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盈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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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盈商-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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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国公府后院的假山上有座凉亭,上午的时候阳光炙热,青荷等人就会把楚舒凰床上的被褥拿到此处暴晒。下午的时候,凉亭被古树遮在阴凉中,凉风习习,楚舒凰移在此处练琴、习字。

    林嬷嬷拿了副画,满脸喜色的上到凉亭中,“公主,您看,这是江姑娘送给您的。”

    楚舒凰眼睛一亮,“展开看看这次画的是什么。”

    画卷展开,正是前日在宴河畔放河灯的情形。夜色朦胧,青岩河宽阔幽远,朦朦胧胧中飘着两条小舟,星星点点的河灯摇曳在宴河上,点亮了整个画面。

    岸边人群嘈杂,有两个小姑娘正在专注的放河灯,静谧中流淌着美好、祥和。

    楚舒凰凝神望着这幅画,半晌后言道:“嬷嬷,我送什么给阿璃好呢?”

    林嬷嬷笑道:“江姑娘虽然现在很需要财物上的帮助,但俗物难免惹江姑娘伤心,老奴觉得还是送些高雅的东西好些,比如笔墨纸砚之类就不错。”

    楚舒凰皱着眉头道:“她太轻微了,我想让她贵重些,别人不敢随意欺负她。”

    “江姑娘遇到了公主,公主这么惦记她,她就不轻微,只是公主不愿显摆身份罢了。再说,公主这样时时照应着,又有什么人能欺负了她呢?”

    楚舒凰想了想,认为林嬷嬷所言很有道理:“好吧,嬷嬷把我那个鱼脑冻锦鲤荷叶砚送给阿璃吧,她应该会喜欢,再到厨房装两匣子糕点她尝尝。”

    此时凤翔宫的芙雨榭中,花畅正在陪皇后叙话。花畅闲适的坐在皇后下首的石墩上,优雅的品着杯中的贡茶,满身慵懒,皇后在旁哭笑不得的道:“你回来这段日子可是真不闲着,如今满京城都被你打遍了,连昔日的小霸王肖云也被你打了,下步你准备打谁?”

    花畅嘴角微扬,“只是打了,还没有打服,不能算完。”

    皇后瞪眼看着花畅道:“你还想怎样?想当年你爹满身的本事也是温和谦逊的翩翩公子,你倒好,你看看每天来我这里告状的人有多少,你这都成京城一霸了。”

    花畅不以为然道:“那是他们怂,输了还有脸告状?就该好好教训教训。”

    “子不教,父之过,人家有父有母的要你教训,和你有啥关系?”皇后语气一转又接着说道:“别人也就算了,你和肖云打什么?肖云虽狂妄却是有真才实学的,那是在京卫大营中滚出来的,别人巴结拉拢都来不及,你可好,打起来了。”

    花畅嬉皮笑脸的道:“和他打过了,我不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吗,曼姨您别着急,我都知道,我心里有数。”

    皇后松了口气,哀哀的道:“你这孩子怎么不长心呢?你父母当年的事还没有查清,要么你就装个本分的普通人那些人别惦记你。要报仇你就机敏些,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付,你如此狂妄,你……”

    皇后如此为自己担心,花畅听得心头一软,温声道:“曼姨,您相信我,我是那不过脑子的人吗?这次整肃寺庙在永坪城弄出苏家多少粮草,这样苏家都如此沉的住气,《春桑图》也一直不见动作,可见对方谋的极大,准备良多,要报仇就得从长计议呀。”

    皇后听了花畅所言略心安了些,又有些心疼的看着花畅,小小年纪就要背负这么多,却什么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花畅走后,皇后疲惫的倚在软榻上,感叹道:“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凰儿这丫头,也不回宫了,真沉得住气。”

    黄嬷嬷一边轻轻的为皇后按摩两鬓,一边轻笑道:“公主年龄虽小,做事却极有章法,回来不得出宫,怎么肯依?”

    “身份尊贵,却没有哪个能过得轻松,凰儿小小年纪,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却比其他孩子老成的多。”皇后悠悠的道。

    黄嬷嬷开解道:“公主生来尊贵,哪是普通孩子能比的?世子爷少年俊才,公主聪慧灵透,娘娘应该高兴才是。”

    顿了顿,又接着道:“若是世子爷能对公主多加爱护些,就更好了。”

    “你说的我何尝不知,好在畅儿是有分寸的,你看看他和外面的人是怎么打的?对凰儿虽不像个哥哥,到底只是些恶趣味他发泄发泄也好。”

    “!!!”发泄发泄也好,这是在说自己的亲生女儿吗,对花畅是真疼爱,黄嬷嬷哭笑不得,“娘娘对世子爷真是爱护。”

    “只有这一根独苗,我得替阿柔照看好了。凰儿也真没受到什么伤害,就让他们折腾去吧。”皇后忍不住轻笑两声又言道:“两个都是好孩子,天天闹腾,就没有一个来告状的,看着也有意思。”

