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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瑾哭笑不得的转头望向身旁之人，不确定道：“你这是在罚他酒后胡闹，还是不放心在你底盘上，让我这个天子和淮阳王的奸细无人监管？”
李辉一愣，瞬间急得额头冒了一层薄汗，并立刻摆手想要分辨，“你误会了！我绝对没有视你为奸细的心思……”
李辉这回是真哭笑不得了，立刻抬手止住李辉的解释，“我就只是玩笑一句，李将军莫当真。”
看着李辉瞬间，松了一大口气的表情，李瑾好笑又好奇的只当李辉是太过放松，所以也喝酒多了，失了往日的钢盔铁甲。
说笑过后，李瑾又追问李辉道：“对了，按李将军刚刚的说法，难道我不需要跟你一起行动，回晋北大营？”
本来她被李辉拐来北疆，不就是为了要让她见，那个让她闻名全国的夫婿，萧凡吗？
怎么她人都到地头了，却反倒不着急了呢？
李辉虽看出李瑾的疑惑，却并未直言，只打哈哈道：“这几日赶路，风餐露宿的，你多歇息两日，我之后让萧凡赶来见你。反正这事也是因他而起，怎么也没有一直劳顿你的道理。”
李瑾侧头看了李辉两眼后，只一点头就接收了他这看似为她好的安排。
无论李辉是为什么，不愿意让她去晋北大营，反正她自认应该离那是非之地越远越好。
再说，她还有自己的要事要忙，正乐不得可以自由行动数日。
想到这里，李瑾忽然想到一件事，应该趁机会问问这位北疆的万事通。
“对了，李将军可知道，这边境线上，哪里的地势较好？”
她要开始物色，集市的坐落之地了。
李辉立刻领回了李瑾话中含义，略一思索后，立刻回答道：“其实地势好，易守难攻又距离合适的地方可是不少。只是，依我想来，就算将集市建在天险处，也拦不住一心想捣乱的人。”
李瑾听出了李辉的弦外之音，立刻好奇的望向身旁之人，追问道：“哦，那若是按你所想，应该建在哪里最合适？”
李辉暗中不住欣赏着李瑾晶亮的双眼，却不敢让本人发现。
所以，只借机看了几眼后，立刻回归正题，笑答道：“那自然是，凌云山脚下了。”
这回不用李瑾问，他很快又接着补充解释道：“因那是北疆人共同信奉的，战神的圣域。”
李辉说时，表情虽轻松随意，可话中透出的郑重，却十分少见。
李瑾愣了一瞬，不解道：“北疆人的共同信奉？而且，圣域是什么？难道战神真的是曾确实存在过的人？”
李辉对这问题十分感同身受，感慨道：“你也没想到吧，当时我初来北边儿，听说时也和你是一样的反应。”
感慨后，他将自己当初听来的，以及他之后切身经历与体会的事情，都给李瑾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
“你听说过，那首儿歌吧？
‘大王建墓谷山涧，琉璃玉瓦叠重叠。古来神将莫愁与，铁锤横扫西南边。今者空留名与利，若要青山靠那般。要的兵士千千万，只消寻访金川山。’
金川山其实就是当下北疆的凌云山……”
原来，许多朝代以前，战神就出生在这金川山，现在或该说是凌云山下。
这一代的老人，大多都能讲出几件和战神儿时有关的传闻来，且大多相差无几。
更是有人家，将当初战神建国后的赏赐，一代代留存了传承了下来。
而李辉最初完全是兴趣使然，没事儿时就会去寻访并收集这些古时候的旧物，也是因为这缘故，他才能肯定战神确确实实是真实存在过的一个人，并且有着传说中的战无不胜。
第二百九十一章 操心的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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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才窥到了那首儿歌中的一些玄机，并在萧凡口中得到了印证。
进而，他才会有了那大胆的设想与计划，现在又有了李瑾提议的那个集市做饵，如今就只差萧凡兑现承诺，就万事俱备了。
而在这之前，他也要着手加快进行其他准备。
李辉和李瑾说着说着，慢慢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不再开口。
李瑾本就只是好奇，外加想要打探一下适合的地点而已。
如今即已得到了想知道的消息，自然不会再对李辉纠缠不休。
