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的人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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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救的人全死了-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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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流呢?”沈恪向旁边移了一个位子。

    谢时雨却在他的对面坐下:“他睡下了。”

    刚要拿起筷子,隔壁桌却突然传来一声惊呼:“这么说,少城主已经凶多吉少了?”

    另一个听来略粗豪的声音响起:“你没看到这两天宛城的人突然多起来了吗?少城主的痴病又犯了,城主召集天下名医为少城主治病,赏金五千两呢。好好的一个人,说不行就要不行了,我看这其中还有蹊跷,听说是红蕊夫人”

    先前的男声及时出声阻止:“嘘——妄议红蕊夫人可是大罪,你还想不想活命了。”

    谢时雨觉得纳闷,这红蕊夫人是谁,看众人讳莫如深的样子,竟连议论都不成,哪怕是越王也没有这样的规定呢。

    “城主如此贤德,却接连丧子,前头才死了一位大公子,如今连二公子也危在旦夕,唉,我从前还见过二公子一回,虽是个痴儿,却生的一副好皮囊,真是可惜了”语气不无惋惜。

    “该说微生家的人都命途多舛嘛”

    谢时雨手中一顿,放下筷子。微生二字入耳,她再不能事不关己了。才想起身多问几句,就被对面的人制止。

    谢时雨看着按住她手的人,微微一怔。

    沈恪顺势拉住她坐下:“先吃饭,那些事吃完再说。”

    “你早知道?”谢时雨看他一脸淡定,毫无意外之色,终于反应过来。难怪他要来宛城。

    “宛城城主微生珏,越国几乎人人知晓。”状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你不是越国人?”

    谢时雨一顿,眉头紧锁,她是哪国人,这还真的不清楚。生父生母不详,按理应该跟着谢蕴,可是谢蕴是哪国人,她也不知道。别看他平时倚老卖老,说话神神叨叨的,可是关于自己的消息,谢时雨真的没听他提起过。

    沈恪见她一张小脸百转千回,闪过诸多情绪,颇觉神奇。也只有这个时刻,她才流露出些与年龄相符的天真来。

    对面人撑着下巴望她,谢时雨脸上闪过些不自然。对了,凭什么他问了自己就要答,就算知道是哪国人,也不会告诉一个才认识了几天的人。出门在外,防备心还是必不可少的。她想了想,学着他转移了话题。

    “微生一族,你知道多少?”

    沈恪换了个撑下巴的姿势,缓缓道来:“知道的不多,却也不少。”

    真是废话,和这人说话真累,谢时雨心想,他们肯定是合不来的。

第二十二章() 
微生珏;曾做过越国冢宰;为六卿之首;掌邦治;统百官;深受越王宠信。正值不惑之年却辞了官;越王百般挽留;微生珏皆不受,回到家乡宛城做了个城主打算平淡度日。没多久就娶妻李氏,生下长子微生承;次年,生下二子微生离。

    微生一家本该平静的生活却被一个女人的到来给打破了。

    红蕊夫人,越国赫赫有名的战将齐云之妻;嫁过去不到一年齐云就身死战场;红蕊夫人成了寡妇,却因其绝艳的容貌和出色的口才闻名于越国门阀;善于钻营;受到贵族们的追捧;传闻越王都是她的入幕之宾。

    齐云生前与微生珏为友;他死后微生珏对其妻多有照拂;红蕊夫人便生了异样的心思;要嫁给微生珏为妻,微生珏自是不愿,一来齐云尸骨未寒;二来他对红蕊并无情思。

    微生珏为拒红蕊很快娶妻;本以为会断了她的心思,不料红蕊一路追至宛城,痴缠猛打,铁了心思要入城主府,微生珏却不能赶人,因为他知道越国的一桩秘辛,红蕊夫人的真正身份是先代越王与其弟媳私通而诞下的私生女,齐云死后她常年出入宫闱,与现任越王确实有着暧昧无法言说的关系。

    说起来,她还是越王同父异母的姐姐。

    有越王庇护,微生珏只好一退再退,对红蕊颇多容忍。直到五年前,长子微生承因病去世,原配李氏大恸,随了儿子而去。红蕊夫人终于等到机会,入了城主府,做了微生珏第二位妻子。

    而食客口中的少城主就是微生珏原配李氏生下的第二个儿子,微生离,是个痴儿。

    “以姑娘的医术,这五千两恐怕是手到擒来,可愿一试?”沈恪喝了口茶,拿眼神望了望她。

    谢时雨却不能轻易应承,她沉吟片刻,道:“微生流同微生珏有什么关系?”

    沈恪不答,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回头。

    垂手站立的微生流微微颤抖起来,清瘦的脸颊一片惨白之色,眸中微热,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看见谢时雨回头,微生流几步上前直直跪在地上,也不管旁人的眼光,声声如诉:“求姐姐救救我二哥!”