第三十四章 有好戏看了() 
长青色的粗纱长袍,领口、袖口没什么装饰,真正是再普通不过了,穿在沈良身上却不像士子,像蹩脚的白丁不伦不类的卖弄文雅。在宴河堤上靠近南市的出口处,沈良不耐烦的来回转悠,长随、小厮也都换了普通衣衫被遣的远远的。往来的行人微微打量,却被他的戾气吓的远远的。

    冰肌玉骨魂牵萦,盈盈如仙裙。

    淡妆多态流艳,初相见,娇无奈。

    江南绝色!啪,沈良合上扇子,想象着烟雨中的江南,如此也不觉得无聊了,这样的美人多等几日也值得。

    日头渐高,天气热的人喘不过气来,看来今日又是白等了,沈良满是失望,烦闷的坐在一处小树荫下。

    一个小厮来到沈良身旁,还没有说话,沈良就低呵道:“滚远点,坏了爷的好事,要你好看。”

    小厮没有因为他的低呵就退下,而是陪着笑又往前凑了凑,轻声道:“奴婢只想让公子高兴,怎么会坏公子的事,奴婢是发现那边有条船中好像是高家的人,公子与其在这里等的焦急,不如过去看看。”

    沈良听了小厮的话,也向河上望去,只见一只婉约的花船荡漾在水中,隐约可见船中妩媚的身影,翩然的舞姿,千般袅娜,万般旖旎。“当真是高家的人?”沈良头也不回的问道。

    小厮回道:“确实是高家人,只是不知那位小娘子在……”

    说话间,只见格子花窗后出现一个女子,如云的秀发,弯弯的柳叶眉,一双充满灵气的眼睛,小巧可人的鼻子,唇如绛点,眸如晨星,皮肤晶莹白皙。女子身后的正是高家的七公子高修泽,不知对女子说了些什么,女子娇羞的躲开了。

    高修泽透过花窗戒备的观察着船外,温润的神色压抑着心中的焦躁。今日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偏偏栖霞楼的画舫都送去检修了,只能租到这样的花船。自家也并不是置不起画舫,只是京城多权贵,家族严令弟子张扬惹事,不许置办。

    茵娘这样貌,若被那些京中纨绔子弟看到怎能不生事,偏偏租到这样一艘花船,高修泽心中满是苦水,只盼着时间快些,早早回家方能安稳。

    沈良定定的看着花船,小厮见状赶紧招呼众人也张罗了艘花船,簇拥着沈良上了船,向高家的花船靠过去。

    高修泽在船上看到这艘直冲过来的花船,就急了,把茵娘留在舱中,自己来到甲板上。

    沈良的船速度太快,直直的撞在高修泽的船上,高修泽被撞的一趔趄,心中的火气也冒了上来,高官显贵咱得躲着,寻常百姓也敢来找事?

    “你们什么人?”高修泽愤怒的道。

    沈良等人稳住身形,根本不搭理高修泽,急急的跨上这边的花船,就准备往里闯。高修泽带的人,一看对方这不管不顾的架势也急了,当下两拨人就在甲板沿上争执起来。

    沈良被人挡住,心中恼火非常,吼道:“滚开,都给爷滚开,敢挡爷的好事,要你们好看。”

    高修泽气愤异常:“滚下去!你们都给我滚下去!天子脚下没有王法了吗,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抢劫吗?”

    双方正不可开交,这时茵娘也来到了甲板上,她不顾下人的劝阻,挤到高修泽身旁道:“公子,公子……”

    乱糟糟的一群人,不知是谁身下一跘,噗通,噗通……一眨眼功夫,甲板上几乎不剩什么人了。

    快到申正时分楚舒凰午睡才醒,云若在隐蔽的角落里,汇报刚收到的消息,“今日上午,高记货栈的七公子高修泽带了一个女子到宴河乘船游玩,微服的沈良也看上那个女子,就冲了上去,两人起了争执,连同跟随的小厮等七八个人掉入河中。”

    “元广元成偷偷潜入河中,发现有人趁乱故意拖着沈良向下沉,跟随的小厮奋力护主,河下乱成一团。元广元成觉得这个事情有些蹊跷,就偷偷带走了沈良,如今沈府都翻天了,都以为沈良凶多吉少了,派了全府的人沿宴河寻找,高记货栈被砸了,高修泽已经给官府拿起来了。”

    “自古民不与官斗,高修泽是费了,高家也快完了,沈良现在怎么样?”楚舒凰饶有兴趣的问道。

    “已经醒过来了,没什么大碍。据沈良所言,是一次喝茶的时候听旁人议论高家从江南带来一个绝色女子,因担心被权贵抢夺,从不轻易出门。最近那女子要过生辰了,高修泽准备带那女子游船为其庆生,所以他日日守在那里。”

    “查一下背后之人,看看是谁的人?”

