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聊斋当城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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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聊斋当城隍-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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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秋水般的眸子盯着孔生:“你果真对我没有情义吗?”仿佛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又掩饰般的说道:“这样最好,你若是能对她一心一意,也是件大好事。”那个她字说得很低很含糊,若不是张睿耳朵好,还捕捉不到这个字。

    “这个是自然,我既然承诺了,也当众表示过了,自然愿意对她一心一意。娇娜如今年纪小,你们不放心也是有的,可我的心意你们都能看到,我会等她,也好好待她。”但凡涉及娇娜的事情,孔生都极其上心,这是他不知道第几次对着娇娜的亲友保证了。

    松姑听了他这话,不知是不是感动,眼角有些湿润。她看着孔生,却对皇甫公子说道:“表弟,既然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你们就不要瞎张罗了。我,不会嫁给他的。”

    皇甫公子使劲朝她使眼色都没有用,直接被人掀了老底,只好干笑着说:“我不是想着你二人年纪相仿,喜好相同,定然有共同话题嘛。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

    原来这桩事情,还是真是皇甫公子弄出来的,亏得他之前还装得跟个没事人一样。

    “看你做的这好事。”松姑恨恨地说道:“我的态度你知道了,不要再弄这种乌龙了。”说着,她有些窘迫地看了孔生一眼,跑开了。过了几息的时间,就看不见人影了。

    忽然,张睿听见一个侍女问她,“松姑,你怎么哭了?”再想去听,却什么也没有了。

第三十六章 娇娜() 
“这是什么情况?”张睿问孔生。“不必担忧,想来是谁传出了谣言罢了。”孔生轻描淡写。

    皇甫公子也深以为然,叫了小厮过来,说要肃清一下规矩,免得什么话都往姑娘跟前传。

    张睿于是趁机问孔生,说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怎么,他们都知道你喜欢娇娜了?”

    孔生笑笑:“难道,喜欢一个人,不应该努力表现,去追求她吗?”

    “那么,娇娜她知道吗?”

    孔生回答说:“她,肯定是不知道的……”张瑞奇怪:“你追求她,都不让她本人知道?”

    孔生是个聪明人,他应当知道,娇娜才是问题的关键。即便他万般努力疏通了太公和皇甫公子,也仅仅只是算是做了些辅助功夫,娇娜的态度才是这段感情最本质的东西。

    “嗯,我会让她知道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又笑笑,似乎想到了什么,觉得甜蜜的事情。他继续说道:“娇娜她还太小,我的感情太炽热,我需要慢慢来,慢慢让她接受我,慢慢让我自己平复下来……”

    孔生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甜蜜又庄重,又有些患得患失,可他明明做任何事的时候都胸有成竹。每次在说起娇娜,在面对和娇娜相关的事情的时候,他都表现得不像他了。

    张睿知道这种感受,也很理解这种感觉,因为他曾经,也经历过这样的感情,只不过,他幸运地成为了对方。

    “若是你能坚持下来,等娇娜到了合适的年纪再挑明,或许我会支持你们也说不定。”皇甫公子困惑地说出这样一句,他似乎极力在回想着什么。

    因为很久没有见到孔生,也因为马上就要离开,晚上的时候,张睿在孔生的房间里住了下来,和他抵足而眠,准备来个彻夜长谈。

    星月当空,万籁寂静。只有扑簌扑簌的雪花压弯树木和竹叶尖上的声音。

    这样的夜晚,总是适合说一些,心灵深处的东西。

    在前世的时候,很多人就说张睿是个操心的命,这辈子因为事情多了起来,张睿收敛了一点,可这会儿却压抑不住本性了。

    也可能是因为朱孟二人的刺激,张睿今晚就是想谈一些关于前程和事业的东西。他问孔生:“你如今这样?还想着要去参加科考吗?还是就这样留在沈府,和皇甫公子为伴?做个闲散的坐馆先生?”

    似乎这个问题很突兀,孔生有一会没说话:“其实,你知道我的,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很有抱负的人,能不能参加为官作宰,能不能振兴家族,都不是我最想做的事情……若是就我本人来说,就在这君山县城,寻一处偏僻所在建一处学堂,安心教导孩子们读书识字、明理做人,这样子,我的人生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是满足而希冀的,然而说着说着,却停住了,只剩下一阵长久的沉默。在这个沉默中,这会只能听到孔生急促的呼吸的声音,那是一种极力想要压下心潮的沉闷的呼吸……

    张睿也沉默下来,过了良久,他忽然说道:“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这样做的。”可是他的声音很轻,他自己都不相信这话。

