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三菜一汤端了上来。
两人吃饭倒也不显得冷清,多了几分家居的温暖。饭后是徐骁湳洗碗,冯祎凡进了浴室洗漱,等她出来切好水果,徐骁湳也洗好澡。
他们终于像一对正常的小情侣了。
开了电视后,徐骁湳拆了一袋薯片放在她腿上,你喂我我喂你的相处着。冯祎凡被电视里的某位正在自己处理被头发丝摄入身体的男演员,迷得不要不要的。
有人乱吃飞醋,把薯片抢过去。小姑娘顺手去他兜里一探,落了空。不高兴的嘟嘴,下一秒,他直接落下头来,吻住了那片薄唇,细细的捻。
深夜的十点多,两人早早上床睡觉,各躺一边的聊着天、说着话。
她说:“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还记得之前我告诉过你,爸爸死的那天吗?我站在转角上看见了凶手肢解了我的父亲,同时,他极有可能还发现了站在转角上的我。但我后来很努力的去回忆那一段记忆,发现成为了空白。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也不知道最后爸爸的那一枚结婚戒指,掉哪儿了。”
“空白?”
“嗯,医生开出证明说是受到刺激等创伤,大脑有选择性的忽略、忘记这段记忆。”
徐骁湳伸手摸摸她的脑袋瓜子,以示安慰。然后,说起了她的父亲。“你的父亲,是一位很合格的优秀警员。当时我们基本上确立好凶手为目标时,他和凶手在周旋往来很自然,并没有暴露半点不妥当。
他们像朋友一样的去喝酒吃饭,一直到最后,凶手选择报复并且亲手肢解了他,这一点,我一直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当然,我也想过,或许凶手早就发现你父亲的身份,那些我们肉眼所看到的友好相处,可能都是假象。
不过,这些都无从得知了。你父亲死得太突然。”
冯祎凡轻轻的嗯了一声,“他真的是位很好的父亲。听说我是三岁的时候出现在他家门口的,他那天早下班,见到我后直接带回家悉心照料,帮我找亲生父母,最后无人认领的情况下,舍不得送我去孤儿院,干脆领养了我。为了我,跟妈妈离婚,搬出来住。他这一辈子,为了我和妈妈,付出了很多,割舍了很多,最后竟然落得这么个下场。
起先,我加入你的部下。只想着,找出当年害我流离失所的真相。后来,我发现我自己很爱这份职业。
有时候我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我也坚信着,只要付诸努力,真相一定会大白。
徐骁湳,真的很谢谢你。”
“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我还是理不清。一位在国外穷凶恶极的凶徒,为什么会漂洋过海来到国内,进行伺机已久的大规模屠杀。我理不清,究竟是什么,能成为他不顾暴露的危险,回到国内来。”
冯祎凡轻声的问:“会是亲人吗?”
“我们查过他的资料,单身独居,基本上不与外界取得联系。他在家里排行最有个孪生的哥哥,不过十七八岁的时候,因病去世。他被家族唾弃、放逐,所以,这类人在情感这块十分薄弱,很少会因为某些人,而做出超常的行为举动的。
换个角度想,倘若他是为了某个物件来的,那么回国后他大可直接取了就离开。但他没有,整个人却像彻底释放天性了一样,四处杀戮。
这一点,我一直理不清。有好几次亲自去问过他,只不过他很嘴硬,基本上从他嘴里套不出其他的话。”
“确实很奇怪啊,很不合理。”
“嗯。”
入了夜的宁市,变得清冷又孤单。大大的床上,两人面对面的侧躺着,看着对方的眼鼻嘴。静静的,谁也不说话。
静溢的环境里,陪伴成为了这个寒冷的夜晚,最长情的告白。他大大的手牵住了她,将她圈在自己的怀中。看着她渐渐陷入甜美的梦乡,眉眼和嘴角间的温柔,似般柔情。
他说:“不是一直问,如果早一点遇见会怎么样吗?”
“冯祎凡,不需要。这样相知相遇,刚刚好。”
有人在城市的另外一面旖旎柔情,有人站在落地窗前品着上好的红酒,形影单只。
小半瓶红酒下肚,周全回了暖。男人轻轻的放下了高脚杯,看着窗外的大亮霓虹灯,轻轻的念着那样的一个名字。
“冯祎凡冯祎凡。”
男人勾了勾唇,一饮而尽高脚杯内的最后一丝甘泉,大手倾斜,直接把高脚杯丢在脚踩着的地毯上。他迈开腿,背靠着松软的枕头,寻了个舒适的位置紧了紧身上穿着的浴袍,拿过因为洗漱临时取下的项链。
男人把项链拿在手心,大手细细的磨搡着吊坠上的五个角,脸色忽明忽暗,分不清喜怒哀乐。
良久,他收了兴趣,把项链重新戴在了脖颈上。床头柜的手机响了起来,男人皱着眉头抄过手机,想看看是谁这么不识趣,深夜还来扰人清梦。待到男人看清来电联系人后,没多想直接按下了接听:“我想知道,下一次你会怎么做。例如,先一个可能完成的小目标。”。
234、失败(下)()
宁市近段时间处于风平浪静的状态。
一群终于得闲放假的同僚,趁着空闲的时间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喝点暖茶驱驱这年末的寒意。
几分调侃几分笑的开了口,“难道是这天太冷了,连嫌疑人们都觉得不如在家暖被窝来得舒服?”
