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法医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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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法医苏三-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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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海是个工程师,在道路工程研究院工作,听起来是挺高大上的工作,实际上他的工作是在道路设计前期提供一些道路测量数据,整天扛着个测绘仪器,收入呢不多不少,在我们这个城市里勉强也能挤进中等。”

    “他妻子春华呢,是个家庭主妇,以前也在雪海他们研究院食堂工作,后来身体不太好,也就没去了,她福气好,父母亲给她留下了丰厚的家产,城市改建拆迁的三套房全都归她了,你说这少说也是千万资产吧?像她这样的,除了打麻将还需要干点啥?”

    “他儿子却是没教育好,成绩差得一塌糊涂,普通高中都上不了,只能读职高,去年上的职高,现在已经是高二了,就是桥西的那家明望职业中学。”

    “所以呢,在他们家里,唯一外面赚钱的就是雪海一个人,其它就是吃老本了。”

    黑毅说完,大口地喝了几口水,好像昨天运河里的水没喝够似的,刘大这时说:“问题是,雪海这个人现在怎么办?”

    我知道刘大心里又怀疑上了雪海,可是我对雪海一点感觉都没有,可能是我得到的信息还不够多,现在怀疑雪海能有什么依据呢?无非就是雪海昨天的时间点比较凑巧,他昨天调休有合适的理由吗?为什么昨天刚好是他调休呢?昨天他一天的活动轨迹调查出来了吗?他一天都到过那些地方?都干了些什么?他说要二十四小时才可以报失踪这种说法站得住脚吗?是不是符合他平时的习惯呢?

    其实问题非常多,这些问题没有落实之前,断然是不能轻易对雪海有什么说法的,我说:“雪海这个人看上去还是蛮善的。”

    刘大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说道:“在你眼里,是不是人人都是善类。”

    在刘大面前,我可能确实过多地表示人人皆善的看法,不过现在我已经改变很多,对涉案人员,即使我觉得是善的,心里还是会理智起来,客观地看待,我说:“不过,雪海的疑点还是有的,没有足够的调查,这个人现在是不好放过的。”

    刘大说:“这还差不多,我的意思是等雪海去殡仪馆回来,我们要对他进行隔离审查,这条线一定要落实清楚,不然这种案子很麻烦的,一个人落水,另一人消失,暂时不得不往推人下水这方面去考虑,现场总共就两个人,一个已经死了,这个要是错过,补都补不回来的。”

    凌菲尖声说道:“是啊,要是真的是雪海做的,放掉他就等于放虎归山,而把我们自己的路堵死了。”

    我冷冷地说:“这件事看起来简单,但要落到实处,却是相当的困难,如果雪海什么都不说,即使是他做的,我们也拿他没办法。”

    凌菲转向刘大说:“我相信刘大一定可以搞定,一个工程师,会有那么深的城府吗?”

    我拍了凌菲一下说:“错,任何一个人,只要是杀了人,没城府也变得有城府了,杀人是要偿命的,这谁都知道,一旦被查获,就会没命,你想想看,这些人是不是要作最后的殊死一搏?”

    刘大吐了一口烟,说道:“是啊,我遇到过太多的人,看上去很文弱,风吹一下就要倒似的,可是到了节骨眼上,硬是不交代。”

    我搓了一下手对刘大说:“我们不能光等着他交代,必须几管齐下,我回去好好想想,法医这块还能不能再出点力,帮助你突破一下。”

    凌菲疑惑地望着我,说道:“苏老师,我们法医还能研究出新花样吗?”

    我对她说:“没有也要研究,柳暗花明,可是现在花刚明,柳又暗了,没有功夫花下去,要花如何再明起来?”

    刘大对我说道:“苏三,你们可以先回去,有办法的话,尽量多花点时间,这起案子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我侦查这一块工作会抓紧,有情况会及时反馈给你。”

    我看着刘大的眉头皱得像什么似得,知道他此刻的心里一定非常复杂。

    经过这些沟通之后,我心里打起了鼓,雪海的嫌疑当然是有,如果凶手确实是他,他会是什么动机要杀掉自己的妻子呢?而且他为什么要采用这个时间这种手段?难道就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或是临时起意呢?