    张睿知道,孔生和孟龙潭、朱举人不同,孟龙潭和朱举人,是自己想要努力的想往上爬,想要出人头地,想要改变命运。而孔生他并不是这样的,他的本性就是一个不喜争端,宁静随心的人。

    孔生从来不愿意把心思放在这些比拼和竞争中,他宁愿寻一处田园,静静的做学问,静静的思考,静静的感受,这就是孔生。所以他愿意为了爱情而等待,他愿意为了一个初见的人,就奉上最隐秘而诚挚的感情。

    然而,孔生又并不仅仅是孔生,他的背后,还有整整一个孔氏家族的命运。

    孔圣人的家族到了这一代,影响已经大不如前了,如今他们有的仅仅是一个清名,没有什么实际的话语权。可是,曾经辉煌过的家族,怎么会不甘于平静匆匆地被推下历史的舞台呢?他们迫切的想要重新上位,于是许多像孔生这样优秀的祭品,就不得不牺牲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志向,成为他们争权夺利的工具……他们绝对不会允许孔生安于在小城坐馆一辈子的。

    孔生正是因为太明白这背后的意义,所以他极力地想要去寻求可能的自由,极力的想让自己暂时忘掉这包袱……等一个在不远未来的适合的时机,他又要回到那个地方,成为他们希望成为的那个孔生。

    张睿原来还想说些什么来开解他,可是到了现在,他觉得什么都不应该说,在这种时刻,没有什么事值得争论和劝导……

    于是,随着夜色渐渐深了,两人睁着眼睛就到了第二天早上。

    张睿毕竟是个有修为的人,他即便没有睡好,看起来也神采奕奕。孔生就不同了,他的身体本身就单薄,如今一个晚上没有睡好,就显得眼圈发黑面色姜黄,没有血色。

    皇甫公子招待二人吃过早餐,这时候一个穿羊驼色狐皮的少女端着一摞垒在一起的盒子走了进来。

    “灵山,这是什么?”皇甫公子问道。

    “小姐说,我原来不知道你是这样的心思,当你是个玩伴,才收了你的礼物。如今,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装聋作哑,你的态度我知道了,我也明白地告诉你,我不会嫁给你的。这些东西,你收回去吧。”灵山将这些盒子放在孔生坐的那侧桌上放好,张睿转念一想,就知道她是模仿别人说话。

    “娇娜她……”皇甫公子指着这些精巧的盒子,有些说不出话来。

    “小姐昨夜陪着松姑坐了一宿,早上出门的时候,她就吩咐我把东西清理出来给孔先生送来。”

    孔笙有些局促,他对灵山说:“昨日是我唐突了,没想到惊到了娇娜。”说着他突然走到书房,写了一张纸笺递给灵山:“劳烦你将这个转交给她。”

    灵山却向后退了一步:“公子千万不要为难我,小姐说了,再不愿意要公子的东西的。”

    孔生执着纸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皇甫公子有些看不过眼,他对灵山说道:“哪里就到了这步田地了,娇娜她何必使小性子。你就说是我让你拿回去的,难道她还来说我这个哥哥不成。”金诚所至,金石为开,皇甫公子这块拦路石都被打动了。

    “松姑昨夜哭了一晚……”灵山见拒绝不过,只能把内情说出来。

    “什么!她为什么……”皇甫公子不过一时没有想清楚,说话间就恍然大悟了,脸上的神色莫测起来。

    此时,一个小厮进来,说太公唤三人过去说话。张睿心里就咯噔一下,见孔生若有所思,仍不免有些焦虑。

    到了太公的书房,却见架起了一块三册的屏风,后头隐隐约约有人影闪动。太公坐在待客的榻边,手里拿着一卷古书,上面的字体却是古篆。

    因为他见几人进来,就把书收了,张睿没看清写了什么。

    “来来,都坐下。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太公这是问孔生。张睿心想,果然来了。

    “都是我行事顾虑太多,才导致如今的乱象,是我的过错,我向胡姑娘道歉。”孔生一点也不回避。

    “怎么,难道你是错在顾虑太多吗?我看你该做的都做了嘛。”太公语气平平,难辩喜怒。

    “我错就错在这里,其他地方我不认为有何不妥,因此才不说。”

    太公点点头,转向皇甫公子:“我原想着,经过一些事情以后,你应该就长大了。没想到这件事情却被你处理得两头乱,你可知错?”