只是对方越发暗沉的目光，以及严肃的面容，让心思玲珑的李瑾隐隐察觉到，李辉在这位战神身上投注的似乎不仅仅是好奇与敬仰，但这和她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更不关心。
与其说是不关心，李瑾其实应该算是在主动躲避着，不去听，不去看，不去想其中关节。
不说其他，她可是景文帝的探子，要是想的听的太清楚明白，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况且，她除了要尽快落实集市的事外，还要将打探苏靖父亲的事提上日程来。
两人之后一路默然，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第二日一早，李瑾洗漱更衣后觉得肚饿，本打算一人先到大堂随便吃点儿东西。
谁知她才刚下楼，就看到了面色稍有些苍白，浑身无力的宿醉二人组。
此时，陈安与苏靖正坐在靠近过道的桌旁，齐齐抬头望向她的方向。
那模样，眼神，怎么怎么有种凄凉与被遗弃的感觉。
念头划过脑海的一瞬，李瑾暗自失笑，她这都是什么感觉？
两大男人，还是一个文能辩倒群臣，另一个武能飞檐走壁的大男人会可怜？
李瑾小幅度的摇了摇头，边继续下楼边将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走向定定看着她的两人。
“吃过饭没？”
李瑾坐下时，已抬手唤来小二，点了份清粥和几样小菜。
昨日玩儿的尽兴，吃的也十分畅快，只是油腻有些重，还喝了酒，今日她要清清肠胃了。
点好后，她转头用询问的眼光看向二人。
苏靖挣扎了一瞬，摇头道：“还没吃，给我来份一样的吧。”
陈安则毫不犹豫的，拒绝道：“多谢李小姐挂心，您就不用管我了。”
李瑾看陈安面露菜色，心知对方是醉日喝酒伤了肠胃，因此也不多说。
只收回视线，吩咐小二多加一碗白粥并一碗温水蜂蜜后，就将人打发走了。
之后，她接过苏靖斟好的热茶，边又迅速打量了二人一瞬。
苏靖这么情绪落寞，大概是因为昨日的酒后失态，外加有些埋怨她没有伸以援手吧。但陈安如此失落，她就有些闹不明白了。
难道是因为李辉让他留下，任她差遣的关系？
虽如此猜测，但李瑾可不打算将人现在还给李辉，没办法有个熟悉北边的人，还是比较安心的。
起码在确定蒋大可用前，陈安还要再她手下多待几日。
而在李瑾收回目光没多一会儿，就听对面的陈安开口了。
“启禀李小姐，李将军交代，今日后我听小姐差遣。听说您想去看看凌云山，不知小姐想何时动身，又要去多久？”
陈安也是没办法，这一会儿光看李瑾安然饮茶，竟是一丝开口询问他家将军的意思都没有。
不得已，他只能硬着头皮先开口了。
他深觉自己一定要在李小姐误会加深前，隐晦表达出他家将军别样的细致体贴，也算是替他家将军的不辞而别稍做掩饰吧。
陈安不知，昨日李辉已经和李瑾说过要离开的事了，且他这一路行来，尤其还有昨天一整日的旁证，自觉已读懂他家将军的心思。
只是，向来无心遇儿女情长的将军，只这么默默的行动，哪里能成事儿啊？
万一让李小姐误会，他家将军疏忽或怠慢，只怕将军这辈子就没机会了。
咳，要说李小姐现如今已嫁做人妇成完婚了，且还是将军自己给自己挖的坑，可那完全是阳谋啊！
更别说，对方还是萧凡了。
陈安是李辉的心腹，萧凡的事他自然也清楚，并和萧凡还算熟识。
且在他看来，萧凡那可不是个常人，当然，这是谦辞了。
照实来说，他觉得对方简直不可理喻。
别说无心婚事，只怕生死都不在萧凡心中！
就在陈安神游天外，已经感慨起他家将军命苦，外加祈祷李小姐不是个刻板之人，不要在意那场虽然盛大却毫无意义的婚礼时，李瑾已收回打量陈安的目光。
这陈安的目光，怎么让她觉得浑身这么不自在呢？
但一瞬的打量后，李瑾边将其归因于陈安酒还没醒透。
“去凌云山的路程有多远？往返需要多久？还有李将军可有嘱咐过，咱们最好何时回来？”
一连串的问题，让陈安的心越来越沉，只在最后，听到李瑾毫无波澜的提到李辉时，他才忽有种活过来，并热泪盈眶的感觉。
还好，李小姐并没有无视将军的一片心意，虽然是最后提起的，但应该对将军的不辞而别没生那么大气了吧？
哎，他从今早起来，发现将军不见后，就一直悬心这件事，宿醉后头疼的毛病都犯了。
但若陈安知道，李瑾这样问的目的，只是为了确定萧凡何时会来找她，估计会直接当场吐血三升。
当然，若是深究，李瑾会这样在意萧凡的行踪的原因，根源却在李辉答应了进入北疆后会给她最大的支援与方便，她自然要投桃报李，不能让李辉找她的目的——见萧凡，落空了。
