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江山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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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江山谋- 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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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脱脱颜飞命所有人都退下,包括月千重。

    华贵佑惊魂稍定,和月千重把守在乾元殿的门口。

    他一头雾水,依旧埋怨道:“千重大人,您刚刚可差一点儿害死了从虎!”

    月千重的脸色沉的就像天边的一层阴云。

    “我比将军更郁闷,这个人是皇帝身边的死忠!两个月前,杀了我月道组的月枫忍和月青翼!可是,王爷有命救他,谁敢不从?”

    华贵佑吃了一惊,看这道士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像是个痨病鬼,怎么有本事杀了月道组一等一的高手?

    “哼!他虽能杀了枫忍兄弟,但也不可能落下好,不死也脱层皮!”

    原来如此。

    两个人在殿外交谈。

    大殿里,天机在七层玉阶之下,抬头看着脱脱颜飞,当年离开他的时候,还是个只知道抹眼泪流鼻涕的小鬼

    如今,真是风华绝代。

    黑金蟒袍金冠,左眼戴着一个黄金蝴蝶面挡,凡是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可以用冰肌玉骨来形容,隐隐透着一层珠光,脸色如春,眼如秋水,三十五岁的人,却还如一个美少年。

    天机只扫了一眼,就再也不忍看了,幼弟越美,令他觉得越屈辱,堂堂琉璃国王子贵胄,为了复国,却不得不做了金凉皇帝的娈宠

    “胧哥哥,过年的时候见你,头发还是黑的,怎么短短几个月,头发白了,病恹恹的,你到底怎么了,被狗皇帝折磨毒打?”

    不同于天机为了重逢万分激动,脱脱颜飞多年来早就留意兄长的一举一动,早就知道有一天他能醒过来。

    天机讶然,“颜弟,我什么时候见过你呀?皇帝我也没见过,我是因为在大兴府杀两个试刀杀人犯的时候中了毒才”

    脱脱颜飞这才知道,他想起了从前,又忘了现在。

    天机问:“据说当年元起叔侄奉旨屠宫,你又是怎么活下来的?还做了魏王?”

    嗯

    “胧哥哥,那是一段及其惨痛的经历,你要听么?”

    听他这么问,天机心里一酸,“不要了”

    脱脱颜飞一时意气风发,一挥手,“总之,不提那些事了,如今,你就好好养身体,等我让你坐上金凉皇帝的宝座!不过,你先脱了这身道袍,娶妻生子,给琉璃国留下继承人!”

    “不行!”

    一听还俗,天机老道的脸没来由臊红了,“我不,不要,不”

    当晚,魏王设宴把天机正式介绍给义子脱脱宇明和华贵佑。

    听说这位是从前琉璃国的胧太子,他们还吃了一惊,死了二十八年的人还魂了。

    魏王尚道,到了时辰必修玄课,月千重陪同他到清心堂去了。

    留他们三人多相处相处。

    临走时嘱咐华贵佑二人别多问问题,因为天机刚刚才找回记忆,还是个病人。

    华贵佑急忙陪笑,王爷尽管放心,臣等一定侍奉好道长。

    脱脱颜飞不悦:“别叫道长了,就称大人吧!”

    遵命!王爷!

    魏王走了,二人才松口气。

    竭力劝酒,华贵佑哈哈大笑,“白天贵佑有眼不识泰山,说了很多不敬之语,还请大人不要见怪!”

    天机敷衍道:“华将军言重了,这叫不打不相识”

    他对这个人不大有好印象,但是他此时也清楚了,因为颜飞当初是以金凉西宗皇帝娈宠身份上位,又旨在把金凉国掏得千疮百孔为要务,所以追随者里大多是利益之辈,贪墨横行之徒。

    为了成大事,不拘小节,这种事情在所难免,也根本没有法子一下子解决了,只有等坐上皇帝之后,再卸磨杀驴,大清洗一番,那是后话。

    对于为什么冒充骊贵嫔娘娘的男宠?

    天机如今知道那位娘娘居然是自己亲侄女儿,就面红耳赤道:“华将军莫要见笑,贫道在大兴府中了毒,保住一条命之后,就把这二十几年自己做了什么,都记不得了。这一次来琉地,只想着去承天山给父王母后守陵,再不问世事,哪知因为骑了一匹好马,被掌柜的要挟举报官府,贫道无以自辩,只好说是骊贵嫔娘娘的人,希望可以混过去,哪知道被送到魏王跟前,才发现魏王原来是亲人。”

    他解释了一大堆,只在对方眼里看见了两个字:不信()

第四百三十四章 泼脏水() 
天机解释了一大堆,只在华贵佑眼里看见了两个字:不信

    就住了口,心想爱信不信!

