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刚开始,因为车子很快进了那百来米的死角。”
“也就是说,那死角是看不见的,你说有没有可能他们在那死角发生了什么?例如争执之类的。”
“不大可能。按照他们当时的车速,最多不超三分钟过了死角。”
冯祎凡细想也不大可能,心上想不通的大石落了地,浑身舒坦极了,和周叔打了招呼回去。
接下来的几天,没什么大案子进来,冯祎凡落得清闲。
徐骁湳出差开例会没来上班,冯祎凡终于能光明正大的跑法医办了,对此,司徒千苦口婆心的各种劝,非但没用,小姑娘还要闹脾气不吃饭。司徒千耐不过她,索性睁一眼闭一眼随她去。
她心有秘密,总往法医办跑,不过是为了在那万分之一的机遇里,找到更匹配的凶手人选。这些天,她下班要是早,还特意下血本打车约福家大小姐吃饭。那大小姐每次都说好,结果来的人永远都是福乾。
要不是冯祎凡自知几斤几两重,否则都快怀疑福乾是不是暗恋自己了!
终于熬到星期五,冯祎凡准时打卡下班,和司徒千一起准备去吃学校附近一家羊肉火锅祛祛寒。秦序几天前订了家餐厅,打算宴请杨锦川一起合作项目。压根没想到自己会在赴约的今天被放鸽子。
于是,他踩着点来局里找伴儿。
见冯祎凡和司徒千有说有笑的出来,觉得碍眼极了。秦公子降下车窗,冲那边有说有笑的人喊道:“我在伯爵订了位,一起吃饭呗。”
冯祎凡甜甜的喊了声,“师兄,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还这么下血本的请吃伯爵啊?”
“爱去不去。”
冯祎凡热量去贴冷屁股,还被拒绝。小姑娘顿时傲娇了,“不去!”
两人搀着手离开,秦序急眼了,赶紧下车好说歹说才把冯祎凡哄上车。小姑娘得了便宜还卖乖,一脸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表情,看得秦序恨不得把她抓起来揍一顿。
无奈碍于司徒千在场,他打不过司徒千啊。
76、惊魂(上)()
又是美好的周末。
冯祎凡很想在床上赖到自然醒,谁料一大早有夺命连环扣扰人清梦。
“一大早狂打电话是什么鬼!”终于熬到她忍不住,翻身起来接电话。她起床气太重,压着嗓子大声吼。
下一秒,回应她的是一阵嘟嘟嘟嘟的忙音。继而,短信的提示音响起。
“恭宁苑32,顺便买胃药。”
小姑娘往下压了压怒火,扫过发信人后按了重拨,准备好声好气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教对方大周末大清早扰人清梦是多么缺德的事情。谁知道,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冯祎凡气急,转打给司徒千,同样也是打不通。
“这两人又是背着我相约干嘛去了!”
瞿敏今天学校开会,一早出了门。冯祎凡洗漱一番,从冰箱拿了瓶牛奶出门。本来呢,冯祎凡只打算去药店给徐骁湳买胃药,后来路过菜市场,她良心发现,觉得徐骁湳虽然毒舌没人性,缺德扰人清梦,太苛刻简直不讲道理,但是她冯祎凡是什么人!怎么能见死不救还落井下石!
大丈夫能屈能伸,所以过去那些她决定既往不咎。再说了,就算大神虐她千万遍,她也依旧对大神如初恋!
