)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六十三章 馊主意() 
尊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真正的恐惧,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他们之间连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了,罔论其他。

    “这就是你不用药膏的原因?”

    “臣要是看的没错,这盒上的花朵标记是月水莲的,可她只杀人不救人。”

    背对着初升明媚阳光,皇帝独独沉默地用高大的身躯把她咚在一片阴影里。

    脱脱渔愈加确定这是事实,女为悦己者容,对方只是想让脱脱颜飞的女儿生不如死?

    “也许有毒也许没有,就看你的运气了。”他嗅嗅里面的味道,虽然被麝香和浓郁的花香所掩盖,细细闻,还是有当归,景天药味,以及薄荷

    轻轻把药膏抹到她脸上,泌凉泌凉的,蛰着她激灵了一下。

    疼么?

    精致有形的唇在耳边轻轻吹热风,如情人间喃喃细语。

    脱脱渔怒目而视,眼睛里的意思他看懂了:废话!挨打的不是你,你当然不疼了。

    “谁说朕不疼?朕心”

    后面的话他不说,又给她抹了一些,她索性不忍,啊!啊!

    “你别跟杀猪似地叫好么?怕脸毁了和流风就彻底没戏了?”

    那一瞬间,脱脱渔真想死了,双手紧紧握拳,低声道:臣怕极了,能先告退么?”

    “今日不去勤政殿议政了么?”

    “阿,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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