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魏三娘交换一下握手,道:“好吧,你心存疑惑也是人之常情。”
“对呀。所以,我只想要掌柜的给我一个充分相信的理由呀?这样合作起来,更加放心不是。”浅夏笑眯眯。
魏三娘看看四周:“行,给你找个保人。”
“谁?”
“骆三。”
浅夏接着装傻:“这位全名是”
“骆凛。”魏三娘撇她一眼,心里翻个白眼。
明明两人认识,偏要在她面前装不认识。嗯,这一点倒是像极了大家闺秀们的矫情劲。
“哦骆太尉府的三少爷呀。要得要得。”纪浅夏恍然大悟。
魏三娘摆头:“走,去奇石斋。”
“好呀。”纪浅夏更有兴趣了。
这个奇石斋不就相当于骆凛的一个重要落脚点吗?联络中转站的意思。
不晓得他一个太尉府公子怎么会搞这么神秘花招,不过纪浅夏真的很有探询的兴趣。
在魏三娘的带领下,马车东拐西绕的,很快就来到热闹的主街,两条街的转角。奇石斋的招牌还算比较醒目。不过,门口却不怎么热闹,进出的客人不多。偶尔两三个,看起来都穿戴不凡。
魏三娘没下车,而是让丫头去店里问了一声。
丫头很快出来禀报:“骆三公子没在店里。”
“他不是回京城了吗?”魏三娘纳闷:“难道在太尉尽孝?”
丫头脆生生笑回:“掌柜的说去了德山县看望老朋友。”
“德山县的老丁?”魏三娘消息的确灵通。
骆凛不在,没有保人。
不过,纪浅夏这时候就没那么较真了,她算是看明白了。魏三娘跟骆凛真的是老熟人。
魏三娘对她的改主意只小小讶异了下:“哟,我这保人没找着,纪四姑娘也下定金呀?胆儿肥呀。”
“三娘子说笑了。”浅夏不以为然:“我看到我想看到的,自然就信了。”
魏三娘挑挑眉:“上道。”
“好,现在说正事。”纪浅夏将一半定金给付后,端正肃容。
魏三娘挥手:“还用得着说。不就是查出半路伏击纪府马车的主使人吗?”
“对。”
“我知道了,已经派了人手查证。”
浅夏大喜,忙问:“什么时候有消息?”
魏三娘掐指算了算:“最迟三天。如果三天还没消息,我会延后三天,若还是查不出”她神色凝重:“余下定金不要。定金不要,但这件事我们丝馆会接着查,一直到查出真相为止。”
细细琢磨了下她的话,浅夏提炼问:“就是说六天后,若是没查出真正主使人。我不用付余下的费用。但你们会自掏腰包继续查?”
“是这意思。”
“为什么?”
魏三娘淡然一笑:“有关我们丝馆的口碑信誉。”
好吧,事关尊严的问题。丝馆一向是号称在京城没有他们打听不到的事。所以,为争口气,一定会彻查到底。
“懂了。不过,三娘子,你竟然继续查下去,我该付的尾款”
魏三娘摆手制止她,认真道:“你这单生意,发生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者也被逮到,难度不高。顶多六天是期限。如果六天查不出,丝馆无颜厚着脸皮讨要余下尾款。”
“哦”浅夏是个聪明人。
她这件事,发生的堂而皇之,行凶的人也让丝馆的人逮了去,看起来很简单的。放在现在,警察三天之内要是不出结果当事人就可以骂不中用了。
魏三娘还特意给自己延长了三天,总共六天。如果六天还一无所获,丝馆招牌就岌岌可危了。还好意思涎着脸要余款?(。)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56章 保人()
是夜,襟霞阁一片平静。
纪安蕾等人都兴高采烈的买了许多时新首饰什么的回来装点明天的聚会,独有纪浅夏泛泛的,不太感兴趣。
她本来就对这次的名门贵女大规模活动不感兴趣,开始都不想报名。实在多方人士劝说之下才应了去凑热闹。再说,天那么热,她是真不想去晃呀。
倚樱和偎蕉等人都把明天要穿戴的东西准备好。连手绢都准备了好几条。
纪浅夏也早早就要上床歇着,没想到章嫂又来了。
章嫂得了纪浅夏的特许,以一个粗使下人的身份过来,倚樱和偎蕉听报,去把她请了进来。
浅夏身着薄薄的旧衫,手撑着下巴无聊的看着章嫂低眉顺眼的进来施礼。懒懒问:“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章嫂面色仍然平静无波,只是看看四周。
“过来说。”浅夏示意她靠近点。
章嫂挪上前,与她只有半臂的距离,小声道:“四姑娘。掌柜的说保人已经找齐。”
“嗯?”浅夏皱眉没明白。
章嫂从袖中翻出一张便条递过去,同时眼角警惕的观望四方。
浅夏漫不经心接过,展开一看。笔迹很眼熟呀!
