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岛有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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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岛有人家-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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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青总算舒了口气,他的动作也没那么粗鲁了,张小花也默认了,不过当被又滚烫又骇人的麆柄抵住的时候,张小花吓得差点临阵脱逃,没等她溜走,长青已经长驱直入,张小花只感觉比被咬一口还要痛楚万分。

    也不知道长青是憋久了,还是本来就不懂得风情爱惜人,张小花觉得自个儿就跟海里的小渔船似的,被海浪拍到哪里就是哪里……

    炕上的动静惊醒了炕边的毛猴,见被褥扇得跟蒲扇似的,大师兄估计纳闷了:咋在被窝里唱大闹天空了呢?

    这天夜里,屋外又开始下雪了,比往常都要大,昭示着明年的丰收。屋外寒风呼啸,屋内却是春意盎然,不足为外人道。

第八十章 夫妻齐心() 
清晨,麻雀儿在窗台上啄松籽壳,叽叽喳喳的把张小花吵醒了,张小花从被窝里探出头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窗外放晴了,不过明晃晃的。

    “啊哟……”

    张小花刚想挣扎着起床,腰背跟浸在酸菜坛子里一夜似的酸痛,炕头空荡荡的,长青估摸已经起了,没叫醒她。

    “折腾了大半宿还能起这么早……”

    张小花嘟囔一句,趿上布鞋,匆匆洗漱了就往里正家赶,戏班子是她请来的,自个儿没咋招待,送还是要送一程的,不晓得他们走了没有。

    “小花,咋起得这么晚,哟,你脸色咋不对劲?咋了,着凉了?也不像啊……”大嘴嫂拉着张小花就是一顿猛瞅,她脸色比平时还红润一些,大嘴嫂就觉得张小花有些改变。

    被她这么一说,张小花更不好意思,耳根都烧起来了。

    “那啥,程四爷他们走了没?”张小花转移话题。

    “快了,在里正家里呢,咱们的渔船太小了,他们又恁多家伙什,咱得一批批送。”

    张小花进了屋,大伙都在呢,估摸是有点舍不得,下次看戏也不知道是啥时候,能多瞅一眼是一眼,也算回味吧。

    “小花,以后你也多去我府里瞅瞅,陪我解解闷。”

    茹秋兰手里头带着一些包裹,不光是她,戏班子里的人多少都带着些东西,他们在人家住了一宿,热情的乡里人还送了他们一些山货,屯里的东西就是有种别样的美味。

    “那是,等我逮着空闲了就去。”

    “也不知道你啥时候有空。”茹秋兰咕哝一句,张小花一直跑来跑去的,相比她来说,自个儿就是闲人一个,府里要操心的事少。

    “快了快了。”张小花打着马虎眼,她倒想闲下来呢。

    程四爷也是相邀道:“小花。你也多来梨园转转,没事写个你家乡的曲儿啥的。”

    程四爷本是玩笑话,也没指望张小花家乡有很多曲儿,连他都没听过的,不过张小花一听,琢磨了一下,觉着这事也不是不能干。

    “程四爷,我勉强记得几出戏,我估摸五陵镇,清河县这块儿至少是没有的。那思凡不是还有一折嘛。回头我写全了。给您送过去?”

    程四爷愣了愣,笑道:“还真有啊?那行!小花,你开个价钱!”

    梨园的戏基本上都唱老了,问题是很难推陈出新。一是大伙不接受,二是没有一些积累,一出戏是很难流传下来的。

    如果张小花真拿出一些不比“思凡”差的戏,这性质就不同了,毕竟不能叫人家白干活不是?一出两出戏那是交情,数目一多就不同了,张小花大可拿这些戏谱卖钱,而且价钱绝对不低,要是弄出几首流传的来。几乎可以决定一个梨园的兴衰。

    程四爷当然想要笼络她,要是隔些日子就有新曲儿,那他的戏班何止在清河县,就是整个大梁国,也足以争一席之地。想到这里,程四爷呼吸都急促起来了。

    “价钱不价钱的咱也不好说,您看咱们交情也不浅,程四爷又是个重情义的人……”张小花呵呵笑道,“这样吧,银子就不要了,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大伙都眼巴巴地瞅着张小花,不知道她说的小小的要求是啥,连银子都不要了,难道还有比银子更重要的东西?

    “你说。”程四爷紧张地看着她,生怕她提啥过分的要求。

    “是这样的,戏班出去唱戏啥的,都会拉个条幅是吧?还有梨园里头,都有不少条幅,我就是想要程四爷,在条幅的末尾空白处,写上几个字。”

    “啥字?”

    大伙都迷糊了,写几个字算什么?能比白花花的银子更实在?

    “写‘野猪岛赞助’这五个字。”

    “啥?”

    连里正都迷糊了,不知道张小花搞什么鬼,这几个字能值钱吗?看热闹的李大柱更是直接拉扯张小花。

    “小花,你咋放着银子不要?写啥字啊?”

