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一盏解君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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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一盏解君忧-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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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何时回东海,鲛皇这边已经再催了。”一个并不熟悉的声音在鲛儿的前方响起,声音的口音却是和鎏一样的。

    既然如此,那这人所称呼的殿下便是鎏了。

    鲛儿觉得此时不好去打扰他们的谈话,便将香鲸骨扇抱在怀中,静静地倚在珊瑚礁旁,等他们说完了,再将这扇子送过去。

    “快了快了,你回去跟父皇说,我是铁了心娶这长公主千荷,待日子再长些,我与她亲近了,这门婚事可就板上钉钉了。”

    鎏的话一字一句锤在了鲛儿的心里,鲛儿只觉得心头好似坠了一颗石头,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殿下,听说那小公主赤鲛早已心属殿下,倒不如娶了这小公主,也是能收下这南海的。”

    “你懂什么,我看见那个什么鲛儿我就直犯恶心,都说我们鲛人一族个个都是沉鱼落雁是有些过了,可长成那般丑八怪的也就这赤鲛儿一人了吧,若要让我娶她才能得到这南海,那我宁可不要这南海了。”

    鎏的语气充斥着讥讽与奚落,一字一字扎进了鲛儿的心。

    “倒是千荷,可真是个美人儿,性子也清高,也不像她妹妹那般疯疯癫癫,这样的公主,我势在必得。”谈到千荷,鎏的语气便不同于刚刚那般讥讽,字字之间皆是柔情。

    鲛儿就是在这时,才明白了世间的一切都是不公的。

    姐姐有的,她却没有。

    她想要的,姐姐却不稀罕。

    鲛儿握紧了那扇香鲸骨扇,红着眼眶一人悄悄地游走——没人发现鲛儿的离去,只是地上滚落了一粒粒如水一般清透的玉珠。

第十六单 鲛人泪() 
这鲛人除了面貌如画,音美曲甜,最引人称道的便是这鲛人泪。

    鲛人一旦流泪,这眼泪便落地成珠——这不常见的珠子因此得名“鲛人泪”。

    “鲛人泪”美如深洋的夜明珠,水头有如冰种琅轩,还能入药——是垂死之人吊命的药引子。“鲛人泪”一旦现世,便是引得世人一掷千金,纷纷争抢。

    鲛人因“鲛人泪”而盛名于世,成名于此,也败于此。

    这千金难求的鲛人泪,成千上万的人纷纷跟着船来到了深海,下网设套等着鲛人往里钻,而鲛人性子本就凉薄,除了挚爱之人叵测,这泪是几乎流不出来,渔民竟也想出了不少下流阴损的法子——若是两只鲛人,便杀一人给另一人看,即使不是挚爱,同族的悲哀命运也会使一些年纪尚小或是脾气懦弱些的都因恐惧流出了眼泪。

    于是乎本是湛蓝的海洋,却是处处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不消几月,鲛人一族竟是快要被人类灭了族。

    赤敷带领着鲛人纷纷撤离近海,进居深海远洋,这才将将保住了一族的血脉。

    可深居简出并不是长久之计,经历了这几近灭族的灾难,赤敷也知道了这“鲛人泪”与鲛人一族并不是个好东西。

    赤敷便去了昆仑之丘见天帝,求得一个保住全族的法子。

    众神皆知天帝性子孤冷,从意这些小族之事,与赤敷交情好的,便去劝他不要再做这些无用功,赤敷摇摇头——这可是他的族人,他怎能将自己的族人生死于不顾。

    就连赤敷也没想到,天帝竟破天荒的召见了赤敷。

    二人在桑圃聊了什么没人知道,也没人敢去问。

    天帝统治世间万物,是这芸芸生灵的主宰,说什么,做什么是绝对错不了的。

    只是从那日起,不知是何缘故,鲛人不会再流下一滴眼泪,“鲛人泪”成了绝品。

    也得益于此,当世人得知鲛人无论如何也流不出眼泪了后,权衡了一下利弊,不再去深洋捕捞——毕竟这也冒着太多的风险,而鲛人不知何时也学会了制造武器,一支支长叉冒着寒光竟是让人类感觉到害怕。

    至此,鲛人与人不再相互往来,别说是鲛人泪,就连鲛人也成神话中的神兽。

    而赤敷对这一切原油心里都是有数的,这“鲛人泪”本是天帝给鲛人一族的恩赐,他这次本意就是请求天帝收回这鲛人落泪的权力,没想到天帝不仅答应了,还教会了他们制造武器。

    可这一切却是有代价的,代价有二,一是昧了他赤敷的良心,赤敷不愿也不能再提;二是天帝所说的,但凡发现鲛人仍能落泪成珠的,便是要速速除去,不可再留。

    期初的几年,赤敷对这天帝叮嘱的事情记得牢靠,派了不少人去打探自己的海域是否有鲛人泪出现,可这能落泪的鲛人是怎么也没寻到。

    时间久了,赤敷心也便放宽了,对这事也不再那么重视了。

    可却没料想,这能落泪成珠的鲛人,竟是自己的女儿——赤鲛儿。

    更何况,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这几颗滚落在地上的“鲛人泪”竟被鎏捡了起来。

    “没想到这丫头,还有这么个用处。”看着手中的一颗“鲛人泪”,鎏思索了一番,笑的有些扭曲人猜不透他打的什么主意。

    鎏拿着那颗“鲛人泪”去了正殿,看着以往还有些谦逊的鎏,如今大摇大摆的模样,赤敷也觉查出来了些异样,可又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今日,看来殿下心情不错,可愿与朕讲讲?”赤敷摆出一副长辈关切小辈的模样,扭着弯的把心中的问题说了出来。

    “鲛皇您可别说,我还真发现了一件奇事,”鎏故作神秘的站起了身子,那颗“鲛人泪”紧握在手心,“鲛皇可是要看看?”

