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又在偷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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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又在偷看我-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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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汤接过了银子,说:“既然白公子不方便透露,小老儿也就不多问了。”

    白泽点点头,说:“既然这样,那就重上一碗牛肉面吧,这会儿可不要在跑出什么油葫芦了!”

    “是是是!”老汤点点头。

    白泽看了一眼门外,随后被老汤重新关上,他笑哼了一声,无奈地摇摇头。

    ——————

    风声萧萧,落叶飘飘。

    邺京的晚上,万家虽灯火通明,但是家家户户都窗门紧闭,晚上最是寒冷,比起塞外那些如刮人的刀子一般的风还要凌冽。

第132章 叶然(二)() 
沈宛箐不知自己跑了多久,她感觉连着自己的不是两条腿,而是两根筷子,毫无知觉。

    她跑了许久,扶着一棵柳树喘气,身后的脚步声却步步紧逼。

    “这位公子,您一路追随我来此,到底有何目的?”

    “没想到堂堂的沈家大小姐,也并非如传闻中的那样,是个弱不禁风的弱美人。”叶然悠悠然道。

    沈宛箐转身过来,可是一转身,她便再不能言。

    面前这张脸,不知在梦中遇到过多少次,也不知道手下绘过多少次,直至现在再见到,才知道画纸上的那张脸已经稍显稚嫩好多年了。

    她大概也有四轮春秋没有看到他了,没想到竟是现下的情形遇见。

    “沈小姐怎么不说话了?难道又在心里思忖着怎么编一套像样的说辞来骗我?”叶然问。

    沈宛箐摇了摇头,说:“我……没想着要骗你。”一开口,却已是满眼温柔。

    叶然挑眉,笑道:“沈小姐在老汤家的时候不还气势十足吗?看得在下都刮目相看了,世人都传沈小姐是个温婉贤淑的大家闺秀,就连陛下都这样认为,可是端看如今的模样,是不是与传言不符?这算不算欺君之罪啊?”

    沈宛箐一腔情绪挂着,哀婉地说:“其实我的毒疮是因为……”父亲。

    叶然微拧了眉,说:“因为什么?今日叶某就把话放在这了,叶某无心与沈小姐的姻缘,可圣旨以下,断没有收回去的理由。若沈小姐在大婚之日出了点什么意外,也用不着两方如此焦心了。”

    “你想要我死?!”沈宛箐闻言,匆匆退了几步,连忙扶住柳树。

    叶然笑了一声,说:“没有沈小姐说的那么严重,只是希望沈小姐在大婚当日,稍稍地错过一点吉时。”

    “你想做什么?”沈宛箐问。

    叶然却说:“叶某想要做什么,沈小姐还管不着,怎么,还没有入我叶家的门,您就打算把手伸过来管了?”他嘴角勾起了冷笑,又说,“总之,话我已经说完了,告辞!”

    沈宛箐犹豫了好久,叫道:“叶然!”

    叶然转过身来。

    “大婚当日,我父亲要对陛下上书觐见,事关边关补给之责,希望你好好留意。”沈宛箐说。

    叶然:“作为沈丞相最骄傲的女儿,现在却被毁了容貌,难道是怕夫家找事,所以故意先将一军?”

    “我没有。”

    “最好这样!听闻沈小姐心里不是也挂念着一个人吗?咱们这点倒是一样,沈小姐应该懂得,那种不能喝心爱的人在一起的痛苦吧,所以只要大婚那日,你稍稍晚于吉时,我便许诺你一年之后放你自由。”叶然说。

    还没有等沈宛箐回答,叶然便大步离开了。

    沈千重,你要是敢做什么手脚,我就让你的宝贝女儿颜面尽失,在这邺京再也抬不起头来!

    沈宛箐站在原地许久都缓不过来。

    她原本以为,即便叶然对这门婚事不太上心,但总归叶樊将军也下了聘礼了。

    但是没想到他却厌恶至斯,也没想到,他会认不出她来。

    不过是没有互通姓名罢了,不过四年,就不记得她这个人了。

    刚刚他还说有位心上人。

    沈宛箐未曾想,不过几个时辰的工夫,这世间就在她眼前天翻地覆,不知是这造化弄人,还是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要来

    紧接着,天上就下起了雨,先是淅淅沥沥的一点,随后渐渐变大,像是鼓点一样密集,锤在身上颇痛,渗进衣服里,被风一吹,差点抖成筛子。

第133章 喜婆() 
喜炮在沈丞相府的红色花球下点燃,噼里啪啦的声音响彻了整条武康街,像一只只雄鹰窜上天空。

    门口的石狮子上挂着喜庆的花球,红毯从门口的阶梯上一直铺到殿内去,彩色的绸缎挂满了廊下的每一条横梁,坠下来的时候,比彩霞还要好看。

    喜婆拿着绣满鸳鸯戏水图的红手帕掩笑,走在每一条像是彩霞般的长廊,来到了沈宛箐的闺房。

    “小姐,马上就到吉时了您可要抓紧些准备了,可不要让夫爷等急了。”喜婆在外头喊着。

    沈宛箐坐在妆奁前,黄铜镜子里是一张模糊的脸,但即便是如此模糊的黄铜镜子,却也照得出这张脸的主人如此丑陋不堪。

    毒疮的威力远比她想的还要严重,连父亲都说是毒术世家的奇毒,想来也不是那么好解的。

    只是……世人都说她定是全天底下最美的新娘,现在看来,随便找一个粗使婆子,都会比她好看。

    毒疮已经扩散到了整张脸,眼皮子都肿成了一片,血水混着脓水,甚至连耳垂上都已经开始糜烂,浓黄的脓水从伤口中流出来,她还得拿帕子接着,领口处大红的里衣也被这脓水浸湿了,看上去恶心极了。