    看他火急火燎的样子,好像自个儿丢了银子似的,不过他也算好意提醒。程四爷眯着眼思衬,他是个严谨的人,不过也实在想不通这几个字有啥用,不过隐隐有把梨园和野猪岛绑一块的意思,这倒不是问题,程四爷交游广泛,慧眼识才,从来不注重对方的出身。

    “就这几个字?”程四爷觉得这要求未免太简单了点儿。

    “是的。”

    别人不晓得其中的门门道道,张小花却深有体会,她并非是一时兴起做这个决定。

    外人看野猪岛,多多少少带着异色,就连官府虽然不明文规定孤立野猪岛,但是实际上也差不多了,那些百姓当然不晓得这么多,只是别人怎么说,他们也就跟着做。

    屯里的人在外头,因为这个原因吃了不少亏,受到了冷眼和奚落,就是走出去都觉着低人一等。可是又有什么法子呢?嘴长在别人身上,怎么说是他们的事。

    张小花自然自然知道“舆论”的力量,要想改变别人对野猪岛的印象,光是自个儿闷着赚钱是不行的,至少得让人了解这个屯。像武老头、茹秋兰他们,来过屯里的都赞不绝口。

    可是在这个没有报纸没有电视的年头,大伙都是以耳传耳,总不可能跑大街上,逢人就说野猪岛是个好地方吧?

    张小花思来想去,估摸影响力最大的,就是戏班了,只要有点闲钱的人,可以一顿不喝酒,但是很少有人不听戏,程四爷的戏班则是五陵镇乃至清河县有名的梨园,蔡九龄则是清河县的名角儿,认识他的人估摸比认识县令大人的要多。

    要是让野猪岛跟梨园搭上边,跟打广告似的,野猪岛必然会被人熟知。

    尤其是张小花准备开酒坊作坊之后,要想有个好口碑,就要有个招牌,就跟刘三姐布庄,春仁堂这样的招牌差不多,得有自个儿的名气和信誉,让人一喝黑加仑酒,就想起野猪岛。

    其中的好处是要一些时日才能看出来的,大伙不理解也属平常。

    “程四爷,你觉得咋样?”

    “倒不是难事,成!就这么说定了!”程四爷觉着对戏班没啥损害便一口答应了,“回头我就叫人在条幅上添字!”

    张小花眉开眼笑,这是互惠互利的事儿,对谁都有帮助。

    “那老宋,咱们就告辞了!”

    里正送程四爷他们上船,大伙才依依不舍地散了,张小花哼着曲儿回院子里,招呼着大嘴嫂她们一起把买来的羊毛啥的弄干净,大嘴嫂和王玉莲已经开始手把手教屯里的妇女们针织。

    屯里的女人们都手巧,不用几天就学会了,这事挺简单,坐屋里热乎乎的炕头就能弄,大伙都是按件发工钱,这些帐,都由长青这个账房先生管,到月底一次结算。

    这几天晚上,长青都不咋老实,跟个刚娶了媳妇儿的新郎官一样,不过都被张小花踹开了,折腾一晚上好容易才恢复元气,张小花可不想再受罪,不过越是这样,长青越是闹腾得厉害,心里跟猫爪子挠似的。

    “长青,咱们打井的事儿咋样了?”张小花可没忘记这茬,打了井她还要盖新屋呢。

    长青有点怨念,咕哝道:“张罗了,主要是你画的那玩意找了铁匠铺子,都说弄不好,只有五陵镇的王记铁铺说有六成把握,我叫他先弄着,工钱照样付,不过这事也急不得,这天寒地冻的,土冻成块儿了,挖也挖不进,得等开春。”

    “那也行。”张小花对长青唯一满意的地方就是正事不含糊,任劳任怨的,要是温柔点儿就好了,张小花心想。

    帮大师兄挠了会儿头,又喂梅花鹿崽吃干草,院子里又来了人,年轻的一对夫妻,秀英成了亲就是不一样,那股羞涩劲儿褪去了,头上扎着青布,想来以后也是个干练的人。

    “哟,稀客啊,锁子,好几天都没瞅见你在眼前瞎晃悠啊?咋了?这几天都赖炕上不肯下床?”

    张小花不忘拿锁子打趣,锁子毕竟是个年轻小伙,尤其是这几天干的事,全给张小花说穿了,哪能不脸红?秀英更是羞赧。

    “那啥,小花姐,我带秀英出来溜达溜达……”锁子有了人管就是不一样,人看起来都稳重多了,以前就跟猴儿似的瞎蹦跶。

    “小花姐,我也想做那个针织的活计,你看成不?”秀英说话的时候,还瞄了锁子一眼,估摸是俩人商量好的。

    “当然行,不过秀英,你这才新婚,就急着忙活啥?以后操心的事多了去了,锁子,有你这么疼媳妇儿的吗?”

