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的人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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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救的人全死了-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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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时雨有一瞬间的哑口无言。视囚禁为报恩,这还真是闻所未闻。

    静默了一会儿,她才一字一句道:“既然你已经如了自己心愿偿还了恩情,那什么时候可以让我离开?”

    闻见贤抿了抿唇,神色有些受伤:“你还是要走。”

    难道要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认命地留下来?

    “不行,在确保你的安全之前,我不会让你走的。”

    谢时雨不明白他为何固执地认为自己会有危险。远离了战争和动乱,她的身边还会存在什么样的危险呢?她素来与人无冤无仇

    等一下。

    谢时雨皱了皱眉,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公子!”

    门外的声音打断了谢时雨的思考。闻见贤顿了顿,向前靠近了几步:“你不要多想,安心留在这里,等时机成熟后。。。。。。”看着她无动于衷的样子,闻见贤突然有些泄气:“算了,当我今日没来过。”

    闻见贤转身走出屋子,合上大门落上锁,才看向门外站着的仆从,声音有些冷漠,神情也不复方才在谢时雨面前的样子:“什么事?”

    仆从喘了口气,方道:“陈国援军赶到,柴桑城没有攻下来。”

    闻见贤面色一变,厉声喝道:“怎么可能?”意识到自己的声音过于激动后,他立即压低了嗓子,道:“越军都是死的?放着大好的机会不进攻,眼睁睁看着敌军增援赶到战场?”

    仆从抹了把汗,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属下也不清楚,只知道攻城那日,军营里似乎来了什么人,听说是上面派来的。”

    闻见贤的眉头依旧紧锁着,却默不作声了。

    屋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紧贴着门框的谢时雨重新回到座椅上。

    仅凭含糊不清的几句声音,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闻见贤似乎遇到麻烦了。至少短时间内,他不会再出现在这里了。

    趁此机会,她得想办法逃出去。

    门窗紧锁,外面似乎也没有守卫。除了闻见贤,能进到这间屋子的人就只有每日负责送饭的仆妇。为了防止她逃走,那些仆妇都挑选的十分壮硕,臂上肌肉分明,脚下却轻盈如风,一看就是练家子。而且她身上的药物都被收走,屋内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帮助她逃走的。除了闻见贤派人送来给她打发时间的杂书和刺绣

    谢时雨的视线不由得落在了针线筐里闪着银光的细细的绣花针上。

    很快到了送饭的时间。肤色黝黑、面无表情的粗壮的妇人打开了房门,将三层高的食盒放在桌上,瞥了眼躺在床上的谢时雨,重重咳了一声。

    谢时雨在被中滚了滚才坐了起来,面色如常地来到桌边坐下,袖中的手却紧紧攥着。

    按照惯例,她需要在仆妇的监视下完成用餐。

    执起竹筷,她在仆妇如炬的目光中夹起了一根青菜。没有任何咀嚼的动作直接吞咽之后,谢时雨果不其然地呛到了。

    她一面佯装难耐地敲着胸口,一面用眼角的余光去瞥仆妇的脸。那张严肃冷漠的面孔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名为疑惑的裂痕。

    谢时雨继续撕心裂肺地咳嗽着,仆妇见她一副要将肺咳出来的模样,犹豫了会儿,还是向前近了几步。

    谢时雨屏住呼吸,在仆妇的头发划过她脸颊的一瞬间行动了起来,右手捏着绣花针飞速地朝她项后枕骨下两筋中间的穴位刺了下去。

    仆妇吃了一惊,迅速捉住她的手用力一掰,谢时雨吃痛,手中的绣花针便滑落在地毯上,钻心的疼痛一下子袭了上来,她的额角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从发现她的意图到制服她,整个过程不过须臾,由于错估了仆妇的力气,谢时雨的双手正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被牢牢缚在她的身后,若不是她足够柔韧,此刻或许已经被折断了手腕。即便如此,她还是痛的出不了声,咬着唇一下子见了血。

    仆妇粗粝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给我老实点,别跟老婆子耍什么手段。”

    谢时雨咬了咬牙,默不作声。

    “让你长个记性,下次可不要这么愚蠢了。”仆妇又加了几分力气,谢时雨觉得双手似乎要从自己的身体里分离了。

    “老婆子眼里可没有什么娇滴滴的小姑娘,想要逃跑的都得接受惩罚”

    一、二、三

    谢时雨忍着疼痛,在心中默念着数字。

    砰——

    数到十的时候,身后的仆妇终于松开了钳制住她的手,一下子栽倒在身后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谢时雨揉了揉手腕,转过身来,仆妇已经晕了过去。她项后枕骨下的两筋中间留下了一个淡淡的血痕。那被谢时雨用烛火烧灼过的针尖在她之前的攻击时,确确实实地划过了仆妇项后的穴位。

