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底下支持改动的人,明显比想要维持原状的人多上不少,周长安突然觉着这个脸打得挺疼的。
只不过,原本想打的是那些想要改动车子的人的脸。结果反倒是变成了打他们自己的脸了。
疼不疼的,也只有周长安他们自己知道。
然,哪怕是被打了脸,周长安他们也依然有应对之策。
“那成,既然你们打包票说一天的时间就能完成改动,那我便给你们这个机会。当然,咱得立下军令状。要是改动了车子之后,咱依然无法按时到达幽门关,那你们就得受罚。”周长安将他们商量好的另一个策略提出。
一听到要立军令状,又要承担受罚的风险,许多人明显就退缩了。
这一路上的事情谁说的准呀。再说了,在这个粮食极其短缺的时候,谁敢保证她们运送的粮食不被人惦记。
到时候,周长安将这些都算在了正常行驶的时间里边,那他们不是惨了么。
孟戈自始至终都安安静静的待在队伍里边,一点儿声也不出。
之前那个人,明显是冲着她来的,她不得不多加小心。
谁知,她想要避让,对方确实打算要着她不放的。这不,她才以为,大家伙最后肯定都因军令状的事情,不再提改装车的事情。
结果……
“虞飞,你说说,你敢不敢立状。你要是立下了状纸,我们就跟着你一起将这些车给改了。”之前那个点名道么姓的人问道。
孟戈在暗色之中,双目犀利的瞪向那人,觉得那人一再的针对她,铁定是受了他人的指使。
或者,那人跟她有仇。
只是,她不记得在入伍之后,曾经得罪过余参将等人以外的人。
那人,从一开始就不是余参将,或是周长安队伍里的人。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
孟戈不敢现在冒险,而是平静的回到:“这种事情,何须立军令状。军令状这种东西,用在这种地方不合适。再说了,我也就知道有爬犁这么个东西,还真不会弄。”
孟戈之所以这么一说,那是因为,军令状不是说立就能立的。能够有资格立军令状的人,除了大将军之外,也就是大元帅了。
周指挥这样的一个职位,在军中其实就是一个非常不显眼的官职,比起九品芝麻官来,权利还小上许多。
这样的人,立什么军令状。
再说了,周长安这样的要求,其实是为了以后不能按时到达幽门关,找替罪羔羊呢。
无法按时完成任务的军官,在今后的升级上会有所制约。
听孟戈这么一说,那些个正在纠结着要不要改车的人,全都沉默了。
这时候,还说什么。自然是长官给什么命令干什么咯。
见孟戈一句话,就使得原本很有改装热情的人,全都冷静了下来,周长安顿时就气炸了。
“虞飞,你这是打算跟我作对?”周长安再也不故作高深,直接质问。
孟戈撇撇嘴,心道:还真是冲着我来的。等着,有你后悔的时候。
要不是答应了王冉,这一次会乖乖的接受命令,完成任务,孟戈有一千种对付周长安的法子。
并且,她还能顺利的将粮草如数运达幽门关。
只是,这操蛋的冲突,究竟是因什么而起的?
第一百七十一章 改装车子()
孟戈虽然心下一万万个不愿意跟周长安斡旋,却也没法避开他,索性就开诚布公的跟他讲条件。
周长安不是说她要跟他做对吗,那她就低声下气的气他呗。
“周指挥,我不过是一个小兵,还是伙头兵来着,哪有资格跟你作对。对了,我好像就是回了刚刚那位同僚一句话罢了。”孟戈指着两次针对她的那个小兵道。
那人见大伙齐刷刷的看向他,不知为何觉得背脊有点儿发凉。
从前方来监督粮食押运的副指挥,其实早就觉得周长安这事做得有些不合常理,就道:“我们现在商量的,是车子改装的事情,你们怎么扯到军令状,又将责任推给一个小伙头兵去啦?按我说,直接动手改车,然后准时将粮草送达才是正事。”
那位副指挥,是一位与余参将不怎么合拍的副将的心腹,同样的,就不怎么待见周长安,说话一点也不客气。
周长安本来还自恃自己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还想要立一立威风呢,谁知道一上来就是各种打脸。
要是打脸的是孟戈等人,周长安倒是一点不放在心上。他到时候硬着下命令,其他人也不敢不从。
只是,这位副指挥毕竟是大将军身前得用的人,临行之时,余参将就多次警告他不能与那人起冲突。
“我们现在已经引起了别人的不满,你就别再惹事了。除了好好表现,让大将军满意了,我们才能够得到好处。”余参将恨铁不成钢的盯着周长安嘱咐道。