    “什么东西能入得了你的眼,给朕看看倒是无妨。”赤敷的好奇心也被吊了起来。

    鎏紧握的手掌舒张了开来,一颗宛如冰种翠玉的白珠缓缓地从鎏的手中升了起来,散发着微弱的光,鎏轻轻一笑,那珠子就像有了灵性一般,飘落到赤敷的跟前。

    看见那珠子的第一眼,赤敷便知道这是“鲛人泪”,惊地猛然站了起来。

    鎏却制止了欲张口的赤敷,“鲛皇先听我说罢,鲛皇您那拜把子的弟兄也就是我的父王承天,曾与我讲过,您要他紧盯西海之中的鲛人,是否还有人能产出鲛人泪,若是发现,便是谨遵天帝之命速速杀了,可是真的?”

    这鲛人泪的出现赤敷的注意力全全吸引了过去,“鎏儿你是承天唯一的子嗣,将来是继承西海之人,朕自然是不用瞒你的,这事自然是真,只是这落泪之人是谁?”

    “自然是鲛皇您的女儿——赤,鲛,儿。”鎏那阴损的模样渐渐张露了出来,“没想到这小公主虽貌不如长公主千荷,能耐却是不小,竟然能逃了天帝之约,落泪成珠。”

    “你什么意思!”赤敷拍案,他不愿相信自己的小女儿鲛儿会是这颗“鲛人泪”的主人,她是自己的孩子,是自己的掌上明珠。

    “殿下,我承鎏说的对与不对,自然是可以去天帝那里争论的,只是不知殿下愿意?”鱼已经看到了饵,怕是快要上了勾。

    “爱侄,这是什么意思,为叔叔的不太明白,”赤敷被天帝这个词给镇的冷静了下来,是啊,保住女儿很简单,只要鎏愿意闭嘴,便是无人可知,“爱侄可是想要些什么,只要朕有的,便统统给了你也是无妨的。”

    赤敷的面容有些铁青,但一想到自己哪可怜的小女儿赤鲛,他便只能隐忍。

    “那鎏便直说了,鎏所求之物有二。”

    鎏的食指一伸,直视着赤敷言道,“一是大公主千荷嫁与我做妾,这二嘛——”

    “你可别太狂妄了,鲛儿是朕的心肝,千荷亦是朕的心头肉,千荷下嫁与你本就是高看了你,你竟还要她做妾?”

第十六单 要挟() 
“做妾又如何,难道殿下是想我去天帝面前告上一状,我鲛人一族竟还有可落泪之人,而这祸害还是鲛皇之女?”承鎏讥笑道,

    其实,天帝要将这些落泪之人一一诛杀的原因只要细细琢磨便能猜的出来。

    原因很简单,鲛人一族近几年的安稳都是因为鲛人再也没了“鲛人泪”,倘若这“鲛人泪”再次现实,怕是世人贪婪的目光又要落在了鲛人的身上,这血雨腥风灭族之痛怕是又要将鲛人族卷了进来。

    承鎏当然也猜到了这缘由,但也笃定了赤敷舍不得杀了鲛儿,因此也便有了底气。

    两人对视着沉默了许久,赤敷才开了口,“那其二呢?”

    “这二就是将鲛皇之位,传给鲛皇的女婿——我。”

    赤敷沉默不语,一时间竟是显得人颓唐了许多,些许时间,赤敷才挥了挥衣袖,“待朕与长公主商谈一下再做决定吧。”

    “殿下有的是时间谈,可我的时间不多,”鎏伸出了三根手指,“仅三天的时间,殿下可是要与长公主商谈好了。”

    鎏背着手走出大殿,高昂的面孔上是遮掩不住的喜悦与自负。

    比起鎏这意外得来的狂喜,赤敷正一脸沉重地坐在千荷的宫中。

    ……

    “千荷啊,那东海的承鎏你觉得如何?”赤敷努力的挂出了一个笑颜,可更多的是勉强。

    “鎏殿下相貌仪表堂堂,和鲛儿很是相配,”千荷不知道赤敷的用意,为自己的父皇递来了一盘糕点,“我还没与父亲说呢,父亲可知道,鲛儿可是对这鎏殿下上了心啊,一听说鎏殿下来了,便是魂都没了。”

    “朕没在说鲛儿,朕说的是你,不知千荷对这鎏殿下有何想法。”听闻这些,赤敷的心更是难了,可现在,情感是小,保住鲛儿的命才是重中之重啊。

    “能有什么想法,当然是希望鎏殿下可以娶了妹妹,不让妹妹受委屈啊。”千荷只觉得今日的父亲有些奇怪,但又说不明白。

    “可这鎏殿下想娶之人是朕的长公主而不是鲛儿。”赤敷犹豫了很久,这话终于说了出来。

    “父亲在开什么玩笑呢,撇开我对鎏殿下没有情意不说,若我嫁给了鎏殿下,鲛儿与我还做得成姐妹么?”听闻父亲的话,千荷只觉得更是奇怪了,明明已经在晚宴上婉拒过一次,又哪能再答应呢,更何况,若是自己嫁了,那鲛儿呢?

