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抄那封信。然后,就在上周日,陈怡……陈怡她自杀了。”闻嘉手开始遏制不住地抖动,语速也加快了,就像蹦豆子一样,“跟陈怡一个宿舍的人说,她那天没有任何反常。还和同学约好了一起去做头发。但就在……就在周日那天晚上7:00,她先是割腕,后来又从旧校舍的六楼跳了下去……我听人说,她当时身上穿的衣服是她昨天刚买的,警察在她身上搜出了遗书……”
我心中也跟着一紧,这样一个花季年龄的女孩儿竟然就这么死了,先是割腕,又是跳楼……但她的死真的跟那封诅咒信有关吗?
闻嘉紧紧握着手中的纸球:“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害死她的,诅咒信是柳彬她们写的,也是她们对她下了诅咒。真的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见她情绪异常激动起来,我抱住她,安慰道:“别害怕,陈怡的死与你根本没有关系。既然警察都搜出了遗书,那她就是想自杀了,和你没关系,没关系的。”现在的闻嘉让我想起了吴丹露来,吴丹露的死也不关我的事。可我还是为了她的死害怕、难过过,而她却变成鬼也不想放过我。
我知道,事情应该没有到此结束,在闻嘉情绪稍微平稳后,我才又接着问。
云毁和夜泽都侧耳听着,神色肃穆。
“后来呢,还发生了什么事?”
闻嘉又开始撕手里的球,整个人也变得更加害怕,显然后面才更令她恐惧。
“我一开始也认为,陈怡的死和诅咒信应该是没关系的,因为警察在她身上搜出遗书啊,她在遗书上说自己厌世了,不想活了。柳杉她们四个也吓得够呛,因为在陈怡死后,她曾收到诅咒信的事又被人翻了出来。学校里都在疯传,陈怡就是被那封诅咒信害死的。有人甚至说要人肉出写诅咒信的幕后黑手。虽然我没有参与,但我也害怕极了。但是,陈怡的舍友在归置她的遗物时,根本就没有找到那封诅咒信!我们都猜是陈怡把信撕了或者烧了,毕竟没有人愿意一直保留着一封诅咒自己的信。我们五个说好了,这件事只能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能说出去。但就在昨天,高洋急匆匆地来找我,她说柳杉收到了一封没有邮戳和寄件人的信。当柳杉把信打开时,她们都快要吓死了——那封信……那封信……”闻嘉小脸苍白起来,抬头望着我,“就是那封她们写给陈怡的诅咒信!”
听到这里,我的手都止不住地一抖,夜泽眉毛一挑,我接着问:“会不会是你们看错了?可能是别人知道了是柳杉他们四个给陈怡写过诅咒信,所以故意来吓你们?”
“不是,绝对不是……”闻嘉极力否定道,“当时是她们四个人用毛笔沾着血写完那封诅咒信的。高洋写完了,她还不小心把血溅在信纸上好几块。柳彬收到的那封信,我也看到了,被溅血的地方跟高洋当时溅的地方一样。所以。不可能……不可能是假的。那封信……那封信就是高洋她们当时写给陈怡的那封!”
屋内静极了,我小心地问道:“现在柳杉她们怎么样了?她们难道出事了?”
“没有。但柳杉自从收到那封信,就一直高烧不退。高洋她们也害怕极了。她们都说是陈怡回来找报仇了,她一定会弄死我们。娄姐,会不会真的是陈怡的鬼魂回来找我们了?她会不会认为我也是害死她的凶手之一?把我也弄死?我现在都不敢回学校了。娄姐,你明天有没有时间,你带着欧巴和夜叔叔,如果可以的话,也叫上张俊哥哥吧。你们跟我去学校看看,看看是不是陈怡的鬼魂在作祟。我现在真的好害怕,好害怕……”闻嘉紧紧揪着我的衣服。
我握着她的手:“今晚你就住在这里吧。有夜泽和云毁在,就算真的是陈怡的鬼魂回来了,也不用害怕,她不敢来这里找你。明天,我和夜泽、云毁跟着你去学校看一看。”
“谢谢你娄姐、欧巴、夜叔叔。”
待闻嘉睡着后,我走了出来,云毁担忧地问道:“她怎么样了?”
“刚睡下。”我轻声说。
夜泽还是高冷地坐在沙发上:“每次遇到麻烦。她倒是都很好意思地找上门来。真是个麻烦精。”
我喝了一口水:“她一个小姑娘遇到这么可怕的事,不来找我们,能找谁去。只是动物园,明天怕是去不成了。”
云毁眉头深凝,看着我们道:“你们如何看待这件事?真的是闻嘉的同学写的诅咒信害死了那位姑娘?”