周长安郁闷的踢踢脚下的地面,呐呐道:“咱又不是外人,有那么好用的武器,咱拿上了也不是打敌人用的?还不是他们自己做事没道理。”
余参将一听气极,要不是自己肩胛骨受伤,他都想亲自动手修理这个莽撞无脑的手下。
只是,事情已经这样了,他也没法逃避责任。终究是他太过于纵容这些人,才使得他们成了异类。
原来,还是他身处匪窝太久了,忘了这世道,当兵的虽然跟土匪没区别,但他们的正气那是一点没少。
尤其是,他们那种保家卫国的膨胀感,那是如此的高涨。
那些往时在土匪窝里边,看起来就很正常的行为,到了军营里边就成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了。
经过这么些年的军营生涯,余参将不得不承认,那一套土匪的作风,确实不能立身正影。想要洗白,就得遵循军营法则。
当然啦,偶尔做点什么出格的事情,大家也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毕竟当兵的多粗人,没几个真正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只不过,他们那种一心为国,守护家国的心,却是正经的。再说了,他们所犯的那些事,也没将百姓害得多惨。
不像他们,飞得弄得家毁人亡不可。
因此,兵跟匪,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那些不守法的兵,充其量就是一些兵痞罢了。
然而,明白这些事的时候,余参将才知道他们之前在军中早已树敌无数,被人隔离了都。
想要改变这一现状,他们这些人只有改变自己,真正融入到军中去才行。
那种自私,想要将好东西尽数收入囊中的做法,都不能再有。不对,是连想都不能再想。
只是,他有了这么个觉悟,手下却半点不想遵守呀。
“总之,按我说的话去做准没错。要不然以后就别跟着我了,你们这样与大军格格不入的兵,我带不起。”余参将这么说着,心中也在做着决断。
只是,他就算是这么想了,也觉得这才是正确的,内心却很是不以为然。
几十年的土匪生涯,给了他一种潜在的自私心理。他总觉得,办大事者,就该狠,该不择手段。
最重要的是,为了达到自己想到达的高度,就该将所有的挡路者尽数除去。
所以说,有的时候,就是给了机会,匪也还是匪,变不成保家卫国的好兵。
这也是因为那些人当土匪太久了的原因。
倘若是那些被逼无奈,不得不占山为王的土匪,应该不会抱有这种想法。
再说了,只要心里不变态,那些人也不会对谁都下死手。
想起当初余参将的嘱托,那些警告还清晰的回荡在脑海里,周指挥不得不按下怒火跟一颗很想搞事情的心,软和了口气。
“田副指挥,其实我也是担心咱不能按时到达幽门关,所以心急了,就胡说了呗。既然田副指挥认为改车子好,那咱们就改。我听着虞飞那小子说得一套一套的,这事就交给他负责。该怎么做,大伙儿都听他的。”虽然语气软了,不过周长安依然不忘将孟戈推出来担事。
有些事,不是说退一步就能避开的。尤其是,惹到了周长安这种心思非常狭隘的人。
孟戈无奈的出列,非诚恳切的说到:“周指挥,真正会做车的人不是我,你让他们什么都听我的,那我听谁的?不如这样,大家一起坐下来好好商量出个章程,周指挥再根据各人的能力,安排好各项事宜吧。相信这样一来,就能事半功倍。总比什么都不懂,一股脑瞎折腾来的好。”
孟戈之所以会这么说,那是因为她敢肯定,到时候她肯定指挥不动大部分人。
同样的,那位副指挥也看出来了周长安的目的。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周长安依然不将正是放在心上,一心想要欺压刁难于人,可见这人,还是不能多接触的。
被孟戈当着众人软刀子割回来,周长安原本还勉强挂着的笑容就垮了。
然而,田副指挥又说了:“虞飞说的不错。周指挥身为总指挥,当然是运筹帷幄的。该干什么,当然得他统一安排。虞飞你就负责跟大伙儿一起商量,把章程收集了上报就成。”
田副指挥急着回幽门关,当然不能放任这两人打太极。当然,他也就能帮孟戈到这了。
到时候,要是周长安还是趁机刁难她,就靠她自己想办法去化解了。
