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笑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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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笑倾城-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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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纸落下时,一手接住。另一手用毛笔挥挥洒洒于纸上书:

    去者日以疏,生者日已亲。出郭门直视,但见丘与坟。古墓犁为田,松柏摧为薪。白杨多悲风,萧萧愁杀人。思还故里闾,欲归道无因。

    乐师见此景也即刻会意,音律立刻缓缓进入第三节。渐渐的变的悲婉哀切。

    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践椒涂之郁烈,步蘅薄而流芳。

    “落花流水”,动作要像花瓣随流水飘走一般轻柔细腻。可是已经凋零的落花有的也只是哀伤与无可奈何而已。

    小怜眉目含情,眼中湿润,脚步彷徨而犹豫,含辞难吐尽生哀情。

    恨有情却无缘相守。

    双手捧纸书,抛向空中,凄婉忧伤全融于一举一动举手投足中。

    胸中一直压抑住的相思无法见的忧伤,随着舞而渐趋倾泻出来。如同细细的泉水从岩石中的泉眼中缓缓流出一般,细密延绵的哀愁,漂若浮萍的虚无空落,尽数显露出来。

    纸上尽书,“白杨多悲风,萧萧愁杀人。”

    而她手向上一挥,纸帛若流云一般抛于空中。

    随即,结束了舞蹈。

    她跪坐于地上,手轻轻扶发髻,深深行礼。

    ------------------------

    众人仿若还没从舞中清醒过来。

    银菊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颊,竟是湿润的。自己什么时候流出泪水了呢。

    回过神后,她看众人,皆是眼眶红红,沉浸在悲戚的氛围中。

    白鹤也假装用手帕掩面,转身狠狠的瞪了自己的侍女一眼。

    那人深深低下来头,悄悄退了下去。

    “甚好甚好。银菊行首果真挑了个好苗子啊。”掌乐院主事说道。

    银菊此刻充满了笑容,轻轻颔首。“谢大人抬爱。”

    “那我们这次的呈才,结果基本也可以确定下来了。。。。”掌乐院主事轻轻说道。

第二十七章:锦帛舞(下)() 
掌乐院大人此刻用手捋了捋下颚的胡子,不紧不慢的说:“那此次教坊呈才,结果也就可以出来了。”

    银菊白鹤同时抬头。

    “白鹤行首京城教坊司的飞樱,动作难度高,完成的也好。如此小年纪便能做踏莲舞,果真为舞之奇才。”

    白鹤笑容渐深。

    “可是,邺南教坊的小怜却能将情感把握的精细,动作干净而流畅。观者都随舞而心动,无论舞蹈,音律,感情。都如泣如诉,深远悠长。”

    “所以。。。”

    还未等说完,白鹤突然打断。

    “大人。呈才中,舞技倒是可以往后说,但是最基本的,我们大齐最看重的,是礼数。不然,若是失了礼,那专心于才艺的清雅艺妓与街巷里的那些村妓还有什么区别。”

    “小怜之舞虽然精妙无比,可是本应在表现高雅才艺时,将大人案上的笔墨纸都打翻,这难道还不是最粗鄙的行为吗。”

    “这。。。。。。”他也不知如何做决定。

    小怜心下一紧,细细一想,便知道这暗囊中的帛书无故消失,定是与这脱不了干系。这是要咬死了她无视礼数。

    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头依然是恭敬地低着,却声音洪亮不卑不亢的说道:“礼数本就存在人心中,怎么只能靠几个动作就断为有失礼数呢大人。”

    “按照行首大人说的,小人只是在舞中因为动作的安排用足尖取了大人案上的纸笔,就视为粗鄙的话。那么跳舞时掀起的裙摆,弯折的腰肢,难道都是媚俗粗鄙吗?想到什么便会看到什么。内心若是澄明清澈,专注于舞蹈,那看到的自然也只是舞蹈的动作罢了。心中若有其他的念想,那看到的便内心所想罢了。”

    白鹤死死盯住她,而小怜仿若没看到一般,仍旧恭顺的低下头。

    掌乐院大人点点头,“确实当时并无失礼之处,与其说稍有些惊讶,不如说是舞蹈编排更独具匠心。”

    “大人。。。。”白鹤仍不甘心。

    “好了,不用再议。此次呈才,邺南教坊的怜姑娘更胜一筹。明日还有其他的音律诗词舞项,更自回去准备吧。”

    说罢,起身整理了下朝服,快步离去了。

    银菊浅笑,起身,回头看了小怜一眼,两人会意一笑。

    然后缓缓提起裙摆,走向白鹤。微微浅行一礼,:“失敬了。”然后从她身旁走过,又停了下来。在白鹤的耳边轻轻说道:“与其打一些旁门左道的主意,不如多费点心思在技艺上。不是吗?多行不义必自毙这点道理,白鹤行首大人不会不懂吧。”说完,眼睛余光斜扫过去,走了过去。

    白鹤手微微发抖,将手中的手帕狠狠捏住摔倒了地上。

    “绝对不会就放过她们。京城教坊司行首之位,以前在自己手里,如今仍然会在。”

    -------------------------

    回到了休息的房间,银菊卸下了刚才硬撑着的威严,斜靠在榻上,用手轻轻按住额头。冷冷的声音传来,“你是怎么一回事?”

