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随着黎策耳根子开始染上红,皱着眉看上去十分紧张,苏理这才低下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的膝盖正抵在他的那一处……刚他抬腿的时候,好像是蹭到了那地方。
他看着黎策,自己也十分的尴尬,试探地问道:“你没事吧…”
他知道,这小伙子年轻气盛,早上有这种情况……也很正常,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幕被他瞧见的时候,是这样的一个境地。
他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胸口的气不自禁就变得急促了。
黎策皱着眉,一张脸也红白交替,看着距自己一寸之遥的苏瑾,总觉得那处地方的不降反升……
他已经羞于见人了。
苏瑾看他闭上了眼,看样子是快忍不住了,说:“要不我先起来…我先出去,你在屋里好……处理一下……”
说完这话,苏瑾就快速地撑起了身子,连滚带爬地下了床。
说完这话,苏瑾就快速地撑起了身子,连滚带爬地下了床。
房门在一瞬间关上了,一声巨响在宁静的清晨里十分轰动,那扇紧紧关上的门犹如打在了黎策的脸上,他脸上一瞬间泛起的红潮变成了黑炭,讳莫如深。
苏瑾出来得太急切,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就在外头吹冷风了,这清早的冷风肃寒,钻进他的袖口,立马拉起一大片的鸡皮疙瘩。
即便他再耐寒,这往你骨子里钻的风也万万不是一件里衣抵挡得住的。
回想起在屋子里的人,他又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真是百八十年都没有遇到过这么尴尬的事情了,他一想到自己的膝盖蹭到了黎策的那出,一张脸在冷风中兀自红了。
他站在长廊下来回踱步、四处蹦哒,等身子暖了一点的时候,却看到了门口闪进了一个人影,定睛一看,是迟吉。
第304章 一夜(二)()
迟吉看到在长廊下蹦哒的人,立马赶了过来,发现是苏瑾之后,脸上立马堆了笑:“你怎么在这儿?还只穿了一件里衣,怎么,被你的宝贝徒弟赶出来的?”
苏瑾的脸色十分不好看,他冷冷地说:“你大清早来我这儿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来捉奸了!”
迟吉点了点头,说:“这可是你说的,难不成真的是进去就捉奸在床了?走走走,咱们一起进去瞧瞧!”
苏瑾一把拉住了他,顺势把他从长廊上推了下去,说:“你省省吧!”
迟吉仰面倒下,一骨碌滚到了地上,他指着苏瑾的鼻子骂道:“他奶奶的,难不成你真怕我捉到什么啊!完了完了,徒弟长大了,不由师父管咯!”
迟吉秉着打不过就跑的生存法则,他起身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摇着头灰溜溜得走了。
苏瑾看着声未落人已散,那一句“不由师父管咯”在耳朵里徘徊了许久,特别不是滋味。
一阵冷风袭来,他哆嗦了一下,身后的门突然开了,他回头,却被一件厚实的狐裘盖住了整个身子,暖意随之而来。
黎策把苏瑾转了过来,把前面的带子系好。
苏瑾看着面前的黎策,认真地给他系狐裘带子,脸上带着独一无二的认真。
他想:如果他真的长大了,或许真如迟吉所说,由不得他管了,若是那天带回来个姑娘,跪倒他的面前说他要成亲了,估计他到时会给他准备一大份娶姑娘的聘礼。
姑娘家嫁人要抬嫁妆,可若是对苏瑾来说,他的徒儿要成家立业,和姑娘家嫁人并没有区别,聘礼和嫁妆也并无不同,他的徒儿,是被人从他手中娶走的。
黎策给他系好了带子,却看到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不起。”
苏瑾一愣。
黎策又说:“我会一直听你的话的。”
他思忖良久,才明白过这话是什么意思。
刚刚迟吉在外头大喊的话是被他听到了吧,这小子却还专门和他解释,到底是安的什么甜蜜小点心啊!
苏瑾实在是听不得黎策说这种一本正紧的话,他挺听了,只觉得心中微动,面上的情绪就大多由不得自己控制了。
就像此刻,听他这样说着,他便抬起了头,一不小心就撞进了黎策的眸子里。
黎策又说:“只要是你说的,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听,你永远都不会管不住我。”
明明是一个孝顺孩子说的孝顺话,却好像是一种特背的承诺一样。
犹如才子佳人彼此许下天长地久白头偕老此生不负的那种,让他听了,一瞬间脸又红了几分。
“外面天冷,师父回屋子里去吧!迟吉仙君今日应该便回去了,我去把南厢的房子收拾出来,好久没住人,估计落了许多的灰了。”黎策说。
苏瑾回到了屋子,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屋子里有一股他闻着很熟悉的味道,莫不是黎策处理……那东西的时候留下的……
他甩了甩脑袋,暗骂了一句想什么呢!
