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道途听说的?”纪浅夏却揪着不放。
纪吟萼就气鼓鼓不干了:“你抓着我不放?又不是我传出来的。不信,你问三姐?”
本着死贫道不死道友的可贵精神,纪小七小手一指,转到纪君蔓身上。
“哎,小七,你可别乱指。”纪君蔓大惊失色。
“我哪有乱说。”纪小七仗着年小,肆意挥霍她的天真无邪:“你在课堂休息时,悄悄告诉我的。说是听到一个笑话。”
“你,你”纪君蔓花容惨变。
“哟,自家姐妹院子闹出点小事,就这么迫不及待传成笑话啊?”纪安蕊阴阳怪气,斜着眼睛看纪君蔓。
其他姐妹也面色不太好的盯着她。
纪君蔓恼了,跺足:“小七在胡说八道,你们怎么就偏信她了?”
“什么?你还不承认?”纪吟萼蹦跳,气恨恨指:“就是你偷摸告诉我的。找证人是吧?你的丫头小沫,我家棉花都听到了。”
小沫表示:“奴婢什么都没听到。”
棉花护主:“奴婢听的清清楚楚的,可以作证。”
纪浅夏饶有趣味的望着纪君蔓,亲眼看到她那张白玉般精美艳丽的脸越来越变形扭曲,漂亮的大眼睛更是要喷火似的。突然就连接狠狠剜了纪小七和她一眼,跺足扭腰:“哼!我懒的跟你一般见识。”
她看似款款而去,实则落荒而逃的架势取悦了纪浅夏,她看着看着就哈哈哈笑出声。
她无来由捧腹大笑,其他姐妹就一旁干瞪眼。
纪小七扁嘴又扁嘴,实在忍不住:“四姐,你笑什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75章 扰乱()
“我笑,她心虚喽。”纪浅夏抹下眼角,状似亲昵的捏下纪吟萼的婴儿肥脸,笑的十分亲切:“七妹,谢谢你。要不是你呀,我都不知道咱们姐妹里最爱背后嚼舌根的原来是三姐呀。这一次,真要谢谢你。”
“啊?”纪吟萼脑子没转过弯来,傻愣愣的。
纪浅夏凑近小声笑说:“你看,她心虚才会嘴硬不跟你一般见识,若是平时呀,还不得跟你闹起来不可?”
纪吟萼被她带了节奏去,点头小声:“对。就是她告诉我的,却偏不敢承认。”
纪浅夏慢慢凝重神色,认真的点头。
从外人的角度看,好像是纪吟萼在跟纪浅夏说很重要的悄悄话,才令她突然把笑脸换成肃脸。
纪安蕾心念一动,目光慢慢四处扫瞄。
纪映芙却轻轻垂下眼睑,不动声色,面无表情。
伴随纪吟萼读书的丫头叫棉花,也不过比她大两岁。再怎么早熟懂事也只是一个孩子,所以看到这一幕,略微怪怪的点,没别的。
但是,等回到履园,纪吟萼的乳娘婆子接着,照例询问时。听到棉花的汇报,却在为错愕。
“等等,棉花,你再把当时的情形说清楚一点,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不要漏掉。”
棉花还嫌烦,道:“你老这是折腾人呢。我不是说了一遍吗?你当听书呢,一遍又一遍。”
乳娘瞪起眼睛:“死丫头,你还嘴硬,死到临头都不知道了。”
“你老这又是吓唬谁呢?”棉花才不信了。
乳娘气的拍案怒:“谁跟你嬉皮笑脸的,再不老实说,我把你送回你老子娘那里去。”
棉花见她真动怒了,也就收起笑容,神色却多有不满:“好好,我再说一遍。你老这次可听清了。”
她清清嗓子,把下课回来回这边府里在路上发生的事仔仔细细再叙一次。
乳娘怔怔不语。
半晌扭头冲一个小丫头:“扶我去见简姨娘。”
棉花傻眼:“嬷嬷,你这是做什么?”
“不管你的事。”乳娘不耐烦挥手。
棉花一听这话,福福身赶紧溜回纪吟萼身边偷偷附耳。
纪吟萼趴在榻上玩,拧起秀眉:“她搞什么名堂?”
“奴婢不知。”
“吃饱撑的,随她去。”反正纪吟萼现在不吃奶了,却总是被乳娘管着,也不爱搭理她。
棉花也就安安心心的陪着她玩。
简姨娘听了乳娘悄悄的禀报,咬着牙恨铁不成钢道:“这四丫头也是个不省心的。怎么就偏挑拨我们七姑娘呢?”
乳娘砸砸舌指指一个方向:“只怕是冲着那一位来的。”
“她们斗就斗吧?非得拿我们七姑娘作伐子。可恨!”简氏气恼的扭着手绢走两步,又问乳娘:“其他姑娘们都在?”