因此,讨好心中大神偶像什么的,冯祎凡做起来真的是一点违和感都没有。论不要脸,冯祎凡绝对无敌。
恭宁苑32。
冯祎凡第一次来这么高档的小区,看着大门金碧辉煌,和脚踩着的大理石感慨这地儿,真的特别贵气逼人。
小姑娘在门口绕来绕去好几回,踌躇着怀疑自己这打扮这身份到底进不进去
兴许是她绕太多次,身上大包小包的菜品太过碍眼,一楼大厅的门卫大叔看她好一会儿了,见她大包小包,还以为是楼上哪位住户的远房表亲从乡下来探亲。连忙开门让她进来,没等这边的冯祎凡战战兢兢的签好来访登记,大叔已经很贴心的帮她按好了电梯。
活了二十二个年头,冯祎凡从来没感受过别人这么细心的对待,感激涕零的快要哭。“叔,谢谢你。”
大叔一脸我懂的表情,目送电梯门合上。
冯祎凡一路畅通的来到了32,徐骁湳给她开门的时候,见她头发乱糟糟,衣服皱巴巴的,还觉得奇怪楼下的安保系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松散了。
“一层一户的高档小区,大神你一个人住,会不会太奢侈了!真是活该你胃疼!”小姑娘压低声音对着徐骁湳腹诽。
事实上,徐骁湳胃疼确实是活该,因为他嫌弃杨锦川给他做的早餐一碗糊掉的方便面。所以三餐准点的徐骁湳宁愿饿着肚子,一直到办完事情才回公寓去。
昨晚,杨锦川放了秦序鸽子,是事出有因。情况紧急,没法多花时间解释清楚。
徐骁湳昨晚在书房待到凌晨三点多,还没睡满一个小时,杨锦川的电话就杀到。没等徐骁湳开口,他在那边已经长话短说的阐明了现在的处境。徐骁湳没多想,起身抓起外套钥匙开车去和他会合。
自从上次锦记一聚后,徐骁湳已有一个星期没见过杨锦川,两人之间连通电话的次数都少得可怜,这是以往从未有过的现象。
徐骁湳生平最厌烦的莫过于多管闲事。但面对杨锦川的时候,尽管他相信杨锦川可以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也还是放心不下的多嘴问了几次。可得到的答案,均是杨锦川的等我处理完,再告诉你。
这会儿,深更半夜接到他的电话,徐骁湳眼皮直跳。
杨锦川说:“骁湳我的车抛锚了,在望月湾的入口五十米,我跟踪了一个多星期的嫌疑人终于出现了,详细的等你来了,我再告诉你。”
所以,徐骁湳出门了。
为了兄弟两肋插刀,五年多未开车的他,半夜三更的去找嫌疑人。
等他到那里,杨锦川整个人已经失了神。精心打理过的头发乱成一团,高定的西装已经皱得厉害,还沾染了不少的泥巴。骚包的公子哥落魄成失心疯,徐骁湳只觉得好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杨锦川眼睛很空洞,“她们都死了,死了好多人,骁湳她们都在里面。”
话落,徐骁湳浑身的温度降到零下,他冷着脸顺着杨锦川指的方向,大步的往树林里走。杨锦川后知后觉追了上去,边把手机当手电筒使,边给徐骁湳指路。
等到了杨锦川说的那个地方,没等徐骁湳进去查看,杨锦川已经忍不住跑开去吐了一次。
回来的时候,恍恍惚惚间的看到了不远处有人跑过,她立刻大喊!“骁湳!那边有人刚刚跑过去了。”
“这速度你是追不上他的。”徐骁湳看着对方渐渐消失的身影,仔细去记、去判断对方的身形。直到再也看不见,才回过头来处理杨锦川所指的案发现场。
他发现的地方,是望月湾度假村对面山峰的半山腰位置一处山坑口。
那地方,徐骁湳大致看一下周围环境,一千米内外荒无人烟。藏尸的地方更是隐蔽,五米宽的山坑口下建立了一处排水道,藏尸的位置正好就在排水道后的小木屋里。
徐骁湳踩着泥地,涉水过去。
黑灯瞎火的,可见度太低。徐骁湳站在外头,手里拿着杨锦川的手机往里看,门外是来不及安置好的尸体,门内的地板下,倒置了许多尸骸,仅有几具还能看见大概轮廓和性别。除却杨锦川发现的那具在门外的女尸,还有屋里能辨别出大概的,就有三具。
她们浑身着,肉眼看见的小伤口不少,四肢全是被绳索束缚的勒痕,红肿,周围还有不少的啃咬痕迹,尸体整体被性侵痕迹太浓烈。
于是,徐骁湳有了判断。
徐骁湳出来,打电话给刑侦那边,交代他们过来处理现场。
夜深人静里,身前树干琳琅,两人坐在石块上,不管泥水沾鞋,不顾身后是被抛尸的小木屋。
徐骁湳看着身侧的杨锦川,脸色苍白,浑身禁不住的颤抖着。
77、惊魂(下)()
这会儿杨锦川心里乱得很。
“说吧,杨锦川。”
“对不起。”
“你有什么错?”夜风袭来,徐骁湳自觉拢了拢身上的外套。
“这两个来月,公司三个核心部门都有人离职,这同意离职的审核还没下来,离职的人已经走了。员工们讨论的时候,起先我还不作为,然后出现了第二个,第三个!
我让人去查,也派了人跟踪她们,甚至密切的留意她们上班的动态。
结果,这个星期开始,第二个离职的人已经不来上班了,留在公司的东西催了几次也不来取。我让人去她租赁的公寓打听,说是她很久回来过夜,甚至很久没见到她了。
线索断了后,我急忙加派人手把重心着重放在第三个人身上。
星期二的时候,从她下班后,我就派人跟着她了,当天她下班后回家很早就睡下了,我这才让我人撤了。谁知道,隔天她也没来上班了。同样的,问过她的舍友,说周二那天很晚,楼下有个男人开车来接她,然后没见到她了。
我让我的人守在她家楼下一天了,终于让我碰到点矛头了。几个人分别跟踪那辆车,最后我一路跟他到这里,本来想凑近看看车系,还有人长什么样子的,谁知道这么凑巧,车竟然抛锚了!
