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伤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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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伤的初恋-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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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门前,就见一辆手扶拖拉机要去罗江粮库。她马上一招手,司机停住了车,让她上到了车上。

    来到粮库,下了拖拉机,她沿着罗江江堤朝茶岭大队走去。看着流动的江水,吹着徐徐的凉风,想着陈杰从此可以不用再下田劳动了,她心里别说有多少高兴。心情一好,就不由地唱起了那支堂客们爱唱的采茶曲:

    我的小情郎,

    做事好慌张,

    上树采槟榔,

    划破了新衣裳;

    我的小情郎,

    莫要哭久长,

    哭坏了好模样,

    让我好心伤。

    回到大队部,太阳就要下山了。因为天气热,走了这多路,出了好多汗,她就从食堂打来一盆热水在洗脸。

    这时,陈杰却回来了,一脸的苦色。玉秀很是吃惊,说,“你怎么回来了?”

    陈杰把头垂得很低,象是刚从战场上逃了回来,站在她的面前,半天才说,“白鸰把县里的新闻信息考核任务分配表给了我。红花公社每月就要在县广播站上稿三篇,要在地区级以上的报纸上最少上稿一篇。可是,我过去上学时写的都是一般的作文,啥叫报道,啥叫信息,我其实根本不懂。你说让我如何去完成任务?”

    玉秀听着这话,头一下就疼了起来。她知道给广播站写文章难,给报纸写文章更难。公社里的人她也认识不少,可还未听说谁的文章在报纸上发表过。可是,如果文章不是那么难写,通讯报道员的位子哪会一直空到现在?哪会等着让他来做?

    她把洗脸水倒在了外面,又打了一盆温水让陈杰洗脸,还给他泡了一杯茶水,端在他面前,然后用劝导的口气对他说,“通讯报道员属于公社半脱产干部,虽然拿的还是队里的工分,但至少不用再下田劳动了。虽然写文章很难,可是,总比你在队里劳动要好。”

    陈杰一边洗着脸,一边解释着说,“我也知道这次机会难得,我也不想呆在队里。可是,通讯报道那事我真地干不了。”

    玉秀说,“你那篇关于九队的事迹材料不是写得蛮好,还在全县广播了。”

    可陈杰却说,“我那篇文章完全是照着黄格辉给我的那些报纸里的一篇文章照猫画虎写成的。”

    玉秀就说,“你既然能照猫画虎写出第一篇,为什么就不能照猫画虎写出第二篇,第三篇?”

    陈杰沉默了一会,还是显出很为难的样子,说,“文章与文章的内容格式都是不一样的,我的文章虽然在县广播上报道了,可是要想在地区级的报纸上发表文章那就很难了。我听说有人辛苦了一辈子,都没在报纸上发表过一篇文章。”

    玉秀说,“你可以先试着干着,搞得好,就留在公社;搞不好,再回队劳动。”

    陈杰摇了摇头,说,“我是说了我可以试试。可吴主任说不让试,必须要出成绩。”

    玉秀有点急了,就说,“那你还没试呢,怎么就晓得自己不行?”

    陈杰没吭声了。

    玉秀就耐着心对陈杰说,“吴主任不是说了,要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你真是出不了成绩,再回来也不迟。至少你这三个月不用下田劳动。”

    陈杰显出一副哭相,为难地说,“那不是要把人家的事给耽搁了?再说,到那时再回来,就好丢人。”

    玉秀走到他面前,把茶水端着递到他的手里,说,“到那时,你也许就回不来了。”接着,又说,“这次机会好难得,莫要错过。你过去好好干,如果真是遇到么子事,我再去找人想办法。我与公社的潘副书记好熟呢。你去公社当通讯报道员,就是我与白鸰找潘副书记说的情。”

    陈杰听着这话,神情马上变了,眼睛也一下子亮了,他一边点着头,一边对玉秀说,“既然有潘副书记帮忙,那我还有么子担心?只是,你为我费了这多的心,出了这大的力,让我如何感激报答?”

    玉秀见陈杰开始高兴起来,心情也马上好了许多。她说,“你为我弟弟和我们家帮了那大的忙,我做的这点事算么子。如果你想感激和报答,就好好地干出些名堂出来。”

    陈杰说,“我会努力的,只是我这一走,就不能每天再来看你了。”

    听着这话,玉秀心里蛮不是滋味。她晓得陈杰一走,晚上他们就不能再在一起闲聊、说笑、吹口琴、讲故事了。她要重新回到过去那种单调枯燥的生活中。但只要他不再吃苦受累,她愿意舍去这些。于是,她对陈杰说,“你去到公社,要安心工作,有空我会过去看你。”