“做出这等下作之事,死了也不冤枉。”夜泽对此嗤之以鼻。
我摇摇头:“小的时候,这类诅咒信的事听过不少,但没听说过真被诅咒死的。我看闻嘉她是被吓坏了,没准儿这就是有人在恶作剧,故意吓唬他们。明天跟着她去学校看看就知道了。”见云毁满是担心闻嘉,我道,“她睡一觉,明天就会好些了。”
“她就拜托你了。”
“嗯。”
闻嘉这一夜睡得极不踏实,我被她睡梦中的惊恐大喊吓得从床上猛然坐起来。看她紧锁眉头的样子,看来是在做噩梦。
我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黑影,又吓了我一大跳,是夜泽,他大概是听到了喊声才进来的。
“干脆让她去睡沙发好了。她不是想跟云毁在一起么?她去睡沙发,云毁这家伙肯定会守着她一夜。”夜泽嫌弃道。
我笑了笑,低声道:“你其实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我看你听到闻嘉说这些事,也想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本王才不想管她的闲事。上次的事,本王还没忘记。要不是因为你,本王早就一脚把她踹出去了,岂容她睡在你的旁边?”夜泽依旧满是“厌恶”地看着睡觉的闻嘉,忽地他就抬起脚来,我忙拦住他:“你干什么啊?”
“踹她出去。看她睡在你旁边,本王心里不舒服。”夜泽甚是让我无语地说道。
第94章 他越来越恶劣()
“你别闹了好不好!快去睡吧,明天还有事情要做。”我推着他出去。
夜泽还是“死盯着”闻嘉,我亲了他一口:“这样好了吧?赶紧去睡吧。”
夜泽却搂住我的腰,往前一带,嘴就欺了上来,我拍拍他,因为闻嘉就在旁边啊!
他啃了我唇一会儿,才放开:“本王现在可以去睡了。”
说着,他就不见了。
独留我一个人坐在床边冒火,他现在真是越来越恶劣了,把我弄得睡意全无后,自己却跑了!
……
周六一大清早,我和闻嘉一人抱着一盆花,就气势浩荡地出发了。
为了方便运输,我也给云毁从淘宝上买了个盒子。但相对于夜泽栖身的黑玫瑰,他附身的樱花盆景就显得笨重又不方便许多。但闻嘉还是一副像是抱着男朋友送的一大束玫瑰一样,既小心翼翼又充满幸福感。
美院,闻嘉所在的大学。
闻嘉用我是她亲戚的身份,带我进了女子宿舍楼。闻嘉与高洋她们不是住在一个宿舍,恰恰是柳杉、高洋、孙飞飞、邓雨,她们四个一个宿舍。闻嘉敲门之后,开门的是一个鲜红头发的稍微胖一些的女孩儿,她一见到闻嘉,就一把拽住她:“你昨晚去哪儿了?我给你打半天电话,都是关机。”
“高洋,柳杉现在怎么样?”
“还烧着呢。她是谁?”高洋带着一点儿戒备地望着我。
“是我姐。你别在门这儿堵着了,让我们进去看看柳杉。”
高洋让开。我跟着闻嘉进去。就看见下铺躺着一个女孩儿,一个梳着歪辫子的女孩儿坐在床边。还有一个长发女孩儿抱着手臂不安地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她们看到我们也都站起了身,看了看闻嘉,又把目光都落到了我身上。闻嘉径直走到躺着的柳彬床前:“她吃药了没有?”
“吃了,但一直没退烧。”歪辫子的女孩儿担忧地看着柳杉。
我看一眼柳杉,那是一个梳着脏辫的女孩儿,满头都是辫子。她此时脸色惨白,因为生病很难受的样子。随后,我又打量了这间宿舍,并没有发现什么鬼影。
长发女孩儿一直在看着我:“闻嘉,这位是你朋友吗?”
“她是我姐,高洋,把那封信拿给我姐看看。”闻嘉忽然说。
闻嘉一句话,让三个女孩儿的脸色顿时都变得惨白。长发女孩儿似是极为生气,大声道:“闻嘉,你怎么可以把这件事告诉别人?!你忘了我们当初发的毒誓?你是不是疯了!”
闻嘉环抱手臂,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说道:“孙飞飞,我看是你脑子还没清醒吧?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讲什么保密?我现在只想保命!”随后,她转向高洋道,“高洋,你要不想出事,就把信拿出来!”
“闻嘉,你少在那里吆五喝六的!你随便找个人来,就让我们把信拿出来,我看是你想害死我们所有人!”孙飞飞冷声斥责道,“高洋。你要还是我们姐们儿,就别拿!谁知道她现在安的什么心!”
“飞飞,你别说这么难听行不行?你别忘了,闻嘉她现在是和我们一起的。”高洋道。
孙飞飞继续呛声道:“她怎么会和我们是一起的?她从头到尾都只是个旁观者,这件事捅出去,只会我们四个倒霉,你们说跟她有关系吗?”
歪辫子女孩儿邓雨一直听着孙飞飞和闻嘉吵架,她可能想劝架,但也不知道怎么劝才好。此时听孙飞飞这么一说。就又猛盯上闻嘉。
屋内一阵沉默,闻嘉冷笑一声,道:“也对,反正这件事我从头到尾都没参与过,我也没什么好怕的。陈怡要找也会来找你们!”