    “那个茶馆并不是什么高档地方,有俩钱都能进去喝两杯茶,比较混杂,不好查了。”云若为难的道。

    “沈良常去那个茶馆?”

    “那个茶馆在宴河堤上,街上、河上的情形都能看到,沈良常去,他也是,”云若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看风景,所以有人成心算计他的话,都不用费什么心思。”

    楚舒凰想了想道:“那就查一下知道高家带来绝色女子的有哪些人,高修泽要游船的消息都有谁知道,高家既然不愿张扬,知道的人应该不多。”

    云若恭敬应是。

    楚舒凰眉眼弯弯,兴致高昂的道:“呵呵,不要放沈良回去,看那算计的人要做什么?有情况,随时禀报我。”想了想又道:“有消息也不要瞒着沈良他也思量思量。”

    烦闷的日子,有这么件有意思的事让你看戏,真不错,而且最大的翻牌握在自己手中,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楚舒凰的心情也莫名的好起来。

    沈良身份并不是太贵重,又是个不成器的纨绔子弟,依然成京城舆论的焦点,这一晚有很多府邸因为这件事彻夜灯火通明。沈府鸡飞狗跳,悲愤的令人压抑,高家则是死气沉沉,焦躁又无奈的着即将到来的命运。

    第二天一大早,张家的老爷子张自忠带了厚礼,早早的来到威远侯府求见威远侯,烦请老侯爷为高记转圜。而张记的掌柜则到高记货栈嘘寒问暖、关心开解,古道热肠令人称赞。

第三十五章 心力交瘁() 
这天正好是上朝的日子,威远侯下朝后,又到府衙处理处理公务,回到威远侯府时已到了已时。威远候在外书房见了张自忠,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就让他回去了。

    过了几天,只在宴河下游快汇入启沱河的浅滩上,找到两个下人的尸身,沈良还是不见踪影。张自忠连日奔波,一方面安慰开解高家,一方面请求威远侯府帮助。高家的当家人高德新也是奔走不停,可是平时交往的那些江南士子官职都不高,卫丞相又整日忙于朝政,连面都见不到。

    楚舒凰倚在后院的吊床上,一边吃着湃凉的瓜果,一边和元广唠着磕。元成元广最初是不愿意跟着楚舒凰的,只是花畅做了决定,他们只能执行。这些日子,楚舒凰事事对他们委以重任,相比花畅跟前人才辈出,他们做事的机会少之又少,现在有了用武之地,做事也尽心尽力。

    元广在心中把消息过了一遍后,言道:“高修泽是在巩城路边看到了卖身葬母的茵娘,心动不已偷偷买了下来,带来京城后,怕被族中知道,高修泽是三缄其口,茵娘平时连屋子都不出。除了身边伺候的一个下人,茵娘几乎也不见什么人,游船的事就更没什么人知道了,如今茵娘落水后了无踪迹,生死不明,伺候的下人也死了,线索基本上是断了。”

    楚舒凰听后道:“这个茵娘有问题?”

    元广答道:“有嫌疑。高家也花银子到狱中问了高修泽,高修泽说游船的事他谁都没说,连船都是当天早晨现雇的。”

    楚舒凰又问道:“陆远觉得张家不对劲?”

    “是,原来高记货栈生意做的最大,张家很是不忿,搭上苏家后也日渐嚣张,明里暗里的和高家较劲。出事当天,张自忠还在宴河堤上看了半天热闹,而且心情很好,过了一夜,就谨小慎微的极力为高家奔走,同气连枝的样子,这前后矛盾太大,定然是发生了什么?”

    元广又接着说道:“陆远分析要么是高家发现了什么,唇亡齿寒,要么就是受人要挟。”

    “唇亡齿寒,受人要挟?张家搭上了苏家,能胁迫张家的人还真不多?”

    元广纳闷道:“陆远也觉得这件事蹊跷,一直注意着张家,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事情,也没见张家和特别人接触。”

    楚舒凰又接着问道:“陆远认为高家现在应该如何应付?”

    “即使真能有贵人出面转圜,也至多破财消灾罢了,只是这样高家就彻底败了。但若任由沈家摆布,恐怕族人的性命也不能保全。现在高家能求到的只有卫丞相和威远候,只是最近卫丞相忙的脚不沾地,有心也是无力,这样就只能是顺着张家去求威远候了。”若威远候真的出面,高家以后就只能依附苏家了。

    楚舒凰想了想安排道:“按说,威远候怎么会为这样个小商家为难沈家,但看张家的行事,也说不好,你们多注意些,有情况随时禀报。”

    此时高家族中在京的成年男嗣,都坐在堂上,闹哄哄的争论不休。

    “张家这几年来,明里暗里的和我们作对,我们高家倒了,他高兴都来不及,还会诚心帮助我们,谁信?”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道。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叹息道:“哎,修远说的对,张家这时候跳出来,一定没安好心。可卫丞相忙于政务,现在也只能求威远候帮我们转圜了,无论如何先保住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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