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书里的人- 第79部分

　　　　这是一个金字塔的分析图，最顶上竟然贴着杨氏集团老总杨树林的照片，而那张照片显然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截图，而截图上的他意气风发正在接受市长的表彰，后面的红字竟然是“十大模范企业”。

　　　　郑林虽然看着很不舒服，但是还是被这里面的内容吸引到了，第二层一分为二，一个是卫诺，一个是付国生，最下面密密麻麻的是一些死的卧底照片和因为吸毒惨死或家破人亡的照片，还有很劲爆的**女照片。

　　　　那些骨瘦如柴的尸体，还有被剪掉指头的手掌，被水泡得浮肿的躯壳，他震惊了，这是什么情况，上面用红笔和蓝笔标注的字体，一字不落得刻在他脑海里。

　　　　“贩毒”

　　　　“杀人”

　　　　“杀警察”

　　　　“拐卖妇女”

　　　　……

　　　　杨树林，杨树林，果真是一片杨树林呀！下面说不定埋了多少具白骨，他眼里充满了疑惑，杨梓是那样单纯的女孩，最多就是被家里惯坏了，有点公主病罢了。

　　　　可是她的父亲，会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吗？

　　　　他不相信，也不敢相信。

　　　　他转过身子，一脸疑惑得问道：

　　　　“这是真的吗？”

　　　　张飞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这时他的面色稍微好了点了，他挥了挥手掌，后面的人好像早就被人吩咐过一样，一个拿着一摞文件外加一只笔，一个抱着40厘米见方的棕色箱子，他们小心翼翼得放在了郑林面前。

　　　　郑林虽然猜得到文件是什么，但是箱子里会是什么？他歪着头，看着虚弱的张飞，痞里痞气地说：

　　　　“这是什么？”

　　　　所有人都嫌弃地看着这个言行举止就是一个混混的郑林，要是这是在大街上，他们擦肩而过，说不定就被逮捕拘留了，而这一切在张飞眼里，是掩盖内心脆弱的举动，就像一个小刺猬一样，对于外界的陌生，它害怕，所以用背上的刺保护自己柔软的躯壳，换句话来说，他只不过是怕别人会伤害他而已。

　　　　张飞轻松的一笑，道：

　　　　“那是送的礼物！”

　　　　“礼物。”郑林附和了一声，继续道：

　　　　“平白无故送我礼物，谁信欧，有什么要求赶紧说！”

　　　　张飞笑得更爽朗了，打趣道：

　　　　“看来你很了解我嘛！”

　　　　郑林翻起了死鱼眼，头扭到一边，说：

　　　　“别卖关子，有话快说，你再不说，我还怕你死了呢！”

　　　　张飞长叹一声，开心的笑容止住了，脸也瞬间严肃起来，嘴角一勾，道：

　　　　“你这关心人的方式很另类嘛！”

　　　　这是郑林刚要顶嘴，张飞却连忙打断了他要说的话，沙哑地说：

　　　　“猜我为什么要你去当这个老鼠吗？”

　　　　老鼠，这下郑林迷糊了，老鼠，我和老鼠很像吗？但是他很快就想明白了，眼前的大叔不是老是念叨“引蛇出洞”计划吗？蛇爱吃什么，老鼠嘛！自己不就是那个肥嫩肥嫩的老鼠，不，我喜欢当仓鼠，不喜欢当老鼠，仓鼠是在一个大大的米缸里，吃了喝，喝了睡，好不自在，而老鼠，人人喊打，不要，不要，他顿时嫌弃起老鼠这个称号，但是他还是无奈得接上了话茬，道：

　　　　“杨梓喜欢我呀！杨树林是他爸爸呀！所以我比任何人都安全，杨树林还是我父亲的旧友，这应该算优势吧！”

　　　　张飞很满意得点了点头道：

　　　　“那为什么会让你去监狱？”

　　　　郑林思索了会，组织了一下语言道：

　　　　“你要抓的应该是杨树林，只不过暂时没有发现什么证据，而这个证据的突破口恰恰就在监狱里。”

　　　　张飞摸着自己的小胡子，欣慰的笑了，他的目光就像一个老成的师父，看着将要出师的徒弟，既有不舍，又有期待，他眯了会眼，轻声道：

　　　　“打开吧！”

第178章　重要抉择　（3）（）　
第178章重要抉择（3）

　　　　郑林看着张飞肯定的目光，大摇大摆得上前了，没多想就把盒子的盖子一把掀起，看到里面的东西后，当场愣住了。

　　　　藏青色99　氏警服被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哪里，最上面放着一顶绣着银灰色橄榄枝的图案，他颤抖得伸出手臂，摸了摸橄榄枝的警徽，心底仿佛找到了一份难得的归属感。

　　　　警察，自己会当警察吗？

　　　　郑林从未想过这一天会真实的出现在他眼前，他都觉得这像一场梦，而这个梦随时都会醒，那种不安心的感觉，让他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张飞看到了郑林的摇头，刚舒展的眉头又变成了“缠绵在一起的蚯蚓”，他面露难色，有点不可思议，急促地问道：