    小怜抬头,连忙跪下,“行首大人,小的确实不知,原本放在暗囊中的锦帛不见了。无奈之下,才想出如此计策。”

    银菊八成已经料到前因后果,手微微抬起,道:“起来吧,也的确辛苦你了。虽然处理的方式有些莽撞,但所幸无事。”

    “是。”

    “可有什么人动过你的舞衣吗?你仔细想想,因为能如此隐蔽的拿走帛书的,不可能是外人,只能是,

    内奸。“

第二十八章:内奸(上)() 
为期三天的京城教坊司选拔还有一天便都结束了。最终的结果也马上就出来了。

    艺妓们这几天也都在掌乐院下的惊鸿阁中暂时居住着。

    可是最近的一个消息却在惊鸿阁中不胫而走。

    “诶诶诶,你们听说没有啊,咱们这次在选拔第一场【呈才】的时候,邺南教坊的怜姑娘跳的舞你们还记得吗?”

    “怎么不记得啊,身着红衣,挥笔墨,持纸帛而舞。听说当天她跳完之后,很多教坊的行首都在称赞她呢。”

    “听说她当时其实是准备了锦帛放在暗囊中的,可是当天有人动了手脚,她灵机一动才想到用案上放的纸墨作舞的。”

    “做了手脚?谁胆子这么大?”

    “这天底下见不得别人好的人多了,要想陷害别人还不简单?不过不用担心,听说那个人留了破绽在当时放舞衣的房间,邺南教坊的行首银菊是何等人物,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抓住她。”

    “哈哈哈这可好了,又有好戏看了。”

    几个人嬉笑几句,谈着谈着便散了。

    一个躲在门后的人影也在此时悄悄退去。

    深夜。

    一个浅蓝色的身影左顾右盼,手里紧紧攥着手绢,轻轻的踏在去往惊鸿阁衣物间的小路上。

    “究竟是什么破绽呢?”她左想右想都不知是什么破绽,为了避免意外,她决定还是去衣物阁看看为好。

    回忆着当时的场景,她偷听到了银菊和小怜对呈才之舞的编排,知道了原来锦帛舞才是最关键的计策。便在无人注意的时候偷出了暗囊中锦帛。可是究竟是落了什么破绽呢?难道是手中掉了什么,还是身上掉了什么?她一定要趁无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拿回来。

    正想着,抬头看,马上就要到了。

    脚刚踏上一个台阶。

    “啊。。。”

    还没等叫出声。

    忽然两手被人抓住,嘴也被人捂住。根本动弹不得。

    怎么?被人发现了吗?

    被生拉硬拽的拖到了另一间屋子里。

    屋子里黑暗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忽然,烛火尽数被点上,屋中灯火通明。

    她抬头,只见白鹤行首一身深紫色中裙,头发被一支玉簪,整洁的盘在脑后。她眉眼低垂,一手端着一盏茶碗,轻轻吹掉茶水上漂浮的茶叶。

    “这么晚了,是去那里做什么啊。”

    她咬着下嘴唇,答不上话。

    “好了,你也不用说了,不是什么难猜的事情。”白鹤抬眼,“你可知道,你要是踏进了那间屋子,就会立刻被她们以构陷之罪抓起来。先故意放出消息,再引蛇出洞,这样的手段都看不出来么。”

    她恍然大悟。

    背脊突然出了一身冷汗。

    还好在没踏进那间屋子的时候被及时被救下。

    赶紧跪下叩头:“谢大人救命之恩。”

    “这倒没什么,小计谋而已。”白鹤笑容更深邃,细细看着她,“你叫什么名字?”

    台下的人缓缓抬头,换上一副媚眼笑容,

    “小的石楠,这里正式见过行首大人。”

    【前几天事情太多没更新,抱歉大家】

第二十九章:内奸(下)() 
转眼到了选拔的最后一天,会在午后考核那些已经来教坊有一段时日的各教坊掌事艺妓们技艺的。芍药和含烟此刻也在前院努力的联系着。小怜闲来无事,便一个人走到后院中的凉亭中坐着,看着旁边花草茂盛,失了一会儿神。

    无论这次邺南教坊能不能争取到京城教坊司的位置,都扰不了她的心神,她深吸一口气,想好好珍惜在京城的时光。

    本以为昨晚可以抓到内奸究竟是谁,可是没想到那人竟如此狡猾。她将憎恶她的人的名字在心中过了一遍,觉得石楠和她旁边的爽儿虽然恨她入骨,可是觉得她二人还没有如此心智能料到引蛇出洞的计策。不是她们的话,究竟是谁呢?