    人身上的致晕穴很多,那仅仅是其中一个。

    费力地脱掉仆妇身上的衣服,并将她沉重的身体拖上床铺后,谢时雨用锦被细心地将她裹住,只露出一小截乌黑的头发。

    在仆妇肥大的外衫里裹了几层中衣后,谢时雨看起来才显得没那么纤细,将长发包裹进黑布,驼着背低着头,谢时雨终于像一个普通的随处可见的仆妇了。

    她仔仔细细地将窗外景致浏览过一遍后,拿着红木做的食盒,慢慢走出了屋外。

    这里似乎是个面积不小的庄子。大道连着小道,条条蜿蜒曲折,似乎都通往不知深浅的远方。路上看不到什么人,谢时雨便更紧张起来,她不知道这个庄子里有多少人,也不知道哪条路才通往正确的出口方向。

    选了一条看上去幽深僻静的小路,谢时雨吸了口气,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或许是她运气不好,没走几步就看见了一座冒着炊烟的小院,院落里迎面走来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穿着一身类似于她身上装束的衣裳,见了她便叫:“哎,你干什么的?”

    谢时雨心中一紧,捏着食盒的手动了一动,压低着嗓音道:“送饭的。”

    男人打量着她手里的食盒,略显疑惑:“这不是送到潇湘苑的食盒吗?潇湘苑那里不是刘嬷嬷负责的么,你又是谁?哪个院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原来她这几日住的地方叫潇湘苑。谢时雨面无表情地道:“刘嬷嬷闹了肚子,让我替她的。我是公子院子里的。”

    公子二字一出,男人立即换上一副恭维的表情:“原来是竹影院的姐姐,难怪我没见过了。放着我来拿就行。”一边伸手要接她手中的食盒。

    被一个大自己不少的男人捏着嗓音叫姐姐,谢时雨只觉得一阵恶寒。她忍着不适递过食盒,略显倨傲地点了下头,便转身走了。

    男人在她身后艳羡地望了望,什么时候自己能上竹影院里做事该多好。听说竹影院里的下人,吃穿用度都和别的院不一样,连衣服都是府中绣娘亲手制的

    等一等。

    男人望着谢时雨背影的眼神突然犀利了起来,那件衣服,不是竹影院的!她在说谎!

    “站住!”

    听见身后的叫喊,谢时雨心知已经败露,迅速转入一处丛林,漫无目的地跑了起来。

    身后脚步声渐渐多了起来,身前道路却越来越曲折蜿蜒,一处比一处更难走。谢时雨在心中暗暗骂了句,以生平最快的速度狂奔起来。胸中的空气似乎要被剥夺了,即便如此,谢时雨也不敢放慢步伐,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发力往不知名的方向奔跑。甩不掉身后的追兵,谢时雨慢慢的有些焦急。

    眼角处瞥见一处低矮的灌木丛,谢时雨找了个隐蔽的角落猫着身子迅速蹲了下来。尖锐的枝叶一下子划破了她的皮肤,顾不上去擦血珠,她只紧紧抱着膝,尽量将自己缩成一团。唯一庆幸的是那仆妇衣服的颜色同绿色的枝叶接近,追兵一时没有发现她的踪影。

    “我亲眼看着她跑进了这里!一定就在附近,给我仔细搜!”

    搜查还在继续,追兵并没有轻易放弃,谢时雨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这时候一个追兵的脚步渐渐在往她的方向靠近,谢时雨只能在心中祈祷不要发现自己。

    脚步声落在泥土里,明明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谢时雨却觉得那心脏都快要被震碎了。眼看着自己就要暴露踪迹时,南边的道路那里顿时传来了人的呼喊声。

    “南边发现了可疑的影子,应该是往南边跑了!快追!”

    那靠近她的身影立刻远了,四周都是脚步声,尽数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当所有的声音消失后,谢时雨紧紧环着膝盖的手终于松懈了下来,紧绷的身子也缓缓向后靠去。当她以为自己能松一口气之时,很是诡异的,她的耳后突然传来一阵微热的呼吸,无声无息,却令她放松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她的背后有人!

    她浑身的汗毛都在这一刻竖了起来,一声惊叫就要溢出喉咙。比她叫声更快的却是一只手,一瞬间捂住她的唇,堵住她即将脱口而出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是我,时雨。”

    熟悉而又陌生的,独属于一个男人的声音。

第七十一章() 
谢时雨第一次有在人前哭泣的冲动;还是被吓哭的。

    “沈恪?”