    我脑子里出现了雪海和春华走上桥的画面,昨天上午,他们一起走上了桥顶,挨在一起,到了桥顶,一起在那里远眺,突然,雪海将春华推下了桥面……

第九十七章 运河13() 
会是这样的结局吗?我心里起了疑团,如果雪海是凶手,刘大应该可以查出他们之间的矛盾,多年的老夫妻,不可能说杀就杀,如果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或积怨,哪怕雪海自己不说,通过外围的访问调查,也会有不错的收效。

    这样的结局对于这起案件来说是最为直接了当了,春华落水,一天后雪海假报失踪,最后在侦查员的审讯之下交代犯罪事实。可是事情往往都不会这么简单,我想起了以往办过的案子,事情总是像变戏法一样不断地逆转,只要你手里没有硬的证据,一切都会随时改变,我纵然希望雪海就是终点,可是案子到了这种时候的这种想法经常会被证明只是一厢情愿。

    我忽然想到,雪海的儿子昨天也应该在家的吧,明望职业中学没有安排住校的,晚上他儿子之勤应该在家的,是不是可以找他儿子聊一聊?这一点我应该提示一下刘大,刘大还没去过职业中学,可能他还没有意识到,我说:“刘大,雪海的儿子是在明望职业中学上学的,那边我和凌菲不是刚去过吗?保安那边我问过,他们学校的学生都是不住校的,这么说之勤昨天晚上是在家的,可以从他儿子身上做点工作。”

    刘大像是心中已经有了谱儿,笑笑说道:“是的,之勤我一定是要亲口问的,他应该最了解昨天晚上他老爸有没有异常反应了。”

    黑毅一直没说话,这时见我和凌菲要走了,才说了句:“哎,这案子到了自己手上,才知道比刚出炉的山芋还烫手呀,不过,做刑警是我的梦想,刘大,你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安排,我一定照办,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请求,不知?”

    凌菲插话道:“有什么请求?就要看刘大高不高兴了。”

    黑毅的脸上堆起了笑容,他对刘大说:“就是,这起案件之后,能不能把我调到刑警队去?”

    我大笑道:“你一身水上好功夫,离开运河派出所舍得吗?再说,刑警队真不是靠理想就能干好的,多少人都想调出刑警队,里面苦不堪言呀,你现在派出所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刘大,你说是吧?”

    刘大说道:“小伙子是块好料,你若是要来,我是要定了,不过,你小子可是要想清楚,苏三说的一点没错,不是靠一腔热情就可以干好的,几个案子下来,到时把你搞得灰头灰脑的,看你还会不会后悔。”

    黑毅像个孩子般兴奋地跳了起来:“我要做刑警了!”

    我“嘘”了一声,轻声说道:“小心被你所长听到了,他会百般阻扰的,现在要调动一个民警不容易。”

    刘大爽朗地笑了笑:“这倒是没事,所长是我同学,再说我刑警队要人,谁敢阻拦?”

    黑毅笑道:“那说定了。”

    回到单位之后,我在电脑上调出了现场照片和春华的尸体照片,分别打印了一份,拿到了小会议室,将这些照片一溜儿都摆放在会议桌桌面上,开始不停来回在这些照片旁边走动,一边走一边思考着。

    春华缺失双腿的尸体,运河中朦胧的螺旋桨,面条般横跨运河的人行桥……

    这些照片不停地在我眼前经过,我来回转了不知多少圈,可是什么都想不出来,我陷入了思维贫乏之中,脑袋里的这些照片都像是孤立的海岛,之间没有可以维系的纽带,我时而在桌边走动,时而踱到窗边,看看远处湿地波浪般拂动的绿树。

    “苏三,案子怎么样?”我听到了慕容哥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他不知什么时候走进了会议室,我浑然不知。

    我回转身来,说道:“慕容哥,案子看上去很顺利,可是我隐隐感觉到了危机。”

    慕容哥拖了把椅子坐下,慢条斯理地说道:“大致情况我也知道了,说说看,有什么想法?”

    我说道:“其实,从侦查的角度去看,案子现在还是不错的,死者春华的老公雪海已经在他们手中,雪海身上的疑点也不少,可是这些疑点都很脆弱,就是我们在办案过程中经常碰到的一样,都是些是似而非的东西,总之就是不靠谱。”

    慕容哥说:“侦查工作本来就是如此,我们搞技术的可能习惯于证据,对没有证据的事情心里总是有疙瘩,说得也没错,只要有证据,嫌疑人不开口也没问题,可是证据不是那么简单可以拿到的。”

    我说:“雪海跳出来之后,我本想放下心来,可是现在手里没有一点可以指向他的证据,就像你说的一样,我手里没有东西可以指向他,心里就空落落的,总是担心这担心那的,你看这些照片我都看了无数遍了,一点灵感都没有。”

    慕容哥说:“你是法医,对吧?”

    我疑惑地看着慕容哥,他怎么会问我这个问题呢?难道我还不是法医?他问我这个问题到底想要说什么呢?

    我没说话,慕容哥继续说道:“法医,只是现场的一个侧面,法医固然可以用法医理论和思维去解释整个犯罪现场和犯罪过程,可是这仅仅是一个侧面,每个专业都有它自己的思维,都可以从它的角度去理解现场,哪怕是侦查员,他们也有自己对于现场的看法,我的意思是,这个现场光法医勘查是不够的,按你的意思,现在这个现场从法医的角度看上去已经没什么办法了,可是其它专业呢?他们会不会有独到的看法呢?”