    “是我自作主张了。”

    太公叹了口气,却不再责问。他端详了孔生许久,说道:“就我来说,您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老师,我这孙儿被你教导得极好。只是,千不该万不该,月老牵错了红线……”

    太公看向屏风,里头的人动了一下,似乎做了个什么暗示。于是他继续说道:“我家小外甥女儿说了,她的心意坚决,无法回转。您才华惊艳绝伦,品格清高贵重,必定能够找到更好的女子相配。”

    张睿觉得奇怪,娇娜和皇甫一母同胞,怎么一个是外甥女一个却是孙儿呢?不过,此时谈论的是正事,他一个外人实在不好拿琐事发问。

    “我想着她说得极对,先生有大才,实在不应该被困在这方院落里。我这里有些仪程,送与先生。还望先生能够金榜题名,春风得意。”太公拍了拍手,就有两个小厮端着金银和衣食等东西上来,这东西分明早就准备好了。

    “太公,我……”孔生想要说话,太公制止了他。皇甫公子也垂下脑袋,不和他对视,显然,他支持太公的做法。

    “我也没有旁的所求,只是想问问小姐,难道,您对我一点都没有动过心吗?”孔生在太公名义上祝他前程似锦,实际是赶走他的行为没有动容,却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一片沉痛。屏风后面,却是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第三十七章 娇娜() 
张睿当天下午就出发了,带着为数不多的行李和朱三。还有一个原先没有预料到的人——孔生。

    一路上,孔生都是低气压中心,张睿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安静下来给他一点个人空间思考。将朱三和孔生安排在他暂住的寺庙中住下,张睿交代他们,说他要回去和父母拜别,也要去看看旧友。

    虽然牡丹等人的店铺就在城里,张睿却决定先回家看看。如今已经到了冬季禁渔的时候了,家里的青壮年没有出门,就在船边的空地上,搭起架子做一些风鱼,以期在冬月里卖上好价钱。

    他侄女儿已经会吐泡泡了,张睿从城里带来的麦芽糖她只能舔一舔,然后露出无齿的微笑。张大宝如今个头蹿了,看着瘦了很多,也比以往爱读书了,看着像个干净得体的少年,虽然说起话来还是一腔孩子气。

    他三哥相了个媳妇,不知道有没有张睿的影响。这个未过门的嫂嫂是个举人的长女,知书达礼,温柔贤惠,家里的兄弟也都读书,在这个时代看来,端的是前程无限。他四哥如今也在相看,等着三哥成亲后就能定下来。

    整个张家没有什么大改变,却因为人丁兴旺,欣欣向荣起来。张睿和他们辞别,心里的包袱比之前少了些。家里人经常见他出门,虽然依旧担忧,却也渐渐能接受他的职业需求。

    回到城里,张睿直奔牡丹她们的鲜花铺子,虽然她们的糕饼店也新奇,却不如这每日姣妍胜放的鲜花出名。这铺子打从开起来,每日里大户人家的订单能摞起三尺,只是芍药觉得这能力不能够轻易向外展现,因此反而十分低调,只做熟客生意,并且顺道大力发展那家绣楼。

    不知她是不是于这一道有天赋户中,建立了一个联络网,不仅招徕了不少熟客生意,还在其他方面获得不少便宜……

    张睿来得不巧,牡丹和少女们出门会友去了,只有桃花在店里坐镇。芍药因为朱举人的关系,上月就奉朱举人的双亲进京了。

    “她们如今也融入得不错,牡丹别看她少儿心性,却于笔墨丹青上有过人之处,配出来的颜色样式精巧不说,平日里的习作也很有灵气。有大家小姐夫人们见了,十分惜才,让她跟着小姐们一块上学。”

    “这不,她的那些姐妹们也和这些姑娘们认识了,平常一来二往熟悉起来,都不着家了。”桃花骄傲地说着。

    她又说姑娘们谁和谁发现了新的爱好,谁和谁有些不一般的才能,即便是一两个一时有些不适应的姑娘们,在她口中能说出这新地方的五六成好处来。

    “在我看来,改变最大的只怕就是你了。”张睿见她的样子不由得感叹道。桃花对此恭维很是满意,她如今算是找到能够施展才华的地方了。

    今日的生意不错,桃花坐在内室算账,总有好几个相熟的客人请她出去,不多时,她的账簿上又多了好几笔大单。她走路的时候,总是抱着一只小猫,小猫胆子不大,人一看就怯怯的,只是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盯着别人,让人发毛。

    这是那只小狮子。

    张睿等了许久,不见牡丹她们回来,于是跟桃花作别。桃花托他转告鸢尾,若是在那边有什么困难,记得来信告知她。张睿问她有没有人愿意跟他一块上京,桃花只是说:“不必麻烦他们了。如今单我就能庇护住她们,在这里不必在那里好?”

    于是张睿独自一人回到寺庙,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冬天到了,夜幕来得太快,此时已经有了星月。

    走在窄窄的巷道里,呜呜嚎叫的冷风,让人不由得想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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