    正思忖着,突然听到身后哐当一响,她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老妇倒在地上,肩上还背着重重的柴火。

    她急忙起身,扶起那位老妪,”您不要紧吧。“

    那老人缓缓的起身,身体的关节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她脸上尽是黑漆漆的泥和碳渣,看不清面容,头发也用一块破麻布包着。运送炭火柴火的大多都是这幅样子。

    可是一个老人,本应享天伦之乐,却还要出门在外叫人使唤做如此粗重的活,骨头咯咯响,想必是有了伤疾。她心中一阵不舍,便道:“婆婆你怎么一个人背着这么重的柴火啊,是要送到哪里呢?我帮你背一些吧。”

    “不要紧的,你真是个好心的姑娘。谢谢你了。“

    “这位婆婆说话声有点细,不太像老人沧桑的沙哑嗓音。不过人各有别,就像银菊行首虽然已经快四十岁了,可是练习音律时声音仍若百灵鸟一般清脆动听。”小怜想着。

    等她想着的时候,那个婆婆正努力的想把柴火堆重新往肩上扛。

    怜儿哪里还看得过去,直接帮她背起那堆柴火,问道:”婆婆送到哪儿去?“

    ”去后厨房便好。真是谢谢你了姑娘。”

    小怜笑笑。

    “姑娘你可是前些天穿着一身红舞衣,拿着那叫什么,哦,对,拿着纸笔跳舞的那个?”那老妇慢慢跟在后面问道。

    小怜愣了一下,说到,“没错,可是婆婆你怎么知道我跳过那个舞?”

    “那天啊,所有的下人其实都悄悄跑去看了,我这么大岁数了其实也不爱跟她们凑这个热闹。本来是在厨房烧火的,可是一抬头四下都没人了,我闷得慌,便也想去瞧瞧你们跳舞的样子。正好看到姑娘你一袭红衣跳的舞,真是好看。所以也便记住了姑娘的样子。没想到姑娘舞跳得好,心眼也善良。“

    原来是这样。她竟没注意这个婆婆一直在厨房烧火。到也难怪,这样一位不起眼的婆婆,不仔细看是注意不到的。听到她的话,她竟有些感动,便笑了笑:”婆婆觉得我跳的好,是我的荣幸。“

    两人如此便到了小厨房,小怜将柴火卸在了角落旁。

    看着灶台上好像还在炖着汤,而下面的火已经不是很旺了。她便蹲下身,低头将柴火用力的塞进炉灶里。

    小怜蹲着不知道上面的锅怎么样了,那位婆婆便打开了锅盖瞧了瞧,说了句:”火候现在好些了。“

    小怜忙着将柴火丢进炉灶,有些没听清,只听到句“好些了”。边想着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便起身,拍了拍身后粘的灰,说:”婆婆,我看应该是可以了。“

    ”真的太谢谢你了姑娘,我今天不知是怎么了,身子酸痛的很,竟有些站不住了。“那位婆婆低着头,一手捂着自己的腰,轻轻说道。

    ”这点小事没什么的婆婆。婆婆你快回去休息吧。”看着她的样子好像真的是疼痛的很严重,小怜也轻轻皱了皱眉头。

    “姑娘。这小厨房的人来了我还要和和他们说今天的柴火比往日的要实一些,叫他们用的时候不要放多了免得火太大了。“

    ”婆婆你放心,我来和他们说。他们不是马上要回来了吗?我现在又闲的很,这些小事我帮您就好,您快回家歇着吧。“

    那婆婆低头道谢,转身颤颤巍巍的走出门去。到门槛的时候忽然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一个趔趄,手急忙扶着门边保持住了平衡,可是手又急忙的缩回去。

    小怜不知道她怎样了,想去扶一把,但是那老人摆摆手,〃不碍事的不碍事。”转身走了。

    在厨房里等了一小会儿,厨子没来,倒来了别人。

    白鹤行首和金陵教坊的碧华行首一起经过了小厨房的门前,小怜觉得她们应该只是路过,千万不要发现她在这里。

    以白鹤行首这几天对她的态度,要是看见了她,一定又说她什么不知礼数之类的话。

    可是好巧不巧,白鹤经过小厨房门前的时候,下意识的往里一瞧,正好和小怜四目相对。

    小怜慌慌张张低下头,可是还是被叫了出来。

    “白鹤行首大人好,碧华行首大人好。”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想着肯定又免不了责骂。

    “你一个人在小厨房做什么”白鹤冷冷的说道。

    还没等小怜回答,碧华行首呵呵笑着,“难不成是饿了,来小厨房想偷点东西吃。”

    碧华行首是个性格爽快的,平日里也好打趣她们。此番话,说是打趣,其实是想让她顺着这玩笑话免了白鹤的训斥。

    “一个艺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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