“除了西府的二姑娘和先离开的三姑娘,都在。”
简氏叹口气:“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又没人听到她们到底说什么,真要扣屎盆子,还真不好办。”
乳娘也跟着叹:“谁能想到四姑娘是那样的人呢?”
“且看吧。咱们也不能主动做些什么,反显得真有什么似的。且看四姑娘使什么坏招。”
乳娘附合:“姨娘说的是。”
简氏想想又不甘心:“我还是去趟履园敲敲七姑娘的紧箍咒。”
“那,花姨娘那边”乳娘试问。
简氏沉吟:“我晚间再过去。”走几步,来到妆台,扭头对贴身的丫头秋栗:“把我那支白玉凤鸟海棠钗找出来。我要送人。”
秋栗低声:“是。”
简氏这边暗中忙着打点,襟霞阁却是乌云未散。
昨晚发生的事不知哪个多嘴的嚷出去,上午时分就合府皆知。
为这,狄夫人还专门留着纪浅夏过问原由。
借口早就编好了,纪浅夏只要重复一遍就行了。狄夫人家事繁忙,又要准备几天后吕夫人那边的寿礼,还得应付其他世家的人情往来,也就听信了。
放行后,纪浅夏心事重重转回襟霞阁,谁知又遇上花氏和蒋氏在园中赏花,把她叫住,以关怀之态打听昨晚的事。
蒋氏本来也是个美人,瘦高个,细皮嫩脸,眼睛也是水汪汪的,纪六小姐完全遗传了这一点。
可是她错就错在跟花氏并排站。
花氏的容光那是夺目的。单独看也是美人的蒋氏被她衬托的跟通房丫头似的。
“两位姨娘,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一次问完好不好?要不,我可回院子去了。”纪浅夏不得已又再三重复,口水快说干了。
花氏关心问:“钗子可寻回来了?”
“没有。估摸着被当了吧?毕竟,大胆偷拿,不代表她敢胆大包天的戴起来。”纪浅夏回的也是滴水不漏。
花氏疼惜,拉着她的手:“府里人多手杂,还好四姑娘胆大心细。”
“姨娘说的是。府里人多,且人心隔肚皮,那起势利小人眼皮子浅,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是什么都干得出来。花姨娘,蒋姨娘,你们也得小心提防。”
两位姨娘对视一眼,含笑接受建议:“对,谨慎点好。还是四姑娘细心。”
“没什么事,我先回了。”纪浅夏咧咧嘴。
蒋氏正色:“四姑娘快回吧,指不定那手脚不干净的东西又在打什么主意呢?”
“谢谢蒋姨娘,我这就回去清理门户。”纪浅夏心里哼一声。
天气明媚正好,襟霞阁却愁容惨雾。
除了偎蕉和倚樱外,大小丫头都战战兢兢的。
纪浅夏也暗暗咬牙切齿。
她今早还跟白姨娘身边的细纹暗中透气,以观静变。等着院里的马前卒露出马脚,顺藤摸瓜揪出幕后主使。没想到,这么一闹,这只马前卒肯定是裹足不前了,很可能将成为弃子。
那么一切就半途而废了!她将无从知晓是什么在襟霞阁安插了内鬼,也查不到是谁五月初一,将她故意推下宏河?
气死了!纪浅夏手里跺着毛笔,愤愤不满无处发泄。
怎么办?布局被打乱,她该怎么继续深挖下去。
闷闷有心事的纪浅夏趴在桌上沉沉睡过去。窗外云淡天清。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76章 灭口()
豆青一连休两天假,今天也是假期。
小豆子窝在灶间守火,抱着膝盖打瞌睡。一只懒猫趴在她脚边,也打个哈欠,闭上眼。
豆青扶着柱,远远看着,眼底酸涩。
在府里她就这么一个亲妹妹。她们的父母还在乡下,艰难的抚养两个弟弟,每月就指着她们两个那点微薄的月例银子。
在那个重男轻女的乡下,豆青和妹妹长到五岁就被一齐卖入纪府为奴。活契,十年。
已经五年了。万幸是纪府,吃的饱穿的暖,主家也和善,只要不犯大错,很少无故打人。
只是乡下来的孩子,一直是做粗活,难免眼皮子浅,有时手脚真的会不由自主的乱拿乱动。看着那些锦绣华服流口水就罢了。那些样式精巧的首饰真的很勾人眼馋。
豆青是个乡下村姑,可也有颗爱美的心。
她悄悄的伸手,几次得手,总有一天失手。
抓她现行的人没有打她没有骂她,也没把她交给夫人处理,而是送了她不少小巧好看的首饰,但同时提出一个条件。
年纪小小的豆青好歹也在纪府待了几年,知道这叫软刀子威胁。以她不干净的手脚为挟,听从于对方。
只是如今,事情败露了!不对,是半遮半露。
纪浅夏并没有指名道姓,也没有刻意为难她。可是,知情者都明白,她在放长线钓大鱼。
大鱼却不肯咬钩,很可能在剪这条无用的线。
豆青跟几个相熟的粗使丫头说出门去买掉针头线脑回来,然后顺着墙根出了襟霞阁。
初夏午后,凉风习习,天气正好,非常适宜午睡打盹。
一路无人,豆青分花拂柳小心的出了纪府侧门,真的朝街上去了。
偏僻的街角,一茶肆布招儿迎风摇摆。店堂嗡嗡,不多的几张破旧八仙桌上坐满了市井清闲的茶店。地下满是瓜皮果壳。苍蝇乱飞,腥臭一片,污黑的板壁上居然还挂着几张泛黄的名人字屏装点风雅。
豆青捋捋耳边碎发,顾盼四周,咬牙走了进去。
最里边安着一张四方桌,独坐着一名戴着斗笠的中年男人。穿着打扮极普通,慢慢低头饮茶。
豆青掩着鼻子走过去,径直坐到旁边,低声问:“什么事非得出府说?”
