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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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养女-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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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明显有些厌烦这样的场面,眉头紧皱,却并未开口。

    蒋立见皇帝没有为自己做主的打算,一时老脸有些放不下来,进退不是,只能跪在原地,微微抽泣着。

    韩末露心道‘这索鹰还真是个不怕事儿的主,蒋立为人老奸巨猾,睚眦必报,也不怕过后寻到由头找他麻烦’

    “皇上,臣女自知无诏擅入朝堂是有违礼法之事,事后任凭皇上处置。只是宁王殿下”韩末露侧身看了眼索鹰,接着说“臣女认为,宁王殿下此举并没有错,且先不论我父亲是否叛国,单就丞相遇害之事,毕竟事关两家清白以及将军府众人的生死,总要大家当堂对质,将事情说清楚才好一些。然而此事到现在也没有判决,于宁王府和将军府而言,终究不是益事。况且,我父亲身为武将,心思向来单纯,只知提枪上阵,保家卫国,不似诸位大人心思敏捷,洞察人心,对于一些阴诡手段,我父亲素来不知防备,臣女和妹妹无非是担心罢了”

    皇帝和诸位大臣都听出了韩末露的弦外之音,一是怪皇帝久久不下决断,白白让高忠在天牢待了这么些时日。二是提醒众人高忠的地位是凭真本事挣来的,不是那些动动嘴皮子就得到升迁之人可以相提并论的。三是告诫在场的人,不要妄图陷害高忠,给他徒加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真是一个牙尖嘴利,却让人挑不出毛病的聪慧女子。

    皇帝按了按眉心,有心愠怒,还有些头疼,高忠这么个木讷的武将,却偏偏有个如此心思剔透的女儿,让他想训斥却又找不到个理由。

    一旁的贺兰诚眼珠一转,知道此事不论如何他都已经无法置身事外,况且凭两个规格女子又能掀出什么浪来,不管怎么样都要把高忠叛国的罪名落实。

    思至此处,贺兰诚看向韩末露说道“高大小姐此话何意?这大殿之上都是代国的肱骨之臣,阴诡手段从何而来?你一个闺阁女子,莫要在此妄言”

    韩末露并不急着反击,而是直视着高高在上的皇帝,字字铿锵的说道“皇上,臣女可否开始了?”

    皇帝见这个素衣女子年纪轻轻,但气质凛冽,不愠不火,异常坚定。又看到跪在下方的高忠竟也是不卑不亢,高幻月虽是安静的站在一旁,但眼神清冷,想来也是一定要为父脱罪了。

    “罢了,你想对质,朕便由得你对质,但朕言明在先,若结果高忠果真害了丞相,投了敌国,朕定会,屠你满门”

    除了索鹰、索齐、韩末露、高幻月之外的其他人都被皇帝的这番话震惊当场,包括对此事略知一二的高忠和贺兰爵也是大惊失色。

    韩末露上前一步,福了福身,从容回道“成交”

    索鹰赞赏的看向韩末露,十分佩服她的胆识和谋略。

    贺兰爵也被韩末露的气势所惊到,这绝不像是一个深闺中的女子,即使是将门嫡女,这样临危不惧,不畏皇权也太过异常,而高幻月相比之下就正常许多,他也看到了高幻月见到高忠之后眼眶泛红的样子,而韩末露却自始至终都是冷静的,不曾为此动容过,这个女子太不同寻常了。

第三十七章 朝堂对质4() 
得了皇帝的允准后,韩末露来到高忠身边,尊在一旁为对方正了正衣衫,拍了拍尘土,之后从高忠手上拿过那封降书,站起身粗略的看了一遍。

    韩末露看完信件后,问道“父亲可曾写过这封降书?”

    “不曾写过”

    “那可曾见过?”

    “不曾见过”

    韩末露假意沉吟道“按照蒋大人和二殿下所言,这封降书是在您的书房找到的,既然您不曾见过,也不曾写过,那这降书是从何而来?蒋大人可是不到半个时辰就找到了,何以父亲却一直没有发现呢?”

    蒋立闻言立刻警醒起来,对方这话中深意明显是说有人在陷害高忠,而这个陷害者竟直接指向了自己。

    索鹰在一旁看着蒋立的神色,嘴角一扬,冲着韩末露说道“或许高将军是故意这么说,以掩盖真相呢”

    韩末露点点头,道“宁王殿下说的说理,或许我父亲真的是在说谎”韩末露忽然眼神一冷,说“或许,这根本就是有心人的故意陷害”

    众人闻言心下一惊,这高家小姐真是语出惊人,旁人就算真的如此怀疑,却也知道这话是不能说出来的,况且还是在这朝堂之上。

    皇帝也是眉头一皱,不悦的说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韩末露挑唇笑道“回禀皇上,臣女所言不正是大家的心中所想吗?只是臣女将话说到明面上罢了,这封降书只有这两种可能,至于是哪一种,就要有劳太仆寺卿奉贤,奉大人了”

    众人都随着韩末露的目光看向站在后方的奉贤,神色各异,但大多是表示不解。一个从三品的太仆寺卿能为这件事证明什么?

