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法医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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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法医苏三-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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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东西呀?”凌菲凑了过来,看了一眼后说道,“这好像是一根眼睫毛呢。”

    我再看了一眼,才发现这确实是一根眼睫毛,这睫毛怎么会黏在这里呢?

    “你看这睫毛像是男的,还是女的?”侯宇廷问道。

    我掏出放大镜,仔细地观察着这根又细又短的眼睫毛,忽然,我心里一惊,发现睫毛的尖部看上去是被剪过的,这显然是女性修剪的痕迹,我说:“你痕迹的看看,这尖部是不是有剪过的迹象?”

    侯宇廷拿起放大镜在睫毛上方反复地看着,他不时地皱着眉头,看完之后他又把放大镜递给了凌菲,说道:“我看像的,是剪过的,尖部的断头非常齐整,像是剪刀修剪过的。”

    我说道:“现在看来,这睫毛像是女性留下的,不管是从这修剪的迹象来看,还是从睫毛本身的性状来看,都像是女性的睫毛,凌菲,我们把它先提取起来,回去和春华的睫毛作一个比对,要是春华的睫毛也是修剪过的,那至少说明这很有可能是春华留下的,找到这么点东西也不容易,虽然解决不了什么大问题,但是可以帮助我们确定现场位置,说实话,船员父子俩的描述也只是个大概,要是这根睫毛能确定下来,我们下一步的分析会更有底气。”

    凌菲还拿着放大镜在那里看,她看了我一眼说:“要不是春华的睫毛呢?”

    是啊,这该死的假设,要不是春华的睫毛,这又如何解释,我刚才就这么想过,可是这念头也就一闪而过,要不是春华的,要么这根睫毛原本就黏附在这里,和本案没有关系。再说,凌菲昨天也在这根横栏上握过,我有意地看了一下凌菲的睫毛,凌菲的睫毛也修剪得很整齐,这根睫毛也许本就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我说:“要不是的话,也许就没意义了。”

    凌菲也没说什么,她从勘查箱里取出一个检材袋,又拿出一把小镊子,将这根细小的睫毛夹入袋中,封好了袋口。

    我看她提取好之后,心里又开始想这根睫毛是如何黏附到这横栏上的,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天气太热出汗,睫毛掉进眼睛,用手去揉眼睛,睫毛黏附在手指上,当手握横栏时,就会在横栏上留下睫毛,我一边想着,一边看着桥下又一艘船正在缓缓地通过。

    当天快要黑下来的时候,侯宇廷说道:“你看,正如我所料,你苏三看过的现场,我侯宇廷也是两手空空呢,指纹、足迹什么都没提取到。”

    我安慰道:“不是还有一根睫毛吗?”

    侯宇廷尴尬地笑了笑:“这有用吗?”

    我很没自信地说:“也许吧。”

第九十九章 运河15() 
“之勤,等等我!”

    我听到桥西头那边传来一声女孩子的叫声,抬眼向西看过去,先是看到了前方的一个男孩,正在朝我们桥顶上爬上来,在落霞的映照下,男孩的脸看上去很阴郁,他修长白净的脸上长着一双好看的眼睛,可是眼神却是那么的冷漠,他背着一个双肩包,手上还提着个无纺袋,尽管后面有人在叫,他头也没回,还是不紧不慢地朝桥上爬上来。

    我看了看后面在叫唤的那女孩,她身穿一套淡紫白的薄纱连衣裙,秀丽可人的脸上写满了焦急,脚下的运动鞋把水泥桥面踩得啪啪响,她也背着个大书包,樱桃般红润的小口还在不停地叫着:“之勤,等等我。”

    要是没听错的话,我听到了后面那女孩刚才叫“之勤”,莫非前面这个高高大大的男孩就是雪海在明望职业中学读书的儿子之勤?

    真是巧遇嘛,我再看了一眼这个正在走上来的男孩,脸上白白净净的,看上去确实有些像雪海的那张脸,我扫了一下他的穿着,一身红色的篮球服套装,一双耐克球鞋脏得一点都不配他那张白皙的脸蛋,他身上没有任何披麻戴孝的迹象,看来他还不知道他的妈妈已经被螺旋桨切去了双腿,现在躺在了冷冰冰的殡仪馆冰柜里。

    也对呀,雪海今天中午时分才报妻子失踪,确认春华死亡的时候之勤还在学校里上课,现在雪海依然在刘大的手上,这之前也不会有人去通知之勤吧。

    男孩一直没有搭理后面的女孩,我看男孩走近了,就截住他问道:“请问,你的名字是叫之勤?”

    男孩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也许是看到了我穿的警服了,他怔了一下,又看了看凌菲和侯宇廷,把视线转回我这儿,眼神里透出一丝不友好,他说道:“是啊,我是叫之勤。”

    我追问道:“你的父亲是不是叫雪海?”