    陈杰连连地点着头,然后,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说,“我这就回公社,你就看我的行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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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纯岁月(十四)如隔三秋的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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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杰去了公社之后,玉秀的心就象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整天在空虚与思念的天空中随风飘荡。可是,陈杰去了公社快一个月了,却一直没有回来看她。这让她心里整天打着鼓,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到了傍晚时分,整个大队部的院里只有她和黄格辉的屋里亮着灯。可黄格辉的办公室她去得很少。即使去了,也没有过多的话要说。因为他们从小在一起,好象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所以,到了天黑,她就关起屋门,一遍遍地听那支映山红的歌曲。玉秀很喜欢这支歌,一唱起来,就觉得有种美好的憧憬在心中飘荡,有种美妙的情感占据心间。

    听着听着,她就忍不住地唱出声来。当她唱到那句“若要盼得呦红军来,岭上开遍呦映山红”时,就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陈杰,想起她和陈杰在一起所度过的那些美好的时光。心中不禁憧憬:如果今生今世能和陈杰在一起,那该是何等地美满幸福!

    这天晚上,她做了个梦,梦见陈杰父亲的单位来招工,要招他去云南修铁路。她不想让陈杰离开,可招工的人霸蛮要带陈杰走,于是,她就抱着陈杰求他不要离开,可陈杰说他必须要走,否则,就要在农村辛苦一辈子。她就使劲地哭,放声地哭,一直到从梦中醒来,她才意识到这只个梦,但却让她出了一身冷汗。这让她再次想起了严妹子的悲剧。可是,现在不论是什么都不能让她隔断对陈杰的思念。她已把他当成了自己生命鲜活与美丽的滋养与土壤。她要光明正大地爱他,即使自己的生命会遭之风暴,她也要让自己的花期艳放一次。

    这天,她觉得自己被思念折磨得要发神经了,就鼓起好大的勇气给公社广播站打电话。因为她晓得公社有两部电话,一部在徐书记的办公室,一部在白鸰的广播站。可是,电话打到广播站,好长时间没人接听。于是,她还是决定抽空往公社去一趟。

    为了去见陈杰,她专门回家让母亲做了一些红薯片。母亲听说是给陈杰带的,就挑选出最好的红薯,把红薯煮熟,用很细的铁丝将红薯划成一块块薄片,为了不让孩子偷吃,还把红薯片放在房顶上进行晾晒。做这种事是很费功夫的。母亲一连忙了两三天,蒸了两大锅红薯,等晾干之后,也只剩下三两斤。谁都没舍得吃上一片,全让玉秀用布包装起带走。

    那天早上,她把自己细心打扮一番,穿上那件才买不久的淡绿色短袖衬衣和一条深蓝色裤子,换上白色的袜子和白底黑色布鞋,拎着布包,象走娘家似地欢欢喜喜地上了路。

    正值双抢大忙季节,天气很热,她从茶山后面的山间小路直插公社。来到公社,大院里静静悄悄,看不到一个人。陈杰和白鸰也不在。她掏出手帕一边擦着脸,一边责怪自己没有事先打个电话过来。

    这时,一个象是炊事员的中年男人骑单车进来,见玉秀站在院里找人,就从车上下来,朝玉秀说,“哪来的妹子,比我哩白鸰还漂亮。”

    玉秀就问,“陈杰和白鸰去了哪里?”

    炊事员说,“陈杰下队去了,白鸰可能是临时出门,一会就回来了。”说着,便把玉秀带进食堂,问她,“你可是陈杰的女友?”

    玉秀坐在小凳上,回答说,“我们只是朋友。”

    炊事员就说,“陈杰好有才,人也蛮好,将来恐怕能当公社书记,说不定还会调到县里当领导。”

    玉秀听着,高兴地说,“真是那样就好了。”

    炊事员语重心长对她说,“妹子呀,莫看我没得好高的文化,人还是看得蛮清楚。听我的话,千万莫放过陈杰这伢子。他可是个做大干部的料。”

    玉秀听着这话,心里又惊又喜,就说,“陈杰真是当了大干部,眼头就会好高,就会看不上我们当农民的了。”

    炊事员笑了,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你这样漂亮,他眼头再高,也过不了你这关。”

    两人聊了一会,炊事员要做饭了,还要留玉秀吃饭。可玉秀要赶回大队部放广播,就要炊事员把布包交给陈杰,再三叮咛要炊事员莫要把这事说给别人,怕对陈杰的影响不好。

    因为往公社跑了一趟,没见到陈杰,玉秀一下午心情都不好:过去,他每天晚上都要来到她的屋里,与她呆上一会,跟她说上几句话,否则,他俩晚上都会睡不好觉。可是,现在都一个多月了,他为什么都不过来看她一次?