    在众人的注目下,身着官服,静静站在后方的奉贤此刻却是不知所措。他是个从三品负责马匹的文官,虽然因驯养战马而和高忠打过交道,但是交情却不深,这女子突然提到自己,不知是打了什么心思。

    皇帝心里则不然,他身为帝君,想法自然多一些,因高忠武将习气太重,看不惯这些文人的做作,而文官也觉高忠粗野蛮横所以素来和朝中众人不合,平日里和这些官员的来往甚少,当然这些也少不了他这个皇帝的功劳。作为一国之君,权衡之术是必备功课,文臣武将还是泾渭分明的好,一旦双方关系密切起来,他这个皇帝可就要忧心了。

    可如今,高忠的女儿却提出让奉贤为高忠证明降书的真伪,这是说他们平日里交情深厚吗?

    韩末露只一眼便知道皇帝在想些什么,她跟在索丞相身边多年,从他的言语之中自然知道皇帝是个疑心重,好猜忌的人,于是她未等皇帝开口,便解释道“奉大人虽主管马政,平日里均是与马匹为伍,但是臣女听闻,奉大人除了通晓如何驯马之外,更是对书法有很高的造诣,不只自己可以模仿旁人字迹,更可以分辨字迹的真伪,奉大人,臣女说的可对?”

    奉贤一愣,随后老实的回道“正是”

    皇帝有些不明所以,不耐烦的看着韩末露“你到底要做什么?”

    “皇上不必急躁,臣女只是想让奉大人来给辨一辨这封降书的真伪,看看是否真是出自家父之手。只有先查清这件事,才能继续下去”

    皇帝十分不悦的摆摆手,道“要辨就快些辨吧”

    韩末露又来到高忠身前,将散落在地上的奏折扫了一遍,捡起其中一个,问道“父亲,这份奏折可是您亲笔手书?”

    高忠看了一眼奏折,那是他前一日按照韩末露的嘱咐特意写给皇帝的一份陈情书,说了些自己没有杀害索丞相的话,今日倒真是派上用场了。

    “是”

    韩末露一笑,直起身,道“那便好,奉大人,一份是家父亲笔的奏折,一份是真假不明的降书,还请奉大人劳心给验一验,看看这两份是否都是出自一人之手”

    奉贤闻言便上前几步,接过奏折和信函,认真的看了起来。

    与此同时,韩末露看向索鹰,说道“宁王殿下,你说从丞相处找到的那封密函是匈奴大将挛鞮穆勒所写,你可有证据能证明?”

    索鹰眼中含笑,说“信上有穆勒的将印可以证明”

    “将印是否作假?”

    “不假”

    “你怎么知道不假?宁王殿下曾见过穆勒的将印不成?”

    “未曾见过”

    “既是如此,你如何说此信为真?”

    “穆勒亲口承认”

    韩末露貌似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喃喃着“我倒是忘了”随后看向皇帝,说“皇上,想必奉大人这里还要些时候才能完成,不如此时将索二公子逮到的挛鞮穆勒带上来,一同问一问,如何?”

    皇帝一经提醒才想起来,代国混入了匈奴的人,猛然坐正了身子,正色道“索齐,那挛鞮穆勒此刻在何处?”

    索齐随意回答“外边儿呢”

    皇帝顾不上在乎索齐的态度,直接叫侍卫将人带入议政殿。

    大殿内的所有人,包括正在查验信函真伪的奉贤,都目视着大殿门口,他们这里的很多人,对挛鞮穆勒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对方的名头大得很。挛鞮穆勒是匈奴单于挛鞮图德的侄子,为人凶悍,战场上更是骁勇善战,屡屡立功,所以在匈奴,就算是挛鞮图德的几个儿子对挛鞮穆勒也是礼让三分的。代国重文轻武,在场的这些官员大多是文臣,所以未曾见过这位让人闻风丧胆的匈奴大将。

    不多时,几个侍卫便返回了议政殿,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一个年纪大约二十五六,浓眉大眼,皮肤较黑,身着青色长袍的年轻男子。他步伐稳健,抬头挺胸,一路跟着侍卫走了进来,并不在意那些官员的诧异的目光,甚至微微抬高了下巴,露出一丝鄙夷之色。

    侍卫退下后,便只剩那个年轻男子站在那里。过了许久他还是只站在那里。

    贺兰爵想要上前训斥一下此人的无理,还未动身,却是被贺兰诚抢先了一步。

    “来者何人,见到皇上为何不下跪行礼?”