    慕容哥原来是这个意思,他知道这种落水现场,一般现场只有一具尸体,在现场挑大梁的往往只有法医,而其它专业几乎排不上用场,他的意思是要发挥群策群力的功效,让其它专业也一并去看看。

    我说:“好的呀,要么让痕迹的也去看看?”

    慕容哥说:“对,我也是这个意思,人家痕迹的对于现场的感觉肯定有他们的一套,在我们的视野里,现场是由损伤、血迹这些东西组成的,可是在痕迹的眼里,现场是由指纹、足迹构成的,你看我们不同的专业对于现场的理解完全不一样,而且多专业在一块合作,还可以激发出智慧的光芒。”

    我若有所悟地说道:“是,我知道了,我这就去通知痕迹,一起去现场看看。”

第九十八章 运河14() 
“苏三呀,什么事儿呀?”侯宇廷接到我打给他的电话,在电话里问我。

    我已经回到了办公室,看着电脑屏幕上正在展现的那座桥的照片,给侯宇廷描述道:“我这里有一个案子,运河上的一座桥,有一人掉下去了,现在我手上没证据,你看要不要来帮个忙看看?”

    侯宇廷呵呵笑道:“哦,是网上的这个吧,我在内网上已经看到了,是不是昨天的事儿?现在还是没有进展吗?”

    我切换掉图片,打开浏览器,看到首页上的头条正是这起案子,于是说道:“就是这个案子,要说进展还是有的,刘大手上倒是有一个人,就是死者的老公,现在正在做工作呢,可是我自己手上没有证据呀,心里慌死了,我们慕容主任的意思是请你们一道去现场看看,说不定可以拿到好东西。”

    侯宇廷说:“你就别寒碜我了,你苏三看过的现场,哪里还有我侯宇廷插手的空儿。”

    我说:“好了,不啰嗦了,过会儿见。”

    侯宇廷说:“好,过会儿见。”

    我又拉上凌菲,第三次往现场赶去,这次真的是熟门熟路了,很快就到达了现场,我刚把车停好,只见一辆勘查车往我们这边开过来,我一看车牌,正是侯宇廷的车,于是招招手,侯宇廷可能见到了我,就停下了车,摇下了车窗玻璃,向我打了个招呼:“喂,苏三。”

    “侯宇廷,这么快呀,今天没堵车呀?”我随便说道。

    “就是说嘛,今天倒是蛮顺利的。”侯宇廷说。

    “希望事情也办得顺利。”凌菲在旁边说。

    等侯宇廷停好车,我们拎着勘查箱就往桥上走去,我一边往桥上走,一边把案件的基本情况向侯宇廷作了介绍,侯宇廷眉头紧锁着,不停地点着头,他往桥上走的时候,不时地向两边河面眺望。

    不一会儿,我们到达了桥顶,我说:“就是这儿,昨天就是在这儿,春华落水,桥下刚好有船只经过,把春华的两条腿给切掉了,还好,上半身完整无损,不然死因都搞不定。”

    侯宇廷点了点头,放下了勘查箱,打开盖子,拿出了一些尺子、刷子,开始在桥栏杆上工作起来,他边刷边说:“这些铁栏杆油漆掉成这样,你看钢管都生锈了,这样的客体要刷出指纹,比登天还难。”

    凌菲说道:“而且这地面也是水泥地面,不可能留下足迹,从发案到现在,都不知多少人走过了,你看有没有一个足迹?”

    侯宇廷抬头往西面看了一眼说:“那边是什么?”

    我说:“那边是学校,春华的儿子就在那边读书。”

    侯宇廷也没再追问,他开始专注地在那里刷指纹,我站在他身边,看他耐心地在这些锈迹斑斑的钢管上刷着,不一会儿,他的额头就冒出了细细的汗珠,虽是夏末,温度还是蛮高的,我想起昨天案发时,气温也不低,春华站在这里也应该蛮热的,她当初在这里干什么呢?如果雪海是推她下水的凶手,那么雪海是一个什么理由让春华冒着毒辣的太阳来到这里?

    “这是什么?”侯宇廷的刷子在横向的栏杆上停了下来,我记得昨天我和凌菲做实验的时候,凌菲的手也在这栏杆上握过,具体握在哪个部位,我已经想不起来了。

    我弯下腰看了看,好像是一根几毫米长的黑色毛发,粘附在一块翘起的漆皮上,毛发的尖部好像在颤巍巍地动着,我连忙叫道:“快别动!”

    “什么东西呀?”凌菲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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