    男孩眼睛里闪过一丝迷惑,回答道:“是,我的爸爸是叫雪海,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我心里飘过一些莫名的思绪,怎么会这么巧?在这桥上遇到了雪海的儿子,我正有话要问他呢,刘大现在一定还紧盯着雪海不放,一定还没有机会接触到之勤,这事儿我就先替他办了吧。

    后面的女孩走了上来,她也许也才发现桥上此时站着三名警察,正在截住了之勤,她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我瞟了她一眼,她粉嫩绯红的脸上长着一双杏仁般的眼睛,眼神里比之勤更加迷茫,我注意到了她的睫毛,修剪得非常得体,看来,现在女孩子没有修剪睫毛的已经很少了,职业高中课业比较宽松,也许时间会多一些,我高中那会儿,没日没夜地拼试卷,哪有闲心去修剪什么睫毛?我想起了横栏上的那根睫毛,心里闪过凌菲和眼前这女孩的睫毛,心里暗想,这次的现场勘查看来意义真的不大,回去看看春华的尸体再说吧,暂且先不去想这件事了。

    为了缓和一下这两名中学生的紧张情绪,我温和地问道:“之勤,我是苏法医,不用担心,旁边的这位哥哥和姐姐都是我的同事,没事,你这么晚才放学吗?”

    之勤看了我一眼,见我口气那么温和,似乎有些放松了,他说:“哦,学校有点事儿。”

    我指了一下旁边的那女孩问道:“你同学吧?”

    之勤往他左边看了一眼那女孩,转回头,虽然他没吱声,我心里已经有点数了,这女孩不仅仅是同学,而且还有可能不是普通同学,而是他的女朋友,现在的孩子在家里扮得乖乖的样子,在外面找个朋友什么的倒是不少见,况且是职业中学,老师对这方面抓得不是那么严格吧。

    那女孩此时也略微放松了一些,她主动地说:“是的,我是之勤的同班同学。”

    我顺口问道:“怎么称呼你?”

    女孩勉强地笑了一下,说道:“我叫晓月。”

    我说:“晓月,你好。”

    晓月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可是晓月的眼神看上去好像有什么事牵牢她,让她变得那么魂不守舍的,难道仅仅是面对几名警察吗?我没去多想,就问之勤道:“你家里有点事儿,你知道吗?”

    之勤冷冷地说:“什么事儿?”

    我心里想,这时候要不要把他妈妈去世的消息告诉他?在这样的场合,我要是告诉他,他会不会一下子接受不了而情绪失控?要不先问一下其它的再说?

    我问道:“之勤呀,是这样的,我们现在是办案需要,想问你一些问题,你看可以吗?”

    之勤还是很冷地说道:“可以呀,你想要问什么?”

    晓月在一边推了推之勤的手,可能是示意他态度好一些。

    我问道:“你昨天是什么时候放学的?”

    之勤的态度好像有些转暖,他和气地说:“一样呀,每天都一样呀。”

    我补充道:“也是今天这个时候吗?”

    之勤说:“差不多吧。”

    我说:“那你昨天回家,你爸爸在干嘛?”

    之勤说:“他呀,他每天晚上都没什么事儿的,就看看报纸,看看电视。”

    我差点脱口问他妈妈的事儿,才想起他妈妈昨天中午就已经去世了,心想暂时还是不提他妈妈的事儿,免得打乱了我的思路,我继续问道:“那你爸爸昨天是什么时候睡觉的?”

    之勤说:“一样呀,和平时一样呀,平时都是九十点钟睡觉。”

    我问道:“昨天晚上他有没有对你说了些什么?”

    之勤说道:“没有呀,他和我又没话说的。”

    我继续问道:“那你觉得昨天晚上他有没有和平时不一样的地方?”

    之勤听到我这样问他,他的眼神变得有点异样,他有点警惕地问我:“我爸爸他怎么了?”

    我说:“你爸爸现在好好的,没事呀。”

    之勤听说他爸爸没事儿,就说:“我没觉得他有什么不同呀。”

    一切都是非常平淡的答案,雪海昨天晚上看上去一切正常,之勤的话使我感到事情有些不妙,要是雪海昨天把春华推下了水,再好的心理素质也不可能岿然不动呀,晚上竟然和平时一样,看报纸,看电视,准时睡觉,也没和儿子倾诉一些良心受谴责的话语。

    落霞已经渐渐变得灰暗,之勤和晓月青春的脸上此时也披上了沉沉暮色,我看着眼前的这一对儿不大不小的孩子,心里变得有些凌乱。

第一百章 运河16() 
电话响了,我一看是刘大,就接了起来,刘大说:“苏三,雪海已经交代了,他说是他杀了他妻子!”