    她的声音有些艰涩;同时充满了不敢置信。

    “是我。”

    得到肯定的回复;谢时雨几乎在一瞬间软倒在他的怀里。

    沈恪的胸膛硬邦邦的;怀抱却无比的厚实和温暖;双手牢牢地揽着她;让她不由自主地信赖。安心;放松,紧接着而来的就是满满的疲惫。

    被追逐的疲惫,手腕上的疼痛;以及腿上被枝叶划破后留下的口子,所有的痛苦似乎都在顷刻间向她席卷而来。

    沈恪感受着怀中颤抖的娇躯,声音显得有些紧绷:“你在哭?”

    “没有。”

    闷闷的;带着几分说不清的委屈。谢时雨也不明白为什么;听见他的声音,自己竟有一瞬间觉得委屈。

    沈恪缓缓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声音变得无比的温柔:“没事了;我带你回家。”

    怀中的身体渐渐停止颤抖;沈恪顿了顿;换了个姿势将谢时雨轻轻抱起;视线划过她紧闭的双眼和失了血色的唇瓣;渐渐变得阴沉。如果谢时雨还清醒着,就能发现他此刻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如同他们初遇那一晚;冰冷;嗜血,只消看上一眼,便有如坠深渊之感。

    谢时雨是被饿醒的。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误入了一个猛兽的巢穴,一边逃命一边寻找食物,猛兽找不到她便吃光了所有的植物动物,到处都是光秃秃的,她只能盯着暗沉沉的泥土欲哭无泪。

    睁开眼睛,没有流着口水的吃人猛兽,却有一个流着眼泪的圆脸小姑娘。

    元晴衣一下子扑到了她的胸前:“呜呜呜,师姐你快要吓死小十一了”

    谢时雨还处在发蒙的状态,刚醒过来的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整张脸还呈现出呆滞的神态。晴衣抬起头看了一眼,抽泣着道:“师姐,师姐你怎么不说话呀?”

    谢时雨的声音干干的,满是疑惑和不安:“你是谁?”

    晴衣怔了怔,吓得直打嗝:“师姐嗝师姐你失嗝失忆了吗?”

    谢时雨呆呆地望着她。

    “完了师姐不是不是成了嗝傻子吧?”

    谢时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以手拍了拍晴衣的脑袋:“小十一你看起来更傻呢。”

    晴衣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师姐真讨厌”

    等元晴衣的鼻涕眼泪浸湿她的衣襟时,谢时雨才猛然反应过来:“小十一,你怎么在这儿?这里是柴桑城吗?”

    元晴衣看着她,泪眼朦胧地摇着头:“我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是姐夫带我来的。”

    谢时雨愣了一下,姐夫?没听说小十一还有姐姐啊。

    暂且将心中的疑惑放下,谢时雨现在只想做一件事。

    “小十一,我饿了。”

    总算是吃了一顿正常的饭,谢时雨心满意足地放下了筷子。自她被抓后就没吃过一顿饱饭,总有一个仆妇以监视的目光盯着她进餐,弄得她常常食不下咽,再加上不能轻易相信饮食的安全,她每餐都是用的极少。逃出来的那一天,更是什么也没吃,饿着肚子跑了那么久,又被吓得半死

    谢时雨顿了顿,欲言又止地望着元晴衣。

    “沈把我救回来的那个人呢?”

    晴衣撑着下巴,颇有些暧昧地笑了笑:“师姐居然瞒了我那么久。”

    “啊?”谢时雨真是摸不着头脑。

    晴衣捂着唇,发出了一种桀桀的怪笑来:“没想到你会是师兄师姐几个中最快成家的那个。”说着用手肘抵了抵谢时雨的肩膀:“真是看不出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完全不知道在说什么,谢时雨第一次感觉到同小十一之间深深的沟壑。小师叔叶度常说三岁一个代沟,自己和小十一只差两岁,没想到也面临着这样无法交流的危机,难道真的是自己老了?

    “如果是姐夫那样的人,我也能够理解。师姐的眼光比我好多了,不像我”说到这里,晴衣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闻见英对她的影响显然没有那么容易消失。

    谢时雨也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闻见英,他和闻见贤的关系显然不是那么简单,从名字上看,他们似乎是兄弟,但是闻见贤看上去和闻见英的女儿闻雅差不多大,即便闻见英保养得当,也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了,年纪上似乎不太相称。

    总之这次被绑也不是毫无收获,只是还有一件事谢时雨有些疑虑,闻见贤口中的“危险”到底是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

    看着因为闻见英而陷入沉思的晴衣,谢时雨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闻府有女主人吗?”

    晴衣虽然不解,却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他前妻死的早,府里也不见父母长辈,我曾经天真的以为闻府里只有我和闻雅两位女眷。”

    听出晴衣语气中的讽刺,谢时雨又问:“闻见英是陈国人吗?”

    晴衣摇了摇:“这我也不清楚,他从未跟我提起过他的身世和父母亲人,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不是城主最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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