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狮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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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狮记-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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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子睿僵坐着,表情怪异。

    唐迎带着染秋扬长而去,像极了调戏过良家妇女后一走了之的风流公子。

    “现在去哪儿?”染秋的心情也很好。

    一出手就是一间羡煞人的京城旺铺,小姐一掷千金的派头实在太神气了!

    “去看我舅妈!我楠姐姐就快嫁人了……”

    “那您也不能空着手去吧?”

    唐迎愣了一下,拍拍染秋的脸道:“对对对,你提醒了我,走,买东西去!”

    她的钱主要是月例以及沈近山给的,沈援给的,还有秦楦塞的,攒了差不多一百两,出门前揣了五十两在身上,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买一般性的礼物是够的。

    此时还不到午饭时间,主仆两便沿着闹市逛起街来。

    唐迎对食品南北货兴趣不大,倒是进了一家书店、纸笔铺和一家专门卖精铁的铺子。

    精铁铺里全卖的是上好的匕首短刀,掌柜的和伙计看见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走进来,不知是走错了还是闲极无聊打发时间,笑着敷衍几句,以为她很快就会出去。

    唐迎却在最贵的一排货架前停下来,看得忒仔细!

    最终选中了一把仅三寸长的薄刃小匕首,匕身银亮,开刃十分锋利几乎可称得上吹发立断!精巧的牛皮套上烙着战国时神龙的形态,张牙舞爪!

    她面露满意之色收入袖中。

    开价十五两!她价也没还,弄得掌柜的不好意思起来,又送了她一把非常小巧的弓形精锉,还声称只要一个时辰,连刑部大牢最粗的链条锁都能锉断!唐迎笑眯眯一起收下。

    出了店门进了最大的首饰店。

    “小姐,这家店咱们可买不起吧……”染秋在一旁提醒她,“只剩三十五两了!”

    “嗯,我就看看。”

    然而,事实证明,女人说的我就看看,我不碰!和男人说的一样不靠谱。

    她逛到一半的时候就看中一只芙蓉花掩鬓,实在太精美了!用了整块肉红色的珊瑚雕出来,花萼部分镶嵌上等的翠玉,底托是黄金的,喜庆又高贵。

    小伙计一看她喜欢,更是将它夸的世间少有一错过要再等五百年!夸她眼光好,又说做这首饰的老师父是业内北斗,且已收山…说的唐迎立刻决定买下来。

    一问价钱,三十五两!怎么跟算好了似的?

    “包了吧!”

    于是小伙计屁颠屁颠取了丝绒盒子小心包好递到染秋手上。

    “这个送给楠姐儿。”

    “那,太太的礼物怎么办?……没钱了……”染秋红着脸说。

    唐迎继续往前走。

    这回进了笔墨铺子,随手翻了翻宣纸,呵呵,不懂,撩了撩一架子毛笔,也不懂。

    又看一锭锭徽墨,还是不懂。

    这玩意儿沈萝和凌安许是行家。

    一抬脖子看到里间一个展示柜上放满了砚台,心里一动,不是答应要送沈玉谦一块好端砚的吗?去看看!

    染秋都不知道她哪来的底气,只能硬着头皮跟进去。

    掌柜的看她穿戴贵气,少不得好生招待。

    “请问小姐想要什么?”

    “要最好的白端!”

第214节 偷跑出来的() 
最好的?还要白端?大姐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您现在白砖头也买不起啊!

    掌柜的取出三五方来,唐迎低头细细摩挲着看,摇着头:“没有更古的吗?不要崭新的这种……”

    “那您得早说啊,古砚台您得上古玩铺子里去挑,我这里都是新出坑的石头做的!……不过,我这个石质也不差的……”

    唐迎谢过掌柜的背着手出来,染秋松了一口气。

    就是吧,没钱有什么好逛的。

    接下来又进了绸庄,她不紧不慢的看着,最后指着一匹精织的淡杏黄的缂丝锻,差不多是店里最贵的料子,要这个!

    伙计殷勤问道:“请问要扯几尺?”

    唐迎摇头:“不知道,不过是要做两身妇人穿的衣裳和裙子。”

    小伙计说:“那恐怕得半匹,这料子是窄幅的。”

    “一匹吧!”染秋悄悄碰她一下,大小姐您知道您已经没钱了吗?

    “一匹是三十六两。”小伙计恭敬道。

    唐迎转过来看着染秋,“不够了吗?”

    “早就不够了!”大姐您识数的吧。

    “哦,那就用银票吧!”

    “银……票?”