    屋子里没有婢女,也没有侍候的人,她怕被人看到这张脸。

    从今早开始,就是她自己一个人穿衣洗漱梳妆打扮——这张脸,怎么打扮也不会好看的。

    寻常人家的女儿若是出嫁,母亲必当是要来上梳的,她不大会梳妇人的发髻,只能自己照猫画虎地琢磨了许久,结果却是个不伦不类的样式。

    从晨起道现在,母亲从未出现过,父亲……就更不必说了。

    喜婆在外头催促着,她理了理衣服,随后喊道:“喜婆,等父亲回来起罢!”

    喜婆是沈夫人亲自找来的,怎会听沈宛箐的话,于是她便又喊:“小姐,老爷今一大早就去了宫里,想来是陛下有什么要紧的事,小姐还是快出来吧,千万别耽误了吉时,这可是不得了的。”

    沈宛箐垂下眸,她痛苦地闭上眼,可是连眨动眼皮子这样细小的动作都痛得让她打颤,最后只得小心翼翼地睁着,可是必然会看到铜镜里那张模糊却丑陋的脸。

    外面的三声喜炮已经尽数响起,喜婆终于是等不住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冲进了屋子。

    却看到坐在梳妆台上犹如妖怪一般的人。

    “小……小姐?”喜婆吓得魂飞魄散,坐倒在地上。

    沈宛箐缓缓地起身,然后端着姿态缓缓走进,贴近喜婆,冷笑了一声。

    可是嘴角处结着厚厚的毒疮,她这一笑,原本结痂了的脓包瞬间破裂,脓水流出来,恶心极了,当真一笑,神魂颠倒。

    喜婆早就被这样的一幕吓得脸色惨白,眼珠子瞪得比外头的红灯笼还要大。

    沈宛箐却说:“怎么,不是父亲叫你过来的吗?他老人家见不得我这张脸,所及叫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过来,难道他没有告诉过你,我是个吓人的丑八怪吗?”

    喜婆战战栗栗地说:“老爷……老爷今早就去宫里了,奴才实在不知。其实……其实小姐一点也不丑,奴才以前还见过更丑的,比起小姐来要丑上千倍万……”喜婆的声音戛然而止,面前的那张凹凸不平的脸离得自己只有一寸之遥,那腥臭的脓水、胭脂水粉、熏香混在一起,她闻了只想呕吐。

第134章 喜婆(二)() 
沈宛箐脸上挂着残破的笑,看上去比哭还要难看,她嘶哑着说:“我丑吗?我很丑吗?你说啊!我丑?!”

    随后她嚯地站起来,大笑道:“她们都说我是邺京最美的大家闺秀,你竟然说我丑?你不想要命了是吧?难道我还不能找人随意处置了你的贱命不成?!”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小姐饶了奴才吧,是奴才最贱,奴才罪该万死,小姐切莫动了怒气。”喜婆额头直直地磕着地面,可是手背上却突然低落了什么水,她细一看,居然是那浓黄的脓水,她立马吓得去擦,抬头一看,沈宛箐真对着她笑,那脓水就从她的头顶流下来。

    可过了一会儿,沈宛箐坐回了妆奁前,对着镜子做出顾影自怜的样子,可是在喜婆看来,却无比怪异,比东施效颦、里丑捧心看上去还要诡异,像是被什么妖魔附身了一般。

    喜婆终于是吓得再也说不出话来,魂亡胆落、夺门而出了,仓皇地好似外头又豺狼追赶。

    沈宛箐等了好一会儿,才从顾影自怜的扮相中脱身,看来一眼落荒而逃的喜婆,自嘲地笑了一下——想不到,自己的这张脸,有朝一日还能用作来吓人的。

    ——————

    新郎的迎亲队敲锣打鼓地来到了沈丞相门口,叶然坐在骏马上,脸上挂着得体的笑。他是武将出声,常年征战沙场,看起来倒有几分年少将军的飒爽,也有几分书生的墨香味道,整个人介于英勇与温柔之间,脸上的笑、嘴角的弧度勾得恰到好处,眉眼弯弯的,看上去十分喜悦。

    站在路边凑热闹的人把他团团围住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有许多妙龄的姑娘或者嫁做人妇的黄脸婆子,看到了高坐在骏马上的叶然,一颗心扑腾扑腾地跳个不停,如今个个都想做西子捧心,做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来,倒有些不伦不类。

    众人多为叶然的外貌迷醉,就盼着沈家大门口出来两个清场的人,省得堵在这里水泄不通扰乱治安。

    叶然心里默念:沈宛箐,你最好识相点,我在这里多等一时,父亲的密函就多一刻机会送到陛下面前,你最好不要不识好歹!