那名中年男子仍是低着头,却从身边板凳拿出一个沉甸甸的布包,声音低沉:“这里有两百银子,拿去回家度日。”
“哈?”豆青惊讶。
她可是有卖身契的奴婢,府里还有一个妹妹呢?
“你只管离开,夫人是慈善人,不会计较你的私逃。至于你妹妹,自有人会护着她。”
豆青沉默了。
她相信狄夫人对于她的私逃的确不会怎么样?又没拐带贵要东西,也没教唆姑娘,逃就逃了。狄夫人这点度量还是有的。
而卖身契虽未到期,相信纪府也不会报官捉拿她,毕竟她郊力的主子手段不差,哄哄国公爷就是。
她最担心的是小豆子。
她就这么逃了,成了逃奴,妹妹在府里的日子会好过吗?
四姑娘看起来也不像个省油的灯。
“嗯?”对方扭头盯她一眼。
“能,能带着小豆子一块走吗?”豆青小心翼翼试问。
对方沉默。
豆青又抠着污黑的桌角,压低声音道:“其实四姑娘是什么用意,大家都明白。我何必非得当逃奴?隐忍不再闹动静就好了吧?”
“呵呵。”斗笠的中年男人干笑了。
只要顺着豆青这条线深挖,迟早会被揪出老底。豆青不懂,他可清楚着,当然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先拿着。我再帮你问问主子。”
豆青一下就脸色舒缓,欢天喜地:“谢谢大叔。”
“来,喝口水,压压惊。”中年人亲自推茶至跟前,豆青毫不迟疑的喝了。
“好了,你先回去等消息。”
“行。”豆青拿起沉甸甸的布包,夹在肋下悄没声的出茶肆。
豆青脚步比出府轻快多了。
只要她什么都不做,四姑娘就抓不到她的证据,自然也不会把她怎么样?她才不是那么没脑子的长线呢?
抄近路走巷子,豆青突然感到腹痛难忍,不会是闹肚子吧?她正在这么猜测,那痛却极其迅猛的加剧了。真的很痛,好像有双手在绞着她的肠子。
这不是闹肚子那种痛,是无来由的剧痛。
豆青弯腰抱肚,想多走几步,实在痛的挪不开步,只能慢慢跌坐在地上,嘶嘶呼痛:“好痛!好痛!救命!”
正值中午时分,多数人都窝在家里,这条巷子又偏静,此时除了几只野狗没看到人影。
“啊痛死了!救命啊!”豆青已经跌在地上打滚了,豆大的汗涔涔而下。
窄小空荡的巷子响着豆青绝望的呼救声。
正当豆青被痛的已生无可恋,频频用头撞地时,一双黑层布鞋出现在她眼前。
豆青满脸狼狈的抬眼,对上一双居高临下审视又鄙视的眼睛:“你,你不是?”
“给。解药。”对方递上一粒黑色丸子。
“解,解药?”豆青嘴唇惨白,呆滞的眼神极快的闪了下光,马上抓起药丸吞入口中。
药效是过了一阵才显灵的,这期间,豆青一直在满地打滚叫痛。
巷口停着一顶不起眼的小轿,豆青被一名妇人扶进去,轿夫很快就抬起,健步如飞的拐进另一条巷口。
树荫下,骆凛手抵着下巴,看一眼随着轿子消失方向,若有所思。
竹叶满头大汗飞跑过,气急败坏:“公子,让他跑了。不过,以小的的看,就是纪府的人。”
“被发现了?”骆凛诧异问。
竹叶羞愧:“是,小的一直在茶肆附近盯着,等他出来就跟上了,他也没拐到街上去,就专挑巷口窜,一个眼错,就不见了。”
“笨蛋!”骆凛抚额叹气。
“对不起公子。他实在太狡猾了。”
骆凛没好气瞪他,明明是自己在意轻敌了,还怪对方狡猾?
竹叶低头不敢看他。
“行了,总算有收获,收拾善后,这回做的干净漂亮点。”
“是,公子。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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