    唐迎从荷包里翻出一张面值五百两的银票,吓得染秋差点栽个跟头。

    其实,这是大秦氏留给她的,她也是偶然间才发现的,不然哪里敢这么大手大脚的花银子,前世她几乎不用银子的,既不贪口舌之欲,又不爱打扮,吃住都是唐适的。

    活了两世第一次这么爽快的花钱,花钱的感觉真好!好到要飞起来。

    买了衣料后两人找了个饭店吃了午饭,唐迎边吃边叹气道:“虽然这家的菜也不错,不过比咱们宁远斋的可差远了!”小伙计听了呵呵笑。

    “小姐您可真逗!这京城里谁家的菜能跟宁远斋比啊……”

    唐迎听了心里美美的,付了饭钱直奔古玩铺子,终于在一堆几百年上千年的老物件里找到了送给沈玉谦的砚台!

    一块透着古韵,质地极好,雕工精巧的白端!

    和凌家老爷那块略有些像,是一块宋式的抄手砚,线条挺括简练,略几笔线雕白鹅凫水,几缕清波两三枝芦苇,云彩从中明月皎洁,唐迎一眼便看上了,还是不管价格包了就走!

    再一想秦楦也写字,于是也给他挑一方样式庄严的澄泥砚。

    我天!这两块极品砚台竟然花了六十两!

    ……

    等到了秦府,已近申时了。

    言氏听门房上说表小姐来了,还以为是弄错了,想想又不放心竟然亲自出了垂花门来看,当看见果然是唐迎走进来,一高兴便上前几步将人揽在了怀里。

    “珍娘!你怎么突然来了,为什么不告诉你舅舅找人去接你!”

    身后又传来秦楠的声音。

    “珍娘!”

    “楠姐儿!”

    唐迎也说不清心里的激动从何而来,她第一次来的时候心事重重,不似这次找到了“回家”的感觉,大约这个身体对大秦氏是有着很深的感情的,因而看着秦楦的家人也就亲近起来。

    言氏和秦楠一左一右拥着她往里走:“今儿别走了!我这就叫人去沈府说一声,说你要住上几天!”

    唐迎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其实,舅母,我是偷跑出来的呢!”

    言氏怔了怔道:“怎么,难道沈家待你还是这般苛刻?连这里也不让你来么?”

    “哪里?他们也不敢的……是我懒得跟他们说。”

    看着眼里不舍和心疼的言氏,唐迎索性道:“管他呢,那就烦劳舅母去沈府报个信,就说留我住一晚,明儿再回去,至于我怎么出来的也不用提了,等我回去后自己跟家里解释吧!没事的……”

    听说唐迎会住一晚,言氏高兴极了,忙叫了身边的管事媳妇去张罗晚饭,又叫大丫头去整理屋子,秦楠在一旁嗔道:“娘还叫人准备什么呀!珍娘和我睡一个屋不好么?”

    言氏听了笑道:“正是呢!可是珍娘会不会不习惯和人睡一张床呢?”

    唐迎忙道:“怎么会,之前茹姑天天睡在我床上,我和楠姐儿正好说说话!”

    进了正院,言氏忙拉了她进屋,很快端茶的,送点心的,送热水拿帕子的梳头的都来了,好一通伺候,唐迎终于可以舒舒服服的坐下来好好说话了。

    “我也听说了,这一阵子你出了好些大事,说她,竟然走了!……你舅舅不愿意细说,但哪里能真的瞒住我,现在趁着他还没回来,你跟舅母说说,也省的我日夜悬心了。”

    唐迎觉得没什么不好说的,便把自己跟踪小秦氏,小秦氏派人炸伤了自己,自己回去后的事情细说了一遍,听得言氏满脸惊惧,楠姐儿差点在椅子上都坐不住了。

    “那你的伤呢?好了没有,可留下什么病根不成?”言氏抖抖索索的摸了摸她的肩胛,生怕弄疼了她。

    “让舅母看看!”

    唐迎跟言氏进了内室,解了衣裳给她看伤疤,身后传来言氏强抑的低泣声:“这,当时得多深啊!这疤都有拳头大了……好了,快穿上!”

    “真是造孽!怎么说她也是你姨母呀……”

    言氏鼻子红红的,“这么说来,她是觉得已经山穷水尽了所以就投井了?”

    “……真是个心狠意决之人!就是不知到了地下,若是碰见闺宁,她有什么颜面为自己解释!”

    唐迎说:“想来是遇不到的,我娘亲是善人,早就重新投胎做人了,她是带罪投井的,当在那阿鼻地狱里煎熬着呢……”

    言氏抹着泪道:“珍娘说的对!是舅母伤心糊涂了,她们怎么可能会在一处……”

    “珍娘不怕,若是沈府实在难待,就住到舅母家里来,将来好好的寻一门亲事,照理不该说这轻狂的话,舅母只在家里悄悄告诉你,如今你舅舅在朝堂上……未必不如你爹爹,放心好了!”

    唐迎只得点头,自己的婚事么?

    突然陆仰的面容在眼前出现,她的心便是咯噔一下。

    “怎么了?可是伤口疼?”

    唐迎摇头,“不不,只是,渴了!”