再看内容却是:二更见。
抬眼望去,章嫂终于露出个苦笑:“是他。”
“保人?”浅夏也用暗语反问。
“是。”章嫂点头。
浅夏沉默了下,将便条放到灯上烧了,看着灰尽,忽然又问:“章嫂,你不是只听从掌柜的吗?”
“没错。”
浅夏稍加思虑:“所以这个保人,是从掌柜的那边来的?”
说好的保人是骆凛。这么一说,骆凛从德山回来了吗?干嘛找上她?还是通过章嫂这条线?是暗示魏三娘无比信任他,将这条直通她的单线也告诉他?
骆凛没再通过多寿,而是去了丝馆吧?所以,他们的关系其实相当相当牢靠?
一个是市井奇女,一个是高官嫡子。原本该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吧?
章嫂摇头:“奴婢不知。只知要传这么个信。”
“知道了,下去吧。”浅夏问不出有用的信息,也不为难。
章嫂退出后,偎蕉借着清扫的时候好奇问:“姑娘,为何偏偏对章嫂例外?”
“哦,我暗是观察她不少日子,是个诚实可靠手脚麻利的老实人。想着,改天把她调到襟霞阁来做事。”
倚樱奇怪:“咱们院里,洒扫的下人没有空缺呀?”
“所以,我就没轻举妄动嘛。先观望着,人品不错的话,等有机会再说。”浅夏顺势笑。
倚樱松口气:“原来是这样。”
“那你们以为是怎样?”
偎蕉笑说:“我们当章嫂不知那里对上姑娘的眼,要好好重用呢?”
“也没错。”
倚樱笑说:“还别说,这章嫂为人品性是不错的。奴婢悄悄打听了下,沉默寡言,做事认真,也从不传是非。单是做洒扫的粗活,委屈了。”
浅夏就笑:“所以我看人眼光还是有一套的。只是时机不对。你们先别嚷嚷,免得给她拉仇恨。”
“知道了姑娘。”
府里有眼红病的婆子下人不少。本来都是做粗活的,偏有一个得了主子的眼缘挑上去做细活,非得有一顿嚼舌不可。
章嫂的事八字没一撇,若是得知浅夏的心思,再传出襟霞阁,对她而言未必是好事。
这个道理,倚樱和偎蕉年纪小归小,还是门儿清的。
看着天色不早,院门也关了,就服侍着纪浅夏歇了。
亥时为二更,也就是现代的九点到十一点。
除了明月繁星和草虫啾啾,纪府满院安静极了。
巡夜的婆子过去了,廊角的风灯摇摇摆摆。
花树之下转出一道修长的身影,静立片刻,左右观望,向着襟霞阁慢慢行来。
乌云时隐时现,映出骆凛俊朗的脸。
后院没有护卫,只有壮实的巡夜婆子每隔一刻巡查。以骆凛的身手和警惕性,完全不需要蒙面,也不用太过小心。唯一的麻烦就是襟霞阁到底在哪里?
好在,几位小姐们住的地方都有匾额的。
水绘园,墨憨斋,凝翠坞襟霞阁!找到了。
这种不过一人多高的墙对骆凛完全构不成威胁。
他纵身上墙,没落下,而是机警的顾盼四周。
院子不大不小,堂屋耳房都有,前廊后庭,栽种着不少花花草草。阶下还有一张四方石桌,摆着一瓶野花。
正屋一片漆黑,隐隐有打呼声传出。
昂头看看夜色,骆凛估摸着二更到了。
难道纪浅夏没认出他的笔迹吗?或者说,她根本没打算回应?
这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骆凛正在犹豫怎么吵醒纪浅夏时,正房内室忽然有了动静。
门开了一条缝,探出纪浅夏的脑袋。
她披着旧衫,系着条长长的裙子,头发挽的松松的,小心步出门槛。
阶下白光一片,月色挺好的。
凉风习习,风送花香。这么美好的夜搁在现代正是疯玩疯乐的时候。年轻人谁会九点就上床睡觉呀!
无所顾忌的伸展下懒腰,浅夏背负双方下台阶,四下抬头望。
人呢?不会没找着地方吧?
也好,不来的话,她就静静的赏会月色。没有人服侍没有人在耳边呱噪,她就做一回现代的浅夏,好好体验下夏朝的夏夜。
‘啪’一个树果轻轻抛掷在她脚尖。
纪浅夏只微微讶异了下,眼皮抬抬,看向抛出的方向。
骆凛翩然跃下,身姿很好看,轻松又养眼,浅夏翻个白眼:显摆!
