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动神力,极轻的一下,慕情在他手下,断成两截。
“慕情!”
通红的双眸,直接变成猩红。精致的脸蛋带着邪恶的笑。
竟是完全被心魔占据身体!
心魔笑着,声音诡异:“你竟然毁了她最宝贵的慕情。”
金神回声道:“这不是正好给了你出来的机会,心魔。”
心魔大笑,只凭双腿起身站立。猩红的眼睛偏执的看着金神,她伸出红舌,舔着干涩的嘴角。
“这倒是要谢你,不过我要的却是她心甘情愿的把身体给我。”
金神嗤笑:“还真是特别的心魔。”
心魔不语,神色诡异。红舌再次触动嘴角。与季清的清冷不同,她有着狐族的魅惑,一举一动都引人入魔。
秦慕涯和佘筠均是呆愣的看着心魔。
偏执产生的心魔,最多的便是原主的偏执。心魔古怪一笑,竟直直的往台上冲去,她调用丹田蓝光,比神力更为纯净的力量直冲金神而去。
金神双目大睁,不敢置信的看着心魔,却反映极快的用神力对上心魔。
心魔狡黠一笑,快速的避开攻击,右腿一扫,把断裂的慕情扫下台去。自己也是极快的往台下而去。
心魔站立,笑容诡谲,道:“你这老家伙,可得等着我收拾你。”
说着又看向秦慕涯:“小子,接着我。”
只见心魔忽然闭上眼,身子软软倒下,秦慕涯下意识的接住。柔软的身体入怀,而他的心里只有那个肆意的心魔。
季清睁开双眼,墨绿色的双眸满是迷茫,她只见佘筠捡起地上断层两截的慕情,放在她的眼前。
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带着哭腔:“慕情!”
第三十四章 拜别()
三树镇的高台之上,金神脸色古怪。高台之下信徒颤抖不敢言语。
13 夜色称的季清脸色苍白若雪,她的眼中只有断裂的慕情,心里只余慕情还在的喜悦,断剑尚可修复。
她抬头,对佘筠道:“多谢。”
佘筠正想解释,见一旁的秦慕涯摇头,她面目冰冷不再言语。如今的季清手臂断裂根本不能接过慕情,佘筠就把慕情放在自己的储物袋中。
佘筠知晓秦慕涯的心思,也懂心魔之事若让如今的季清知道,怕是又要引出心魔。如此,倒不如让季清做个糊涂人。
台上的金神笑道:“心甘情愿,便让你心甘情愿。”
他最懂如何让人入魔,如何让人绝望。金神狞笑,带着神力的话落在信徒耳边:“速速离去,符咒自有神使送去。”
信徒听到金神说话,当下安了心,镇长有序的组织大家离开这儿。那两个险些被季清杀害的男人狠狠瞪了眼季清,不甘心的离开。
一时间,此处安静了不少。
台下三人皆是肌肉绷紧,双眼注视金神。
“不过蝼蚁,这般防备有何作用。”
秦慕涯双手紧握,心有不甘,脸上却是露着笑的,他道:“前辈所言差也,晚辈们虽然无用,却还是有能力为前辈添些伤痕的。”
佘筠亦是面目冰冷,与秦慕涯一同站立,眼中流露的意思相同。兔子急了尚能咬人,何况他们这些师门极力保护的天之骄子。谁又知道师门给了他们多少保命的手段。
季清听此笑了,墨绿色的眼眸含着冰冷的疯狂,眼前这人弄断了慕情,这仇她定要报,今日实力不够,便尽全力保住性命。百年千年,终有一日,她要杀了此人。
双手剧痛难忍,却因这疼痛,让季清眼神清明,神台通透。
她冷着脸对着金神说道:“可敢留下姓名。”
金神嗤笑:“你这娃娃莫不是想秋后算账?”
他的神色鄙夷,好似季清是最为逗趣之人。秋后算账也要看看她有没有命活着出去,找他秋后算账。
秦慕涯身穿红衣,嘴角轻扬,眼角下斜,道:“难道前辈连姓名都不敢告知,怕了我们小辈不成。”
金神冷笑:“倒是一群牙尖嘴利的剑宗小辈,且看稍后你们的嘴巴是否说的出话来。”
金色的瞳孔,此刻无了信徒,邪恶尽显,堪比魔修。完全没有他所说的神的模样。金神神力破体,化成一只手,直接把未曾反应的三人卷到里面。
三树镇此时寂静无声,金神神色狰狞自言自语道:“我定让你心甘情愿的把身体让给心魔。”
那个力量,若是真如他想的一般,季清不能活。即使不是,这三个知晓此事的小辈亦不能活。
神力转动,金神往高台挥袖,平淡无奇的高台,此时竟突然冒出一个黑洞洞的入口。他随手把季清三人丢下,神力跟下,落在三人的抬头。再一挥手,金神面前便出现一水镜。
水镜中,三人悠悠转醒。
“这是什么地方?”