　　　　“怎么了？”

　　　　郑林眼里从刚揭开箱子的惊讶，慢慢变成了失望，那种看到希望后燃起的小火焰，又被瞬间一浇，灭了个彻彻底底。

　　　　郑林低着头，上上下下得打量了一下自己，小声道：

　　　　“我都一枪快把你打死了，还能当警察吗？”

　　　　张飞还以为什么大事，他严肃的面容，像初春的冰山一样，一点一点地被化掉，他僵硬的脸上硬生生得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轻松道：

　　　　“没事，我的配枪上的所有的子弹都是橡胶子弹。”

　　　　郑林有种被骗了的感觉，他拼命得晃悠着自己巨大的脑袋，他觉得怎么可能，他凑到了张飞面前，解开了他的扣子，撩开衬衫一看，确实是一个子弹的伤口，还在不停得往出冒血，他冷笑了两声，道：

　　　　“橡胶子弹可以打穿你的胸膛吗？”

　　　　张飞干笑了两声，舔了舔苍白的嘴唇，道：

　　　　“打到了前几天刚受的枪伤上了，所以还没好的伤口直接裂开了。”

　　　　这么一说，倒是合情合理，郑林也被说得动摇了，点了点头，狐疑了半天，问：

　　　　“为什么你配枪里的子弹全是橡胶的，国家不会这么小气吧！就你们这样的，怪不得警察每年死那么多人。”

　　　　张飞一听郑林误解的话，原本打算置之一笑时，转念一想，这要是不解释，还要摸黑国家呢！所以连忙解释道：

　　　　“这不是怕再误杀人嘛！”

　　　　郑林一惊，误杀，这说得不是父亲，父亲对他的打击有那么大吗？让他宁可放下自己的枪，将自己的生命赤裸裸得放在砧板上，这不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任吗？

　　　　没有枪的警察和拔掉獠牙的狼有什么不一样，他面对的是什么，是十恶不赦，早已经将良心喂狗的歹毒呀！

　　　　他怎么可以这样，郑林突然发现，原来自己不是唯一的受害者，原来一直都是有人陪着他的，他沉默了不知道多久，直到眼睛被光晃得有些难受，他憨憨得摸了摸自己油腻腻的头，红着脸，不好意思得唯唯诺诺得说着：

　　　　“把文件拿来吧！我签！”

　　　　虽然张飞也看出了郑林的歪歪扭扭，一脸不自然的回答，也让他心生疑惑，不过，管他呢！好不容易把他哄得愿意签字了，能签就好，其他什么都不是大事。

　　　　他看着郑林拿起笔，果断得在甲方的位置上，签上了郑林的名字，他长舒一口气，可是还没等他太高兴，郑林就哈哈大笑，指着自己直骂傻子。

　　　　张飞一脸懵逼，明明该高兴的应该是自己，可是为什么郑林会如此开怀的大笑，郑林的反常举动，顺利吸了一圈粉，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觉得此刻他，就像精神病院的疯子。

　　　　张飞疑惑了半天，终于开口问道：

　　　　“你笑什么？”

　　　　“我笑你们傻！”

　　　　郑林几乎是没过脑子直接回到，他突然趴到桌子上，脚点起，探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拿起盒子里的警帽，而后歪着头，把崭新的警帽扣在头上，警帽歪歪斜斜得扣在郑林脸上，他就像穿着大人衣服的小孩，照着镜子，看看自己傻不傻，反正现在在所有人的眼里，他就是一个疯子，令人惧怕的疯子。

　　　　他笑岔气后，咳嗽了两声，一脸不正经得说：

　　　　“我是谁，你们好像忘了，我是李肆，李肆！”

　　　　这里所有人都知道他叫李肆，这又能代表什么！在场的所有人更加不解，李肆怎么了，李肆又有什么问题，不知道有多少拿这当一场笑话，一场闹剧看，唯独张飞冷静了。

　　　　郑林没有在意任何人异样的眼光，他要是在意别人的眼光，或许早就随便找一个歪脖子树上吊自杀了。

　　　　他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

　　　　“我就是江湖上的肆侠，除了帮富太太找小三，替追债公司要债，还阴差阳错害死了两个人，一个叫赵丽，一个叫阿福！”

　　　　所有人都止住了他们脸上的笑意，一个这么小的孩子，竟然是他们今年的搜捕的黑客，此黑客倒是也没干什么杀人放火的勾当，最多就是侵犯了人们的隐私权，可是阿福和赵丽可是他们一直再找的失踪人口呀！

　　　　他们死了，还是阴差阳错的害死了，就这样的一个人，就算他犯的只是其中的一条，也百分之百当不了警察，可是他现在却签了那份协议，刚签就要被腰斩掉吗？

　　　　旁观的警察小心翼翼得用眼神察看着周围的空气，感觉到周围气场发生变化后，他们通通默不作声，看向了他们的老大——张飞。

　　　　张飞嘴角一勾，撇了撇唇，平静得说道：

　　　　“你到底要表达什么？”