唉!她为什么要寄魂在一个国公府小姐身上呢?若是寄在江湖侠女身上多好呀?天生自带轻功,让她也过把天上飞来飞去瘾也好呀?
“四姑娘,这边请。”骆凛冲她拱手,又一摆手。
浅夏狐疑不挪步:“到底什么事?就十万火急成这样了?”
“人命关天。”
浅夏叹口气,离了正廊,转到耳房一边。在这里的话,若是某个丫头起夜也不会干扰到他们。
“我就长话短说了。”骆凛神色正气,一点看不出是半夜跑来私会人家小姑娘的人。
“嗯。”浅夏掩齿打个哈欠。
“我提到的德山县那件上坟案,有新线索了。”
浅夏淡淡:“恭喜。”(。)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57章 推理()
骆凛噎了下,继续说:“那名妇人夫家姓陈,的确是病鬼。但是,病了那么久,那妇人生活却不拮据。铺子里并没有多余的佘账。”
“娘家呢?”浅夏问。
“娘家离得远,也无力帮扶她。我怀疑有人暗助她。”
“奸夫吗?”浅夏问的直白,倒把骆凛给闹的红了红脸。
这,这怎么跟魏三娘一个调调呀?能含蓄点吗?纪四小姐,你可是未出闺阁呀,比不得魏三娘那种江湖老油条。她嘴里可是荤素不忌的。
“嗯。可能是。”
“查到是谁吗?”
“怪就怪在这里。我们旁敲侧击的打听,邻居通通不知情。也没看到有别的男子进出陈家。”
浅夏就好笑:“见鬼喽。”
骆凛无语看着她,还笑的出来?
“邻居的话可信吗?”浅夏追问一句。
骆凛一怔:“你是说,邻居作假证?”
“也不是不行呀。只要给点好处。”
“但是,邻居的说词,找不到破绽。哦,对了,这个邻居就是代这名妇人出头告官的。”
浅夏就仰头:“这么巧呀?不过呢,陈家夫人,寡妇又被无故收押。有邻居热心出头帮着申诉,好像也说得过去。”
何止说得过去,简直是仗义的典范好吧?
骆凛轻叹一声。
“那,其他邻居呢?”
“另外一户人家只有两个老人和一个幼孙,一问三不知。”
浅夏诧异:“你是说,这陈家只有两户邻居。其中一户两个老人带着一名孙辈?另外一户就是帮着出头的邻居?”
“是的。”
“查过这名邻居了吗?”
骆凛点头:“粗略查了查,这名邻居家境也极其一般,按常理是拿不出多余的银子接济陈家的。看起来他们之间并不是那种关系。”当着纪浅夏,骆凛用词还是很谨慎的。
难道真是看不下去,帮着出头?夏朝好邻居?
“那么,我说的另一个法子呢?”
骆凛一怔,失笑:“开棺验尸?不可取。”
浅夏只是看他一眼,没反驳。
这年代冒然开棺,肯定不行。
“那就只有一条,屈打成招喽。”浅夏轻描淡写:“难道没对那个妇人用刑吗?”
“倒是用过,不过她也没招。”骆凛微赧道:“因为实在没凭证,不可能用大刑。”
“说不定她就是冤枉的呢?你就那么信任丁知县的判断?”
骆凛迟疑一小会,肯定:“我信。而且据我实地查探,那名妇人,疑点众多。”
浅夏淡漠望天:“要是我的话说不定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睁算了。反正死者也是病人,早晚会死。被害人和病死也没区别。”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骆凛被她的观念给震惊了。
浅夏苦笑:“久病床前无孝子嘛。还能指望这个妇人有多大的耐心呢?又穷又病,夫家又没人,娘家无依靠。她说不定想早点另嫁他人吧?”
骆凛看着地上,冷冷:“谋害与病死有天差地别的区别。纪四姑娘,对不起,打扰到你了。告辞。”
“我,我就是随口说说。当然明白谋财害命是错误的。”浅夏讪讪:“生气了?”
骆凛拱拱手,转身欲行。
“哎,别走呀,我突然想到另外一个歪主意了。”浅夏跨到他身边。
骆凛顿了顿,还是寒着脸。
“你不是跟魏三娘很熟吗?”
骆凛疏离点头:“是呀。”
“她认识不少江湖人士吧?”
“你问这个干什么?”
“有没有那种能人异士,能让人不知不觉吐露实话的?”浅夏眼眸亮亮问。
骆凛侧过头看她一眼,客气:“有。谢谢。”
他抬脚走,浅夏手肘拐拐他:“哎,打算去做吗?”
“不打算。”骆凛还是拉长脸。
“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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