    她猜的不错,原来微生流就是微生珏的第三子,微生离的亲弟弟。

    回到房中,微生流在沈恪的安抚下渐渐止住泪水,眼眶和鼻尖却通红一片:“我离家的时候,二哥还好好的,不过走了几月,他怎么就怎么就”话锋一转,小小年纪的微生流眼中一片愤恨:“一定是那个女人!她害死了大哥还不够,现在还要害死二哥!”

    那个女人是谁,不言而喻。

    谢时雨本无意卷进豪门纷争里,但微生流是她所救,相处了这些天,也算有了感情,她当然不会坐视不理。

    “我会尽我所能救你二哥。”

    微生流大喜,牵着谢时雨的手就要往外走。“那我们现在就去城主府!”

    大门却被沈恪以身挡住。

    “阿流还是留在此地为好,你忘了那些追杀你的人了吗?”

    微生流一窒,想起自己离家的初衷,脚步顿时变得迟疑。

    谢时雨难得认同沈恪的话:“不错,你和燕飞留在这里,我一个人去就行。”

    沈恪的视线停在谢时雨脸上:“不可,姑娘只身一人,我不放心。我同你一起去。”

    谢时雨拧眉:“你留在这里陪着阿流,他还那么小,离不开人。”

    沈恪弯了弯唇角,“你又有多大?”

    谢时雨一怔,只觉得熟悉。这好像是他第二次问起她的年龄。回过神来,她微微恼怒:“别把我当做普通的小姑娘,我”

    “你本来就是个小姑娘。”沈恪快速截断她的话,“城主府我会陪你去,阿流这边也会有人照看他。”

    “是谁?”

    话才问完,楼道上就响起稳健的脚步声,那声音很快来到门外,停住。笃笃的叩门声随后响起。

    沈恪淡淡笑了笑:“看来已经到了。”

    去往城主府的路上,谢时雨沉思着,一言不发。

    天色渐黑,清冷的月色洒在道路两旁的槐树上,落下一地清晖。

    半晌,谢时雨才开口:“你说城主会留我们过夜么?”

    走在她身旁的沈恪旋即失笑:“你想了半天,原来是在想这个?”

    谢时雨困惑:“要不然我该想什么?”

    沈恪道:“我以为你会问我,刚刚那个人是谁。”

    “人是你找来的,看阿流的神色也是认识的,我问不问,他都来了。”言下之意是她根本没有问的必要,而且对于陌生人,她一向缺乏好奇心。

    沈恪低笑出声,真是特别的小姑娘。

    城主府近在眼前,二人向守门小僮通传了声,很快便有人前来接应。中年管家对着沈恪躬了躬身:“大夫里面请,城主正在前厅等候。”又疑惑地看了一眼谢时雨:“这位小姑娘是跟着兄长来的吗?”

    沈恪在一旁忍着笑,谢时雨抽了抽嘴角:“我才是大夫。”

    “啊?”中年管家的嘴巴几乎张成了一个球。

    谢时雨在管家错愕的眼神中步入城主府。

    这个时候来的大夫不多,前厅里也没见到传说中的城主,只有一个伺候茶水的小僮百无聊赖地等候着。见了谢时雨二人,往她面上瞅了瞅,笑眯眯说了一句:“大夫远道而来还请稍作歇息,我家主人很快便来。”

    谢时雨见小僮模样轻佻,有些不满。倒是沈恪从善如流的坐下了,拿起桌上茶壶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了谢时雨。

    只抿嘴品了一口,便皱着眉头咽下。伸手拿走谢时雨面前的那一杯,“别喝了,难喝。”

    小僮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沈恪漫不经心地说着:“城主府的待客之道,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小僮忍不住了,白了一眼沈恪:“这位公子还请慎言,城主府不比别处,最好放尊重些。”

    沈恪奇道:“城主府自然是非比寻常,连一个下人口气都能如此轻慢,真是闻所未闻。看来此行不虚,还能长了见识,你说是不是?”他靠在背后雕花木椅上,神态放松,看也没看小僮一眼,却将人家气的冒火。

    谢时雨不答他的话,只默默坐着。

    小僮还要出声,厅外就进来一个美艳妇人,穿金戴银,着一身华丽繁复的百褶红裙,妆容精致,行走间腰肢轻摆,带进来一阵香风,将整个厅堂照的一亮,真是明晃晃的艳色。

    “让大夫久等了,还请见谅。”嗓音婉转柔媚,带了点娇嗔的意味,让人不忍苛责。

    传说中的红蕊夫人,确实风情万种。只是这浓妆艳抹的模样,看上去不像是迎接大夫,倒像是迎接什么恩客。微生离真的重病将死吗?至少在这位城主夫人脸上,谢时雨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担忧。

    谢时雨见了一礼,淡淡说道:“不知何时能见府上二公子,我想先看看公子的病况。”

    红蕊夫人似乎有些惊讶于她的年纪,但并未多问,只是柔柔笑道:“夜色已深,二位一路奔波,定是疲累不堪了。还是先到东苑休息,待明日再为阿离诊治。”