司徒千刚回来,一脸懊悔的痛骂自己怎么就着了冯祎凡的道,被她骗出去买了一大份薯格,外加好几个油炸小吃。
路过茶水间,忍不住跟着开口调侃,“这天气我们那地儿已经有人提前进入冬眠状态了。”
一行人看司徒千手上提着的东西,不用多想都知道司徒千口中的人是谁了。往里几个平日跟冯祎凡那嘴甜小丫头走得近的老前辈,朝他摆摆手,“赶紧给那小丫头送过去,这几天瞧着她难得胖了些。”
司徒千无力吐槽,自己成为跑腿的买这买那,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是真想不明白,冯祎凡到底哪里好了连带这么多前辈都喜欢她。
带着一股怨气的司徒千回到了r徐的办公室,冯祎凡坐在办公桌前拼凑冯镇留下来的遗物,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东西终于出现,高兴极了抛下手里的卧底日记跑过去。
徐骁湳一早到局里,被通知要和局长去开会。他交代了冯祎凡好好吃饭,转身坐进了局长的车,很快,车子开出局里。
这会儿,整个r徐办公室,只剩下两个小徒弟。兴许是两人闹腾的动静太大,把隔壁办公的两个人引了过来。
余靖川最不待见徐骁湳那种冰块冷脸了,难得他不在才过来串门。冯祎凡吃得正欢,见余靖川绕过来,皱着眉头问道:“你来干嘛?”
“大家同个楼层,抬头不见低头见。”余靖川不请自来。
司徒千跟他没什么过节,不过是见面点头的关系,也无所谓他来不来,抬头看了他一眼后,没发表意见的继续低头去拿薯格吃。
“话说你们简报打完了?没有需要我们补充的?”冯祎凡招手让庄生生也进来,顺便把边上的华夫饼推过去。
四个人聚在一块,难得心无芥蒂的聊着天。等到午餐的时候,冯祎凡吃撑了,怎么说都不肯下去吃饭。无奈今天是周三,和周叔又有鸡腿之约,只能是任由其他几人拖着一块下楼去了。
等到午饭后,冯祎凡整个人吃撑了的躺在沙发上。
司徒千见她这副摸样,“你还能有点形象吗?”
“不能,这儿就咱两,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在菩市,我脸都没洗,你都没嫌弃我。怎么?你现在嫌弃我了?”
司徒千说不过她,表示保持安静的把清茶递给她消食。见她从早到晚,一直盯着一本牛皮本子看,司徒千很好奇啊,到底那本本子有什么魔力,能让冯祎凡这种小魔王有片刻的消停。
他走近一看,见是冯镇的遗物,不解的问道:“好好的研究这个?”
“我总觉得我爸当年的死,没那么简单。”冯祎凡指给他看,“这些卧底日记我看过很多次了,虽然没有什么发现,但是最后这页,我总感觉我爸是想告诉我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好吧,那你好好研究。我过去刑侦一趟,褚梦云那起案子还没完,后续情节得去跟进一下。”
冯祎凡朝他摆摆手,自己低下头继续研究。
冯镇的这本卧底日记,在五年前那起案子告破后,成为编制在案的证物,后来,厅长念及冯家那对孤儿寡母,存了心思的从那堆证物里私自扣下这本日记,偷偷给了瞿敏,好留个念想。
关于这件事情,当年的知情人不会少。随着时间的过去,人来人往走走停停,知道的人也不剩几个。
冯祎凡坐在办公桌前,细细的研究着父亲书写的最后一页。上面写着冯镇当时身体的近况,对瞿敏的思念,却闭口不提冯祎凡的丁丁点点。
按照以往冯镇的习惯,他总会在字语行句间,稍稍带过对冯祎凡的宠溺,或者会单独留一小段,专门写上许久不见女儿的那些想念。
冯祎凡看到这里,更是觉得奇怪。
她一直以来,似乎把重点过头的放在冯镇卧底时的内容,从未去细看过他字语行句间对自己的情感。从他五年前卧底那起案子开始,这本日志被开启后,每天都有写过与她相关的内容,唯独最后一页没有。
“爸爸是傍晚的时候来学校接我的,那他是什么时候离开市局,来到学校的?”