　　　　“欧？”郑林有点震惊，心中的震撼绝不亚于一场地震，反应了一两秒后，他激动得唾沫飞溅道：

　　　　“喂！有没有搞错，你这什么表情！你难道不应该惊讶吗？为什么连一点点失望都没有，你是不是已经有替代的人了，所以好不在乎！”

　　　　张飞道：

　　　　“没有人可以替代你的位置，而且谁也没办法替代，他们不是你，你更不是他们！”

　　　　郑林松开的手掌渐渐握紧，直到长长的未加修饰的指甲嵌在自己肉里，当心中的怨念到达一个极点后，他猛地一拍桌子。

第179章　出狱前夕　（1）（）　
第179章出狱前夕（1）

　　　　“嘭”的一声巨响后，他又一脚把自己前面碍眼的椅子踹翻在地，他歇斯底里道：

　　　　“你让我当警察，当得是警察，警察，我当警察，你觉得会有那么一天吗？”

　　　　“我杀过人，不是一个人，是两个。”

　　　　当所有人都觉得不可能的时候，说不定就有上天会眼瞎的瞬间，让一些不可能成为现实，好让人间充满一点爱，让所有人都将爱放心口，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而后世间就会充满爱。

　　　　张飞无奈得耸了耸肩道：

　　　　“你杀过人有证据吗？他们是失踪人口，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你当黑客，也没什么大事，反倒对你将来的卧底工作很有帮助嘛！”

　　　　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毕竟耳朵都不聋嘛！从而也明白了咱们的大局长袒护小辈的决心，当即所有人心里跟明镜一样，就算心里有那么点不舒服，也不敢开口反对，他们当年可是上刀山下火海，经历过重重训练之后，才入职当警察，从实习生开始，一步一步爬到现在的位置，一路上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怠慢，可如今，人家二话不说，那么珍贵的警籍简直是上赶子往上送呀！越是这样，所有人越知道，你投反对票也没用，反倒都很识趣的做了个顺水人情。

　　　　郑林没有想到事情会反转的这么快，他还是成为了一名警察，而且好像是全票通过，这种假象，让他很恍惚，头晕晕沉沉的，太过轻巧了，命运就这样轻轻松松的改写了。

　　　　改写的猝不及防，一个在法律边缘游走的人，一个眨眼间，就成了法律的执行者——警察，这不是角色扮演，所有的一切都在悄然的发生变化。

　　　　张飞重新把郑林送回了监狱，还嘱咐他正月16便把他接出来，郑林就像一个被人摆布的木偶一样，被送回了钢筋水泥建造起来关押犯人的地方。

　　　　2017年2月13日的太阳升起，又落下，而后14号的月亮升起又落下，正月十五就到了，前两天的紧张排练下，牢里的人已经将简单的《小苹果》舞步记住了，热闹的元宵晚会，所有的犯人都聚在一起，共度元宵，他们有的老，有的少，有的杀人，有的贩毒，有的抢劫，有的诈骗，不管之前他们做过什么，是怎样十恶不赦的人，在今天都变得简单了。

　　　　又大又圆的月亮在蔚蓝的夜空中是那样的夺目，就像被晚上的女皇一样，所有人都要仰望它，那为什么要仰望它呢？

　　　　它不就是会反太阳光的卫星吗？上面坑坑洼洼，寸草不生，没有嫦娥，更没有玉兔，搬着小板凳在观众席上的李肆，想着，最后他好像明白了，因为他不属于这个地球，在那么高的空中，它就是它，不会受任何人的约束，只要做自己就够了。

　　　　前面的独唱很好听，后面的诗歌朗诵很动人，中间的群魔乱舞很搞笑，周围充满了笑声，发自内心的笑容，或许是监狱的生活太单调了，所有之前不满足现状，为了欲望铤而走险的人学会了知足。

　　　　这里确实是拳头的世界，在这冰冷的地界上，就算蜷缩在地板上，那地板他妈的都又臭又硬，更可恶的是还往死冻人。

　　　　知道了恶是什么样，或许才会懂得善的珍贵吧！所以今天所有爱挑事的人都选择了沉默。

　　　　宴会过后，所有人搬着小板凳回到了最熟悉不过的监仓，刚刚热闹非凡的操场，如今空空如也，干净的操场没有半点垃圾，什么垃圾袋，糖果纸，都没有留下。

　　　　别说什么监狱怎么会有糖果，因为今天是元宵，所以宴会之前，所有人都领到了3颗糖果，一个苹果。

　　　　回到仓里的李肆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一头栽到了床上，拽起脚边充满脚汗味的铺盖，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呼呼大睡。

　　　　他不知道是太累，还是心太酸，他是亲眼看到骨瘦如柴的犯人，不，准确得来说，是“同类”，如何把一个苹果啃得什么都没留下，如何将吃完糖果的纸小心翼翼得弄平整，当作宝贝般的揣在兜里。

　　　　天一亮，他就要离开这里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让他讨厌的地方，他竟然不舍起来，这个元宵，虽然是他过得最简陋的一次，可也是最温暖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