所以,我只能给你打电话。
后来,我边等你也没忍住,就过去看了一下
骁湳,你要怎么查案,我无条件配合你。但是有件事情你一定要答应我。公司新接的项目正在进行中,我们投了一半的钱进去了,要是这项目进行一半,出现不好的传闻,合作商很有可能会撤资,到时候我爸大半辈子的心血,会因为资金短缺毁在我手上的。
骁湳你答应我,这件事情,不论怎么样,都不能传出来,行吗?!”
“杨家家底殷实,还怕资金短缺?”
杨锦川苦巴着脸,“还不是王行那边突然倒台,他那几个经常合作的什么战略伙伴,为了蚕食他那点资金企业,闹得都快打起来了。把这些天股市闹得乌烟瘴气的,人人自危啊!杨家虽然殷实,也抵不过这些小赤佬这么折腾啊!
老徐,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这会儿怎么说你都得帮帮我!你也不想看见我有一天开着宝马锐志上班吧?你也不想看见我不能照三餐给你订鳗鱼饭吧?还有还有你也不想想我那辆宾利吧?冯祎凡撞得可真”
有人苦口婆心的长说短说,也没能让徐骁湳松口答应下来。杨锦川转而把希望寄托在冯祎凡身上,他才刚说到“那辆宾利”,就见到徐骁湳眼睛闪过异样,杨锦川突然觉得希望又大了一分,所以,还没说完徐骁湳已经打断了他。
徐骁湳侧过头看他,“你的车有多久没有保养?”
“我每一个月都定期保养,怎么了?欸欸欸,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老徐你答应我”
徐骁湳的笑有些冷,再次无情的打断他:“杨锦川,看好了,估计是有人在送我们大礼。”
杨锦川太阳穴直跳,“你说的有人,不会是你一直怀疑的,五年前那个一直在肢解狂身后的人吧?”
“或许是吧,这么大费周章的绕一大圈,除了他有这闲心,还能有谁。”徐骁湳拢了拢外套,“还记得上次冯祎凡在菩市虽然获救了,但现场上第三个人存在的迹象太过浓郁。她身上该有的伤,不该有的爬行距离,冯祎凡都具备了。除开她本人昏迷不知情外,肯定有人来过。
后来,我去了一趟车祸现场。虽然那三面都是崖面,实际上位置并不算高,在那上面,我发现了摩托车的胎痕,还有,分辨度不清的脚印。
利炎说过,他并没有对监控器下手,那么下手的人,还会有谁。况且,我暂时想不出,还有谁能把车全部调动,最后全都完美撞在一起的。
所以,从菩市回来后,我一直在想,他为什么会救下冯祎凡。”
杨锦川没有说话,天很黑,隐隐的只有月光,和他手中手机的点点灯光。徐骁湳坐在他的旁边,出乎寻常的笑着,脸上是久别重逢的怀念。莫名的,杨锦川却觉得很不安。
杨锦川并没有忘记,五年前的徐骁湳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时是因为谁。他并不希望,五年后的徐骁湳再经历一次生死存亡。当然,杨锦川也没有忘记,这五年来,徐骁湳没有一天是过得好的。他独身一人把五年前那起案子因公殉职的警员和人员伤亡,全都扣押在自己的身上。当所有人都渴望这位徐神探能来救赎他们的同时,却没有人想过他的处境,甚至是他也渴望得到救赎。
许久,杨锦川开了口,声音带着男儿有泪不轻弹的隐忍,说道:“答应我,不论是不是那个人,不论对方做什么,你一定要先顾好自己。”
徐骁湳不看他,侧过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沉着脸说道:“杨锦川,我以我终有的智商发誓,倘若这次是他,那么这一次他再也逃不掉。”
“嗯。”杨锦川低下头,把自己的头埋在膝盖里,沉默着。
两人坐在地上安安静静的,耳边只有树枝摆动,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没多久,刑侦和法医都赶到了现场。徐骁湳和杨锦川两人,成为发现案发现场的证人,所以理应要避嫌。
等到录完口供,天已经蒙蒙亮了。
徐骁湳把刑侦在现场调查的资料,要多了一份回去慢慢看。杨锦川心事重重,徐骁湳冷着脸又不说话。
到了山脚,杨锦川瞥见一辆满是灰尘和沾着薄雾的凯迪拉克,眼熟到一定程度,他看向车牌后整个人都不淡定了。还没开口,徐骁湳已经把车钥匙丢过来了,他接过手,看见走在前面的徐骁湳。
突然,有了那种感觉,还有那句冯祎凡一直用来评论徐骁湳的话,此刻在他心上反复的回响徘徊。
“有徐骁湳在,你只管躲在他的背后,保你平安无忧。”
杨锦川开车,“以后还是我来开车吧。老徐,我保证,下不为例。”
“嗯。”
累了一晚上,徐骁湳不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