冯祎凡脑袋里那根线始终没法理清楚,索性直接打电话给远在菩市的余伯伯。
接电话的人是余伯伯多年的秘书长,知道打私人电话的肯定很重要,只嘱咐了冯祎凡稍等片刻。约莫是三分钟左右,余亮提了提神,接起了她的电话。“小丫头,怎么了?”
“伯伯我很抱歉,你都日理万机了,我还打电话来麻烦你。”
余亮哪能不知道这小丫头跟他打官腔呢,“行,有事儿你就说,我看着办。”
“我想问问你,当年我爸爸离开市局,去学校接我的时候,是傍晚几点?”冯祎凡开门见山的问。
那头的余亮眉头直跳,“你想知道这个做什么?莫非你还”
“伯伯,我没有放不下,只想找出当年害我流离失所的真相而已。”
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余亮就算知道她有心往下查,也无能为力。冯祎凡的能力,他很清楚。就算他存了心思不告诉她,冯祎凡总有办法找到其他的途径继续查。
与其这样,还不如他直接告诉她,至少,事情还能往着他料想的方向走。
于是,余亮告诉了她。“不是傍晚,那天他走得早,上午的十一点多就离开了。你当时还在学校,他总得等你放学才去接你的,不是吗?”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余伯伯。”
“祎凡,听伯伯一句劝,不论如何当年的事情已经画上了句点,不管你在怎么不情愿,事情也过去了那么多年,放下吧,和你妈妈好好生活。”
冯祎凡说好,收了线后,一个人呆愣的坐在办公桌前,好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
我也想不在顾虑当年害我流离失所的那些事事非非,好好的和我妈妈一起生活。可是事到如今,我哪还能回得去?
我的妈妈,她不要我了,彻底的不要我了。
从我努力的想要得到她的认可,长大后,我也拼了命想到让她认同我。哪怕只有一次,哪怕只是一句话,我都心甘情愿。
但是没有。
她不要我了。。
235、着手调查()
天渐渐的黑了。
司徒千收到指令,开车去市政大门接开完会的徐骁湳回来,两人碰头后再回局里接冯祎凡下班。
三人一同过去德安居。
杨锦川说天太冷了,非要和他们几个挤挤一块吃顿火锅,暖暖身子。徐骁湳琢磨着这几天冯祎凡睡觉时的手冷脚冷,不多想爽快的答应下来,反倒把杨锦川吓得有些懵。
“你今天是怎么了,平时我约饭,你都要各种拒绝,最后才傲娇的答应下来。今天答应得这么爽快,不会是有诈吧?!”
徐骁湳冷着脸,盘算着:“定个五人份的羊肉火锅堂食,叮嘱店家熬一份牛骨头浓汤,我要打包带走。”
“你不是向来不讲究食疗的?怎么突然开窍了要进补?”
徐骁湳清楚他智商又不上线,咬牙切齿道:“话多。”
临近市局,徐骁湳突然有些迫切的想要见到自己的小女朋友了。等到师徒两人把车停稳,打电话让她下来的时候,在外头执勤的同僚认出了徐骁湳的车,小跑过来,“教授晚上打你手机一直在通话,嘱咐我等会看见你了跟你说一声。她下班回家去了。”
“回家?”徐骁湳确认般的问。
“是的,她是说回家去的。”
驾驶座上的司徒千见他脸色不好,问道:“要过去老教师楼接她吗?”
“走吧,要快。”一定要快,太晚,她又不知道会躲在哪里一个人哭。
正逢下班高峰,这边的两人开车抄捷径走,还是躲不过人潮汹涌,最后被堵在半路上不生不死。
冯祎凡打小穿梭在这座城市,对交通状况早有耳闻,她兜兜转转了几班公交车,来到自家小区楼下。邻里出入的都认识小姑娘,这会儿见她回来,问了些近况才放她走。
她收了笑,一路往上。
小姑娘握着那把陈旧的钥匙,盯着空洞洞的锁孔,突然很想知道,自己手里的钥匙还能不能打开这扇家的门。冯祎凡手上的动作不停,亲眼看着钥匙一点点没入锁孔,轻轻一转,那扇紧闭的实木门竟然打开了。
正在厨房准备晚餐的瞿敏,听到了声音紧忙过来。看见门后站着一个她。小姑娘手里还捏着钥匙,动作却停在半空。
终究还是不忍心,“进来吧。”
她轻车熟路的跟在后头,关门换鞋,再乖巧的坐在沙发上,探头探脑的看看厨房,看看自己的房间。
瞿敏装作没看见,低头切菜。冯祎凡见她低下头,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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