    青衣男子高傲的扫视了一眼说话的贺兰诚,嗤笑一声便不再理会他。

    皇帝见此虽有不悦,但也并未恼怒,他是识得此人的,来人正是匈奴大将挛鞮穆勒。

    “穆勒,图德近来可好?”皇帝声音威严,高高在上的问道。

    挛鞮穆勒倒也不是不懂礼数,见皇帝问话,便将右手放于胸前,躬身行了个礼,道“单于一切安好,有劳代国皇帝关心”

    韩末露看向对方,嘴角露出一丝狡猾的笑容,心道‘穆勒,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了’

第三十八章 朝堂对质5() 
皇帝深深的看了一眼挛鞮穆勒,片刻后问道“你潜入我代国京城,有何意图?”

    韩末露未等挛鞮穆勒回答,便抢先说道“皇上,还是臣女来问吧”

    挛鞮穆勒未等皇帝开口,便呛声道“我是单于的侄子,身份高贵,你是哪里来的女子,如此不自量力”

    韩末露扬唇一笑,笑的十分讽刺,道“穆勒将军就算是单于的儿子,如今擅入我代国京城,也是要给个说法的,至于我…”韩末露走上前向挛鞮穆勒靠近了几分,笑容更深,说“我是代国大将军高忠的长女,高慕雪”

    挛鞮穆勒一听对方自报家门,眼神一晃,脸色变幻不定,最终轻咳了两声,说着“要问便问,怎么那么多话”

    虽然挛鞮穆勒的态度很不友善,但是韩末露并不在乎,她自顾自的走了两步,然后看着挛鞮穆勒道“穆勒将军无旨来到代国,又费尽心机的潜伏在宁王府四周,想必是为了这封密函吧”

    在场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挛鞮穆勒的反应,接着就看到他先是一愣,好似没听懂一样,紧接着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看着面前的那个身材高挑,气质出众的素衣女子,说了声“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韩末露淡笑,不急不躁,又问“将军可还记得信中写了些什么?”

    对方不语。

    “想必将军还不至于忘了吧,毕竟这可是盖着您的将印呢”

    对方仍是高傲的仰着头,不看韩末露,也不回答她的问题。

    韩末露眸光一冷,有些戏谑的说着“将军既是想不起来了,那我便不问了”正当大家感到诧异时,又补充道“只是,凡是皆有因果,穆勒将军不愿合作的后果,不知道您能不能承受得起?”

    闻此,挛鞮穆勒一双大眼猛的瞪向韩末露,眼中杀意甚浓,若不是极力克制,怕是一个箭步冲过去就能掐断对方的脖子。

    众人也是好整以暇的看着殿中针锋相对的两个人,对于眼前这两个人,在场的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存着看好戏的心情的,任何一方能够出丑甚至是出了岔子,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乐见其成的。

    近年来匈奴是日益强大,兵强马壮,举国皆兵,且各个骁勇善战,越来越不将代国放在眼里,是以如果能够挫一挫挛鞮穆勒的锐气,对代国来说也是好的。

    而高忠则是保着当今皇帝登基的一代良将,多年来皇帝对其也是照拂有加,只是此人脾气暴躁,性格耿直,几乎是将朝中的官员得罪了个遍,可是这些官员又不敢明着和他对立,只是很默契的将他孤立了起来。如今背了两个这么大的罪名,多得是想要将他置于死地的人。

    韩末露见对方一直瞪着自己,却始终不曾开口,便状似无奈的将手中的信函折了起来,转身想要走开。忽然身后传来挛鞮穆勒强忍怒意的声音。

    “信是我写的”

    韩末露转回身,问“写给谁的?”

    “你们代国丞相,索昌雄”

    “可还记得信中内容?”

    “本将军告诉他你们代国的大将军高忠已经降了匈奴,让他识时务为俊杰,也早些投靠我们”

    韩末露满意的看着对方,忽的笑了起来,笑的很美,却带着一丝冷意,“你说我父亲降了你们匈奴,可有证据?”

    此时蒋立忽然开口道“高小姐怎么这么快就忘了,二殿下可是在你府上搜到了降书的”

    韩末露施施然转身,一身素衣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清冷,此刻一双眼似笑非笑的看向蒋立,眸中的杀意却渐渐显现,然而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儿。

    蒋立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拔高声调,说“高小姐不用这么看着本官,就算本官不说,在场的各位大人和皇上可都是亲眼所见的,况且,奉大人手中不是正拿着那份降书吗?”

    韩末露扫了一眼一旁专心校验笔迹的奉贤,又看向蒋立道“蒋大人真是好记性,想必还没忘记奉大人为何会手拿那封降书吧,在还没有证明真伪之前,蒋大人如此做派,被不知情的瞧了去,还以为您是盼着家父叛国呢”

    一番话连消带打的损了蒋立一通,在场众人更是神色各异。皇帝更是拧紧了眉毛,韩末露这话说得状似无心,但是其意深远。高忠平日里虽然与众人不合,但对皇家却向来是忠心耿耿的,身为一国之君,对这个忠臣良将也是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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