邓雨被闻嘉的话吓得一下就从床上跌坐了地上,孙飞飞也是惊恐至极,她大喊:“闻嘉,你给我闭嘴!”
闻嘉一把拽住我的胳膊,道:“姐,我们走!”
“闻嘉,你等等,信在这里!”高洋从抽屉里就拿出了信,孙飞飞气急败坏地喊道:“高洋,你个叛徒!”
“孙飞飞,你要是想死,你自己就去死!别拉着我们跟你一起!我现在什么都不管了,只要能让我没事,我干什么都行。”高洋驳斥孙飞飞道,把信递到了我们面前。
高洋盯着我:“闻嘉,这个姐姐能帮我们,是吗?”
闻嘉看了我一眼,我点头,她道:“娄姐可以看到鬼。”
“什么?”高洋后退了几步,一下撞到了床铺上,她惊恐地望着我,就像看到鬼一样。
孙飞飞也吓得不敢出声了,邓雨跑过去一把抱住孙飞飞,浑身都在发抖。
我懒得管她们现在的表现,拿着信封,却不知道该看不该看。我若看了,也被诅咒了怎么办?这时,夜泽出现我身边,他也盯着这封信。随后袖子一扬,信就忽然飞到了空中,哗啦啦,信纸从天而降。顿时响起那三个女生的尖叫声,连闻嘉也吓得往后一退。
信纸落在了地上,满地鲜红,看得人头皮发凉。我只看了落在脚下的一段文字,就被那上面的恶毒字眼儿深深震撼了,让我觉得她们跟陈怡是有不懂戴天之仇,恨不得拿刀砍死她的感觉。
在这些信飘到地上时,一股煞气也像是从信里冒了出来,让人心里发寒。
“快烧了它。”云毁凝重地望着那些信说道,“这是诅咒。”
夜泽又一拂袖子,那些信又聚集到一起,他将长剑扎入信中,我似是听见了极为凄厉的叫声,不禁也后退几步。
“快烧了它!”我喊道,可她们吓得一动不敢动,我催促道,“愣着干什么,烧了它!”
高洋哆哆嗦嗦拿出打火机,被闻嘉一把抢了过去,她蹲在地上点燃了信,很快就变成了一堆灰烬。
孙飞飞和邓雨已经吓得蹲在了桌子角,一句话也说不出。
“真的是诅咒?”闻嘉问道。
我凝视着那堆灰烬:“这封信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你们还是找个医生,尽快给她看看。”
能帮的我尽力都帮了,但人心的恶毒我却帮不了。我跟闻嘉说离开的时候,高洋乞求我道:“姐,你能不能再帮帮我们看看,看看……看看陈怡的鬼魂是不是回来了?”
我望着她。又望了望其他几个女孩儿,怎么也不想出,到底是什么让她们变得如此心里扭曲?难道诅咒死陈怡,她们就能取代陈怡,变成另外一个“陈怡”吗?永远不会,陈怡死了,还会有别的“陈怡”出现。当她们看到另一个“陈怡”时,会不会还是这样疯狂嫉妒?
“这件事我帮不了你们,你们还是请个专业的法师来吧。”我直接走了。
我和闻嘉出来时。夜泽看了一眼那三个已经被吓得“更上一层楼”的女孩儿,他袖子一甩,那些堆在地上的灰烬又满宿舍地乱飞,顿时宿舍里又传出震天动地的惨叫。
“是夜泽。”我看到闻嘉又被吓得脸色苍白,便说道。
闻嘉脸色稍稍好转,抱怨道:“夜叔叔,他干什么也这么吓人啊?我都要被吓死了。”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夜泽冷嗤道。
“娄姐,陈怡的鬼魂是不是就附在信上?即使她回来了吧?”我们一出了宿舍楼,闻嘉就拽着我急切地问。
“我并没有在柳杉她们的宿舍里看到有鬼。也没在信上看到有恶灵。那封信本来就是柳杉她们写给陈怡的诅咒信,有不干净的东西正常。”我道,“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欧巴和夜叔叔看出什么来了没有?”闻嘉又问。
我还是摇头。
闻嘉似乎很想知道是不是陈怡的鬼魂回来了,所以她又道:“娄姐,你再跟我去一个地方成不成?”
我被闻嘉拉到了废弃的旧校舍——陈怡自杀的地方。闻嘉现在很怵这个地方,我感觉她的手冰凉。可惜的是,因为陈怡的死,旧校舍已经被封了,还有学生值班。陈怡跳楼落下的地方,那是一片空地,空地上还放着很多花束,其中有一列是清一色的玫瑰,放在那些白的、黄的花束中格外醒目。应该都是在祭奠陈怡的。
我抬头看了看六层高的旧校舍。如何也想不通,陈怡明明割腕了,为何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