    张小花也挺欣慰,她这一对算没撮合错,秀英和锁子都勤快,以后日子肯定只会越来越好。

    “嘿,这不怪我啊,是秀英非要来,说闲得慌……”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张小花先垫了钱帮锁子半酒席,虽然份子钱补回了一些,但是多数是送礼的,锁子本来跟秀英说他很快就能还清,秀英怕他累着,主动早点出来做些活计。

第八十一章 贴春联() 
到了年关,在长青家的带领下,屯里人都开始把以前贴对联的习俗捡了起来,饭都吃不饱的日子肯定不肯花钱去买红纸啥的,现在屯里虽然过得紧巴,但是一张纸要不了多少钱,联子贴门框上,来年肯定红红火火。

    张小花坐在炕头上,裁剪手里的红纸,大嘴嫂也在一边帮忙,一边逗着毛猴,叫它打滚啥的,不过毛猴也没这么乖,骗了吃的啥都不做,拿它也没办法。

    “这么长够了吧?”张小花扬了扬红纸,手上都沾了些红砂。

    “看贴在哪儿,一般来说大门一副,仓房一副,你这红纸有多的,啥地方都能贴,后门都能贴上了,另外啥出门喜抬头喜,猪满圈鸡满架,粮仓里头贴五谷丰登,咋吉利咋来,这些边角可以剪成方,在上面写福。”

    张小花一看,自个儿还买少了。

    “猪圈啥的咱家没有,我还想剪几对窗花来着,大嘴嫂,那玩意怎么弄的,锁子成亲贴的‘囍’字是你剪的吧?”

    大嘴嫂把一张纸对折,咔咔咔几剪刀就成,打开来就是囍字,昭示着双喜临门。

    “这是最简单的,你要学剪窗花那可就难咯,一时学不了,我好多年没剪过,忘得差不多了,我先试试。”

    大嘴嫂这回细致起来,要想剪复杂的窗花,时刻都不能掉以轻心,稍稍抖一下手,整个窗花就毁了。

    “行了,你瞅瞅,差点忘了,啥手艺都不能搁着啊,我这手都笨了。”

    大嘴嫂把剪好的东西给张小花,打开来,是一双鲤鱼。跟年画里头的鲤鱼没啥差别,年年有余,都图个喜庆。

    张小花捣了一些糊。把剪纸粘在床上,天地一笼统的白色之中。点缀着些许鲜红,也算是独有的风情。

    弄完了这些,就该写春联了,张小花跃跃欲试,不过被长青拦住了。

    “别别别,你那字跟鸡爪子在雪地里踩几脚似的,别糟蹋了这些纸。”长青护着联子。不让她写。

    “嘿,谁说我写不好了?”

    张小花撂开他手,拿起毛笔蘸墨水,不过笔停在空中。张小花挠了挠脑袋:写啥来着?脑门子直流汗,那些个春联都写的啥来着?咋全给忘了……

    “咋了?不会写了,叫你别逞强,来来来,给我。”

    “不行。”张小花不服输。“你也没读过书,肯定也不会写。”

    张小花想了半天,提笔划拉几下:热热闹闹过大年,欢欢喜喜奔小康,写完自个儿还挺满意。不过她这字,就有待商榷了,还真如长青所说,就是鸡爪子划拉的一样。

    “嘿嘿,不赖不赖。”大嘴嫂大字不认一个,只觉得像那么回事,嘴上直夸,张小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热热闹闹过大年,欢欢喜喜奔小康,我估摸虎子都能写出来……”长青唠唠道,“小花,小康是啥?”

    “呃,就是有饭吃有衣穿有钱花有屋住,啥都不愁的意思,就是说好日子,懂了吧?啧啧,你瞅瞅,我咋这么有文化哩?”

    接着长青又写了一个,他多多少少读过一些老书,比张小花的写的好多了,冬雪虽寒花鹿献瑞,春风既暖麒麟送子,还整了个横批:心想事成。此时正是冬春交际,屋里又有一只象征吉瑞的梅花鹿,长青还是有那么一点水平的。

    不过张小花看了后一句,偷偷啐了一口,还心想事成,想得到挺美。

    大嘴嫂听了直乐呵,说:“应该的应该的,早就该这样了……”

    长青个子高,搭了条板凳就能把对联糊上门框,老旧的屋子添了一些新意和喜气。

    “大嘴嫂,你对联要谁写?”

    张小花写上了兴,过过秀才的瘾,屯里大多数春联都是里正这个老秀才写的,他字又好,对联也有新意。

    “那个啥,还是长青写吧……”

    大嘴嫂讪讪地笑着,张小花郁闷了一会儿,自个儿的风头又被长青抢走了。

    长青冲张小花挤眉弄眼,写了几对联子,大嘴嫂欢天喜地在炕头晾了一下,就拿回家自个儿去贴了。

    张小花见没啥活给她干了,捡了一张长条纸,在上面写了个“猪满圈”,然后挂在毛猴的脖子上,跟红领巾似的滑稽,大师兄还以为是在褒奖它呢,顶着红纸到处乱撒野,跑到院子和梅花鹿掐架,不过小鹿崽长了些各自,头一顶,猴哥就只能撤。

    大师兄估计有点郁闷,现在就能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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