    她该如何面对鲛儿?

    “朕何时有过玩笑话,”赤敷哀叹了一口气,“朕已经答应了鎏殿下,而且,千荷你是要嫁与她做妾的?”

    准备为赤敷添水的茶壶从手中落下,那精致的砗磲玉壶一下子便碎的一片一片,“父亲,这……是为何?”

    几片碎片割破了千荷白皙的手指,鲜血滴落了几滴,可千荷毫意。

    她在意的是为何父亲出尔反尔将自己嫁给了不爱之人?

    她不懂情,不意味着她是一个提线木偶,父亲想让她嫁给谁她就能甘心的嫁给谁。

    看着手被割伤却浑然不觉的千荷,赤敷的神色也是凄然,“千荷可知道这鲛人一族若再有鲛人泪现世,可有什么下场?”

    “怕是引得人类再来我海域,屠杀我族人,巧取豪夺这鲛人泪。”千荷的心里难受,她不明白这与自己嫁给鎏有什么干系,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你可知,刚刚鎏殿下那混小子来找我,给我看了一样东西——”赤敷张了张口,终于说了出口,“那珠子便是鲛人泪,而且这落泪之人,是你妹妹。”

    “什么!”千荷也没想到会有如此之事,她只知道天帝曾与鲛人口谕——但凡遇到落泪之人,必杀之。

    “朕也是迫不得已啊,千荷。”赤敷的眼微微的红了,却始终是流不出一滴眼泪,“千荷,那鎏殿下指明点姓的要你,不然——”

    “不然便是将妹妹之事,告知天帝?”千荷的申请呀有些黯然,“所以鲛皇便同意了以长公主来交换小公主之性命?”

    鲛皇张了张口想要反驳,却还是按捺住了,“正是——”

    “千荷愿意嫁去当妾,可这不是因,而是妹妹鲛儿,”千荷背过了身,不愿再去看自己的父亲,“但今后,鲛皇鲛后只有一女,名曰赤鲛,赤千荷从此便不再是您的女儿。”

    千荷离去的背影纤细而又孤独,赤敷知道,千荷的心被自己伤透了。

    赤敷不愿告诉千荷,当她还小时,是襁褓中的赤鲛救了千荷一命,还落得了一个丑陋无比的青疤,这样会让千荷背上多大的愧疚。

    在赤敷的心中,两个女儿都是他的掌上明珠,任其中一人没了,他都无法承受,这样的法子,是在绝境之中唯一的出路。

    “都是朕作孽啊,是朕作孽啊。”赤敷摇摇晃晃地站直了身,黯然的走了出去。

    除了赤敷,知道这实情的只剩下鲛后了。

    鲛后听完了赤敷的言语,亦是憔悴了不少,“千荷欠鲛儿的,便让她还了吧。”

    宫里最近很是热闹,处处张灯结彩,赤鲛也听说了,承鎏要娶一位公主回东海。

    承鎏最近来鲛儿这里也是频繁了许多,承鎏来这里的原因很简单——他能娶到这美若天仙的千荷,得多亏了这心慕自己还为自己落泪的丑妹妹。

    而在鲛儿的心中,既然承鎏是要来娶妻的,还天天来自己的宫中,怕是求娶之人便是自己了。

    承鎏是得意的,鲛儿是开心的。

    而鲛皇鲛后则苍老了许多,这几日他们连千荷的影子都看不到,这让他们更是感到心痛和自责。

    直到大婚前夜,鲛儿才觉得不太对劲,为何红服喜袍没有给自己送来?

    鲛儿的心中隐隐升起了不详的预感,慌乱的出了门,便朝着姐姐千荷的宫中游去。

    距姐姐的宫中越近,鲛儿的心越凉——比起自己宫殿前的那些个红灯绸缎,姐姐这里才是真正的婚房,一眼望去几近都是披着大红。

第十六单 心结() 
鲛儿本是准备推开千荷的闺房,想要问清姐姐个究竟缘由,里面的对话声让鲛儿收回了本已经放在门上的纤纤玉手。

    鲛儿不明白,究竟为何姐姐明知鎏殿下是自己的心上人还要嫁给他,她也不明白,为何父皇母后将自己瞒的这么紧,就像这诺大的王宫里,人都知道,只有自己一人是外人。

    “千荷可还是在怪父亲的决定?”那声音温婉端庄,有着母仪天下的姿态,不用仔细听便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正是鲛后。

    鲛后正在为千荷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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