只是这些话，陈安不会问，李瑾也不会对旁人说，就是了。
将心重又放回肚子里的陈安，精神立刻抖擞了起来，头疼似也好了不少。
“小姐放心好了，将军嘱咐过，他若有消息传回来而咱们又恰巧不在的话，送信人会自行斟酌。情况紧急，会用特殊手段联系卑职。凌云山距此不远，咱们现在出发，半个时辰就能到。”
李瑾虽听出陈安是误会了，却也没有说明的打算。
反正按陈安这话，李辉安排的如此妥帖，她也用不着多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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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实地勘察（）
说了这会话，李瑾要的清粥小菜终于送来了。
但小二还未走近，一阵甜而不腻的香味儿，就伴着米粥的饭香飘了过来。
陈安不知是因为心情舒畅了，还是筋骨活动开了，反正宿醉的感觉不再，竟有种被那甜香引的肠胃阵阵抗议的感觉。
哎，他刚刚也该要些什么吃食，现在再点，就算他吃的再快，这会儿起来的人正多，做好还不知要什么时候。
那岂不是要让李小姐吃好后，等着他吃饱肚子再出发？
想到这可能，以及李辉交代的任务——保证李瑾安全第一，随其心意第二，陈安立刻打消了吃口热乎饭的打算。
算了，反正他皮糙肉厚，一会儿出发前，在客栈门口买些干粮充饥也是一样。
可谁知，饭菜上桌后，李瑾直接将那碗芳香四溢的蜜水，堆到了他面前！
这还不算，紧接着，又用附带的小碗将她面前的那大海碗里的白粥匀成了两份，并将那多的一份，也推到了他面前。
就在陈安怔愣时，李瑾用谈论天气很好的语气，闲闲道：“宿醉头疼，蜜水最有效。且你肠胃正弱，也不宜多吃。若是不嫌弃，就先用这半碗粥垫垫肚子吧。”
陈安此刻惊得直瞪着李瑾，一时都忘了回话。
这，这竟是给他的准备？李小姐简直太心善太体贴了，他家将军终于算是苦尽甘来了！
许是因为刺激太大，陈安脑中一阵阵浮想联翩，竟连李辉和李瑾的儿子从小要由他来教导武艺都想到了。
苏靖刚就看不惯陈安盯着李瑾看的模样，此刻他一巴掌拍在陈安后心，呲牙笑道：“陈兄看来是还没有食欲啊，东西不能浪费了，让我来代劳吧。”
陈安哪肯让这“日后女主人”第一次赏的东西，落到别人嘴里？
他当即动作迅速的，一把抄起面前海碗，三口两口就喝完了蜜水，并用同样风卷残云的速度，将米粥也扫荡了个干净。
苏靖自然不在乎能否吃到这些东西，反正他也有，只要能转移开陈安的注意力，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李瑾看着已经上当，却还在得意并向苏靖挑衅的陈安，忍不住好笑。
哎，反正现在她的向导有力气了，也有精神头了，一会儿希望路上能顺利点儿吧。
三人很快就用完了早饭，苏靖怕李瑾路上饿，又买了些点心与干粮带在身边。
一行三人，便策马飞驰直奔郊外百里外的凌云山。
固县不愧能有塞北第一镇子的美誉，官道修筑的是既宽阔又平整。
在李瑾出了城门后，因天光正亮，且向凌云山这一路行人极少，所以放眼望去若只看官道竟有种一马平川的感觉。
也因此，三人都没用到半柱香的时间，就来到了要仰视凌云山的地方。
至此，李瑾勒停了身下马匹，仰望着远处高耸入云，连绵不绝的凌云山，问身边的陈安道：“这里是不是已经算是凌云山地界了？”
陈安诧异点头，“是。”
他边回答，边疑惑的看向李瑾，他记得这位李小姐不曾出过京百里，那她是怎么知道的？
李瑾笑着翻身下马，提议先喝水歇息一下。
在陈安与苏靖依言下马后，她迎着陈安频频看向他的审视目光，手指随意在周围划了一下，又点着极远处他们来时的方向，对陈安笑道：“这一带明显草木茂盛，比城郊处的田地要更肥沃，但却没人在这里种田。”
陈安也不傻，只这一句，他立刻就领会到李瑾话中含义，是自向他说明，她判断的依据。
因凌云山是圣域，周围自然无人敢擅自据为己有，更不用说种田浇肥这等大胆之举。
陈安瞬间，对李瑾的佩服又更上层楼。
李小姐这见微知著的本事，和他家将军也是不分伯仲啊，真是越看越觉得他们就该是一对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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