他重新爬回了床上,被褥中还是很暖和的,也不知是因为碳火烧的旺还是因为刚刚躺在这里的人离去不久,鼻尖总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好像是黎策身上的味道。
第305章 一夜(三)()
黎策来到了南厢,却看到门口的石桌椅边作着一个人。
他上前一揖,唤:“迟吉仙君。”
迟吉招了招手让他坐下,随后说:“昨儿个你一晚上都待在南殿的?”
“嗯。”黎策回。
迟吉又说:“苏瑾又和你说什么没?”
“没说什么。”黎策又回。
“那你有和他说些什么吗?”迟吉问。
他的求知欲望已经强烈到饥不择食了,心中对于他们两人昨晚发生什么产生了极度的好奇,尤其是苏瑾今早还穿着一件薄薄的里衣站在门口,着画面任谁都要浮想联翩了。
黎策摇了摇头,说:“也没说什么。”
迟吉气得拍了一下桌子,说:“你就给我透露透露,你们俩昨天晚上都做了些什么,还有今早我看苏瑾受着冻站在门口,怎么?吵架了?”
黎策像到了今早发生事,原本冷淡的一张脸隐隐有爬上红晕的迹象,他抿着嘴想了一会儿,说:“没吵架。”
良久。
迟吉都听不到他憋出第二句话,一颗焦急的心犹如烧着了一样。
可是黎策却摆出了他一贯无辜的脸,看着迟吉觉有有些莫名其妙。
“迟吉仙君,大师兄怎么样了?”黎策问。
迟吉愣了一下,半晌才回:“——啊——”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说,“他啊——挺好的,挺好,上次还说要来招摇山看你来着——他挺好的——”
黎策点点头说:“既然这样,那下次我有空去太衡山看看他好了。”
迟吉干笑了一声,说:“好,挺好的。”
黎策说:“既然这样,我就先去收拾南厢了。”
迟吉点点头,说:“去吧去吧,好好收拾!打扫干净点,我睡的时候看见还有好些地方落着灰呢!”整个人心虚地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等到黎策去了屋子里,迟吉才长长地呼了一口气,随后出了南厢,和苏瑾打了声招呼之后就“逃之夭夭”了。
——————
苏瑾一觉便睡到了傍晚。
落日余晖从窗子里透进来,屋内渐渐变得昏暗。
他听到了一点动静,很轻微,但是却依旧醒来了。
厚重的幔帐、雕花大床、还有远处若隐若现的火光……和闪动的人影。
黎策看到苏瑾醒了,连忙放下了炭火盆走了过来。
苏瑾缓缓起身,看到黎策,问:“你怎么在这儿?”
黎策说:“屋子里的碳火不够了,我来换上。”
苏瑾说:“这些有人会做的,你不需要做。”
黎策:“怕别人粗手粗脚吵到你,所以我就亲自过来换上,没想到还是吵醒你了。”
苏瑾摇了摇头,说:“没什么,都睡了一整天了,也该起了。”
黎策说:“那我去帮你拿衣服。”
随后他去取了一件月白色的长袍,上面还特意内衬了兔毛,又软又暖和,穿在身上也不显得笨重。
苏瑾看了看,说:“这么软的袍子,给我穿太浪费了。”
黎策却说:“你常年穿的单薄,就算不畏冷,长此以往对身子也不好,这是我特地寻孙管事做的,这冬日的第一身东西,落不得。”
苏瑾不想拂他好意,于是任由黎策给他穿上了。
第306章 一夜(四)()
这袍子虽然轻薄,但是却繁琐,有好多带子需要系,黎策一会儿让他转身一会儿让他抬手,好像身上每个地方都被他给整理过了,他觉得有些怪异。
“在外人面前,我们还是师徒,万不可以你我相呼。”苏瑾说。
黎策蹲下来给他把腰上的带子给编好,低着头认真地忙活着受伤的事。
“那只有两人的时候就可以了吧?”他系好了带子,抬起头来看着苏瑾,余晖的光一下子铺了进来,有一些漏到了他的侧脸上,把那些微小的容貌照得十分清楚。
苏瑾低下头,望进了他的眼中,随后却又转过头去,点了点头:“嗯。”
黎策笑了一下,说:“晚膳都准备好了,吃完晚膳,我们去后山逛逛怎么样?”
苏瑾问:“好好地去后山干什么?”
黎策却说:“只是想和你一起去看看,不行吗?”