第215节 那东西,是有的() 
刚说完楠姐儿就捧了一盏木瓜百合羹过来,说她背上有伤非要亲手喂给她,唐迎哭笑不得的吃了几口,但心里却暖暖的。

    就在这一刻她做出了一个决定,那份契书,只要秦楦肯告诉她所用的目的,她就立刻把密钥和线索交出去!

    秦楦一回来就得到了消息,跨进门槛的时候身形一滞,他看见外甥女和女儿坐在一处说笑,神情亲密,一旁的言氏守着两个闺女,那一瞬好像看见了妹妹回来了似的,笑的很是动容。

    “舅舅!”唐迎上前行礼。

    秦楦一把扶住她:“身上有伤不要动。”

    “珍娘来了。”他终于还是疼爱的摸了摸她的头顶。

    “受苦了!”

    秦楦坐下来,“最近我时常觉得后悔,当初或许不该阻挠闺宁嫁给冯子睿……”

    言氏打断他:“当着孩子呢,老爷又说这个干什么?……”

    唐迎却听了颇以为然,“冯掌柜那里,我今儿送了他一份大礼!”

    言氏有些惊讶,但秦楦却道:“可是宁远斋?珍娘今天就是去办这件事的?”

    “对啊,送给他后我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他一个人守了这么多年,就当沈家给他点补偿……他还不愿意要呢,后来我叫染秋点了他穴道,强行给他按了手印……”她抿嘴笑一笑,似春花初绽。

    秦楦也笑:“那是他的脾气,倔驴一般,没想到落到你手里也只能任你处置……这样也好,脱离了沈家,对宁远斋也算好事,不过,珍娘这么大方的东家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唐迎一笑,“我还劝他找个好女人成家!”

    空气有点凝结,秦楦半晌才道:“果真能这样,自然是好……”

    “杨际真是杨照和吴邻月的孩子?”

    “基本可以确定,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祖母那么疼爱他,我爹对他好的缘故……”

    秦楦看了看秦楠,她笑着起身道:“我去看看哥哥回来了没有……”

    厅里只剩下三人,唐迎便把书页里画像的事情也说了。

    秦楦沉吟片刻道:“也许,他对吴邻月存了些不洁之念……”

    唐迎轻声道:“可能不仅仅是不洁之念,他新纳的姨娘告诉我,听见他在梦中唤妖儿……还有,一些亲热的言语,舅舅,您说这个妖儿会不会就是邻月?”

    “而且杨照那日说到他把邻月如何如何的时候,我爹像疯了一样对他拳打脚踢,我从来都没见过他那样失控!”

    秦楦脸色微白,过一会儿说:“嗯,这事从宝瓶那里也得到了印证,她说,就在邻月早产那日,沈近山在她屋子里从午后一直待到近戌时,半个时辰后,邻月就出事了……也就是当晚,一直贴身伺候邻月的葵儿就不见了……”

    唐迎有点发懵。

    秦楦当然不能说的太明白,毕竟唐迎才是个未嫁的姑娘,沈近山又是她父亲。

    但是身为刑部右侍郎的他岂会连这点推断力都没有?

    一个男人画下一个女人的小像,又写下噬魂夺魄那样的话,在梦中唤她的名字,是只有两人之间亲昵的称呼,怎么可能只是放在心里那么简单。

    他大胆推断,导致邻月的早产的,极可能是两人之间超过了限度的欢爱!

    所以沈近山对沈际的好,其实是一种负疚感,一种补偿!

    ……

    在吃过一顿异常丰盛的晚餐后,唐迎提出想和舅舅一同散步消食。

    秦楦知道她应该还有更要紧的事情和自己谈。

    秦府的大花园在西路,占地面积不算很大,人工湖做的九曲回肠,花树掩映下倒显出幽深雅趣来,几处亭台轩伟高峻,很符合秦楦的身份。

    秦楦带着她登上世安亭,凉风习习,两人在围栏内坐下。

    唐迎看着他清癯的脸庞坚定的眼神,开口道:“舅舅不是问过,娘亲可曾留下什么信物给我?”

    秦楦听了慢慢站起来,神色微肃。

    “但讲无妨……”

    唐迎暂时避开他颇有些压力的目光说:“这东西,是有的。”

    “只是舅舅能不能告诉我,您要那东西做什么?”

    秦楦站得笔直,脸上的线条都硬了起来,整个人像即将奔赴沙场的战士,凛然不可侵犯。

    唐迎等了很久,等到她几乎以为他永远不再开口,他突然说:“要运重要的物品到京城!”

    “为什么不能走陆运?”

    “量大物重,且躲不开盘查!”

    唐迎的心在不停往下掉,而且那个洞深不见底。

    运到京城的、大量的、不能接受盘查的东西!

    “珍娘,别再问下去了!请你帮帮我!”他突然握住了她的双臂,大手捏得她上臂隐隐作痛。

    “是粮草,还是军”

    “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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