秦慕涯棕黑色的眼睛倒映出一座金灿灿的桥梁,上书际会桥,能知往事与未来。
季清佘筠二人自然也是不知。眼中都透着迷茫。
际会桥桥身金黄闪亮,桥下的水竟是银白带着金属光泽。
当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
没想过季清佘筠两人回答他的秦慕涯,敲着金黄地面,指甲扣下金色粉末,道:“这里全是黄金。”
他的视线又落在际会桥下的银白液体,接着说:“还有金属。”
佘筠皱眉,神色冷凝:“定是那金神做的,万器之主竟是这般。”
“神,到底是什么?”季清拖着剧痛的手臂问。
易晴大陆从未有过神,在这块大陆上有各种种族,却只有道修佛修魔修妖修四脉,从未听闻有神修。
便是自称博览群书的秦慕涯也未曾听过什么神修。那个金神行事作风与魔修相差无几,却有如此纯粹磅礴的力量。
秦慕涯摸着下巴道:“或许若寒尊者知道。”
“师尊?”
季清面色平淡,眼神惊讶,又细细回忆刚才经历,面色忽的严肃。那金神竟在她未动手的时候便知她是若寒师尊的徒弟。想必不仅仅是认识若寒师尊这般简单。
或许是以前故人也说不准。看这样子,两人应是不对付的。
“他识得师尊,又一眼便认出我是师尊弟子。莫不是他一直关注剑宗,还有那之前那群魔气入体的俗世之人,太过古怪。”
另外两人点头赞同,却也不知前因后果,只希望那些逃出去的师兄们能尽快通知师门,找人过来营救。
水镜面前的金神嘲讽一笑,慢悠悠的举起右手,纯粹的金色神力涌入水镜。
里边三人只见铺天盖地的箭矢直冲他们而来,这么一来,只余前方的际会桥可去。三人都是通透之人,当即知道这际会桥有问题。
然而他们没有应对方法,佘筠反应极快的抱着神情苦涩的季清,往际会桥上去,秦慕涯也是如此。
桥上雾气忽然腾起,佘筠只觉手中一轻,季清不见踪影。
棕黑色的眼眸里有一瞬的无措。
际会桥上眼睛无用,神识无用,修士在其中与睁眼瞎无异。佘筠有些不好的预感,修士的不详预感往往是准确重要的。
他整个人显得有些烦躁,面目满是寒冰,若是现在给他一把剑,怕是要直接砍人了,他喊着:“秦慕涯,季清。”
无人应答,往往沉默寂静才是最为折磨人的。
而季清那边也没比佘筠好上多少,双目不能视,神识如同摆设,双手下垂,动一下便是上天垂怜。体内的蓝色光芒更是暗淡无光。
这一番思考下来,还不如等死来的简单。然而季清却不是这么容易放弃之人。
墨绿色的眼眸里是无尽的寂寥与不屈。她咬着牙,几乎是从地上只靠腰与双腿爬起来。青丝白衣早已满是灰尘。
前方迷雾茫茫,什么都看不见。
恍惚间,季清只觉身体一阵扭曲,传来深入灵魂的疼痛。再次睁开双眼时却是换了个地方,变了个模样。
看到了最想见的那个人。
第三十五章 现状()
“母亲!”
红木床上,季清睁开双眼,墨绿的眼眸里装下了一个13思念许久的女人。她的皮肤不是以往的病态白皙,她的眼睛是如自己一样的墨绿颜色,她纤细的双手正落在自己的发上。
“母亲?”季清的声音带着不确定,有着小心翼翼。她害怕这不过是水月镜花。她的眼睛睁的极大,不愿放过母亲的任何动作。
女人笑了,不带忧愁。她的眉眼弯起,煞是好看。
她道:“清儿今日是害羞了,平日不是只叫娘亲?你那由表哥已然娘亲好生教训一顿,不会再取笑清儿喊我娘亲。”
季清下意识的反驳:“才不是因为混蛋由表哥!”
软糯的声音从嘴里发出,季清一下便愣住了。
由表哥?好像是她五岁时嘲笑她的由表哥!季清低头,看到的是完好的双手和瘦小的身体。她捏了捏稚嫩的脸蛋,传来一阵疼痛。
“清儿做什么?!”母亲连忙拉住季清的细手:“这是睡糊涂了?”
季清小脸呆愣,墨绿色的眼睛有着迷茫雾气。她不应该在这里,她好像在别的地方。细想之下便是磨人的疼痛。
季清捂着脑袋,不禁痛呼出声。小脸泛起潮红,冷汗直冒,那墨绿眼睛染上淡淡的红色。
“清儿,清儿!”