    傍晚时分,玉秀刚从食堂出来,就听到电话铃声不停地响着。她跑进屋里拿起电话,一听是白鸰打来的,心里就禁不住地一阵激动。

    白鸰说,“陈杰马上要过去看你,你莫要出去。”

    玉秀高兴得不得了,就说,“我等着他。”

    白鸰说,“你要打扮得漂亮一些。”

    玉秀就笑了,说,“晓得。”

    玉秀放下电话,赶忙拎起热水瓶到食堂打热水,开始洗头洗脸,换上她平常最喜欢的那身衣服,然后对着镜子一边梳着头,一边细细地端详自己。看着看着,她自己都忍不住地笑了:莫把自己搞得跟新媳妇一样了!

    因为陈杰的单车在路上爆了胎,来到大队部时,天已经黑了。玉秀看他热得满头大汗,往脸盆里续着温水,让他洗脸。他洗过脸,她让他坐床边喝茶,自己去把水倒了。

    她刚洗过头,头发湿湿的披着肩后,把浅绿色的衬衣打湿了一片。这却让她显得越发地妩媚清秀。他走到她面前,用手摸着她湿漉漉的头发。她的头发又粗又黑,油光发亮,让他越看越喜欢。他把她的头发摆弄了好一会,又放在鼻前嗅了嗅,说,“呦,好香啊!”

    她用手捂着嘴笑了,说,“你好远过来,是来看我的头发?”

    他就用双手捧住她的脸,细细地端详,说,“让我好好看看,好久没见,你好象又漂亮了。”

    他这样大胆地触摸她,让她心里怦怦地跳了起来。她呶了呶鼻子,说,“我还以为有白妹子在你身边,你把给忘了。”

    陈杰说,“怎么可能?白姐哪有你漂亮。”

    玉秀说,“那你为何这久不来看我?”说着,把一杯茶水放在他的面前。

    陈杰说,“我好忙呢。你晓得我这一个月写了好多篇稿子?三十六篇,其中有八篇已经发表,有一篇是在岳州日报发表的,徐书记看了好高兴呢。”

    玉秀仰视般地望着他,说,“你才去公社几天,就有这大的进步,要不,公社的人都说你好有出息,只怕以后会调到县里当大干部呢。”

    陈杰喝了一口水,说,“我要去了县里当大干部,要带着你一起去。”

    玉秀笑着问,“为何要带我?”

    陈杰说,“我想天天见到你。”

    玉秀说,“那时你是国家干部,我还是农民,就配不上你了。”

    陈杰说,“我要喜欢你,就不管你是农民还是工人。”

    玉秀说,“你大话莫说在前头,到那时,你说不定早吓跑了。”

    陈杰听着这话,没有回答,反而笑了起来。玉秀莫名其妙,就问,“你笑么子?”

    陈杰说,“我笑我们俩人好象在谈爱。”

    玉秀就怪他说,“都是你把我搞得稀里糊涂,都不晓得什么是谈爱,什么不是谈爱了。”

    这时,陈杰要听那支映山红歌曲,玉秀就拿出唱片,打开电唱机。随之,一支深情悠扬的歌声便动听起来:

    夜半三更呦盼天明

    寒冬腊月呦盼春风

    若要盼得呦红军来

    岭上开遍呦映山红

    若要盼得呦红军来

    岭上开遍呦映山红

    一曲终了,陈杰关住机子,但袅袅余音却在屋里久久回荡,让人心魂萦绕,回味久长。他感叹不止地说,“这歌每次听着,就觉得心情如此美好。”

    玉秀觉得陈杰这话比这歌还让她感觉美好,因为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时为他唱过的歌。

    听完歌曲,玉秀要陈杰讲一些公社那边的趣闻,陈杰就给她讲起了与白鸰有关的一件事。

    他说,“那天下午,我正在写稿,听到隔壁广播室有人在骂娘,声音好大。我就想何人敢跑到公社来骂娘,而且没得人管。那人骂人骂得死难听,反正都是那种通奸养汉,乱搞破鞋之类的丑话。我晓得这是在骂白姐,因为我在茶场时就听说过白姐与一些公社领导的不正当关系。想着白姐对我蛮好,还给我帮过忙,她现在有难,我应该去帮帮她。我就进到广播室,见一位四十多岁的女人指着白姐放肆在骂,涶沬星子都濺得她一脸?白姐脸色气得煞白,却不敢回声。

    “我一听就晓得这女人是潘副书记的堂客,但我不想让白姐受欺辱,就怒声问她是哪里来的山野泼妇,敢来公社胡闹。说着,就抓住她的胳膊,将她连拉带扯地拖到了大院门外,指着她说你要再敢胡闹,我就要打得你满地找牙。女人见我好厉害,就问我是么子人,我说我是白鸰的弟弟。女人听着这话,再没吭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了。”

    玉秀听完,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说,“你好勇敢,象个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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