    因为魏王交代不能乱说话,所以华贵佑和脱脱宇明都小心翼翼地,只闲聊天。

    华贵佑殷勤劝酒,笑说,因为胧大人您揭发了并州刺史阎驷治下不严,骚扰百姓,横征暴敛。那明日,臣就给王爷进言,把他贬做城门官,让他好好反省反省!不过,不知道大人属意何人?臣也好记下来,一并给王爷提议

    他这么说,天机反倒摇头,这说法如此别扭,说的好像自己是因为觊觎并州刺史的肥差,想安排自己的亲信做官,可是自己在琉地除了弟弟,已经谁也不认识了。

    华贵佑看见他讳莫如深,就微风和煦地紧逼一句,“大人,您别把臣当外人,臣是那位骊贵嫔娘娘的亲母舅!”

    天机点点头,路上也听说了一些有关于魏王和华太后之间的风流史。

    华贵佑套了近乎,又道:“而且臣愚笨,您不明说,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天机道:“得民心者得天下,从前父王是这么交给我的。”

    华贵佑左边嘴角上翘,皮笑肉不笑:“可是,历史上有很多例子证明了得民心者未必得天下,而不得民心者亦得天下。否则,为何您的琉璃当年会亡国?而琉璃的亡国难道是国主失了民心的缘故?”

    这当然不是了!

    天机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自己竟无从反驳。

    华贵佑用语言的力量压倒了对方,再接再厉:“大人既然和魏王爷是手足之情,就不要再拿这个问题责难他了。不瞒您说,很有些出家的和尚道士假惺惺地为民请命。”

    哦?

    还有这种事?

    华贵佑笑着示意脱脱朔明给天机斟酒,“朔明将军,你告诉给胧大人听吧?”

    脱脱朔明本没有他那般的伶牙俐齿,但也不好推辞,就一五一十据实以告:“远的不说,最近就有个空蝉大师了,他号称音律大家,到墨玉宫要给王爷献艺,王爷虽不见外人,但好此道,自然允了。哪知这厮奏琴之后,趁机给王爷进言,要他停止对百姓加收苛捐杂税,王爷不理,他居然说王爷是自毁善根,万千百姓由于王爷的暴政生活在水火之中,如此下去,死后注定要下十八层地狱。”

    天机握住酒杯的手,微微颤抖,天下人都在诟病脱脱颜飞,都在痛骂他不得好死

    华贵佑接过故事的结尾:“当时王爷大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本王早已经双手染满恶业,也不怕再多你一个!当即命人架柴,就在墨玉宫门口,活活烧死了他”

    华贵佑说完,天机默默不语。

    脱脱朔明急忙埋怨:“华将军,喝酒为的是给大人排遣心情,这个话题太严肃了吧?而且,胧大人并不是来责难王爷的,他也是为了王爷好”

    华贵佑此时也打哈哈,“哦,我不过是好心提醒胧大人,您和魏王爷分别三十载,各人经历不同,所以做事想法也不一样,有些事情您该说,有些事情您不该说,最好拿捏分寸,不然兄弟之间,也会生出龃龉来的。”

    此后,天机再也没说一句话,而且,他觉得华贵佑其人实在是不可小觑。

    酒喝的舌头都麻了,全身的痛苦,也始终找不到一个流淌的出口。

    当下对内监道:“给我备马,我要出宫。”

    那两个人唬的急忙拦住,“大人不声不响走了,王爷会杀了我们的。”

    天机道:“不会的,他知道我去哪里,他也知道,我去干什么。”

    不久,魏王修行完毕,过来看见华贵佑和脱脱宇明跪在当地,天机不见了踪影。

    这个胧哥哥为何总是那么天真,又心存侥幸,他居然认为承天山上父王母后的陵寝会得以保全?!

    事实上,当年屠宫之时,国主尚璧和王后都被填进了万人坑里,多少年过去了,那累累白骨里,无论如何找不到了。

    他料到天机一定会再回到墨玉宫,哪知道,对方竟然在承天山隐居修行了,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华贵佑问:“王爷,不然,一把火烧了承天山,逼他出来”

    脱脱颜飞对着白云远岫叹道:“是谁呢?”

    嗯?

    山风劲鼓,华贵佑却有些出汗。

    “是谁放出那些话?”

    众人知道魏王指最近白陀城的茶馆酒肆里,有说书人讲当年琉璃国被灭一事,提到监国太子尚胧因为庶母蕊夫人被金凉国皇帝所掳,不顾大臣们的苦苦哀求,执意发兵攻打金凉,致使国破家亡,死者多达十万计这都是因为太子尚胧冲冠一怒为红颜,爱上了蕊当然了,这是文雅的说法,更多的编排的不堪入耳。

    看见魏王面沉如水,月千重跪地道:“王爷放心,那些个书生已经变成一具具死尸了。”

    脱脱颜飞冷笑一声,“本王的这颗心放下么?胧哥哥他为了我们母子,为了琉璃国,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可是,我的属下,却容不下他”

    “不是的!王爷!”