苏瑾点头说:“好。”
屋内的碳火被换上了新的,炭盆被端了出去,饭菜由侍女端了进来,摆在桌子上,两双碗筷整齐地压好。
苏瑾坐在椅子上默默地看着黎策忙前忙后的,直到房门被重新关上,屋子了的等被点燃,他才上了饭桌。
苏瑾习惯性地往手边一伸,随后提起来往酒杯里倒,放到嘴边嗅了嗅,并没有什么味道,他自言自语道:“什么酒,连酒香都没有。”
一口饮下,寡淡无味。
苏瑾一把放下酒杯,说:“这是什么,茶水?”
黎策给苏瑾夹了菜,随后点了点头,说:“你身子不适合饮酒了,上次还是一连喝了十几罐,就算是千杯不倒,也不能再这样豪饮。”
苏瑾苦闷地看了看酒杯里的茶水,上面还有点点余温:“那也不能用茶水来糊弄我啊!还故意放到酒瓶子里,害得我白高兴一场。”
黎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我是怕你不喝酒又觉得心里痒痒难耐,可是喝酒伤身,还是少喝一点吧,况且我们饭后还要去后山,万一喝醉了,路都走不了了。”
苏瑾皱着眉说:“你不是知道我千杯不醉吗?今日小酌怡情嘛,喝上几口促进氛围也是好的,这美味佳肴都摆上了,怎能没有美酒在手呢?”
黎策放下了筷子,认真且严肃地说:“听人说,师父最喜欢美酒美景美乐美人,那既然这样,是不是要去山下找万花楼的头牌姑娘来给师父作陪?”
苏瑾摆了摆手,说:“那还是算了,有佳肴足矣,足矣。”
他说着就拿起了筷子埋头吃饭。
苏瑾看着一桌子的菜,问:“冬日里怎么能没有鱼呢?这时候的鱼定是肉质鲜美,入口即化,下次得让厨房准备这些。”
黎策问:“爱吃鱼吗?”
苏瑾点了点头,说:“你没看到后院池塘里养着的那些,都是好家伙,下次让厨房的人做一条你吃吃,我记得李叔烤的不错。”
黎策说:“池塘里的那些鱼……确实看着不错,一条条硕大无比,看上去好些年头了。”
苏瑾说:“你别看后院那池塘子脏,莲花还出淤泥而不染呢,那底下的莲藕铁定也是甘甜的,下次找人去挖挖!”
第307章 哄人()
随后他又埋头吃饭,和上次一样,动作迅猛。
黎策点了点头,看他吃得这么香,不自觉笑了一下,也连忙跟着大口吃起来。
等他们结束了晚膳,黎策命人收了桌子,又去柜子里翻出一件披风来,说:“我们走吧!”
苏瑾和黎策一同来到了后山。
这里有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路边放着一块一块的石头,当月光照下来的时候,那些石头就会发出银白色的光。
黎策把披风给苏瑾披上了,边给他帮领口的带子,边说:“夜里风大,还是小心些不要着凉了。”
苏瑾看着他,不自觉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冬日里最是不怕热,再说身上还有这身衬着软兔毛的冬衣,哪里还需要再披披风?”
黎策却并不管他的说辞,自顾自道:“就算您再不怕受冻,这冬日不该少的一件也不能少!我回去把你床上的那床被褥给换了,那床实在太薄了些。”
苏瑾听他提到被褥,突然想起了那天夜里,黎策偷偷摸摸地摸上床的事,张口便问:“那天夜里你不是豪气万丈地说要在贵妃椅上将就一晚上,结果却耐不住寒,半夜的时候上床了?”
黎策系好了带子,放下了手。他回想起那个晚上,语气有些低落地说:“师父那天夜里睡得很不踏实,翻了好几次被子,我怕您受冻了,所以起来盖了几次,后来为了方便及时给您盖上,所以准备坐在床边的,是您半夜迷迷糊糊起来说叫我多盖点被子,我这才上了床。”
苏瑾皱着眉,他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个夜晚,却只留下了断断续续的记忆,他印象中好像确实说过让黎策多盖点被子这样的话,可是他却不知道竟然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开口的。
这样一想起来,自己还让他操心了一个晚上,估计都没有睡好吧!
他裹紧了披风,说:“啊……那是我记错了。”随后就走到了前面去,尽快避开这尴尬的场面。
黎策笑了笑,连忙跟上。
前方是条蜿蜿蜒蜒的小路,四周的花都枯萎了,只有一些冬日才会开的花还在照常开着。
黎策问:“我记得只要是您在这山上的时候,这漫山遍野的花就会开着,为何现在却不留着那些,你不是最喜欢看院子里开满花吗?”
苏瑾接着那些发光的时候看清了一旁的小花小草,转过身来,说:“最美的花,是当下的花。”
“当下?”黎策不理解。
苏瑾却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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