    我一听,全身毛骨悚然起来,看了看眼前的之勤,觉得这个稚嫩的大男孩真是天下最不幸的人了,昨天他失去了妈妈,或许今天又要失去爸爸,双亲以这种方式失去,更是一件痛之又痛的事儿了,我对刘大说:“好,我正在现场呢,我马上过来看一下。”

    刘大笑了一声说:“怎么样?现场有没有找到什么?不过,暂时那边可以缓一缓了,等雪海交代清楚了,你们再有的放矢,会好做一些。”

    我说:“是。”

    这个时候再不对之勤说出他妈妈去世的消息,就太不仁义了,他这时回去,等待他的将是一间空屋,而且从此他就会孤身一人待在那里,直到长大,再也没有父母每天的关爱了。

    我说:“之勤,是这样的,我想告诉你,你妈妈去世了。”

    之勤的脸色在灰暗的暮光之下好像看上去变化不大,也许是暮光的影响,我看不清楚细微的变化而已,他的态度又变得冷冷的样子,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崩溃,他说道:“是吗?什么时候?”

    我说:“今天中午确认的。”

    之勤没说话,只是抿着嘴,眼睛盯着桥面,好像桥面上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一直盯着似得,晓月这时靠近他,伸出双手轻挽着他的左手,用这种肢体的温柔安慰着眼前这个不幸的男孩。

    之勤没有躲避晓月的好意,他冷峻倔强的脸上始终没有流下一滴泪水,这种时候,有晓月这样懂事的女孩在旁边伸出双手,用她抚慰的力量支持一下会好很多,十几岁的孩子遇上这样的事情,大多无法理智接受。

    可是之勤的表现却出乎我意料了,他旋即甩开了晓月正挽着他的双手,径直一个人朝桥东走去,他家距离这儿没多远,他甩掉了晓月,他要自己一个人走。

    晓月被之勤甩开双手之后,呆呆地站在了那里,眼中噙满了泪水,鼻子一抽一抽地动了起来,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纸,递给了晓月,也没说一句话,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而且这种青春期的孩子性格比较偏执孤傲,你说多了,还说不定遭一声冷讽,不如就此罢了。

    我示意凌菲将晓月送下桥去,天空已经暗下来,这座桥黑魆魆地凌空架在这千年运河上,让人有种不安的感觉,一个小姑娘,让她一个人呆在这种地方,万一出点什么意外,那是多么悲剧的事情呀。

    可是不管凌菲怎么劝说,晓月愣是不下去,她站在桥顶,一边抽泣着一边眼巴巴地望着河面,此时一艘货船缓缓经过,不怀好意地鸣了一声响亮的汽笛声,把我们都吓了一跳,我见晓月没有被说动的意思,就暗示说:“晓月,听话点,你还是回去吧,之勤家现在出了大事儿,他也不会有心情了,你一个人在这里不安全的,你看这桥栏这么低。”

    晓月用手扶着桥栏,眼泪“唰唰”地流淌下来,她哭着说:“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年轻人吵架也是正常,之前晓月和之勤一定是吵过架了,不然之勤刚才也不会不理晓月,他们之间的事情我也不想知道,哪怕是晓月很无理,之勤不理晓月,晓月又有什么错呢?我安慰道:“晓月,没事,两个人之间没什么对错的,等之勤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他自然就会来找你了。”

    没想到晓月哭得更加伤心起来,她说:“不是这样子。”

    她抽动着肩膀,接着又说了一句:“之勤以前不是这样子的。”

    唉,怎么办,我可是急着要到刘大那边去呢,按照刘大的意思,雪海只是承认了杀人事实,还没有交代完整的犯罪细节,我真想马上赶到,第一时间听到雪海交代犯案经过,那是一件多么刺激的事情呀。

    我让凌菲过来,对她耳语道:“凌菲,我和侯宇廷要先走了,时间等不起,可晓月一个人在这里,让人太不放心了,你看这运河,黑黑的河面,总有一种催人跳下去的感觉,晓月此时心情不好,你就留下来陪陪她,确保她安全地回家。”

    凌菲嘟了一下嘴,明显有不愿意的意思,我知道她也想跟我去,可是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我说:“下次吧,以后机会多着呢,嗯。”

    我把车钥匙交给了凌菲,过会儿晓月心情转好,可以护送她回家去。凌菲见我已经下了决心,就开始站在晓月的身边,不停地说着一些安慰的话儿,我和侯宇廷走下桥,坐上车向派出所开去。

    刘大仍然在黑毅的办公室,雪海白皙的脸这回变成了苍白色,既然已经交代了杀人,一般应该会比较释然,可是雪海看上去却挺紧张的,他的双手已经戴上了锃亮的手铐,我瞄了一眼地面,粗大的脚镣也在他脚下穿戴完好。

    刘大见我进来,也没招呼一声,我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挨着黑毅边上,我刚落定,黑毅凑着我的耳朵说道:“刘大让他思考了半个小时,现在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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