    吉时的礼炮响起,叶然看着从丞相府从门口一直铺到殿内的红毯上缓缓走来一个人影,衣袂飘飘。大红色的喜服,上面绣着龙凤呈祥的花纹,刺绣是一等一的精致,和他身上的这一件是相配的。

    他勒住缰绳的手不可遏制地拽紧了几分,还隐隐颤抖着。

    这个女人,她竟敢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出来,她难道忘了他那天的警告了吗!

    喜婆欢快地挥动着帕子,仔细一看,竟然不是原先那位了。

    沈千重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样,就连喜婆都准备了好几位。

    沈宛箐原想迟些出来的,可是那位喜婆一走,新来的这位喜婆便来冷冷开口,告诉她:“小姐,老爷说了,若今日你没有按吉时上花轿,那么等在门口的那位,回去路上会不会遇到点什么,就不得而知了。那夜老汤家的牛肉还算可口吧,柳树下所见的心念之人能否安然?若小姐再一意孤行,往后要是有什么后果,您也是承担不起的,毕竟叶家满门被灭,也不过只弹指间的灰罢了。”

第135章 喜婆(三)() 
喜婆的声音冷冷的,就连翻着指甲盖左看右看的神情也是分外淡漠,好似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事关朝廷命脉的大事,也不过是随口间的扯赖皮。

    可是沈宛箐端坐在妆奁前的身躯都随之一抖,她的手指紧紧绞住腿上的红盖头,恨不得就此撕碎。可是无论她用了多大的劲,那红盖头也不过是皱了一点。

    空气中只沉默了半刻,窗外的光打进来的时候,有万千的尘埃在光影中跳动。折射出缤纷的七彩,尘埃最终纷纷落下,落到了桌子上,落到了妆奁前,落到了她的掌心,落到了红盖头上。

    他深吸了一口气,勾出了嘴角的笑,说:“您说笑了,我怎么会一意孤行呢?门口那位,就是我心心念念要嫁的人,我高兴都还来不及,误了吉时这样触霉头的事,更是万万不会做的。”沈宛箐转过头来,那张凹凸不平的脸暴露在阳光之下。

    喜婆从袖口里抽出一样东西,轻轻地覆在沈宛箐的脸上,说:“这张皮可以撑四个时辰,在这四个时辰之内,小姐脸上的毒疮可以暂且遮住,您不用担心。”

    “你不害怕吗?”沈宛箐突然问。

    喜婆轻轻地抚摸过沈宛箐的脸,像是触碰娇艳明媚又脆弱的花瓣,淡淡地说:“怎会害怕,小姐脸上的毒疮,可正是在下的手笔呀!”说着,她又是欣赏了一下,笑道,“这样完美的印记,奴才可是很久很久都没有看到过了,没想到再用的时候,也还不至于手生。”随后轻笑了一声。

    沈宛箐却惊得愣住,她的眼里开始一点一点地漫上恐惧,最后直至全身都开始颤抖。

    父亲……父亲竟然让一个害她容貌全毁的人来当她出嫁的喜婆!

    多讽刺啊!

    他的眼里,难道只有燕平复兴吗?连她这个女儿也可以不要了。

    喜婆似是十分满意沈宛箐的反应,她咳了两声,撇嘴道:“小姐,吉时到了,您快起吧,不要让姑爷在外面久等了。”

    随后喜婆就往门外走去,沈宛箐从地上蹭地站了起来,稳住身形,道:“喜婆!”

    喜婆不耐烦地转过身来,却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声响和左半边脸火辣辣的疼。

    她捂住自己的脸,指着沈宛箐,鼻孔都快要冒烟了:“你——”

    “啪——”

    紧接着又是一巴掌。

    沈宛箐用细绢擦擦手,冷漠道:“前一巴掌,是你区区一个奴才,竟然敢走在主子前面的教训;后一巴掌,是你一个下贱的奴才,竟然敢指着主子的脸,以下犯上!这样没有规矩的贱婢,当杀!”

    “你——你竟敢打我!”

    “啪——”

    沈宛箐眼疾手快又是一掌,打完之后,藏在宽袖里的掌心还隐隐犯疼,但她面上镇定依旧,自持着高位者的冷漠与威严。

    她睨了一眼喜婆,随后说:“不是刚提醒过吗?怎么又犯了?贱婢果然是贱婢,还是沈千重身边最不听教训的狗,你这样不识规矩地出来乱吠,你家主人知道吗?”

    喜婆看了看外面的时辰,她知道自己拖不起,眼下或许是沈宛箐的拖延之策。于是被到了三次巴掌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得好好隐忍,说:“奴才知错奴才罪该万死,请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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