    也许换做旁人这样说,众人最多又惧又怕,可是这位绝世美人发怒的样子,每每让这些大老爷们都忍不住起了爱怜之心,只想着怎么搏他千金一笑。

    魏王看着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人。

    一字一句地说:“并州刺史阎驷,竟敢蓄意诽谤中伤本王之兄,立斩,诛其三族!”

    月千重忙不迭答应:“遵命!王爷!”

    当时吩咐属下,给并州飞鸽传书,命驻在当地的月道组,取下阎驷的人头,飞马送来白陀城。

    华贵佑跪在地上,胆战心惊,“王爷,事情也许不是阎驷所为,他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这么做不是?这明摆着是金凉国皇帝派细作过来各处泼脏水,意在败坏胧大人的清誉,也意在挑拨您兄弟之间的感情,再有,也让当年那场亡国之殇,就此成为一个烂桃的俗套故事,真是一条毒计!”

    这一番话,说的脱脱颜飞大怒,“竖子敢尔!”()

第四百三十五章 泉下有知() 
魏王因为天机的事情,对专门爱背后搞鬼的皇帝忍无可忍,有立即挥师东下之意。

    文武百官都不敢有异意,唯有一个长史沈默,上表阻拦,洋洋洒洒一大篇,说:

    时值先帝驾崩整一年,祭祀大典魏王因病不能参加也罢了,居然趁此时枉动刀戈,绝对的受人以口实,先帝生前,把王爷当成肱骨之臣,国之栋梁,爱重非常,若泉下有知,魏王爷有负若此,其魂灵一定会痛哭流涕

    没有人敢在魏王爷面前提起先帝,而且还是这样禁忌的话题,所有人都觉得这人活不过一时三刻了。

    哪知道,魏王不但没杀他,反倒任命他为并州刺史,补上阎驷的缺,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过,自从那天起,天机仿佛消失在茫茫的承天山里了,脱脱颜飞再也没有收到他的一丝音讯

    大兴府的僧统一莲大师,却收到一封玄雨大师的来信,这位玄雨大师在承天山讲经已经二十多年了,他是一莲的师叔。

    一莲打开信封,里面却是两个信瓤,其中一封只有一句话,是天机老道写给他的,他没看懂,进宫给皇帝瞧,兴许他懂。

    尊打开那信,上面写着:空有乌骓马,王者剑,可我却找不到一片可以自刎的乌江

    尊看着信,他还以为在亲人的身边老道可以过的好

    紫华山上的帝陵要举行隆重的祭祀大典。

    皇帝提前斋戒三天,寅时,就带领文武百官,后宫嫔妃前往。

    连太皇太后也去,留华太后带着有孕嫔妃们守苇原宫。

    漫长的祭祀大典足足五个时辰,过后,鸿胪卿们引着文武百官先行散去。

    太皇太后却要和皇帝多留一会儿,命慧妃,锦妃,曹昭仪,储婉仪等自去斋宫休息。

    “知道么?尊儿,我想下去陪你父皇了。”

    老人坐在巨大的碑亭前面说,身躯显得那么小。

    “可是父皇一向嫌您唠叨。”尊看着远处甬道尽头两侧的石刻生,绵延长达三四里。

    “我想下去告诉他,我们祖孙俩把金凉国守下来了,这个被他糟蹋的快完蛋了的国家!”

    太皇太后把一盏酒,洒在地上,辛辣醇厚的琼浆玉液,顺着白玉石砖缝快速渗下去,这代表亡者喝的很痛快。

    “得了,你们女人就是爱幻想,离守下来还远着呢,脱脱颜飞正在招兵买马,谋求和丹图王朝结盟,一旦成功,他把背后的问题解决,必然扯起反旗,可是咱们却不能和他打,因为他一定事先联络三面敌国,以事成割让金凉国多少土地为代价,只要内战一起,咱们腹背受敌,必定招致亡国大祸,而咱们这一方却不能拿这个条件来拉拢丹图王朝,因为,对于咱们来说,金凉国的每一寸土地都无法割让!”

    太皇太后道:“想死都这么难?”

    “死是最容易的。”皇帝答。

    “哼!那个脱脱颜飞!”

    “是!脱脱颜飞!!”

    倒了一地的酒,先帝泉下有知,要大醉三天三夜。

    太皇太后也醉了,头顶参天的苍松翠柏张开华冠,缝隙里,一道道阳光一道道洒金般耀在她的脸上,抚慰她脸上每一条皱纹,就像逝去儿子的手。

    忽然眯着眼睛道:“尊儿,脱脱颜飞一定后悔当初没有斩草除根,留下你这么个心腹大患”

    尊靠在石碑上坐着,脸埋在膝盖里,他觉得父皇就在身后,聆听他们祖孙俩说话。

    冷哼一声:“他不是不想杀,是想尽一切办法,却没有得手!”

    没告诉祖母天机老道的事情,没说脱脱颜飞是来复仇的,不然,老人一定更担心。

    太皇太后眯着眼睛,眼角的皱纹堆积,全是沧桑。

    “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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