母亲的声音一遍遍在耳边响起。
季清的头更加痛苦难耐,墨绿色的眼睛眼看全红。却忽的觉一阵温暖。母亲抱着她,素手安抚的放在她的背上,声音里是溢出来的温柔缱绻。
“清儿莫怕,娘亲在这儿。”
“娘亲!”
季清的声音带着哭腔,小手紧紧的握着母亲的外袍,眼睛深处的执着让人心惊。她的脸颊碰触母亲细嫩的脸庞,暖意传入心底。好似回到五岁时那个温和的夏日,知了在窗外叫着,驱散一阵阵烦闷。
温柔,母亲,变得唾手可得,不再是跨越时间的分别。
季清依偎着母亲,脑海里不再有其他。她是季清,母亲唯一的孩子,季家的三小姐。
母亲笑着,抚摸着季清的脊背说:“清儿,咱们去花园走走,瞧你都睡迷糊了。”
季清点头,眼神孺慕,细小的手紧紧握住慕情华贵的衣袍。
母亲失笑,右手牵起季清的小手,带着她走出了承载着童年温暖的房间。
外边,天气正好,含着暖意的阳光落在母女二人身上,留下的漆黑影子相互交缠,有一番别样滋味。
阳光明媚,花团锦簇,一切都是明亮美好。季清的嘴角微扬,暖意传入四肢百骸。
“清儿,莫要再怪由表哥了。”母亲低着头对季清轻声说。
季清抬头,眼睛里有着迷茫,她总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好似心脏要跳出来一般。她该回答什么,不清楚,不知道。记忆早已模糊的和母亲在她心中的面容一样。
季清回神,她好像想起了什么,眼睛里满是焦急和泪水,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地,破碎不堪:“娘亲,娘亲,我们走,我们离开季家。”
她的声音带着央求,她抬眼注视着母亲疑惑的墨绿眸子。
记忆中的今日,记忆中的花园就是一切的开端。
浑厚的男声传来,听得季清身体颤抖,双目圆睁,脸色苍白如纸。她低着头缩到母亲的怀里,隐去仇恨的墨绿颜色。
“清儿这是要离开季家去哪里?”男人重复道。
“莫不是去你母亲娘家!”
男人话落,母亲身体微微颤动,有些艰难的露出一个笑容道:“你在说些什么?我有什么娘家?”
男人却是冷着脸,棕褐色的眼睛看着相拥的母女,寒声道:“回房。”
雅致的房里,季清站在一旁,低着脑袋,眼睛微闭。母亲和父亲坐着,面前是一盏热茶。
男人的面容俊秀,看起来不过二十模样。女人容貌精致,气质温婉。他们是夫妻,他们做了十年的夫妻。
男人的眼里有着爱意却更多的是痛恨与失望。
他的声音浑厚,藏着不同往日的冰冷:“我却是死都未想过你会背叛与我。”
“可是你还是信了。”
母亲的声音是疲惫的,嘴角还有一丝无奈嘲讽。
“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不得不信。”
热茶的茶香于房间内弥漫,添了一室静谧。一旁的季清手指紧握,神色哀愁。
银白的剑身一闪而过,男人拔出本命飞剑,直指母亲。
季清身体颤抖,未曾思考,身体便挡在了母亲前方。
她睁着墨绿色的眼睛,嘴巴紧抿,神色坚定,声音悲哀:“爹爹!”
男人持剑,看着母女两人相同的墨绿色眼睛,声音寒冷:“你这孽种,便一同随你母亲去吧!”
孽种!季清大笑,墨绿色的眼睛流出泪来,神色癫狂。对于男人的仇恨不再遮掩,她看着她称为爹爹的男人,眼神冰冷。她记起来了,便是这声孽种,寒了母亲的心,便是这男人毁了母亲的丹田!
恨!满心的怨恨!
墨绿色的眼睛已然通红,她像是深渊之中爬出来的恶鬼,除了恨只有恨!她伸出细小的手,握住男人本命飞剑。
血,顺着剑尖滴落。
“啪嗒!啪嗒!”
细小而坚毅的声音传到三人的耳里。男人神色惊讶,母亲面露哀伤。
季清不大不小的声音在房内回荡:“那就动手!杀了我再杀了母亲,得这一大义灭亲的名声岂不痛快。”
女童的声音响亮坚决,男人却发出一声嗤笑,不顾女童的双手抽出飞剑。
“你做什么?!那是你女儿,再大的错也是我的错,与她无关。”
季清被母亲护在怀里安抚,母亲声音温柔,素手却化掌为到落在女童的脖上,女童当即软下身子。
不要,不要!季清无声呐喊,身体昏迷,神智却极为清明,她挣扎着,然而用尽全身力气都挣脱不开。
她只能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猩红的眼睛只见银白剑芒刺入丹田,神魂里只有母亲痛苦的喊声。
她改变不了,无论做什么都改变不了。
无用!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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