孟戈自然知道,想要尽快解决事情,现在必须得放下戒心,好好办事。
反正田副指挥站在她这一边,她就不那么慌了。
周长安看看天色,发现现在离天亮也没多久。为了尽快完成任务,给上头留下好印象,也就顺势应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众人拾柴火焰高()
不过,在孟戈办事之前,周长安还是借着交代事情的名头,狠狠的为难了孟戈一顿。
“天就快亮了,你最好让那些人在天亮之前将所有的木材伐好,不然下午赶不出工来。”周长安瞥着孟戈,状似焦急的说到。
孟戈眉头一跳,回道:“周指挥,大黑的天伐木,会伤到人。伐木这事天亮再说。我还是先去招人问问,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好法子能快些将树砍倒破开的。”
其实这才是关键。伐木并不难。难就难在如何将木头破开,不浪费。
当然,这是孟戈的想法,周长安倒是觉得,孟戈这是在找借口。包括他说跟众人商量对策,那应该是他这个指挥干的才对。
只是,之前他已经答应了田副指挥,作下了这样的安排,他也就无法再多说些什么了。
孟戈见周长安已经无话可说,就趁机告退,回到之前他们的那个火堆旁。此时这个火堆边,围了许多的人。
孟戈一加入进去,大家伙就愉快的商量开了。当然,也仅仅是二营以外的那些人凑在一起聊天罢了。
周长安的那些手下,此时正三三两两的挤作一堆,凉凉的看着热闹,并不觉得改车这事跟他们有关。
就是之前那个对孟戈指名道姓的人,也凑在了离周长安不远的一处火堆处。
孟戈见一千来人,仅仅只有不到九百人能差遣,就知道这是周长安为难自己的第一件事情了。
于是乎,在大伙儿商量好,该怎么破木头,将架子固定装上以后,孟戈就去找周长安回话了。
“周指挥,刚刚跟我一同商量的那些同僚,他们都会一些简单的木匠活计,到时候负责破木头,做爬犁,改车子就成。至于那些没有过去商量事的同僚,我看就负责去伐木吧。伐木也没那么多讲究,只要注意不被树压到,不让树从中间撕裂就成。”孟戈说到。
其实吧,在见到自己带的人,全都不吃孟戈那一套的时候,周长安很是满意,也非常得意。
他还非常解恨的想到:到时候看你怎么指挥咱这些人干活。等你干不动活计的时候,有你急的。
然而,孟戈一过来,就这么给安排好了。这么说来,他要是不按着孟戈的安排,分派活计下去,还真不成。
只是,他好不甘愿呀。“虞飞,刚刚那些人明天得负责护卫,不能去砍树。你看,你能不能就安排刚刚那些人将车子改好?哪怕是后天再改好也行啊,咱不急于这一两天的。”
听周长安这么一说,孟戈心中就冷笑连连。
这一会,大家都在争分夺秒的休息,那位田副指挥也不例外。
白日里,大家在雪地里艰苦的走了那么久,早就累得不行。
见身边没人,周长安这就想要将锅甩给孟戈背了。
只是,孟戈是什么人。之前说好的事,大家伙可都听到了,自然不会私下里答应下这种幼稚的甩锅陷害行为。
毕竟,在这种天里运送粮草,大家都做了不能准时运达的准备。尤其是那些上官。
只是,要是这件事的责任被安在她一个小卒头上,到时候就擎等着军法伺候吧。
哪怕,到时候周长安也会受到责罚,但相比起孟戈,他的轻省得多。
这也是为何之前,周长安坚持在众人面前,对孟戈委以重任的原因。
周长安给她带了感冒,让她能名正言顺的负责这件事,而他,也是被动的接受孟戈的所有安排。到时候上头查起来,她这个在军中颇有话语权的人,就会成为被责罚的第一对象。
当然,孟戈之所以有话语权,都是周长安给的假象。
她之所以能叫动那九百人,是因为田副指挥的原因,也是因为那些人也不愿在路上多耽搁,整天抬死重死重的车子。
当然啦,孟戈不知道,其实她在军中也非常的能说的上话。
因为她能力强。不仅仅是在武力方面,就是在人际上,他们就觉得孟戈非常了不起。
王冉等人,虽说在军中没有什么职务,却是能够指挥军马的。
他们之所以没有军职,那是因为他们年纪不到,怕底下人不服气罢了。
当然,王冉翻了年就十六了,到时候一个参将跑不脱。
当然啦,王家祖辈也是有军职的,还是世袭的。如今王冉来军中,不过是为了实习罢了。
孟戟亦是如此。孟戟的曾祖父,跟王家的老爷子,如今正在大西北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