    居然真的可以留宿。此刻谢时雨的心中不合时宜的响起这句话来。

    “我不累,二公子的病要紧,还是先去看看为好。”

    红蕊夫人美眸一闪,小姑娘真是不识趣,竟拂了她的意。心中不满,面上却不动声色:“大夫仁心仁术,一心为病人,真是令人感动。只是阿离已经睡下了,这个时候去了也无济于事,还是等明日吧。”

    谢时雨还想说些什么,沈恪却抢在前面开口了:“舟车劳累,确实辛苦,就依夫人所言,我二人先下去休息,明日再为公子诊治。”

    红蕊夫人这才满意地笑了,看着沈恪点了点头。

    东苑外,谢时雨语带不满:“你刚刚做什么拦着我,红蕊夫人千般阻挠,其中定有蹊跷,指不定阿流的哥哥就快不行了。”

    沈恪慢条斯理的道:“你也知道她千般阻挠,这是别人的地盘,我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惹恼了红蕊夫人,恐怕为二公子看病会更加困难。”见她小脸皱巴着,又加了一句:“脚长在自己身上,我们偷偷去就行了,别叫她发现就是了。”

    谢时雨急道:“那就今晚?”

    沈恪将目光移向天边的弯月,唇边带着笑天高云淡的笑意:“那就今晚,咱们好好探一探这城主府的虚实。”

    谢时雨看着他眉宇间的轻松,莫名舒缓了紧张急切的心情,他说的轻巧,似乎没有将守卫森严的城主府放在眼里。他自信,张扬,嘴巴毒,人前人后判若两人,有的时候又冷漠的可怕。她不喜欢他,可是此时此刻,竟觉得他无比可靠。

    大概是月色惑人吧,谢时雨心想。

第二十三章() 
冬草漫寒碧;幽兰亦作花。

    通往城主府西侧院的小路上种满了兰花;落叶兰;沙草兰;寒兰;品种繁多;黄泉谷也种了许多兰花;因为这种细小的花叶散发出的淡雅高洁气质向来是谢蕴的最爱。恍惚间发现,她已经离谷三个月了,也不知道师父他们有没有担心她。大概是会担心的吧;想起临走前小师叔抱着师父的大腿哭诉的模样,她便觉得好笑。

    沈恪轻声问:“你在想什么?家人吗?”

    谢时雨微微一怔,原来她竟然在想念他们。师父;师叔;并黄泉谷的几位弟子,都是她的家人。

    “你的家人是什么样子的?”

    大概是月色阑珊的太美好;面对这样隐秘的问题;她竟然会有诉说的欲望。

    “他们很好;对我非常包容。我想;应该和寻常人家没什么不同吧。”谢时雨难得多问了一句:“你的家人呢?”受了重伤的人;应该会格外思念家人吧。

    沈恪若有似无地笑了一声;声音在月色浸润下透出几分凉薄:“他们不太管我,我们也不常见面。”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

    谢时雨站在石阶上,低头望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一场短暂谈话似乎陷入尾声;所幸微生离居住的寝院已经近在眼前。

    烛火高照,巡逻的人提着灯笼步伐整齐地走动着,守卫果真森严。

    沈恪拉着她蹲在一片不引人注目的假山后面,道:“我去引开守卫,你趁机偷偷溜进去。”

    谢时雨没问他用什么办法引开守卫,只对着他点了点头,神色平静。

    “击石为声,听到我的信号,你就即刻出来,不要耽误。”

    说着就要站起身,谢时雨及时拉住他的袖子,沈恪偏头望过来:“嗯?”声音有些低沉。

    “万事小心。”城主府的守卫对付起来或许会有些棘手。

    沈恪愣了愣,随即展颜,伸手摸了摸她的发,神情愉悦:“我会的。”随后翩然向南跃起,惊起一队守卫。

    谢时雨在原地呆了呆,发顶上的触感似乎还没有消失。这是第二次有人这样对她,第一次是师父谢蕴,但是燕飞的举动显然和谢蕴不同,说不上是哪里不同,总之有点怪怪的。晃了晃脑袋,现在不该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屏息半晌,直到寝楼前的所有守卫都被引开之后,谢时雨才猫着脚步飞快朝亮灯的地方奔去。

    轻而易举突破了大门,她转身小心关上,慢慢朝屋内更深处行进。

    室内一片寂静,四下都点着灯,亮如白昼,床幔深处散发出一股缥缈冷淡的熏香,似乎是安神的熏香。

    透过深紫色的床幔,依稀可见床榻上微微的隆起,她的进入似乎并未惊醒房间的主人。伸手拉起床幔,她一点点向塌上摸去,这动作才进行到一半,就有什么冰冷物什抵上她的脖颈。她想,这莫非是谷外的风俗,杀人不是掐脖子就是捅脖子。

    视线下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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